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趣的人

    “咦？那邊有算命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正逛着，楚雲秀忽然說道。

    “你還信這個？”凌默問。

    “玩玩嘛。”楚雲秀笑了笑，“選個攤子？”

    女朋友感興趣，凌默自然也不會拒絕，就像楚雲秀說的，就當找個樂子了。

    算命這玩意他是真不信這個，而且硬要說的話，他認識一個看相賊準的。

    王傑希。

    這傢伙確實有點神，自己大小眼一個，給人看相的本事倒是不差。

    算命攤子這邊還不少，畢竟是一年一度的廟會。

    凌默左右看了看，多數都是一些戴着墨鏡，穿着古風的老頭子。

    偶爾有幾個穿道袍的中年人。

    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混飯吃的。

    簡單的說，天橋底下一抓一把。

    “嗯？”凌默忽然看見一道身影，頓時來了興趣。

    那是一個小攤子，倒是不算起眼。

    有意思的是，坐在攤位的並不是中年人，老頭子，反倒是一個年輕人。

    “我們去那個攤子吧。”凌默指了指那個他感興趣的攤位。

    楚雲秀順着凌默指的方向看了看，頓時有些疑惑。

    “這年頭怎麼還有小姑娘出來幹這行的？”

    凌默……

    “你什麼眼神啊？”凌默曲指在女朋友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那是一小哥。”

    “痛！”楚雲秀捂着額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是男的？看上去長的比女生還好看呢。”

    不怪楚雲秀看錯，那個年輕人確實有些漂亮過頭了。

    “沒你好看。”

    楚雲秀白了他一眼。

    “不過，你怎麼看出來是個男的？”

    “他的打扮。”凌默說道，“那是正統的道人打扮，如果是女的，道姑的打扮並不是這樣的。”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裏是靈隱寺山腳下，和尚的地盤，出來幾個假道士還說得過去，這怎麼還出來一真的？”

    “你怎麼知道的？”楚雲秀不解道。

    “之前去那位中醫長輩那裏時見過兩個他的老朋友，其中一個就是這樣的打扮，順便瞭解了一下，這小哥這打扮，估計在他們觀裏地位還不低。”凌默說道。

    “就是給你上次那個藥膏的那位嗎？”

    “嗯。”凌默點了點頭，“走吧，正統道士的話，起碼有點真本事。”

    走近一看，倒是真不怪楚雲秀看錯，這小道士一頭銀灰色長髮隨意的束在背後，穿着一身白色的寬鬆道袍，加上那看上去有些秀氣的臉蛋和眉心點上的再配上額頭那一抹紅點，墨綠色的瞳孔更天深沉，整體給人一股清心寡慾的感覺。

    但是……

    真的挺像女孩子。

    而他的攤位，好吧，與其說是攤位，倒不如說就是一塊白幡攤開在地上。

    上面寫了測字看相四個字。

    和其他滿了道具、商品乃至二維碼的攤位相比較，有些不太專業的樣子。

    或許正因此，其他攤位處三三兩兩有人上門，唯獨年輕道士處一直無人問津。

    除了有些犯花癡的小姑娘……

    “小道長，你這裏也可以算命嗎？”楚雲秀微微俯身，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俊俏的小道士問道。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道行粗淺，僅會一些粗淺的測字看相以及望氣之術，倒是談不上能掐會算。”年輕道士施了一禮，風輕雲淡說道。

    “望氣之術？那是什麼？”楚雲秀轉頭看着凌默。

    這回凌默也來興趣了。

    他早年間也接觸過小說行業，對這些神神鬼鬼，對外行來說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接觸不少，雖然不會，但是知道是什麼。

    而望氣之術，據傳確實是華夏自古以來傳承的一種奇術。

    “望氣之術，修煉至大成，可窺探天機國運！即便粗淺掌握，也可以尋龍看山，或窺視一個人命途中的只鱗片爪。”凌默說道，“不知小師傅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哦？凌施主竟也懂得我道門之術？”年輕道士問。

    楚雲秀一愣，看向凌默。

    這小道士怎麼知道凌默姓什麼？

    凌默也愣了一下，很快卻是瞭然。

    “談不上。”凌默笑了笑，“只是少年時曾經對這些感興趣，因此瞭解過一些罷了。”

    “你什麼時候還瞭解過這個？”楚雲秀疑惑道。

    “以前寫小說用的。”凌默說道，“說起來倒是我看走眼了，小師傅是有真本事之人。”

    “？？？”楚雲秀一頭霧水。

    我是誰？我在哪？他們在說什麼？

    “道長怎麼知道他姓什麼？而且你又知道什麼了啊？”楚雲秀覺得自己是肯定想不明白的，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凌默和小道士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小師傅說說？”

    “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貧道認得出楚施主，自然也就知道了凌施主的身份。”小道士解釋道。

