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刻字x綁架犯x初印象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匣中黑貓字數:3968更新時間:24/06/27 10:01:30
“你想要刻什麼呢?”神父的問題把我從回憶里拉回來。
大概是看明白我臉上的困惑,他領着我指了指別人的墓碑,示意我看看別人寫的東西。
流星街這裏大部分人都沒有什麼文化,這是必然的。在這裏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別提書本那種沒辦法填飽肚子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我有些感激蘇珊執着讓我找尋書本學習這件事。
“知識是無價的!”她不止一次強調。
我將目光落到那些墓碑上,大部分只有孤零零的名字要不然就是冠上某某之妻或者某某之父的身份。
我一個個看過去,神父並沒有催促我。
在最末尾的角落裏,有着一個小小的墓碑,和其他墓碑不一樣的,它上面沒有名字也沒有身份,只有一句短短的句子。
「你接下來見到的每一縷風都是我的化身。」
該說巧不巧,這個時候從教堂的走廊裏鑽入一縷風,帶着雨後糜爛的頹敗氣息拂過我的側臉。
風吹起我的長髮,讓臉頰有種癢意。
“看來你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神父胖乎乎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而修女也把火花之後的骨灰盒遞給我。
蘇珊變輕了。
在我的記憶裏她很少呼喚我的名字,也可能是因爲名字不好念或者是她的其他什麼原因,她叫我的名字屈指可數。
但我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奧露艾塔?那是雲雀的意思,小小一隻飛到天空的鳥,不錯啊。”
要是我能飛出流星街就好了。
做不到的,那會先被人用獵槍打死的。
好過分的回答,不能多有一些想象力嗎?
那是事實。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不過我好想看看流星街以外的世界啊,好不容易來到這裏怎麼可以隨便在這裏度過一生。
“你自己刻嗎?”神父將工具遞給我,站在一旁看着我寫出流暢的句子欣慰地笑笑。
這件事情忙完之後,我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又孤身一人。
耳畔可以是清淨得有些不習慣。
正常人是不是母親或者是同伴死掉會更難過一點?
我沒辦法流出眼淚,因爲我覺得即使我哭了也沒辦法將逝者帶回來。
不過是白費力氣。
連報仇的人都沒有,彷彿接下來沒有目標一般無聊。
“討厭你,蘇珊。”我對着手裏攥着的小瓶子罵了一句。
我又是一個人了。
“你要刻什麼呢?”
「雲雀會帶你飛往天際。」
教堂外雨已經停下來,我把兜帽重新戴起來掩蓋住我過分顯眼的紅髮。
在流星街顯眼可不是好事情。
我趁着人少的時候從偏門離開,朝着原本居住的小屋子跑去,希望這個時候還沒有被別人佔領。
最近又出現了綁架小孩子的人,我聽米莉莉說過她妹妹卡娜莉亞的一個朋友就下落不明了。
“如果抓到那些人會有賞金嗎?”我問她。
“當然了,那些綁架犯生死不論,賞金估計不少呢。”米莉莉伸出三個指頭。
不錯的報酬。
三天之後是面試,正好時間還挺充足。
我並不意外原本的住所已經被別的小團體佔領,於是從屋子外面的破水缸裏面掏出我的匕首和裝有瓶瓶罐罐的小包繫到腰間。
我沒有樹敵的意願,所以只是從窗戶往裏面瞄了一眼便跳下樓趁着天沒有黑離開。
我花了將近一天半的時間搜尋着。
得來全不費工夫。
也許是蘇珊說過我是什麼幸運A的緣故。
朝着外圍的方向,地面上有隱藏行蹤很糟糕的車軲轆痕跡,我伸手觸摸了一下地面上的溼度,又舔了一根手指感知風口在哪裏。
很近。
我意識到這一點,擡手把兜帽往下拉一拉,加快速度越過籬笆躲到一處枝葉茂盛的樹幹上,如同一隻貓頭鷹蹲着。
“嗚——嗚——”兩聲短促的叫聲。
正在草叢裏對着樹撒尿的瘦男人抖了一下,他暴躁地甩了甩手,罵罵咧咧把褲子穿起來。
“該死的,嚇我一跳。”
另一邊吸菸的同伴壯一些,他咧嘴一笑瘦男人的膽小,把吸完的菸頭丟到地上踩滅,順手從地上抄起一塊石子往貓頭鷹的方向一丟。
只不過準頭不太好。但是成功把那只貓頭鷹嚇得抖了抖翅膀飛走了。
“哈哈,你解決完了我們就繼續走了,交貨完了可沒人付錢。”壯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兩個男人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估計不算老手。
我悄聲落地,而蹲在草叢裏的瘦男人應該是想要再把沒解決完的繼續搞出來。
“!”
我的隱做得很好,那個男人幾乎沒感覺到什麼痛苦就被我用匕首一擊斃命,我接住他的身體放倒到地上。
匕首的血跡剛剛好夠用,我把血液滴了一滴到自己的掌心。
“喂!好了沒有!”壯男人等得不耐煩起來,朝着我的方向走過來。
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不自覺警惕幾分,手握住後腰的刀慢慢朝着那裏走去。
“我真是服了,那只死鳥害我尿手上了。”瘦男人暴躁地提起褲子走出來,時不時嫌棄地擺了擺手。
看向壯男人手上的刀被嚇了一跳,驚訝之中帶着責怪罵道:“你幹什麼!”
