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暗襲與伏擊

    雲州雖然被玄天宗佔據，但是州中的百姓卻是無辜的，只是被迫牽連其中。所以，林焱不可能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對其進行打擊，這便使得墨門的行動總體上有些束手束腳。

    如果徹底放開的話，毒堂的作用便會變得尤爲重要，以萬詡的毒術造詣而論，大範圍的毒霧瀰漫之下，玄天宗的高層可能無恙，但是普通弟子們必定死傷慘重！

    但這終歸是不現實的！先不說林焱根本不會狠下這個心，即便墨門冒着天下之大不韙做了，得到的結果也不會很好，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針對玄天宗的打擊可能不會那麼有效，但是平民必定死傷慘重，到時候墨門和朝廷便會失去人心！

    而這無疑是本末倒置的愚蠢行爲，相當於將雲州的民衆和勢力盡數推到了玄天宗那邊去。

    如今墨門的行動雖然取得了一些效果，但暫時卻是陷入了困境。因爲隱堂的行動已然暴露，接下來強行爲之只會讓對方守株待兔，難以取得成效，得不償失！

    “接下來就要看戰堂的了！”林焱如此想着。

    在玄天宗分出力量對隱堂弟子進行圍殺的同時，一支兩百餘人的隊伍在戰北玄的帶領之下摸到了雲州的一處重鎮。

    這裏是糧草屯放的地方，即便有着密堂的情報傳遞，打探出此處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如果從外面看去的話，這裏就是一個尋常的小鎮，但是以戰北玄的眼光來看，此處外鬆內緊，對來往行人的檢查頗爲嚴格。

    事實上，也極少會有人到這邊來，基本上都是給鎮裏頭運送物資的，他們這些生面孔想要混進去極難！

    戰北玄對身旁一名皮膚黝黑的大個子低聲道：“墨力，你領五十人到小鎮後方出口，一旦我這邊成功，敵人撤退之時就地截殺！”

    墨力拱手道：“是！”然後他便是帶着一衆弟子離開了。

    此處的人手配置已經被密堂知曉了個七七八八，加上戰北玄這次帶來的都是戰堂的精銳好手，所以也有着充足的信心。

    他伸出手掌一揮，然後便是有着幾名戰堂的好手向前接近。他們雖然沒有隱堂弟子那般的潛行之術，但是敵人在明，己方在暗，輕易不會被發覺。

    眼看人員已經到位，戰北玄做出了下一步的指示，口中發出了一道夜鶯的啼叫，雖然聲音不高，但還是引起了守衛們的警覺。

    但是爲時已晚，在聲音響起的剎那，先前已經潛入的戰堂好手們突然間暴起發難，動作乾脆利落的割斷了守衛們的咽喉。

    同時，門戶被打開，戰北玄大吼一聲：“兄弟們，給我衝！”

    這會兒低調已經沒有了意義，更何況對於他們戰堂的人來說，躲躲藏藏的並不是己方的風格，正面突破，長驅直入方能彰顯英雄本色！

    在鎮中的守衛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戰北玄領着戰堂一衆人馬已經衝殺了進來，短兵相接之下，雙方便是廝殺了起來。

    守衛一名像是頭領的漢子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襲擊此地，活得不耐煩了嗎？”

    面對他的質問，戰北玄直接一斧子把他的腦袋砍了下來，鮮血飛濺，場面血腥無比！

    戰北玄隨手甩去戰斧之上的血跡，不屑的啐了一口，道：“不過是玄天宗的一條狗而已，還敢質問老子！哼！”

    眼見對方如此兇悍，突逢變故之下的一些守衛們便是嚇破了膽，現場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雖然有着一些頭領們呵斥，意圖重新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來。但是所謂“樹倒猢猻散”，接連幾位頭領被殺之後，這些守衛們也便再難以抵擋戰堂的進攻。

    畢竟人都是惜命的，大勢所趨之下，負隅頑抗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反正平日裏得好處的是上面的頭領們，普通守衛不背鍋就算是好的了，也沒必要視死如歸的拼命！

    抱有這種想法的不在少數，他們本身便是在玄天宗的威逼利誘之下投靠的，不可能忠心到哪裏去，形勢佔優的話還好，一旦被壓制，那麼便再難以凝聚人心！

    就在這時，一道厲喝聲傳來，道：“混賬！速速退敵，不然爾等是想身首異處嗎！”

