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後悔x棉花糖x晚安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匣中黑貓字數:3655更新時間:24/06/27 10:01:30
    陌生又熟悉的詞彙。

    人機……

    我嗎?

    【奧露艾塔】:我不是人機。還有人機是什麼?

    【妮翁】:你這都不知道嗎?

    關於這個世界的網絡娛樂堪比原始社會,大部分都是類似貼吧博客留言類型,新興詞彙流通可以說是異常困難。

    目前最大的社交平臺wink,也不過是提供了一個交友途徑,分爲幾個大的板塊只有搜索才能找到想要看的內容和博主。

    想要火則需要更多的資金和資源推力。

    主頁全是廣告和與公司簽約的名氣博主的帶貨視頻。

    如果蘇珊在一定會抱怨起來吧。

    “好無聊。”這樣子的話。

    人機這種詞,蘇珊好像也說過。

    【奧露艾塔】:你從哪裏知道這個詞的?

    【妮翁】:你很好奇嗎!

    【妮翁】:那你答應下次和我出去玩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奧露艾塔】:如果我有空的話。

    【妮翁】:好耶!

    【妮翁】:是以前的傭人姐姐和我說的。

    直覺告訴我,那位傭人可能和蘇珊來自同一個地方。

    【奧露艾塔】:那她現在在哪裏?

    妮翁感到奇怪,但畢竟好不容易找到感興趣的人聊天,她很自然回覆了我。

    【妮翁】:啊?和我之前的一個保鏢私奔然後死掉了啦。

    【妮翁】:當時還偷了家裏的藏品,爸爸很生氣就下令殺掉他們了。

    【奧露艾塔】:哦。

    有點遺憾。

    但是也沒什麼。

    即使是和蘇珊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有什麼關係呢,我才不會因爲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而手下留情之類的。

    只是……

    我把這種情緒歸結爲沒有多瞭解一點蘇珊,所以想要從同一個地方出身的那個傭人身上瞭解更多罷了。

    死掉了就算了吧。

    我朝着交易地點走着,和妮翁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着,而耳機那頭的糜稽少爺也許切斷了通訊此時沒有聲音。

    說是給我自由,實際上如果我敢背叛多半會被碎屍萬段吧。

    反正我是沒有那種無聊的想法就是了。

    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的。

    雖然和我的夢想差了十萬八千裏。

    【妮翁】:奧露艾塔你什麼時候有空?好想出去玩!

    【妮翁】:一個人好無聊,而且手機也很沒意思。那個傭人姐姐騙我說手機很有趣,可以看小說或者刷視頻……

    【妮翁】:完全不是這樣!根本不像她說得那麼有意思!還不如我自己去逛街買衣服有趣。

    妮翁不斷抱怨着,讓我想到蘇珊曾經說過自己的事情。

    “大晚上我會躲在被窩玩手機,看小說還有刷視頻,等到早上讀書的時候困得像是小雞啄米。”

    爲什麼沒有多瞭解一點她呢。

    爲什麼沒有多聽聽她的事情呢。

    “有點後悔……”我喃喃自語着。

    【奧露艾塔】:當我工作結束吧,如果有空我會來找你的。

    【妮翁】:好哦!那說好了!

    我們的聊天頁面暗了下去,而時間距離交易時間還有大概半個小時。

    商業街上兩邊都是小小商鋪,小販正在賣力地吆喝着客人,其中之一賣甜品的小販大叔開動機器發出吱呀吱呀的發條聲音,從鍋爐裏像是雲朵往上一個一個浮動着。

    那個刀疤臉大叔手上靈巧地和臉完全不符,三下兩下就把一團棉花糖製作成小兔子的形狀,緊接着周圍湊過來的人越多,他便更加大聲吆喝起來。

    “棉花糖——棉花糖——各種形狀都可以做——”

    蘇珊好像說過的。

    棉花糖。

    想吃。

    “想吃就去買一個。”不知道多久,糜稽少爺突然開口。

    我擡頭和街角的一個攝像頭對視上,那個攝像頭直勾勾對準我的方向並不偏移,紅點跳動彷彿是人的瞳孔一般收縮。

    糜稽少爺在看。

    他一直在看着我。

    “怎麼了?”糜稽少爺詢問,“不是說了你可以去買嗎?”

    我終於想到了要什麼款式:“哦,好的。”

    於是,我走上前去準備乖乖排隊,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大家看到我走過來之後都很自然站到兩旁。

    ?

    我是什麼很可怕的人嗎?

    “這位小姐,您想要什麼圖案的?”刀疤臉大叔臉上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不愧是生意人即使面對我這樣的冷酷殺手也能笑得出來,“不管什麼圖案只要有圖片我都可以捏出來哦。”

    “什麼都可以嗎?”

    “那當然了,我從業十五年從未被難倒。”

    他自信地誇下海口,但還是在我向他展現出手機上圖片的那一刻傻了眼。

    “小姐,您真的要這個款式嗎?”

    “做不出來?”

    他一聽,感覺自己十幾年的工齡受到了質疑,兩手一拍雙眼滿是鬥志,大喊一聲:“我賭上十五年工齡,今天絕對會完美復刻出這個款式!”

    糜稽:“你到底選了什麼款式?”

    我:“祕密。”

    糜稽少爺又不說話了,直接幫我把棉花糖的價錢付掉。

    “來,小姐!”

