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截流印度河,灌溉西域,千古第一大工程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蕭藍衣字數:11330更新時間:24/06/27 09:43:24
景泰二十三年,九月,謝遷、王華合著的一篇外交論,誕生。
在報紙上惹起滔天熱議。
愛國,是個亙古不衰的話題,生活在世界霸主國度的百姓,也熱衷於大明如何當好世界霸主,進行了一系列人上人構想。
這篇文章,頗具匠氣,有模仿古文之嫌。
但內容發人深省,匠心獨運。
尤其謝遷提出了一個“世界共同體”的概念,大明作爲世界霸主,理應負擔起調節世界矛盾的職責。
鴻臚寺立刻站隊,邊永、潘本愚等人發表文章,提出新世界新外交的理念。
還有民間學者提出,大明百姓應做天下萬民表率,主動參與外交,做好天朝百姓該做的外交事。
謝遷抓住熱點,每日發表一篇對外交的看法,詳細論述該怎樣外交?怎樣通過外交,大明掌控世界?
王華則論述了,大明爲什麼要掌握世界?掌握世界有什麼好處?
一篇篇文章發表在報刊上。
從京師熱到了江南,熱到了交趾,熱到了西域、東北。
天南海北的文人,都在論述外交的重要性,如何展開新外交?
王鏊提出,若以陸權論,大明應該佔住世界要衝,進而來掌控世界,才能更好的實現有效外交;而以海權論,則要佔住海道要衝,控制世界。
他詳細論述了,陸權論和海權論,掌控世界的不同方式。
在項忠的基礎上,論述了基於主權建立世界要衝,羅列數據比較海權和陸權的好壞。
項忠的海權論,已經出現十幾年了,但民間仍然爭論不休。
主要原因,大明是陸地國家,建立海權世界,對一輩子沒見過大海的士大夫而言,十分陌生,他們更喜歡當陸地霸主。
所以海權論,沒法深入人心。
項忠本想靠一篇海權論,陪祀先賢的,結果弄了十幾年,理論反覆修改,至今沒有形成一派學說。
王鏊卻在項忠海權基礎上,詳細論述了海權和陸權的最大不同。
陸權論,那麼就必須派兵去控制陸地上的要衝,大明從中樞派兵,最遠能到裏海,再往西已經不現實了,而越往西諸國越多,所以陸權是行不通的。
然而,海權論則是只要佔住幾個荒島,就能組建一條條島鏈,把一個國家困在陸地上,藉此來控制一個國家。
這樣一來,不用爆發無休止的戰爭,只要控制幾座島嶼,就能控制一個國家了。
項忠沒論述明白的道理。
被王鏊一針見血的提出來。
建立陸權霸主,難度係數太高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建立海權霸主,那就太簡單了,只要控制小島,就能控制海洋。
這也得有一個前提,就得極力發展海運,讓世界各國依託於海運,離不開海運,若都是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海權論也發展不起來。
這就是帶英爲什麼是日不落。
因爲他們取巧了,不做陸地上的霸主,轉而目光投向海洋,佔據島嶼來控制大海。
而韃清偏偏閉關鎖國,所以他們用大炮轟開國門,逼着韃清向英國商人開放市場。
建立海權霸主的前提,必須得全世界依託海運,用海運線把世界連接起來。
王鏊認爲,在海島上建立基地,要比控制一個國家更容易,也更安全。
大明也可用經商把自己僞裝起來,通過商業,和各國建交,讓各國走海運貿易,把世界連通起來。
大明可發展海運公司,幫那些小國做貿易,還可提供貸款,用有效資產抵押即可。
若兩國交戰,大明作爲宗主國,可以派人去調停、斡旋,彰顯大明宗主國的權威。
大明想做世界霸主,要用軍事、政治、外交三管齊下,並用經濟捆綁一個國家,才能徹底控制附屬國,進而掌控世界。
王鏊將海權論和外交論融爲一體,惹得各界讚賞,項忠看完心裏酸溜溜的,寫了半輩子文章,被王鏊這王八蛋給撿便宜了。