    “道長也玩榮耀？”楚雲秀有些驚訝。

    “你這話說的，人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不和人交流。”凌默笑道，“小師傅年齡和我們也差不多，偶爾打打遊戲也很正常。”

    “不錯。”小道士點了點頭。

    “可是，齊天聖和凌默這兩個名字並沒有一起出現過啊。”

    “凌太子。”凌默解釋道，“那個號和齊天聖都是我操作的，這一點不是祕密。”

    “而凌太子這個賬號出現時，凌施主正處於少年時期，所以……”

    小道士沒說下去，但是楚雲秀已經懂了。

    因爲那會正是中二時期，所以很可能用的是自己的姓氏嗎？

    這小道士，倒是有趣。

    “相逢即是有緣，不妨讓貧道用望氣術爲二位看上一看如何？”小道士說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凌默笑道，示意楚雲秀先來。

    小道士看着楚雲秀，問道：“楚施主想問什麼？姻緣嗎？”

    楚雲秀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凌默，嫣然一笑，“我的姻緣，在幾年前就已經註定了。”

    凌默回以微笑，“我也是。”

    小道士亦是笑了笑。

    “道長，麻煩您幫我算算我的職業生涯吧，比如，什麼時候能帶煙雨得冠軍？”

    小道士點頭，“楚施主，有時候，有些東西強求不得，但是若是真想完成某些事的話，上天也會幫你，福禍相依，有時適當放棄一些東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須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小道士說的每句話都簡單易懂，但是楚雲秀卻聽的有些雲遮霧罩。

    反倒是一旁的凌默有些若有所思。

    福禍相依，也就是說可能會出現不好的情況，不過看上去是壞事，從另一個角度卻是好事。

    強求不得，也就是說，煙雨註定會和冠軍無緣嗎？

    至於最後一句……

    凌默捏着下巴，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確實算的上福禍相依了。

    不過……呵呵。

    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也許齊天追殺令又該重出江湖了。

    “道長，能不能再說的通俗易懂一點？”楚雲秀一頭霧水。

    小道士微笑搖頭，“楚施主當真聽不懂嗎？亦或者，可以問一問身邊人。”

    楚雲秀看向凌默，後者微微點頭，隨後看向小道士，“多謝道長提醒，這方面我確實沒有考慮到。”

    小道士微微頷首，“那麼，接下來輪到凌施主了，想必凌施主亦無需詢問姻緣之事了吧？”

    “自然。”凌默微笑，右手與楚雲秀十指相扣，“這種早已註定的事情，何需再麻煩道長？”

    “既然如此，凌施主可有想問之事？”

    凌默搖頭，“其實我更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過，道長如果看出什麼，大可直言。”

    “那貧道就說一說看出的只鱗片爪好了。”小道士說道，“施主是否有很多執念一直不曾放下？”

    凌默目光一凝。

    楚雲秀看向凌默。

    凌默一直以來隱藏的很好，不過對她自是不會隱藏。

    “不錯。”

    放不下的執念。

    他確實有。

    而且，正因爲那些執念，才成就了現在的他。

    父母。

    父親在執行任務時因爲意外重傷死亡，母親不久後抑鬱而終。

    偏偏，後者原本是不需要死的，如果凌默當時懂得多一點的話。

    如果那時候懂得再多一點……

    這是事後得知真相時，凌默心裏唯一的想法。

    在那以後，凌默開始嘗試掌握身邊事情的走向，避免任何一點意外的發生。

    他不想再因爲意外而失去什麼！

    “施主亦是有大智慧之人，一些道理自是懂得，貧道亦無需多費口舌。”小道士說道，“只是，凌施主難道不累嗎？”

    不累嗎？

    當然……很累啊。

    可是，放不下，就只能揹負前行！

    凌默雙手不由得緊握起來，被握着手的楚雲秀不由得微微皺眉，但是沒有出聲。

    “把一切都握在手中固然可以一世平安，但是卻也會喪失很多人生的樂趣，生命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爲未來的不確定性。”小道士說道“而且，即便是施主你，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把握一切不是嗎？

    “凌施主已經足夠優秀，前塵已矣，如今是該放下了，身邊之人，以及若前人泉下有知，都不希望看見現在這樣的凌施主吧？”

    這些道理凌默真的不懂嗎？

    不，他懂。

    可是，如果沒有人說出來的話。

    他就會裝不懂。

    他身邊的人不懂嗎？

    當然也懂，但是從來沒人說過。

    楚雲秀不會說，因爲她不會干涉凌默的選擇。

    陳果也不會說，理由和楚雲秀一樣，她一向尊重凌默的選擇。

    葉修也不會，因爲這樣的執念，葉修也有。

    凌默的執念是親人。

    而葉修的執念，是蘇沐秋。

    不同的是，凌默的執念藏的很深，除了這三人，沒有其他人看出來過。

    而葉修的執念，對他足夠熟悉的人可能都知道。

    “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