    一隻黑色大章魚出現在我的面前,它眼睛是幽藍帶着一點點眼淚,觸手得意地往外舞動着。

    四黑說話了。

    哦,不是。

    “請慢用,您的特大號章魚棉花糖!”從章魚後面冒出的刀疤臉大叔得意地笑着,把有我人高的章魚棉花糖遞到我手上。

    “有點重,請小心拿……”他雙手遞給我,擔憂地瞧了一眼我的小身板。

    感到被冒犯。

    我單手接過和四黑等比縮小款的章魚棉花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刀疤臉大叔叫住了我。

    “那個小姐,想問問可不可以給你還有這只章魚拍個照啊。”

    他指了指自己攤位上不少返圖,大部分都是很正常的小兔子小貓之類的。

    “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難度的,所以想要留個紀念。”

    拍照?

    我到現在還沒有拍過照片。

    出考斯普雷的不算。

    “你讓他拍吧。”糜稽少爺倒不在意,讓我直接放心大膽去拍。

    反正價值一億戒尼的照片可是揍敵客家族成員的專屬,和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僕可沒什麼關係。

    “好的——看這裏!稍微笑一笑!”

    原皮拍照。

    好陌生的感覺。

    我試着微微上揚一點嘴巴,那位刀疤臉大叔眼疾手快捕捉住這一瞬間用他高超的拍照技術,拍下這張可以當看板娘的照片。

    “哎呀,實在是太完美了。”

    我聽着他這樣讚美着相機裏的照片,手裏拿着章魚棉花糖一邊吃着一邊消失在人羣之中。

    好吧,頂着這麼大隻章魚消失還挺難做到的。

    快速解決吧。

    於是我加快咀嚼的速度,從章魚的觸手開始一根一根咬掉。

    好甜。

    “照片——照片怎麼消失了——”身後似乎傳來店長絕望的聲音。

    大概是糜稽少爺做的吧。

    遠在揍敵客總宅房間裏的糜稽,黑入刀疤臉大叔的手機先保存到自己電腦裏,然後打印出來,最後一件刪除刀疤臉大叔的照片。

    “怎麼可能讓我的專屬女僕的照片讓別人看,還有爲什麼做那只蠢章魚的造型啊。”

    四黑:?

    我並不知道糜稽和四黑在房間裏互相嫌棄的事情,依舊是發動着絕朝着交易地點快速移動。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手上的棉花糖也只剩下一點點,我伸出舌頭將上面的糖霜舔下,擡手擦了一下嘴角。

    “奧露艾塔。”

    糜稽少爺稱呼我名字的時候語調沒有一絲起伏。

    他好像生氣了。

    “我在。”

    我並不覺得他是因爲我吃了棉花糖而生氣,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眼前那個得意洋洋賊眉鼠眼的傢伙了。

    果然是騙子吧。

    “殺掉他吧。”

    糜稽少爺下達了命令。

    “是。”

    手上棉花糖剩下的竹籤是剛剛好的長度,甚至不需要我掀起裙襬掏出匕首浪費時間。

    “好好折磨他吧,奧露艾塔。”糜稽少爺的聲音聽起來冰冷無情,“畢竟他欺騙了我。”

    糜稽少爺討厭欺騙。

    他也討厭被忽視。

    我還記得當時他提到貪婪之島時表情多麼愉快,而此刻語氣冰冷毫無起伏,就像是冬日裏結冰的湖面實則下面魚羣暗涌着滿是怒氣。

    “如您所願。”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回答。

    而噴濺出的血跡弄髒了我的側臉,我手上又用力加重了幾分,另一只手扯掉對方的發聲工具丟到一邊。

    在騙子先生絕望的雙眸之中,我看見了自己面無表情的倒影。

    “你的運氣還不錯。”

    無法發出哀嚎的男人跪在地上瞳孔地震,他顫抖地蜷縮身子像是臭蟲往前慢慢爬着。

    別開玩笑了,這算哪一門的運氣好。

    本來以爲調到一個冤大頭,結果是個上門修羅。

    該死!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糜稽少爺的脾氣算是好的了。”我歪了下頭,躲避開他身上濺出的血跡。

    他黯淡的瞳孔之中殘留着我的倒影,我拔出長長的竹籤丟到邊上的垃圾桶,從口袋裏掏出針筒對準他的頸動脈抽拉,將一整個試劑瓶全部灌滿。

    我不太擅長用毒的。

    但是……

    “晚安。”

    我提起裙襬向失去生息的男人行禮,簡單收拾好裝扮便擡手換了別人的臉離開是非之地。

    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吃了棉花糖還拍了人生中第一張自己的照片。

    過得不錯。

    現在回去吧。

    夜晚是屬於野貓的天下,它們成羣結隊正找尋着新的獵物飽餐一頓,於是這羣飢腸轆轆的野貓來到了最經常來到的垃圾桶附近,濃重的血腥味讓它們抽了抽鼻子。

    一隻野貓跳躍上去,卻着力點不對將整個垃圾桶打翻。

    這大動靜成功將附近飯館的老闆惹了出來,他提着刀大聲嚷嚷着:“該死的野貓!又來偷廚房的臘肉!”

    可是沒等他抱怨更多,那垃圾桶裏血肉模糊的東西就足以將他的魂都嚇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