民間學者基於這套學說論述推理,海權論開始深入人心。
朱祁鈺在宮中,也在看這篇文章:“連中三元的王鏊,思路還算清晰。”
“讓經廠,整理關於外交論的報紙,刊印出來,發佈天下,讓天下人議論議論。”
“理不辨不明,海權論辯了十幾年了,還要繼續辯論。”
“把陳選宣來。”
陳選是景泰十一年進士,在新益州任官十年,景泰二十二年調入中樞,擔任禮部右侍郎。
他父親是陳員韜,爲福建布政使。
很快,陳選進殿。
“陳選,你父親亡於任上,乃百官楷模。”
“朕希望你能繼承你父親的遺志。”
朱祁鈺道:“福建布政使位置空懸,朕想派伱福建,完成你父親沒有完成的事業。”
陳員韜在景泰十七年病故。
陳選在中樞一年多,朱祁鈺覺得是個可造之材,就想派他去地方當一任布政使,六十歲有望入閣。
“微臣願意完成父親遺志。”陳選沒有選擇,皇帝既然問了,就是打定主意讓他去。
他也知道,上一任布政使因爲貪污被抓,吏部推舉的三個人,裏面就有他。
但內閣覺得陳員韜在福建多年,如今他兒子又去,容易在地方形成勢力,就不太同意。
不想皇帝這麼有魄力,讓他再去福建。
今天的福建可和以前不一樣,福建包含寶州府和琉球,而寶州府在十幾年的開墾下,已成爲世外桃源一樣的存在。
琉球又是倭國要衝,和倭國貿易都要經過琉球,琉球自然是極富的。
皇帝又在福建設立軍械廠和全國最大的造船廠,福建從東南窮省,一躍成爲內地富庶省份。
有寶州的福建,才是完整的福建。
朱祁鈺和陳選說了會福建事,才讓陳選離開。
白昂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現在的白昂,已經是治水司一把手,全國的河道都歸白昂管。
“坐。”朱祁鈺對白昂極爲滿意。
大明治水第一人,絕對是白昂。
經過他手的水道,能繞着地球轉十圈,經他手的銀子,超過兩個億。
白昂皮膚粗糙,像個田間老農一樣,治水司的官員,全都跟他一樣,天下的水道,都被他們走了個遍,才一點點設計出圖紙,一點點治理,才有了今天河道承平,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圖景。
在治水過程中,死去的官員超過了一百位,死去的技術人員,高達上千人。
每一個人,都葬在原地,立碑建廟,永遠祭祀。
大明砸進去治水的錢,已經超過了兩個億。
目前中樞還在往裏面投錢,主要改良各地的灌溉工程,修繕溝渠,架橋修路等等用途,就是讓種地更容易,產糧更多。
“劉吉上疏,西域算是承平了,內部應該沒什麼大戰要打了。”
“朕想修繕一條從長安通向西域的主河道,方便行船。”
朱祁鈺對運力十分不滿意。
大明在巴爾喀什湖最多能支撐二十萬大軍,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他打算用人命叩開中亞的大門。
“陛下,打下西域之後,微臣就考察過了。”
白昂苦笑着搖頭:“西域缺一條主河,大明最長的三條河,長江、黃河、黑龍江,西域都不具備。”
“而且西北嚴重缺水。”
“微臣倒是想到了一條,從烏斯贜的雅魯藏布江引一條河,利用地勢流進西域,充沛的水資源,就能讓西域重新變成綠洲了。”
“若水流域足夠大,就能人工開鑿一條運河,和西域和甘肅連起來。”
白昂提出的是,從雅魯藏布江開始,勾連獅泉河,連接怒江、瀾滄江、金沙江等河流,把高原上的水引下來,惠及陝西、寧夏、甘肅、西域、熱河等地區。
朱祁鈺凝眉,這個計劃白昂不是第一次提出來。
確實有希望實現,就是造價太高了。
治水司給的預算是七個億,外加一千萬奴隸,耗時二十年完成,這樣就能把西北徹底盤活。
中樞還真論述過,但因爲前景不明,就被否決了。
“白昂,你去過高原嗎?”
“人在高原上,呼吸都是問題,怎麼搞建設?”