那個壯男人狐疑地看了他一樣,把刀收起來訕訕露出一個笑。
“走吧,趕緊交工了,今天抓到的就三個小鬼。”他煩躁撓了撓頭,“根本不夠老大的指標。”
果然這種綁架犯是有組織的。
壯男人朝着麪包車的方向走去,先是將車門一開看裏面三個被捆住手腳嘴上塞了布條的孩子的情況,確認無誤之後滿意地點點頭。
隨後他看向我的方向,困惑地開口問:“你還愣着幹嘛?怎麼不去開……”
很可惜,他的同伴早就換成了我。
既然沒有其他的同伴,那眼前這個男人就沒有多大威脅了。
我手起刀落卸下他的一條腿,而他很快也反應過來,從胸膛裏掏出木倉砰砰兩槍。
“勸你不要抵抗。”
那瘦男人的一滴血液只能維持到現在,我身上屬於那男人的面容逐漸開始融化就像是人皮面具,我先把眼前男人的四肢卸掉確保他逃脫不掉。
“好了,你們安全了。”我打開門將兜帽再次往下拉,只不過裏面的小崽子似乎從我的頭髮認出了我。
我一把他們嘴巴塞着的布條掏出來,把束縛的繩子也割掉,示意他們自己跑掉。
“奧露艾塔!”
我就知道絕對有人看到我的頭髮會認出我來。
“你認識嗎她嗎?”
“你居然不認識紅髮魔女嗎?”
等等,紅髮魔女又是什麼東西?
聽起來格外羞恥的東西讓我下意識手上加重幾分,那個壯男人痛苦地哀嚎一聲又在我的眼神下噤聲,整個人像是篩子抖來抖去。
好煩。
“紅髮魔女到底是怎麼來的?”我拎着綁架犯,由於身高緣故讓他一個一米八的男人像塊抹布拖着走。
那幾個孩子大概才七八歲,跟着我的後面嘰嘰喳喳的。
我先把我剛剛僞裝的瘦男人的項上人頭拎在左手,把還剩下一口氣的壯男人拖着。
“因爲我聽人家說有個紅頭髮的魔女會在深夜變成怪物的臉吃小孩子!”
我大概知道爲什麼了。
那好像是很久之前沒完全掌握念能力,用不熟悉的血液導致變化成半身人半身貓頭鷹的狀態的時候。
當時被人撞見然後以訛傳訛了嗎?
“不要跟着我了,不然我就會化身怪物把你們吃掉的。”我面無表情看着他們,臉上還沾着血跡。
很好,那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子立馬逃命般腳下生煙。
看着那些小孩子消失到視線外,我隨意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污。
“嗯……接下來有點少兒不宜了。”我把還活着的綁架犯提起來,儘管他的腳有一截耷拉在地上,但是在我兩米八的氣場下,他什麼都不敢說。
情報也是很珍貴的交換物資。
“你們綁架流星街的孩子是想要幹什麼呢?器官捐獻?人口買賣?”觀察他的瞳孔收縮就能看出來真僞。
簡單讀懂。
甚至可以憑藉疼痛刺激。
果然是新手呢。
比我想象中更好解決一點。
基本上都榨壓出來所有知道的情報了。
我要是他們的僱主得氣死,這個傢伙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啊,被嚇暈了。”我皺眉拖着他往懸賞的地方走去。
該說不愧是我嗎?
運氣很好。
交換所的地方站着一位穿着得體西裝戴着眼鏡的成年男性,正在和店主交談着什麼,見我來之後毫不掩飾打量起我。
“最近的綁架犯,一死一活。”我把一人一頭丟給店主,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
交換所的店長發出桀桀桀桀的笑聲,拖着還剩一口氣的男人到禮物進一步拆解有用的部分。
交換完籌碼之後,我站在那位西裝男人的面前準備和他搭話。
準確來說,我並不太會從簡單的話開始逐漸深入那種方式。
像是從天氣說到衣服再到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太麻煩了。
“你是揍敵客來面試的管家嗎?”
我更習慣於直截了當的方式。
男人暫時沒有回答,眼鏡一陣反光,他周身的氣勢一變,對於我更加謹慎和針對性。
他是念能力者,我意識到。
“我的名字是奧露艾塔,我想要參加揍敵客傭人的面試。”我決定和面試官打好關係。
很遺憾,他的表情有一絲裂開。
奇怪。
他大概是誤以爲我是什麼找茬的傢伙了吧,難怪剛剛的念對我充滿針對的惡意。
“我的名字是梧桐,揍敵客的管家。”他推了一下眼鏡,閒聊一般詢問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什麼?
他是管家嗎?
“沒見過的臉,得體的西裝,最近的消息以及你的站姿很有管家的感覺。”我回答。
想了想,我決定補充一句:“我記人的臉還是很不錯的。”
他看我的眼神更加複雜起來。
“多問一句好了,你是念能力者對吧。”他的語氣很篤定。
我不打算掩飾,讓明天的面試官得知我的能力非同尋常是一種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好辦法。
蘇珊說過她什麼教資面試要給面試官留下大方自信的印象分數才會高。
我覺得這個建議很實用。
“嗯,我是特質系。”我點點頭,“明天我會來參加面試的,請期待我的表現吧。”
我說完這一番自信的話直接微微鞠躬,隨後往外走到大街上,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啊。
忘記告訴米莉莉我搬家了。
算了,反正明天一起面試,她應該找得到我。
畢竟她消息靈通得很。
話又說回來了。
我應該給梧桐留下深刻印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