    那是一名身着月白色長袍的老者，看樣子身份地位不低，應該是玄天宗的長老。

    這倒是不奇怪，似這等重要地方，玄天宗不可能放心讓收攏來的軍士們守衛，必然要安排自己人坐鎮，看來眼前這位長老便是負責鎮守此處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着十幾名年輕弟子，從衣着打扮和氣度來說，不難看出他們也是出自玄天宗。

    有了這位長老的出場，守衛那邊混亂的場面方纔變得安定了一些，不再如同先前一般四散奔逃。

    戰北玄一看就知道正主兒來了，雖然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來殺人的，但是見到玄天宗的人，便是不免想起以往的血海深仇，自然免不了血氣上涌。

    而且，這些玄天宗的長老和弟子們是必然要清理掉的，不然有對方攔阻，根本無法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一念及此，戰北玄倒提手中戰斧，腳步飛快奔向那名玄天宗的長老，戰斧在地面上快速摩擦，激射出一連串刺目的火星。

    “受死！”

    戰北玄大喝一聲，便是已來到了那名長老的近前，手中戰斧高高的舉起，然後力劈而下。

    那長老原本還想呵斥一番，哪裏想到戰北玄如此不講章法，上來便是殺招，立即施展身法匆忙後退。

    即便是反應很快，但還是被戰北玄的凌厲氣勢所波及，身上衣袍劃出幾道口子，顯得有些狼狽！

    而距離較近的兩名弟子則是直接被震得倒飛出去，口吐鮮血，顯然是受了重傷。

    這還是由於戰北玄的主要攻擊目標不是他們，不然的話，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躲開戰北玄的攻擊之後，那長老猶自驚疑不定，他本身的實力堪堪達到先天境，算起來也是一方強者！

    但是戰北玄本就是以戰力見長，即便是在先天境的高手中都算是極爲強大的存在，他這種普通選手又哪裏是前者的對手呢！

    那長老面現驚恐之色，在剛纔的接觸之中，他已經感受到了戰北玄的可怕，比之自己要強太多，更何況對方手底下還有這麼多的好手。

    所謂“輸人不輸陣”，更何況玄天宗怕過誰，是龍來了得盤着，是虎也得臥着。總之，這名長老仍舊不死心，想要“扯虎皮做大旗”，以此來震懾一下這些膽大包天的賊人！

    他躲避之間色厲內荏的道：“爾等得罪我玄天宗，可是已有取死之道！還不速速住手，跟本座去峯下請罪，也省得禍及家族！”

    戰北玄哪裏會管這個，聽他在那裏威脅，頓時心中愈發煩躁，手裏的動作加快，戰斧對着那名長老瘋狂的劈砍而下。

    面對着戰北玄這樣的對手，他根本無法逃脫，因爲氣機已經被前者鎖定。一味的躲閃也不是辦法，最終，還是被戰北玄一斧子破了護體元氣，直接給砸飛了出去。

    只這一擊，那名長老的手臂骨折，胸膛凹陷，承受了極其巨大的衝擊。披頭散髮之下，渾身已是鮮血淋漓！

    到了先天境這一層次，任何一點看似微小的境界差距都會對戰鬥的結果造成巨大的影響，而這名玄天宗的長老此刻便是用身體切實體會着這句話的含義！

    他平日裏在玄天宗養尊處優，不管用了什麼手段，在好不容易爬上先天境之後，身份地位更是得到了不小的提升，覺得生活無限美好！

    此次來鎮裏駐守，也是主動接下的一個肥差，看押糧草之時，也能順便撈些好處。沒成想，這次怕是要把命給搭上了！

    念頭急轉之間，那長老腦海中已是閃過了無數想法，正打算出讓利益換取活命機會時，戰北玄已然再次欺近身前。

    但他還沒來得及張口說些什麼，戰北玄的斧子便是當頭劈砍而下。銳利的鋒刃劃開了肌膚，那名長老感覺到一抹冰涼，然後便是被溫熱的感覺所替代。

    緩緩的擡起手掌，竟是顯得無比的吃力，視線已然模糊變形，只見到手上有些溫潤粘稠的東西無比鮮紅，那是……自己的血嗎？！

    接下來，他的身體從眉心一路往下，被戰斧一分爲二，鮮血飄灑，場面一時間血腥無比！

    周遭的玄天宗弟子們滿臉驚駭之色，他們眼中無比強大的長老竟然如此輕易的便被賊人所殺，今日他們哪裏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其餘的守衛們更是肝膽俱裂，他們本身便是邊軍出身，大大小小的戰鬥也是見過不少，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面還是對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衝擊，原本便所剩不多的戰意被徹底澆滅，驚呼聲四起，亡命的奔逃，亂成一片！