“七個億,朕出得起,一千萬奴隸,朕也能給你,累死一千萬人,朕還能再給你一千萬人,奴隸朕有多是。”
“可是,你想過沒有,荒漠真能變成綠洲嗎?”
“劉珝上的奏疏朕看了,劉珝說西域之地,不是貧水,而是蒸發量大,會不會引下來的水,流着流着就被蒸發掉了?最後還是流不進西域?”
“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一千萬人同時施工,糧食怎麼供應?靠人一袋一袋抗上去嗎?”
“還得需要多少人運糧呢?”
“就算排除萬難,建成之後,斷流了怎麼辦?你白昂能付得起責任嗎?”
朱祁鈺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這項工程不靠譜。
過於想當然了。
烏斯贜全是高山,施工難度該多大?就算不計人命往上填,流下來的水真的能流到甘肅嗎?
大明需要一條河流,從內地到西域的河流。
只要有一條水源充沛的河流,那麼西域就是內地,大明的兵鋒能直接打到裏海去。
“陛下,若有這一條河流,大明能徹底掌控烏斯贜,甚至貫穿整條瀾滄江,整個老撾、柬埔寨、暹羅、緬甸、孟加拉百越之地,也都無法脫離大明!”
“這條河不管成功與否,都值得試一試!”
“爲何中樞不斷勸您,將這些土地外藩給皇子,就是知道沒有一條主幹流,大明的精兵強將沒辦法及時平叛。”
“可如果有這樣一條河流,從烏斯贜,通向大唐洋,通向西域,甚至能溝通到鹹海上去!”
“這一片流域,誰能是大明的對手!”
白昂不滿足於做治水司的司正,他想憑藉治水,而進入文廟!
朱祁鈺何嘗不知道?
大明不是不強,而是一身力氣無處使。
範廣在西邊打得這麼難,就是運力跟不上,若能派過去一百萬大軍,能推到歐羅巴去!
“陛下,若造價繼續下降呢?微臣儘量壓縮開支,控制在五億之內,外加兩千萬奴隸。”
白昂不甘心道:“兩千萬奴隸不計生死,微臣有把握在二十年內,開鑿出大明第四條長江!”
誰都知道,皇帝垂涎西邊的土地,受困於運力,大明的主力無法西出。
如果引出一條水流充沛的河流,運力問題解決,大明就是一個拳頭,想打誰就打誰。
還有一點,這條江還要穿過橫斷山脈,把怒江、瀾滄江打通,這樣就能從烏斯贜,順江而下,整個瀾滄江流域的疆土,都沒必要外封了。
而憑藉這條江,大明能控制整個百越之地。
從政治意義上出發,這條江的意義太大了。
朱祁鈺能不動心嗎?
“一鏟子一鏟子挖,什麼時候能把山脈鑿通啊?”朱祁鈺覺得可以試試。
“陛下,有志者事竟成,一個人不夠,咱們就用一百個人,一千人,一萬人,再不濟用一百萬人去挖!”
“日夜去挖,不計任何代價的去挖!”
白昂認真道:“微臣計算過,這條大江挖通,西域能增加2億畝良田,寧夏也會成爲一片綠洲,微臣預計能增加3萬畝良田。”
“而下游,和瀾滄江、金沙江連接到一起,還會增加上億畝良田。”
“雖然難度足夠大,但微臣有信心,在二十年內開鑿成功。”
朱祁鈺看向馮孝:“去把朝中重臣都請來。”
白昂知道,皇帝動心了。
其實他也沒把握,但僅僅能勾連瀾滄江,就一定會讓皇帝動心,但真正能讓皇帝做決斷,還得是西域問題。
西域稀缺一條大江,大明需要一條足夠運力的大江,供應物資,西出打仗。
重臣陸續進來,看見白昂一臉興奮,頓時猜到了幾分。
白昂最近瘋了似的推銷這個計劃,希望得到中樞允許。
他的功勞已經足夠名垂青史了,還不知足。
果然,李賢聽完,眼白上翻:“陛下,您怎麼能聽他胡說呢?”
“我就問你,一座大山,你能鑿出一條河道來?”
