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向着朝歌,進軍!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吳四柳字數:4991更新時間:24/06/27 09:59:10
深棕色的酒液倒進了透明的琉璃杯中,冰塊在杯子滾動,輕輕撞擊着杯壁,發出清脆而又悅耳的聲音。
李靖倒了三杯酒。
一杯給自己。
一杯給姜子牙。
最後一杯給黃飛虎。
這一次,本來是闡教門下的閉門商議,但李靖最後把黃飛虎還有他的四個兒子也都叫來了。
前幾天的西岐城大戰,雖然西岐打贏了,但那一天的夜裏,西岐城中死了很多人,就連文王姬昌的兒子都死了數十個。
所以以後能上戰場的戰將已經不多了,而黃飛虎一家,毫無疑問將是戰場上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既然是商議接下來的大計,李靖覺得不應該把他們一家排斥在外,況且黃飛虎的長子黃天化,本來也是玉虛宮門下。
他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喜歡隨意決定他人命運的金仙準聖。
或許在關鍵時刻,李靖也會單斷獨決,但他至少會告訴別人,他做了什麼決定,以及爲什麼要做這個決定。
這是黃飛虎第一次來到這個俱樂部,也是第一次喝威士忌。
看着李靖和姜子牙很熟練地碰了一下杯,接着輕輕啜了一口這種散發着怪異的,聞去像是燒焦的木炭氣味的酒液,黃飛虎再仔細地端詳了一些手中的琉璃杯。
“真的是好酒?”
他狐疑地問了一句。
“第一次喝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但我保證,你很快就會愛上它,單一純麥威士忌,只有生命之水這四個字,才能完美形容它的魅力。”
姜子牙很是熱情而又殷切地介紹道。
黃飛虎有些笨拙地學着李靖和姜子牙兩人晃了晃酒杯,然後湊到了脣邊。
如此三次。
最終他還是放下了酒杯。
“有沒有清酒?”
然後黃飛虎問了李靖這麼一句。
(經常有書友在評論中爭論一些歷史問題,歷史,作者菌也懂,普及一個知識點吧,清酒,指過濾的醴酒,商代就有這個說法了,特指商代釀造時間最長而味道最醇美的高檔酒,不是起源於那個國家哦。當然先後裏是玩梗。好,大家別出戲,回來聽故事。)
李靖哈哈大笑起來。
從櫃子下拿出一個陶罐,放到了黃飛虎的面前,接着朝姜子牙伸了伸手,姜子牙一臉鬱悶地將一個金絲楠木盒遞給了李靖。
因爲剛纔李靖和姜子牙打過一個賭。
賭得是黃飛虎會不會喝這杯酒。
現在李靖贏了。
李靖太瞭解黃飛虎了,雖然兩人曾經隔閡了多年,但不妨礙他們互相之間的瞭解。
黃飛虎這個人啊,就是一個無比固執守舊的人,讓他嘗試一下新事物,可能比殺了他還難受。
所以他的用兵之道,才會那麼地呆板,沒有半絲靈氣可言。
但卻也堅定地可怕!
比如說,你如果要他守住一座城的話,他可能真的是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
李靖打開了姜子牙輸給他的那個金絲楠木盒,從裏面拿出了兩根雪茄。
一根給姜子牙。
一根給自己。
沒有給黃飛虎。
因爲黃飛虎已經捏住了鼻子。
他以前見李靖抽過這種東西,他受不了那種煙味。
俱樂部內現在很熱鬧。
雖然那五位金仙還沒有到場,但三代弟子已經陸陸續續都來了。
金吒站在門口,迎接那些闡教三代精英弟子。
木吒,哪吒,還有楊戩是早就來了,這幾人平常沒事的時候,本來就經常聚在這個了打檯球,扔飛鏢或者玩遊戲,當初姜子牙送給哪吒的那臺遊戲機現在也放在了這個俱樂部中。
黃家四子是跟着黃飛虎來的。
雷震子也早早來了。
這些人都已經共同經歷過好幾場大戰,已經算是真正的生死戰友了,也來過這俱樂部幾次。
至於剛剛下山的那幾個三代弟子,最早來的是孫行土,遠遠看見站在門口的金吒,小胖子飛速地像個球般地滾了過來。
“金吒哥!”
