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面試x成功x小弟

    “啊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有多麻煩！”米莉莉的聲音裏充滿抱怨，她雙手搭在我的肩膀搖晃着我。

    我擡手扶了一把滑下來的兜帽。

    不管怎麼說，找到就行了。

    “我一聽說卡布魯那羣小孩子說的什麼紅髮魔女就知道是你了，我就知道你去交懸賞之後肯定直接找個附近的水管窩着了。”

    不得不說，米莉莉對我很瞭解。

    躲在水管裏面的確很有安全感。

    “你是老鼠嗎？”她無奈。

    我跟着米莉莉的身側，和她一起前往揍敵客傭人面試的地點。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不少暗處的眼睛在窺視着我們的蹤跡。

    能夠平安準時抵達面試地點也是考驗的一環。

    要是只有我一個人還好，帶上米莉莉就有點麻煩了……

    “你是不是剛剛嫌我麻煩了！”米莉莉直視我的眼睛，炸毛般咂舌。

    我若無其事轉移視線。

    “好歹認識你那麼多年，這點眼神變化我還是看得出來的。”米莉莉解釋。

    “哦。”我敷衍地回答一聲。

    狠狠把衝上來作爲先鋒敢死隊的人一腳，確認對方倒到地上掙扎無果之後繼續往前走着。

    不能理解爲什麼那些人即使見敢死隊1號小鬼衝上來失敗之後依舊選擇繼續。

    可能是覺得可以靠人數取勝嗎？

    無法評估自己和他人的差距還衝上來，這是愚蠢的行爲。

    “沒完沒了。”

    我嘴上這麼說，但是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風輕雲淡下蹲躲過對方的砍刀，從下方絆倒之後反奪走他的刀刺入他的胸口。

    米莉莉在敵人出現的時候就聰明地躲到我的後面，等我解決完一個之後立馬利索地蒐羅起敵人身上任何值錢物品。

    即使是藏在最隱蔽的角落，米莉莉也能夠把值錢的東西翻出來。

    “這可是屬於淘金者的直覺。”

    好麻煩。

    終於解決完蜂擁而上的敵人，我把沾了血的匕首在一個敵人衣服上擦拭乾淨，緊接着收回我的匕首確定小包裏的物品完好無損。

    “我這邊都清理乾淨了，奧露艾塔。”米莉莉口袋變得滿當當，她朝我揮了揮手。

    很好，看她滿意的笑容多半是這次滿載而歸。

    不枉我們故意作爲誘餌走在完全錯誤的路上守株待兔。

    “五五分，之前交易繼續。”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的念能力需要血液、毛髮或者身體組織，而同時需要瓶瓶罐罐裝它們。

    米莉莉會幫我蒐集一些小瓶子和其他的動物組織，

    我可不希望在關鍵時候又像是之前那樣變成半人半獸的模樣。

    面試地點成功按時抵達，梧桐站得筆直手裏拿着懷錶，確定時間已到之後環視一圈。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停頓了一瞬。

    雖然很短，但是我注意到了。

    其他早些到的人注意到我的到場低聲發出騷亂，小聲嘟囔同時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我。

    在場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也是和我有所過節的傢伙，我不自在得把兜帽往下拉。

    “開始之前就被完全忌憚了呢，奧露艾塔。”米莉莉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皺眉，沒有回答。

    “面試開始。”梧桐推了一下黑框眼鏡，“現在兩人一組。”

    在場的人開始行動起來，和認識的人結伴站好。

    我按照交易，和米莉莉站在一起。

    梧桐見所有人都已經組好隊之後，宣佈面試的具體內容，只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金幣雙手如同扳機對準我們的方向。

    “被硬幣擊中的出局。”

    “同伴被擊中的出局。”

    “堅持到最後能夠擊中我的，面試成功。”

    話落下，梧桐便直接開啓攻擊，手指如同扳機投擲着彈藥般的金幣。

    麻煩的規則。

    米莉莉不擅長戰鬥，所以打頭陣的必然是我。

    梧桐不愧是揍敵客的管家，短短幾分鐘就已經倒下一半的人了，而我手上的匕首也被附着念力的硬幣彈出了裂口。

    用金幣當做武器真是奢侈。

    啪的一聲，我的匕首被徹底毀壞掉。

    我無奈地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直接捏碎，裏面的血液沾滿掌心順流而下，我的手指便開始彎曲伸長，變成獵鷹的利爪。

    “哦？”梧桐見狀發出一聲感嘆，手上動作愈發迅速猛烈。

    真是不可思議，我甚至可以感知到他並未對我們使出全力。

    “就此爲止了嗎？”梧桐居高臨下地望向我們這邊。

    在場上還堅持着的不過一兩組，其他人躲避在遮擋物後面彷彿鴕鳥般失去了進攻意願。

    果然，這次面試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米莉莉從後方悄悄撿拾起落地的金幣，在我的掩護下繞到梧桐的身後。