白昂不敢回答,反對聲最大的就是李賢,上次他也說動皇帝了,是李賢一口否決了的。
關鍵是整個中樞的重臣,沒一個答應的,都覺得不靠譜。
但這個計劃,他認爲不亞於長城對大明的重要性。
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皇帝。
“用鏟子挖。”朱祁鈺幫他說。
李賢忍俊不禁:“白昂,你去挖,我看你幾年能挖通一座大山?這不淨扯淡嗎?”
“陛下您也是,這等不靠譜的話您也信?”
“臣等正在忙碌公事呢,以爲發生了不得的大事,才放下公事過來的,結果是這等事。”
李賢生氣道:“白昂,這些年你治水有功,足夠名垂青史了,難道你想讓一世英名,隨着這條不現實的大江,一起葬送嗎?”
白昂沒敢說話,李賢是當朝首輔,又是老資格,關鍵是他倆不對付。
他又看向皇帝。
朱祁鈺輕咳一聲:“李卿,朕覺得也還行。”
“你們來看。”
“雅魯藏布江,往西,可以連通獅泉河,這條河直接流進印度,在印度叫印度河。”
“只要連通雅魯藏布江和獅泉河,就能從雅魯藏布江直接通往印度河。”
“但是,你們看獅泉河往東,就是塔里木河的四條支線。”
“如果咱們把獅泉河和塔里木河徹底打通,烏斯贜的水就能直接流進塔里木河裏。”
“塔里木河呢,修通和疏勒河與伊犁河。”
“這樣,從烏斯贜上的水,就能流進西域,西域就會成爲富庶繁華之地。”
“最重要的是,將疏勒河和黑河連通,再把疏勒河和黃河連到一起,不連也行,流進甘肅就行”
“那麼,西域、烏斯贜,就能直接通往內地了。”
“咱們再看。”
“雅魯藏布江和獅泉河中間的部分,這是印度的恆河,咱們修通了這一段,就能和印度的恆河連通。”
“等大明佔據印度之後,印度有變,就能從烏斯贜派兵南下平叛。”
“當然了,修不修看朕的心情。”
“你們繼續看。”
“雅魯藏布江和孟加拉的布拉馬普特拉河,有一段是可以連接上的,就這個雅魯藏布江河谷,只要咱們把這一段也連上,整條雅魯藏布江沿線,就都是大明領土了!”
“白昂還說!”
“你們看,這是橫斷山脈,這是秦嶺。”
“雅魯藏布江和怒江、瀾滄江很近的,只要把這三條水系修通,這三江流域,能逃過大明手掌心嗎?”
怒江是緬甸和暹羅的分界線,在下游叫薩爾溫江。
瀾滄江在下游叫湄公河。
“陛下,老臣等也知道好處。”
李賢苦笑:“按照您規劃的,雅魯藏布江,會成爲大明最重要的河流之一。”
“但是,現在的技術做不到呀。”
這話讓朱祁鈺不爽了。
憑什麼做不到啊?
大明確實沒有高科技,但大明有多是奴隸可以用,工程造價也不是天價,憑什麼做不到?
“一鏟子一鏟子挖,挖不通嗎?”朱祁鈺有點生氣了,沒人看到這條江的戰略重要嗎?
掌握了這條江,大明就能西出巴爾喀什湖,把邊境推到裏海上去。
朝臣便是很無奈。
李秉忽然道:“陛下,西域之地,值得咱們付出這麼多嗎?”
“就說能開鑿成功,也需要二十年呀。”
“二十年後,西域風雲變化成什麼樣,咱們也不知道,到時候還有現在的好機會嗎?”
朱祁鈺眯着眼:“那西域省還要不要了?”
“百姓只看經濟效益,難道中樞也只看經濟嗎?這個地方的戰略位置多麼重要,看不出來嗎?”
“不就有個朵思那塊爛地嗎?朕收了又怎麼樣?一年往裏面貼一百萬兩夠不夠?”
李秉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看樣子皇帝是真的被白昂說動了,真的想開鑿這樣一項工程。
王復道:“陛下,您考慮過蒸發問題嗎?”