他很是開心地喚了一聲。
當初孫行土和金吒是通過同一批新弟子選拔進入闡教的,崑崙山修行的時候,也經常會有來往,所以兩人的交情一直很好。
金吒也開心地笑着,彎下腰和孫行土擁抱了一下,接着讓他自己先進去。
在孫行土之後,楊任和韋護兩人聯袂而來。
金吒客氣地將他們引入了廳中。
最後來得是殷郊殷洪兩兄弟。
金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大步迎了上去。
“大殿下,二殿下。”
金吒拱手爲禮,用是當年在老相商容的私塾中唸書時,大家對殷郊殷洪兩人的稱呼。
兩位曾經的皇子間,相貌更爲粗獷一些的殷洪,正準備拱手還禮,卻被他哥哥制止了。
接着和殷洪容貌很像,但氣質頗爲文雅的殷郊,對着金吒稽首爲禮。
他行的是山上人的禮。
“金吒師兄,我兄弟二人,早已不再是皇子,金吒師兄切不可再稱呼我們爲殿下,而入門有先後,金吒師兄拜入玉虛宮的時間比我們早,自當師弟先跟你行禮。”
殷效正色跟金吒說道。
大廳之內,吧檯旁邊。
“這個曾經的大殷皇子,心中顧慮不少啊!”
姜子牙笑眯眯地喝了口酒說道。
李靖淡淡地道:
“難免的,特別是如今他們身處西岐,再被人稱呼殿下的話,又該讓他們如何自處?”
而在門外,金吒微微怔了一下,接着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上前摟住了殷郊殷洪兩人的肩膀。
“殷郊師弟,殷洪師弟,我們先進去吧,木吒,還有天祿天爵兄弟倆都已經在裏面了。”
“剛纔木吒還在跟黃天祿抱怨,當年我們幾個打架,被扯破新棉襖,後來回家被我爹爹狠狠責怪了一通的事情呢!“
金吒爽朗的笑道。
吧檯邊,姜子牙朝李靖豎了豎大拇指。
“你家老大,已經有大將之風了。”
“以後這些三代弟子中,恐怕要以你家老大爲首了,楊戩雖然也不錯,但過於機巧百變,反倒不適合當領袖。”
這次輪到李靖笑眯眯地喝了口酒。
當年的那個愣頭青,這兩年確實變得越來越穩重大氣了。
或許是當兄長的人,自覺地會去擔起責任吧!
當然主要還是自己教得好。
旁邊的黃飛虎憂傷地嘆了口氣,看了看不遠處得黃天化,黃天化正和黃天祥,孫行土幾人並排蹲在一起,滿臉羨慕興奮地哪吒打遊戲機。
都是長子,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
此時闡教的三代精英弟子,已經全部來到了俱樂部內了。
這麼多年輕人聚在一起,場面自然極爲熱鬧。
木吒和楊戩,在叫韋護和雷震子打檯球,孫行土本來也想來學,但發現就算自己踮起腳尖,也只能讓下巴碰到檯球桌的桌面之後,只得無奈放棄,跑去了遊戲組,然後一眼入迷,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楊任則在請教了楊戩一番之後,開始在那裏獨自玩飛鏢,他眼中的兩隻小手上下左右旋轉,兩隻眼睛不斷調整方位,手中的飛鏢自然鏢無虛發,鏢鏢命中靶心。
不過他的年齡以及經歷,和那些年輕人確實玩不到一塊去,李靖準備等會把他也叫過來喝酒,楊任和黃飛虎好像以前關係不錯,黃飛虎現在還沒發現那邊躲在角落裏玩飛鏢的那個怪人的身份呢。
至於李金吒李木吒,殷郊殷洪,黃天祿黃天爵這幾個自然而然地圍在了一起,回憶着當年的同窗生涯。
幾人之間少年時代也有過爭執,也打過架,但現在過去這麼多年,沒人還會在意那些小芥蒂,其實小時候打過架的同窗,長大後可能交情會更好一些。
幾人談笑風生地說着往事,只是不知不覺間談起了老師商容,大家的臉色變的有些悲傷,每個人都突然沉默了下來。
然後金吒伸出了手掌,放在了幾個人的面前,木吒默默地也伸手放在在了哥哥的掌背上,接着殷郊,黃天祿,殷洪,黃天爵都各自伸手按了上去。
“爲了商老師!”
金吒沉聲說了一句。
“爲了商老師!”
有如沉雷般的聲音,在幾個年輕人中間滾滾響起。
遠遠看着這一幕的李靖,突然有些感慨,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飄飛到了多年之前,朝歌城清水坊二龍橋畔,那個秋雨濛濛的黃昏。
有位老者的聲音在雨中迴盪。
“你們讀書,是爲了什麼?”
““因爲我怕了啊!你們的老師讀了很多書,懂得很多道理可事到臨頭卻還是怕死!”
“書上的道理沒有錯,錯的是你們先生。”
這些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此時再度在這些年輕人的耳邊響起。
當年在秋雨中聆聽老師商容教誨的少年們,終於再次重聚了。
他們沒有分開。
當年是同窗,今後是戰友。
爲了老師商容!