    對於這些守衛們，其實戰北玄並不怎麼在意，這些人在玄天宗的威勢之下變節，不論原先是如何的精銳士卒，心中所堅守的那口氣散了，其實也就構不成多大的威脅了！

    但是對於玄天宗的人，他可是並不想放過，這不僅是爲了延緩消息泄露的速度，還有一點，便是爲了報仇！

    他並不是後來加入墨門的，而是當年墨門變故之中倖存下來的，親眼見到過那慘絕人寰的景象，後來更是在聖女墨語蘇的時代與玄天宗經歷了無數的戰鬥，所結仇怨不可謂不小！

    “玄天宗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事實上，即便他不說，戰堂的弟子們也將一部分重點放在了玄天宗的這些人身上。守衛們已經潰逃，戰堂這邊便是佔據着絕對性的優勢，對付這些被恐懼支配的玄天宗弟子來說無疑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斬殺完這些人之後，一部分戰堂弟子已經在各處點燃了火焰，瞬間整個小鎮變得火光衝天，在漆黑的夜裏也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這是事先就定好的計劃，這麼多的糧草，就憑他們這區區兩百人根本不可能運走，也無法就近處理，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燒掉，只要玄天宗用不上就行了！

    火勢瞬間蔓延開來，好在這個小鎮地處偏僻，其中早已經沒有了尋常百姓，都是守衛在駐紮，所以也不用擔心傷到平民，做起事來也能少了許多顧忌。

    這場大火之中，被燒死、砍死的守衛不在少數，屍體在火焰的炙烤中散發出難聞的焦糊氣味，刺鼻得很！

    鎮外的出口還埋伏着墨力的一隊人馬，潰兵們在逃亡的時候又經守了一番打擊，至此之後，已經基本上失去了戰力。

    想要將這些守衛們趕盡殺絕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戰堂的人手遠遠不足，即便可以做到，也沒有這個必要！

    首先，他們的主要任務便是摧毀玄天宗的糧草，這樣的話，玄天宗想要插手唐國之事便會受到掣肘。

    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王玄離總不可能一個人去將諸國盡數屠滅。天人境雖強，倒也是有着極限的，真要可以做到的話，他早就如此行事了，哪裏還會等到現在！

    再者說，三教七宗之中，也有着不少高手，他們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玄天宗得好處，起碼佛宗絕對會來橫插一腳。

    所以，玄天宗最好的辦法還是陽謀，以軍隊參與到此次多方的戰爭之中，謀取更大的利益。

    只是，這次鎮中儲存的糧草被毀，便是對玄天宗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誠然，狡兔三窟，玄天宗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糧草存放於一處，但是以雲州的儲量來說，這裏的損失絕對不是可以輕易揭過的！

    其次，守衛軍潰敗之後，玄天宗也很難再次將之聚攏起來。換言之，這些人已經失去了威脅，甚至還會再雲州造成一些混亂，給玄天宗帶來麻煩，這是墨門的人樂意見到的。

    若是將這些人逼上死路，破釜沉舟之下，鬧出什麼亂子，反而不美！

    最後，戰北玄可不僅僅滿足於這一處的勝利，他還想着趁熱打鐵，將戰果進一步擴大呢！

    其實不得不說，玄天宗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挺到位的，起碼以密堂的情報能力都只探查到兩處而已。

    本來按照原本計劃，戰北玄在毀掉此處糧草之後便應該迅速撤退，防止玄天宗追擊。可是如今的戰北玄覺得，矩子他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還是太過謹慎了，以當前情況來看，將另外一處的糧草毀掉也完全來得及。

    戰北玄將戰堂弟子收攏，道：“傳我令，向西邊進發！”

    墨力疑惑道：“堂主，依照計劃，我們應該在事成之後向着東邊撤退，然後再伺機而動。”

    他雖然並不是智商擔當，但是能成爲戰北玄倚重的副手，自然也有資格知道接下來的計劃安排。在他的記憶之中，西邊應該是玄天宗另一處存放糧草的地方，按照計劃，本不該如此行事的！

    戰北玄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在質疑本堂主的決定嗎？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如今我方氣勢正勝，自然應該進一步擴大戰果才是！”

    墨力猶豫道：“可是，隨意改變計劃的話，萬一……”