“打個比方說,溝通之後的江完全能夠流入西域腹地,但是,西域天氣炎熱,遍地是戈壁、沙漠,蒸發量巨大。”
“會不會流到一半就斷流了?”
朱祁鈺指着白昂:“你告訴他。”
“陛下的意思是,截斷獅泉河流向印度的一段,全部流向西域。”
白昂道:“如果印度河的流域還不夠,我們就改道流向印度的恆河,讓恆河水,流入西域。”
朝臣傻眼了,那印度不得熱死啊。
印度富饒之地,就徹底沒了,連水都沒有,有個屁用啊。
“改道一部分而已,印度還是有水的。”朱祁鈺笑道。
大明根本無力佔據印度,肯定要分封給兒子們的,兒子們要一塊王霸之基幹什麼?去當個逍遙國王算了。
所以印度水多點少點都無所謂。
“獅泉河的水要是還不夠,就把印度河的兩個源頭,都給截了,讓三條水系滋潤西域,讓西域徹底成爲富庶之地。”
朱祁鈺笑道:“這裏面還有一個好處,治水司入烏斯贜,也能讓烏斯贜徹底變成大明疆土,永遠離不開大明了。”
誰都看出來了,皇帝是鐵了心要改變水道。
先用印度河的水,然後用恆河水,直到足夠用爲止。
“陛下,這麼大的工程,要花多少錢啊?”朱英很無奈地問。
“他說了五個億。”
白昂臉色一變:“陛下,微臣說的五個億,不包括您說的這些呀……”
“朕不管,五個億,兩千萬奴隸,朕出了!”朱祁鈺耍無賴了。
白昂可不敢接:“陛下,按照您說的,用三江水來滋潤西域,怕是要十個億啊!”
“滾蛋!”
朱祁鈺伸出兩根手指:“最多六個億,多一分都沒有。”
“九個億,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沒法在二十年內建成了!”白昂拒絕。
“最多七個億,再加一分,朕就把你推出去砍了!”
看着皇帝和白昂據理力爭。
朝臣都懵了,我們還沒同意呢,你們就說上錢了呢?
朱英弱弱問:“陛下,您哪來的七個億啊?”
要是有,您別放西域了,放內地好不好啊。
“朕沒有啊。”朱祁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讓印度出。”
“啊?”
朝臣更懵逼,您把人家印度河給截流了,奴隸人家印度出了,錢還得人家出?
“宗主國要做一件大工程,難道世界諸國不表示表示嗎?”
朱祁鈺很無賴道:“這條江就叫中華江!大明第四條大江!”
“你們都什麼表情?外交論白看了?”
“泱泱世界霸主,要開工一項世界級的工程,難道世界諸國只拍手叫好,歡呼雀躍?一點都不表示?”
“你們這腦子當什麼天朝重臣啊!回去帶孩子算了!”
“看看你們這些無知而又愚蠢的眼神,朕都不願意跟你們說話!”
“動動腦子,要是花朕的錢,朕能答應嗎?”
朱祁鈺攤牌了。
朝臣被罵得狂翻白眼,您要是早這麼說,我們也不犟了呀!
有國家出錢,有國家出人,幫我們大明搞建設,這好事誰不願意啊!
可怎麼讓人家出錢呢?
“陛下,您是讓樑珤去搶吧?”王復弱弱道。
“你是不是傻?搶能搶幾個錢?”
朱祁鈺道:“你們說,這世界上哪個國家最富?”
大明唄!
“你們沒發現,葡萄牙買東西從來不差錢嗎?他們像是有銀礦一樣,隨便花。”
還真發現了,西班牙也不差錢。
這倆國家每次來大明,都是瘋狂採購,從福建採購到馬六甲,一路買買買。
他們離開了南洋後,還是那麼富。
“那你們說誰最富?”
“葡萄牙、西班牙。”朝臣回稟。
朱祁鈺笑道:“咱們要是打到他們本土上去,逼着他們籤和約,賠款一百億,你們說會怎麼樣?”
割地賠款?
這玩意不是先秦玩爛的嗎?現在還用?
