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自演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再見神樂字數:2095更新時間:24/06/27 09:45:30
    這大門“轟隆隆”作響的場景,李軍有些似曾相識,就跟那個沒臉子要進屋害姥姥的時候一模一樣。

    想到這層,他不禁被嚇得滿背冷汗。

    劉洋也被嚇壞了,腿肚子打着旋的抽筋,想跑也跑不了,當即愣在了原地。

    大門動了一會兒,李軍眼前忽的一花,好像看到了什麼。

    就好像,這大紅門上被通了電,閃過一絲電光,緊接着門就不動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身後,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看到個老頭被一道電光彈飛出去。

    但這景象太過於模糊,又太過於迅速,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幻覺。

    本仙姑也挺驚訝,老肖頭咋進自己家門還能被電回來,仔細一瞧才看清楚,原來門框上貼了一道符籙,氣息凌厲,不知是哪個高人留下的。

    那符籙專門對付厲鬼,鬼氣越大越是靈驗,這也是老肖頭自己報不了仇,非得找別人幫忙的原因。

    想來,他兒子肖惠民身上也帶了這種符籙,讓他近不了身。

    本仙姑正琢磨着處理那張符籙的辦法,卻正好看見一隻白嫩的手將那張符籙給揭了下來。

    李軍和劉洋回頭一看,驚道:“王霞,你咋來了?!”

    王霞畏畏縮縮的靠在他媽媽的身邊,“我……我媽昨天做了個夢,非要來看看,我怕出事,就跟來了……”

    看精神狀態,王霞他媽今天沒犯瘋病,挺平常的,倒不用怎麼擔心。

    就在王霞他媽摘下門框那張符籙後,周圍又陡然冷了幾度,一陣又一陣的大風朝大門砸去。

    “碰、碰、碰......”

    這幾聲大響,就跟有人砸門一樣,憑空裏,顯得分外詭異。

    砸了沒幾下,但聽“咔嚓”一聲,木栓折斷,堅固的大紅門應聲破開。

    藉着如血一般的殘陽看去,院子裏陰森森的一片,有紙人紙馬、有童男童女,跟傳聞中說的一樣。

    倘若再多個棺材,加幾個孝子賢孫,夠直接辦個葬禮的。

    模模糊糊的,李軍好像看到個黑影衝進了屋裏,緊接着又好像聽到一聲慘叫。

    王霞媽媽好像知道點什麼,問李軍,“你衣服兜裏是不是揣着什麼東西?”

    李軍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還真摸到一張紙,展開看看,竟是前天花五塊錢,從那個穿着道袍的和尚手裏買來的鬼畫符。

    符紙倒是正經的符紙,就是上面用彩筆畫的符文不咋正經,亂七八糟的,跟三四歲小孩亂塗亂畫的沒啥兩樣。

    “這符籙能行嗎?”

    誰知道,話還沒落地,就驀的刮來一陣風將符籙給卷走了。

    這感覺就像被人拿走了一樣,一路飄進了屋裏。

    緊接着,屋裏便傳來一聲慘叫,震懾心魂。

    估計在農村看過殺豬的人比較清楚,那撕心裂肺的叫聲,跟刀攮進豬心的時候差不了太多。

    “肖惠民!!”

    幾個人異口同聲,全都擠進了屋裏,看見一個佝僂的背影,正背對着我們。

    “你、你是……肖惠民,肖叔叔嗎?”

    李軍開口發問,表現的挺有禮貌,就是聲音有點顫顫巍巍,抵擋不住內心的恐懼。

    “嗯……”

    這一聲回答,像好久未開口般,蒼老且生硬。

    他逐漸轉過身子,面對着衆人。

    藉着房間昏暗的光亮看去,這個人應該只有五十左右的年紀,不過在他轉身的瞬間卻給人一種七老八十,行將就木的感覺。

    而且他臉上帶着一層虛影,讓人看不清,卻又有幾分熟悉。

    肖惠民轉過身來,對他們幾個先說了一聲謝謝,隨後找來幾張凳子,讓衆人坐下,一邊不緊不慢的收拾房間,一邊訴說着他的故事。

    他說話完全是一個老頭的聲音,口吻也跟自己父親一樣,讓人感覺,老肖頭重新回來,借用兒子的口訴說自己的一生。

    “俺們肖家太窮了,香火不旺,到我這就剩俺這一直獨苗了。俺爹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湊夠了錢,讓俺娶了婆娘,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大的叫肖惠福、小的叫肖惠民。”

    說話的時候,他從桌子拿起一個相框,裏面放了張黑白照片,兩個小孩子,虎頭虎腦的,特別可愛。

    他衝相框玻璃上哈了口氣,用袖子仔細蹭了蹭,眯着眼,十分深情的望着。

    那眼波好似穿越了時空,回到幾十年前,不知不覺,朦朧了雙眼。

    “人啊,不能有太多想法,太多了一個也實現不了。俺尋麼着,家裏從我這兒開枝散葉,我那倆兒子也得往大了開,沒兩輩我們肖家就起來了。於是我拼命地幹、沒日沒夜地幹,想給這倆孩兒早早的說個媳婦。”

    說到這的時候,他的表情特別柔和,眼睛裏也充滿了希望,就好像家裏的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然而,他突然話鋒一轉,又流露出許多不甘與無奈。

    “哎,都是命啊,命!俺家剛存了點錢,誰知道,孩他媽突然病了。上醫院一查,你猜咋,矽肺變了癌!倆孩子孝順,哭着喊着要媽,這一分錢也掰不成兩半不是?於是俺跟倆孩說好了,娶媳婦俺不管了,咱家砸鍋賣鐵給喃媽治病!五年、整整五年,眼見着孩他媽頭髮都掉光了,瘦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還是走了......”

    說到這,他眼睛又注視着牆上的全家福,發黃的照片一看就有挺多年頭,其它三人多少都掛點灰塵,唯獨照片上長得質樸的女人被擦的一塵不染,想來這就是肖惠民那個早早過世的媽。

    他悠悠的嘆了口氣,淚水已經落了下來,轉身來到衣櫃,開始疊衣服。

    衣服由小到大、縫縫補補,補丁蓋着補丁,應該是肖家哥倆從小到穿到大的。

    “俺家那兩個孩子孝順啊,媽沒了就對爹好,從來不跟俺犟嘴,累了給俺揉肩捶背,餓了給俺生火做飯。他倆也勤快,起早貪黑進貨賣拖鞋,你別說,賣的還挺好。要是就這麼過下去,沒兩年家裏就能再起來,哥倆一人給俺娶一個媳婦,生他四個大胖小子!”

    說到這,他的淚水已經消失不見,臉上又洋溢起新的希望,只是希望轉瞬即逝,又變得十分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