    他並不是決策者，也沒什麼太大的智慧，只知道按照命令執行。之所以出言提醒戰北玄，也主要是怕隨意行動會打亂矩子和衆堂主原本的安排。

    戰北玄皺眉道：“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墨力，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揮起老子來了！”

    “放心，出了事老子一力承擔，賴不到你的頭上！”

    “兵貴神速，現在，所有人馬上出發！”

    既然戰北玄都如此說了，墨力自然也不敢再有異議，戰堂弟子再度出發，向着西邊行進。

    此地火光衝天，想要將消息掩蓋是不可能的，玄天宗的情報網絡也不是擺設，很快便是得知了遇襲的消息。

    議事殿中，九長老怒喝一聲，直接拍案而起，道：“這些賊人好大的狗膽，老夫這便帶人去滅了他們！”

    說着話，他便是準備動身離去，卻是被七長老給攔了下來，道：“九弟，別這麼心急！”

    就長老道：“賊人都欺負但我宗頭上來了，焉能不急？”

    七長老笑道：“你可有賊人蹤跡？”

    九長老一時啞然，他只是氣血上涌，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但是這雲州如今畢竟是他們玄天宗的地盤，想要尋到一夥兒賊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七長老笑道：“九弟，又我們去找人，未免太過勞心勞力，不如守株待兔，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依我看，他們嘗到了甜頭，便不會輕易收手！既然如此，何不請君入甕，將他們一網打盡？”

    九長老聞言，也覺得此計甚妙，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首座之上的王玄離。

    後者點頭應允，道：“七長老，九長老，你二人同去，另外再領五百弟子相助，務必全殲賊人！”

    兩人拱手應道：“是！”

    然後他們便是迅速退下，向着西邊行去，那裏距離受襲的鎮子最近，如果賊人不打算罷手，十有八九便會對那裏動手！

    他們二人先行一步，五百弟子則是被甩在後方。畢竟這時候便是搶佔時機，非要等所有人一起行動，那黃花菜都涼了！

    七長老和九長老走後，議事殿中氣氛有些沉凝，倒並不完全是因爲墨門襲擊騷擾的事情。畢竟這些餘孽雖然煩人，但卻不可能讓玄天宗傷筋動骨。

    三長老沉吟片刻，對着首座之上拱手道：“宗主，不知老祖如今的情況如何？”

    此話一出，所有人便是齊齊將目光投注到了王玄離得身上，後者看了三長老一眼，道：“還需要一段時間！”

    衆長老聞言沉默，玄天宗雖然強大，但是卻並不能以一宗之力壓倒天下羣雄。但若是老祖真正踏出了那一步，一切便都會變得不一樣，他們便可能成爲真正的元界第一宗！

    到那時，什麼三教七宗十二派，什麼世俗王朝，統統都會被他們玄天宗踩在腳下！

    一旁的二長老緩緩的睜開了微閉的眼眸，道：“不遠了！”

    他的樣貌很是普通，但是一雙眸子尤爲犀利，僅僅是與其對視，都感覺到似乎靈魂都被深深地刺痛，每多一刻都是一種難言的煎熬！

    玄一是大長老，但並不代表他是所有長老之中實力最強的！能當上大長老，除卻實力之外，還有輩份和管理能力等因素。

    但是，若論及純粹的戰力，這位二長老恐怕還在其之上！

    這是一名劍修，終身未曾娶妻，以劍爲伴，在劍道一途孤獨求索，多年之後回首，已經是無人可與之爭鋒！

    他名玄劍，所修的便是最強之劍，出鞘即無敵！

    除了，那一次……

    他眼見餘光瞥了一眼胸口，那裏似乎在隱隱作痛，二長老玄劍深吸一口氣，強自讓得起了波動的情緒平靜下來。

    “聽說墨門出了一個資質不錯的後輩？”

    聞聽此言，五長老道：“不過初入先天境而已！但是，以他的年紀而論，武道天賦倒是堪稱恐怖！”

    八長老點頭道：“確實如此！上次潛入我宗釋放‘天淵’中的囚犯，就是這小子幹的！”

    二長老微微頷首，然後偏過頭看向王玄離，道：“宗主以爲如何？”

    王玄離皺眉道：“即便他進步神速，實力也不過只是初入先天境。這些年來，我等見過的天才人物不知凡幾，太過驚才絕豔，夭折的可能性便是越大，我宗想要對付他，並非難事！”