李靖想着等兵進五關之後,應該帶這些年輕人去商容的老家看看,因爲商容的墓,至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當年就是他搶回了商容的屍體,悄悄送去商容的家鄉埋葬的。
“我們老了啊!”
看着那些生機勃勃的年輕人,李靖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句,接着舉起了酒杯,看向了黃飛虎,當年黃飛虎和他一樣,也是站在二龍橋畔,看着商容給那些少年上了最後一堂課。
黃飛虎似乎同樣想起來當年的往事,面容有些悲慼,他默默地舉起來酒杯,和李靖碰了一下。
然後李靖看向了姜子牙。
“這杯你們老人家自己喝,我覺得我還年輕的!”
真實年齡在三人中最大的姜子牙,笑嘻嘻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想湊這個熱鬧。
……
玉虛宮十二金仙中剩下的五位,終於姍姍而來了。
走進這間大廳,幾位金仙環視了一番,臉色都露出頗爲新奇之色。
而這幾位金仙現身之後,那些年輕人們也都停止了喧鬧,恭敬地走了過來。
而李靖同樣站了起來,客氣地迎了上去。
接下來的談話,將會決定闡教將會以什麼的方略,來迎接未來的闡截大戰。
……
“”不知原先各位道兄,對於此番封神之劫,有過何等籌劃?“
李靖開門見山地問道。
幾位金仙對視了一眼,玉鼎真人踏前一步。
在剩下的這幾名玉虛宮金仙中,不管是實力還是原先的排名,本來都是以赤精子爲首。
但是赤精子向來不是善於言辭的人,所以讓玉鼎真人來跟李靖商談。
“當日在玉虛宮講道閣中,燃燈老師曾經跟我們衆師兄弟商議……”
玉鼎真人開始述說。
李靖靜靜地聽着。
小半個時辰之後,玉鼎真人大致講完了當初燃燈道人和他們這些金仙共同制定的封神方略。
大致上當初燃燈道人當初的打算是,先以西岐爲據點,任由截教門下來攻打,不斷消耗截教的實力,等到時機成熟,再伺機反攻。
當然這只是大致方略,其間又有很多細緻的計劃,比如如何能讓截教門下一批接一批地來西岐呢?這裏就不得不提一個很特別的人,那就是玉虛宮二代弟子申公豹。
“當初這是燃燈老師定下的死間之計,先逼申公豹叛出師門,再讓他說服那些截教門下逐一前來西岐,不過申公豹自己並不知道這個計劃,因爲此人在玉虛宮中對師門心懷怨恨已久,燃燈老師才選中他執行這死間之計的人選。可惜申公豹在叛出師門之後,卻不知所蹤,和燃燈老師一樣不知去了何處。”
玉鼎真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他不是失蹤了,而是已經被我一槍轟碎腦袋了。
旁邊的姜子牙有些尷尬地眨了下眼。
而玉鼎真人則繼續講述。
讓申公豹將那些截教門下的強者引來只是第一步,來了之後他們闡教能不能將這些截教強者殺死才是最重要的。
爲此玉虛宮同樣做了細緻的計劃,針對每一個截教強者都制定了專門的對付方法。
比如像那個趙公明,燃燈道人就特意請來了陸壓道人,另外好像還安排了兩個武夷山的散仙,來謀奪趙公明的定海珠。
當李靖聽完了玉鼎真人講得他們原先的所有計劃之後,心中也不禁暗贊了一句。
這確實一個龐大,複雜而精密無比的計劃。
那位闡教原來的副教主,實乃老謀深算,心機莫測之人。
按照他的這些佈局,如果不是那些神祕的天外來客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還真有可能以弱勝強,打贏這場闡截大戰。
而玉鼎真人在說完,看了李靖一眼,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李靖道友,不知這次來西岐,聖人可有面授什麼機宜,接下來我等又該如何行事?”
隨着玉鼎真人的這聲問話,另外幾位金仙,包扣他們身後的那些闡教三代弟子,人人都露出了留神傾聽的神情。
這確實是所有人最關心的事情。
如今的闡教損兵折將,實力大損,接下來又該如何應對截教的進攻呢?
這西岐城還到底守不守得住?
是不是要遷都暫避敵方鋒芒?
這些事情不知道元始聖人有沒有特別的安排。
只是他們很快就失望了。
因爲李靖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沒有,元始聖人對此事沒有任何交待,接下裏的闡截大戰,一切事宜,聖人皆讓在下自行決斷!”
幾位金仙俱都沉默了一下。
“那麼李道友,對於此後的大戰,不知你可有何方略?”
最後玉鼎真人如此問道。
這一次李靖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有。”
他笑了起來,笑容中有着無盡的鐵血鋒芒。
“十日之後,我會讓武王盡起西岐大軍,入五關,直撲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