    她從包裏掏出彈弓，在和我對視的那一瞬間，我幻化而成的利爪與她彈弓打出的金幣同時襲擊向梧桐的方向。

    “得手……啊？”米莉莉歡呼雀躍的聲音戛然而止。

    梧桐以極快的速度擡手接住身後的硬幣，一個側身躲過了我的下劈，一隻手按着我的手腕準備把我甩出去。

    “太天真了。”他點評。

    這是必然的，我們本來就沒覺得那麼簡單的攻擊會成功奏效。

    拉近距離才是我們真正意圖。

    “「蛇尾」”隨着我的話音一落，從後腰衣襬下探出的蛇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着梧桐的腹部。

    他對我們實力的輕視便是他最大的敗因。

    “這樣算是我們合格了吧？”我垂眸看向滿是蛇鱗的黑色尾巴，探出的尖刺刺入梧桐的腹部一點點，沒有更深一步。

    我操控着拔出尾巴：“再深一點會有毒。”

    梧桐眼鏡一陣反光，暫時沒有回答我，只是沉默地打量我一圈，看着我操控尾巴最後將尖刺上面的血液滴入小瓶子裏。

    米莉莉：“我也應該合格了吧！我投擲的硬幣不是擊中了嗎？”

    梧桐：“不，那種雕蟲小技根本不算擊中在下。”

    揍敵客管家先生冷哼一聲，並不想管還在嘴硬糾纏的米莉莉，只是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宣佈最終結果。

    “你，還有你。”他先指了指閃避和速度最快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男生激動中又像是想要尖叫，畢竟有了鐵飯碗怎麼可能不激動。只是爲了在面試官上司面前表現更加沉穩，他們咬到舌頭惶恐點點頭。

    “還有……”他冷峻的臉龐朝着我們。

    “你們兩個。”

    他審視的眼神彷彿刀子，滿意之中又有點恨鐵不成鋼。

    米莉莉得知自己成功入選之後激動地跳起來，原本想要擁抱我卻被我一把推開。

    匕首斷了。

    我唯一的家當，命喪於此。

    阿門。

    揍敵客家族的管家不近人情，並沒有給我們什麼回去收拾行李的時間，反而直接招呼我們朝着飛艇的方向去。

    活像是那些拐賣兒童的誘拐犯。

    梧桐走過來，先是向米莉莉伸出手，冷酷的眼神鎖定她彷彿看穿一切。

    “拿出來。”

    米莉莉撇了撇嘴，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居然被看穿了，只好把藏在胸衣裏的幾枚金幣還給梧桐。

    在梧桐收起來的時候還用着餘光戀戀不捨着巴望它們。

    “奧露艾塔。”

    我看向梧桐，困惑地歪頭。

    “要好好利用你的能力知道了嗎？”梧桐補充，“作爲揍敵客管家奉獻一切。”

    飛艇像是蘇珊給我故事裏講過的鯨魚龐大壯觀，站在裏面能從窗戶望到下面彷彿看不到頭的流星街。

    可是流星街此刻並不是一望無際看不到頭的，而是我們故鄉的存在，渺小又遙遠。

    天空從灰濛濛一片逐漸變得湛藍，飛艇引擎的轟鳴聲伴隨着遠處鳥雀鳴叫的聲音，奪目的太陽躲在雲後面。

    飛艇下面的景色變換着，從流星街的垃圾山到矮小的鄉村屋檐，再到閃着霓虹燈的高樓大廈，最後停在枯枯戮山的一處停泊點，我們下了車。

    “這就是你想要看見的世界嗎，蘇珊？”我下意識握住口袋裏的小瓶子，冰冷堅硬的觸感讓我放鬆下來。

    我們跟着梧桐坐着屬於揍敵客家族專屬的車子上山，直接掠過慢慢悠悠的觀光巴士。

    “梧桐先生。”

    一個胖胖的守門員站起來迎接我們，對梧桐的態度異常尊敬。

    他的名字是皆卜戒，是守門犬三毛的清掃員。

    “面前的大門是揍敵客的試練之門。”梧桐簡單解釋了一下每扇門的噸數，示意我們自己嘗試着推開。

    另外兩個男孩子拼盡全力也不過是把第一扇門推開一半，米莉莉就更不用說了，她連一條縫都做不到。

    她所有的技能點都點在了淘金蒐集信息方面了，在飛艇上那幾小時就已經把對面兩個男孩的信息套得底褲都不剩。

    我？

    我對自己的實力並不抱有希望，頂着所有人或是忌憚或是期待的目光試着伸出手推動。

    反正我肯定是推不開的。

    “啊，開了。”

    我乾巴巴地看着一隻手就推開的第一扇門，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向其他人的臉色。

    皆卜戒大叔的額頭瞬間滑落不少汗，他訕訕笑笑先是誇我年少有爲又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解僱。

    “做的不錯，繼續走吧。”梧桐對我的表現滿意地點點頭，領着我們繼續往前走。

    米莉莉和平時一樣笑眯眯的。

    至於那兩個男生，整個人都灰暗起來感覺自己遠不如我落魄了許多。

    “奧露艾塔大姐，我們誓死追隨你。”

    他們一口一個大姐就跟上了我。

    新的衣服新的被子新的住所，嶄新的鐵飯碗生活即將到來，而我並不知道接下來等候我的是怎麼樣的地獄。

    現在的最大願望便是不需要擔心水源問題舒舒服服洗個澡然後睡上一覺。

    小弟？

    那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