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欺詐者·艾因的回憶（四）

    唰！

    將電鋸上的血珠甩飛，小丑不緊不慢地走向了艾因。

    “那麼接下來，你的靈魂將歸屬於我！”

    走到艾因面前，小丑手臂肌肉高高鼓起。下一刻，電鋸毫不留情地揮向對方。

    然而...

    隨着鋸齒劃破艾因的大動脈，小丑的視野裏，那個傻愣愣站着的艾因突然炸成了一團黑霧。

    “啊哈！”

    見到這種情況，小丑發出巨大的咆哮聲。

    咔嚓。

    在這股聲浪的衝擊力下，酒館的玻璃紛紛崩碎開來。

    而這時，四處張望的小丑突然看到，隨着一道玻璃碎片的飛舞，空氣中，赫然滴下了滴滴鮮紅的血珠。

    “逃跑是一種最不明智的選擇，艾因。”

    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小丑再度揮起了它的電鋸。

    ......

    酒館的木門旁。

    “可惡。”

    雲帆擡起手捂住自己的手臂，可仍舊阻止不了血液的流淌。

    他狠狠地一咬牙，面色凝重地望向小丑。

    即使他自認爲已經非常瞭解小丑，十分通曉它的狡詐。

    但雲帆怎麼也沒想到，小丑竟然能用這一招打破他的隱身效果。

    就在他剛要悄悄推開門逃跑的那一刻，門上的小玻璃窗突然炸裂。

    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塊尖銳的玻璃就已經劃破了他的左臂。

    手杖的持續時間結束，雲帆重新顯現出身形。

    此時，小丑已經十分接近了。

    眼見這一幕，雲帆的臉上出現了十分驚恐的表情。

    “還好，出血量不多。”

    輕瞥了一眼地板上的血跡，雲帆猛地推開大門。

    “欺詐者的手杖，發動。”

    剛跑了沒幾步，雲帆的身體突然停下，與此同時，他的手指急速地敲打起那塊綠寶石。

    “這根手杖，就是你被稱爲欺詐者的原因嗎？”

    下一刻，小丑從站立不動的艾因身旁走過，它感覺有些乏味。

    這個人類，難道只會耍一些小聰明？

    它看也不看那道靜止在原地的幻像，向着一個方向追逐過去。

    只是...

    那真的是幻像麼？

    “噗，哈！”

    聽到第六感的提示音漸漸減小，直至消失，站在原地的雲帆大口地呼吸着空氣。

    此時，他的臉已經憋得漲紅，極度的缺氧使得他的手腳都發生了輕微的顫抖。

    望着小丑離去的方向，雲帆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小丑啊，我可真是太瞭解你了。”

    雲帆伸出舌尖濡溼嘴脣，做出了和小丑一樣的動作。

    爲什麼雲帆能成爲巔峯屠皇？如果讓他來回答的話，雲帆一定會說，這是因爲他最擅長電鋸小丑。

    即使衆多處刑者他都玩得出神入化，但是，只有電鋸小丑和他達到了滿契合度。

    也就是說，雲帆已經就是一個披着人類皮囊的，小丑。

    陰險，狡詐。

    在曾經經歷過的諸多劇情模式裏，雲帆對小丑總結出了這樣的評價。

    但也正是如此，小丑的心思反而更加容易揣摩一些。

    就比如...

    他剛纔明明是真身站在原地。但由於他之前故意表現出的驚恐，以及法杖發動時的動作，卻讓小丑誤以爲這是幻像。

    【擺脫了惡魔的追殺，我終於靜下心來有時間思索。】

    【爲什麼惡魔會出現？是因爲艾密麗的信？】

    艾因的聲音突然變得慌亂起來，而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看不出來，你還挺愛這個女人。”

    身體失去控制，雲帆只得在心底默默地唸叨着。

    【可惡，那麼艾密麗會不會有危險！】

    【我需要馬上動身前往艾密麗所在的醫院，也順帶，給我的手臂做個包紮。】

    眼看着自己的身體坐上了一輛黃包車，雲帆只感覺眼前一黑，彷彿馬上就要失去了意識。

    【該死，傷口明明不太嚴重，爲何我會有這樣強烈的暈厥感。】

    “去聖瑪麗醫院！”

    在昏過去的前一刻，雲帆終於擠出了一句話。

    聽到乘客的要求，黃包車夫頂着大太陽，在寬敞的大街上奔馳起來。

    只是，他的皮膚上沒有半點汗水，蒼白得如同一具死屍。

    【希望那個惡魔不要再出現了，主，請庇護我。】

    睡夢中的雲帆，突然聽到了一句若有若無的呢喃。

    ......

    注視着黃包車拐過一個街角，一張微笑着的臉突然從一片黑暗中探了出來。

    “夾子，你也看上了他的靈魂？”

    電鋸在地面上摩擦出點點火星，小丑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漆黑色人影。

    而它面前，那個如煤炭般漆黑的怪物緩緩張開口，血紅的眼睛迸射出光芒。

    “我先來的，電鋸，你越界了。”

    大手扒開一隻捕熊夾，陷阱殺手的身體裏突然散發出不詳的邪惡氣息。

    可面對這股邪惡的威壓，小丑卻笑得更加燦爛。

    “我不同意又怎麼樣呢？你的僕從早就將他拉走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黃包車離去的方向，小丑氣得摩擦起滿口尖牙。

    嗖。

    下一刻，兩位處刑者的身形突然消散。

    只不過，周圍的空氣，卻變得異常的陰冷。

    ......

    “醒醒，你到了。”

    從睡夢中被人叫醒，雲帆不適地睜開雙眼。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毫無表情且極度蒼白的臉。

    就像，屍體一樣。

    “我...”

    深吸了一口氣，雲帆將手摸向自己的衣兜。

    “沒有錢也可以。”

    黃包車夫的眼睛死死盯着雲帆，語氣十分冰冷。

    【我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並沒有時間讓我來思考這種事。】

    狐疑地看了一眼車伕，雲帆邁步走向那座醫院。

    然而...

    目視着艾因走進醫院大門，車伕的那張死屍臉上突然掛起一抹笑意。

    ......

    嘎吱。

    推開大門，一股與世隔絕的感覺縈繞在雲帆的心間。

    他掃視了一遍醫院內的陳設，只感覺這裏彷彿荒廢了許久。

    【我走向奧爾醫生的辦公室，此時，我急切地想知道艾密麗的狀況。】

    沿着昏暗的走廊走了一段時間，就在雲帆感覺時間有些過於長了的時候，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推開了一扇門。

    “奧爾醫生，艾密麗今天的狀況還好嗎？”

    看到屋內坐着一名頭戴鳥嘴面具的醫生，艾因的心底鬆了一口氣。

    “很遺憾，艾因先生。”

    醫生帶着黑色手套的兩隻手交叉疊放在胸口，用着一種十分遺憾的語氣說道。

    “艾密麗女士，昨晚失蹤了。”

    聽到這句話，雲帆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部位傳來了一陣揪心的疼痛感。

    “我不相信！”

    艾因將桌子上的物品全都掃落在地，衝着奧爾醫生咆哮起來。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跑出屋子，向着樓梯奔跑過去。

    【艾密麗的失蹤使得我的心亂做一團，我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艾因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哭腔。

    【如果不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也不會碰到主人。咯咯咯！】

    而這時，艾因若有若無的聲音裏突然夾雜起一絲人面雞的啼鳴。

    “有意思。”

    身體恢復掌控權，雲帆露出了神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