第126章 上得山寨

    第126章 上得山寨

    楊書成手拿着三隻肥野兔，走出山溝外，卻望見遠遠的山道上走來一個黑小子，腰裏掛着一把流星錘。

    這黑小子名叫王虎，亂明之際“三猛”之一。一猛是太行山中騎豬的王寶，手拿一把殺豬刀，他跟着牛仕明、胡亮建結拜，號稱爲“太行三雄”，現在太行山中做寨主。

    二猛是秦嶺山中騎熊的王晶，手拿一根大鐵棒，現在還在秦嶺山中，待時而動。

    三猛就是眼前的這個王虎了。楊書成走上前，騙他說要到天堂寨去，那王虎信以爲真，用手朝西北方向一指，道：

    “那邊最高處不就是天堂寨嗎？還來問我。”

    楊書成舉目一望，那座高峯近在眼前了，真是騎着驢去找驢，不禁可笑，心裏感激那小子指路之情，要把手中的一隻野兔送給他。

    那王虎望着這只野兔，撇一撇嘴，道：“你還是自己烤着吃吧。”

    他還沒有看中呢，他道：“我懶得烤，走了。”說罷轉身而跑，霎時就沒了蹤影。

    楊書成望着手中的野兔，送也送不出去，只得拿回去，自己烤着吃。

    楊書成生怕小福王他們有危險，就如飛般地跑上山來。

    跑到山洞前，那晏德霖跟張勳梅站在洞口，想着沒出什麼危險，楊書成放慢腳步，走上山洞口。

    那小福王還在山洞裏睡懶覺，呼嚕聲不絕，嚇得清晨的小鳥們都不敢飛到近處來。

    三人也不叫醒他，分別去拾了些乾柴，堆在山洞口，打着了火，把三隻野兔放在樹枝上烤，不長時間，那烤野兔的香味就飄了起來。

    那小福王聞得兔肉香，馬上醒來，哼唧了幾聲，就走出山洞外來，他顯然是被野兔肉的香味引出來的，決不是被鳥叫聲吵醒的。

    野兔是烤熟了。楊書成遞給小福王一隻，又遞給晏德霖一隻，自己跟張勳梅共吃一隻。

    小福王抱着肥野兔，很快啃吃起來，嚼得那脆骨喀嚓直響。他吃完了一隻野兔後，雙眼還在盯着其他人手中的野兔。他能吃光一隻豬頭，這只野兔只不過塞個牙縫。

    晏德霖也只吃了一小半兔肉，就把剩下的一大半遞給了小福王，小福王老實不客氣，接過來就啃吃。

    四人很快就吃完了烤兔肉。楊書成也說了天堂寨就在西北邊不遠。其他三人沒想到昨夜就睡在天堂寨附近，而天堂寨是大別山中最大的一座山寨了，據說嘍囉就有近五十名。

    四人收拾好，楊書成拉來板車，扶着小福王坐到板車上，繼續拉着他，走下山坡，又走到大道上來。

    轉了一個大圈，終於找到進山寨的一條小道。清晨的小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那天堂寨高聳入雲，大家望着它，轉了好幾條的山溝，還沒有找到進山之路。

    大約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才找到一條山溝，順着這條山溝，一直朝裏走，不長時間，就快來到天堂寨山腳下了。

    山道上還是沒有一個人影，想來山寨裏的嘍囉們昨夜做了生意，辛苦了，賺大了，所以今天上午睡個懶覺。

    四人不在意，繼續朝山道上走，沿途懸崖峭壁，林木繁茂，清泉四流，倒是一個絕佳的好地方。

    可是晏德霖卻沒有心情來欣賞一路上的美景，他在大西王面前主動獻策，要讓大別山寨的寨主們攻打縣城，以此來牽扯左良玉的兵力。自己的家眷還在大西王的軍營裏，不知道此行能否成功，心裏不免焦急，就表現在了臉上。

    楊書成望見，就勸他道：“我想天堂寨主也是個好漢，不然不會在大別山中生存，其中的厲害關係他不是不知道，如果大西王遠走，官兵騰出手來，對付他天堂寨，不就是小菜一碟。”

    晏德霖道：“話是這麼說，可我空着雙手而來，就怕寨主不出手相助。”

    楊書成道：“多想也無益，我們到了山寨，再見機行事吧。”

    只得如此，三人推着板車，走上了進山寨的小道，這山道是寨主所開，崎嶇難行，三人對着板車又推又拉，可小福王三百多斤重，三人拉得出汗，那板車就是不走。

    三人讓小福王下車，由楊書成、晏德霖兩個男人扶着他慢慢上山。

    兩人扶着小福王慢慢朝山上走來。已經望得見山寨的寨門了。這寨門是用巨石壘就，門前一個嘍囉的人影也沒有。

    四人慢慢攀登，來到寨門前，寨門前也沒有守門的嘍囉，想是昨夜慶祝，喝醉酒了吧，個個都在睡覺。

    楊書成安排好三人留在寨門口，自己踏步走進寨門內。這山寨建在孤峯頂上，沿着山崖建有幾座房子，都是就地取材，用巨石蓋成。房屋前有一塊空地，豎着一杆旗子，上面繡着四個大字：