    “而真正令我在意的是，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強大的力量，而正是憑藉這股力量，他才能在我的手中堅持了那麼久。玄一大長老想來也是一時不察，折在了那股力量之下！”

    王玄離頓了頓，接着道：“而且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那股力量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二長老道：“是這樣嗎，這還真是有些意思！”

    “這次墨門出手，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將之擒下，想來能弄清楚一些事情。”

    ……

    另一邊，戰北玄帶着戰堂的弟子們一路急行軍之後，便是按照情報上所示的路線到達了玄天宗另一處存放糧草的地點。從外面看去，這裏的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而且與先前的鎮子相比，此處外圍的防禦明顯更爲鬆懈，這讓戰北玄覺得這趟是來對了。只要接下來手腳麻利一些，估計很快便能解決戰鬥！

    如果接連損失兩處重要的糧草庫，即便是玄天宗也得傷筋動骨，想要出手參與唐國那邊的戰事便不太可能了！

    墨力道：“堂主，會不會有詐？”

    戰北玄照頭給了他一個暴慄，罵道：“你小子今天怎麼疑神疑鬼的？不敢去的話趕緊給老子滾，省得惹老子心煩！”

    見戰北玄生氣了，墨力當下也不敢多言，並在心中反思，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這主要還是因爲出發之前，王孝通老堂主曾特地將他叫到一旁，讓他在戰北玄上頭的時候勸阻他，一切都要按照計劃行事！

    戰北玄擡手一揮，便是有着幾名高手藉助夜色潛行而去，準備復刻先前的行動。

    一切也都很順利，不多的幾名守衛悄無聲息便是失去了生命，向戰北玄這邊示意可以繼續行動。

    到得這時，墨力也是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堂主何等人物，又哪裏需要自己來操心，老老實實跟着衝鋒便好了！

    在戰北玄的帶領下，戰堂衆人很快便是進入了城寨之中。這裏不同於之前的鎮子，城寨是建在山坳裏的，軍士的把守也並沒有如同鎮子一般做了僞裝掩人耳目，顯得有些光明正大的樣子！

    但是，此地不同於平原之上的鎮子，兩側都是山峯，只留下其中一條狹長的山坳修建了城寨，行動的危險係數比較高，貿然襲擊的話，對方可能藉助地形優勢形成反打。

    一旦玄天宗的援軍趕來，那麼行動失敗不說，還可能會折損不少人手，所以兩相比較之下，制定計劃的時候還是遠了比較容易一些的那處糧草重鎮。

    戰北玄一開始也有些警惕，但是在輕易進入城寨之後，便是放下了心防，覺得也不過如此！

    就在戰堂衆人向着城寨中心衝去的時候，突然間身後的寨門被關了起來，四周火把驟然亮起，將衆人的身影照射出來，無所遁形。

    “不好，中計了！”到得此刻，衆人哪裏還不明白此地有着埋伏，之前那般容易潛入，應該也是敵人請君入甕的策略而已。

    隨着火光亮起，四周有着無數甲士立於城寨之上，彎弓搭箭，將之瞄準了下方的戰堂衆人，只待一聲令下，箭雨便會灑下。

    “我當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戰北玄啊！你，想好怎麼死了嗎？”一道笑聲傳出，正是九長老。

    “不必和他多說，留下幾個重要人物就行，其餘的都可以殺了！”七長老從後方緩緩走來。

    當看到這兩個人影出現時，戰北玄的心已經逐漸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今日之事必然不能善了了！

    這兩人在玄天宗的地位超然，本身也擁有着極強的實力，如同兩人聯袂而來，顯然是早就在此處等着他了！

    面對着這樣的兩名對手，他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戰而勝之，甚至連逃命都不太可能做到。

    而且，他要是一退，身後的這些戰堂弟子們必死無疑！

    如今的墨門人才凋零，即便休養生息之後，仍然與以往天差地別，這批戰堂弟子都是精銳，絕不能就此折損在這裏！

    戰北玄沉聲道：“墨力，待會兒我拖住這兩個傢伙，你帶人突圍，只要能衝出去，一切就還有希望！”

    墨力急聲道：“堂主，你……”

    戰北玄揮手打斷了他，道：“服從命令！這是我的錯，我自己擔！”

    話音剛落，他縱身一躍，戰斧高舉，向着七長老和九長老劈去，凌厲的氣勢將兩人盡數籠罩。

    同一時間，無數的箭矢升空，然後如同密集的雨滴一般向着戰堂衆人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