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上仙堂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再見神樂字數:2438更新時間:24/06/27 09:45:30
沒臉子口中說的上堂,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在堂單上寫個名字,她說的意思乃是上胡阿姨家的仙堂。
有關於仙堂一說,本仙姑有必要跟你們解釋一下,因爲大多數人對仙堂的理解存在誤區。
咱們通常所說的仙堂,按照佛教的講法,乃是虛空法界裏的一個專屬空間,供給仙家生活。
實際上,這種廣泛的說法並不準確。
同大多數人熟知的不同,仙堂並不是堂口的簡稱,他們兩個屬於包含與被包含的關係。
仙堂共有六部分組成,分爲壇、城、營、堂、盤、山。
大多數人熟悉的堂口,僅僅是仙堂的一部分,屬於仙家正式辦公的地方。
就好比,你是國企的職工,在某個汽車廠上班,所謂的仙堂就是你們的廠區,而堂單上的名字,就相當於廠裏任職的正式職工。
所以,仙堂這個概念,更像是一個組織、一個機構。
上堂的意思,則是成爲組織機構裏的一員,是一種榮辱與共、休慼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聯繫。
而堂口,相比於仙堂來說,就沒那麼嚴謹了。
這麼說可能有點籠統,咱們類比一下就明白了。
以汽車廠爲例,廠裏不僅有本廠的人員,還有外聘的技術性專家和人才。
這些專家和人才不僅在你們廠子掛名,由於他技術硬、能力強的特點,還可能同時被好幾個廠家看中,同時在這些廠家裏任職。
還有一些技術不行、能力也不強的工人,憑藉着家裏衆多的人脈關系,也可以走後門在多個廠子裏打工。
這兩類人,咱們統稱爲廠裏的編外人員。
類比於出馬仙體系來說,這些平時居住在山裏,緣分多、能耐大的仙家就相當於那些技術硬、能力強的工人。
他們不會屈就在一個出馬堂口上,而是在多個堂口上面掛名。
而那些能耐小,只在堂口混事不幹活的仙家,就相當於技術不行、能力不強的工人。但他們憑藉自身緣分多、走後門的特點,也會在多個堂口上掛名。
對於這類可以在多個堂口署名的仙家,咱們有個統一的稱謂——串堂仙。
而在同一個仙堂之上,每日每夜生活在一起,專門爲一個弟馬看病查事,只在他家堂單上掛名的本命仙家,咱們稱之爲坐堂仙。
那沒臉子的要求,說穿了就是要跟胡阿姨結緣,當個坐堂,成爲他們仙堂的一部分。
本來嘛,將仇仙請上堂口供奉,這本是出馬仙化解仇仙的一種手段,起碼讓他有個地方可去。
但是這麼做,對胡阿姨來說不僅很蠢還很危險。
從出馬弟子的角度考慮,這仇仙就是你的冤親債主,爲因果向你討報而來。
其中因果累世、仇恨經年,仇仙的目的和心性都極難把握。
這道理就好比你在生意場上,有個一直想置你於死地的對手。
他用盡了手段也害不死你,同時你也幹不死他。你琢磨着,這麼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個頭,倒不如雙方和解吧。
於是你很大方的讓他提個條件,結果這孫子沒皮沒臉的說要進你們公司當一個副總經理,從此恩怨兩消並肩攜手。
試問這樣的條件誰能答應?你敢保證做夢都想弄死你的對手不會背刺?連傻子都不帶幹的!
而且,胡阿姨的家裏乃是滿堂的正緣仙家,那是多少年打磨出來的配合。
仙家與仙家之間知根知底,瞭解脾氣,各自分工也明確,堂口才能這麼紮實,能耐才能這麼大。
現在突然要他們接受一個仇仙,他們哪能同意?
就算是正緣的仙家都得好好捋一陣子,更何況這還是個有仇的仙家。
一旦這個仇仙哪天心血來潮倒反天罡呢?到時候在仙堂裏一頓大鬧,胡阿姨跟她的仙家豈不是遭了殃?所以這條件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
退一萬步說,胡阿姨跟這沒臉子壓根就沒多少緣分,根本不夠入仙堂的。
跟沒臉子有緣分的乃是李軍,即使要修行也得是李軍帶着她修行。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上仙堂這個條件,沒臉子只能考慮李軍。
只是李軍還沒有出馬,壓根就沒有仙堂,所以要化解仇怨還得再商量。
胡阿姨沒有急着迴應,她要想個辦法救救這個沒臉子,畢竟是個可憐人,孤零零的風雨飄搖了幾百年,救了她也好再積一份功德。
於是乎,她閉了眼睛感應了一會兒,臨場點將,去地府裏面查事。
黃家仙得令,趕緊傳下令去。
她好像睡着了,坐在那一動不動,雙眼似睜非睜迷迷濛濛。
等了一會兒,她突然渾身抖了一下,雙眼猛睜,一抹喜色掛在臉上。
原來,黃家仙去而復返,回來稟告,“老碑王親自下地府走了一趟,問明白了事,得了件天大的好消息......”
胡阿姨越聽心裏越亮堂,眼珠一轉,心中有數,便開了口。
“其實由俺帶你倒也不是不行,俺家胡雲花(黑大姐)是九頂鐵剎山黑媽媽的傳承,原乃佛門護法。佛門無不可度之人,我讓你上俺家堂口也算度化於你。但是吧......”
沒臉子聽了這話眼睛直冒光,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胡阿姨身上。
可胡阿姨卻一直瞧着姥姥的神情,後面的話不太敢說。
她本想說,你幾百年的仇緣都因李家而起,也應李家而終,如果李軍今後出馬可以由他帶着你。
但這話不太嚴謹,一旦被沒臉子鑽了空子,指不定能出多大的麻煩。
胡阿姨乃是李軍和沒臉子化解仇怨的中間人,言出法隨,說出去的話等同於擬定一份合同。
她說的條件被沒臉子應了,便受上方認可,改無可改。
而在此之前,她已經答應,不能引導李軍走上出馬頂香這條路。
若是許了沒臉子這種條件,豈不等同於親手毀了諾言?
如此一來,別說兌現不了承諾損了功德不說,姥姥暴脾氣上來把他家紅木寶案掀了,到時候罪過更大。
胡阿姨這人心眼好,嘴卻笨,斟酌了好一陣,實在想不到啥好的措辭,於是便將目光投向了吳老哥,希望這個瘦高碎嘴子能給說個活泛話。
要不咋說各行有特長,吳老哥早就想好了說辭,且由這二神跟姥姥商量,就算說錯了也沒啥。
“要我說老姐姐,你看這姑娘這麼可憐,說來說去都是李家祖上造的孽,就算是贖罪,咱也得許諾,給她個活路啊。”
姥姥也看明白了,他倆一唱一和在給自己玩套路,直接回絕道:“不行!許什麼諾!絕對不許!門都沒有!祖上造的孽跟後人有什麼關係?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那沒臉子聽了這話心中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幾百年的仇恨勃然而起,黑氣去又復返,揚起巴掌便朝姥姥打去。
這一巴掌可不比拳頭弱幾分,拳頭餘威尚能給炕沿打碎,這巴掌下去指不定能給姥姥打成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