    “替天行道。”

    天光大亮，山雞都已叫過了，空地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楊書成走到正屋門前，叫道：“大王，山下的楊書成求見。”

    裏面沒有動靜，連喊了兩聲，卻聽見裏面有說話聲：

    “一大清早的，鬼喊什麼呀？”

    “太陽都照到頭頂上了，哪裏是大清早。”楊書成又說一遍，“山下的楊書成久仰大王英名，特來拜見。”

    “你等着。”

    想是裏面在穿衣服，好長一會兒時間，大門才打開，一個高大的漢子走出門外來。

    這漢子相貌堂堂，濃眉大臉，精神奕奕，他能夠佔據天堂寨，遠近聞名，想來本事非同一般。

    楊書成走上一步，拱手道：“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我楊書成拜見大王。”

    這天堂寨主名叫齊平義，果然是大別山中的一條好漢，他帶着五十多人佔據了天堂寨，在附近還有幾個小山寨都拜在他的名下。

    寨主齊平義拿眼望着楊書成，一個瘦高的個子，面目倒還清秀，他腰上懸着一把長劍，想來有些本事吧。

    齊平義問道：“是你來投奔嗎？”

    “是。”楊書成道，“我還帶來了三個人。”說着用手朝寨門口一指。

    齊平義望見寨門口站着的三個人，倒嚇了一跳。兩個人倒還罷了，只是中間這個人個子又高，肚子又大，現在天下饑荒，由着他來投奔，這山寨中積攢的糧草，幾日就要被他吃光了。

    齊平義心裏就有些不樂意了，楊書成當然看得明白，就道：“那胖子只是隨我們來，他還要走的。”

    齊平義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就道：“快請到聚義廳內相見。”

    楊書成忙跑過去，跟着晏德霖扶着小福王朝聚義廳走來。

    走進聚義廳內，齊平義忙請四人落座。楊書成等人告聲打擾，坐了下來。

    雙方做完了介紹。這時，晏德霖就要開始他的任務了，他道：“我是從大西王處而來。”

    那齊平義聽了，豎起大拇指，讚道：“那大西王真好本事，連我就佩服的。晏先生爲何上我這小小的山寨裏來啊？”

    晏德霖道：“大西王佔了武昌，朝廷派來兩路大軍，準備合圍武昌，到時，大西王孤軍作戰，必然不敵，爲了保存實力，定然要棄城而去……”

    齊平義道：“是這個話，大西王再厲害，也擋不住兩路大軍的合擊。”

    晏德霖道：“是啊，大西王棄城西去，大別山下有兩支大軍，地方官員必然要請這兩路大軍乘勢剿滅大別山中各家山寨。”

    “不會吧！”

    晏德霖分析道：“我已探得明白，這左良玉是個良材，不好對付。他手握大軍，朝廷對他有些顧忌，他一定要佔據湖北，以此來作爲他自己的地盤。他不會容許大別山中的各家寨主來給他搗亂。”

    齊平義道：“這左良玉，我跟他打過交道，志大才疏，經你一說，他似有這個打算。”

    “不錯。”晏德霖進一步說道，“因此，我家大西王願跟寨主聯合，一起打敗左良玉。”

    “怎麼個聯合？晏先生說來聽聽。”

    晏德霖道：“我家大西王跟左良玉對壘，請寨主出山來，攻打縣城，以牽制馬士英的兵馬。”

    “那馬士英會聽從我的話嗎？”

    晏德霖道：“這馬士英的地盤本來是在安徽。左良玉一人對付不了大西王，特奏請朝廷，讓馬士英來協助， 要是功成，功勞歸了左良玉，另外左良玉也有借大西王的力量來挫敗馬士英的想法，馬士英當然明白這一點，因此他到了湖北，並沒有上前，而是駐紮不前，那左良玉知道他的心裏的小算盤，屢次催他出兵。”

    齊平義望着晏德霖，見他說得頭頭是道，自己身在深山中，已是對外面的世界瞭解的太少了。

    晏德霖見齊平義在認真的聽自己說下去，就接着說道：“現在請寨主下山去攻打縣城，恰好給馬士英一個機會，他就藉口率兵前來，不會再去理會左良玉了，到時，齊寨主只是假打一下，吸引他的兵力過來就行了。”

    寨主齊平義聽了，極爲佩服，用手把桌子一拍，大聲道：“晏先生說得好！不愧是讀書人啊。快來人啊，大擺酒席，我跟幾位英雄痛飲幾杯。”

    “齊大哥，千萬不要上了他們的當啊。”

    只見一個人大踏步跑進聚義廳內來，張口說道，看來他要來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