有朝臣明白了,葉盛道:“陛下的意思是,他們賺了再多錢,那也是給咱們大明賺的。”
朱祁鈺點頭:“只要咱們一戰打崩了西葡中的一國,拿到賠款,咱們就能威脅各國,給咱們一筆保護費。”
“一百億有點誇張,收個一個億,朕覺得有可能。”
“一次一個億,打個七八戰,錢不就來了?”
“最關鍵的是,咱們能拿到西葡兩國賺錢的祕密,他們的銀礦到底在哪?”
“朕想要!”
沒錯,修這條河要用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大明有多是時間去打仗。
反正國家這麼多,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薅,總能湊齊的。
最關鍵的是海圖和銀礦,是大明急缺的。
“陛下的意思是,傾盡全力,襄助楚王就藩?”葉盛清楚,想打到西葡本土去,必須得讓朱見深在北非站穩腳跟。
“最晚明年,就讓楚王就藩!”
“三年內,佔據北非!”
朱祁鈺道:“之前答應他42萬,朕直接派給他一百萬大軍!橫掃北非!”
“糧食問題從印度和帖木兒想辦法。”
“他佔住北非,建立根據地,打西葡交給大明,大明來打!”
“諸卿,你們說說,這條江能不能修?”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修也得修了。
白昂極爲激動,若是修成了,把西域萬里荒漠變成了綠洲,他白昂能憑此功入文廟,陪祀先賢,這一輩子值了。
“治水司開始考察地形,用幾年時間準備。”
朱祁鈺道:“準備好了之後,朕先墊資,就開始修。”
然而,一直沒說話的王竑卻開口道:“陛下,老臣看過農業司的報告,上面說西域多是鹽鹼地。”
“西域不是沒有水,而是土壤裏面多鹽,全是鹽鹼地,所以種不出莊稼來。”
“引烏斯贜的水西進,也解決不了鹽鹼問題,甚至還會加劇鹽鹼化,使得土地嚴重退化。”
“您預料中的綠洲和良田,未必能夠澆灌出來,反而會影響現有的耕地。”
王竑認爲沒必要爲這麼個工程,控制西域那塊破地。
倒是溝通怒江和瀾滄江,他是支持的。
百越之地除了氣候惡劣外,其他都好,是個富庶之地。
“王卿,你好好想想,朕開鑿這條河的目的。”
朱祁鈺道:“良田多少並不重要,有沒有,損失多少,朕都不在意。”
“朕在意的是戰略。”
“朕要西出,必須要有足夠的運力。”
“朕需要有一條如長江那樣的大江,讓大明的兵卒西出西域,攻掠各國。”
“大明想成爲世界霸主,疆域僅止於此,是兔子尾巴長不了。”
“信不信,朕只要一死,疆域就會縮回去。”
“因爲控制西域,中樞是賠錢的,百越之地又太遠,不如分封出去划算。”
“別搖頭,朕死了你們就會立刻變臉!”
這一點是證明過的。
太宗皇帝活着的時候,沒人敢說放棄交趾,宣宗皇帝繼位沒幾年,就放棄了。
“可有了這樣一條江,這些問題還是問題嗎?”
“別說沒有萬畝良田,就是把西域土地全部鹽鹼化,也在所不惜!”
“朕要的是一條通往西方的河!”
“朕要的是一條通往百越之地的江!”
“是戰略要道!”
“還有,王卿,你不覺得印度太富饒了嗎?”
“現在印度沒有強權,可當朕的皇子們,分封過去的時候,會不會成爲下一個霸主呢?”
朱祁鈺目光陰沉,走到地圖前:“王卿,你來看,印度的地緣優勢,和大明的地緣優勢,哪個更好?”
若從歐羅巴、非洲、亞洲地形來看,印度得天獨厚,佔據正中間。
大明呢,太偏了。
就算加上美洲、澳洲,大明也無法成爲世界中心的。
而大明想翻越烏斯贜去實控印度,根本不可能的,就算進入現代社會也做不到的,太遠太遠了。
既然無法實控印度,爲什麼不把印度變成爛地呢?
印度那麼熱,沒有了充足的水源,就是一片乾旱地,印度最大的糧倉旁遮普,就在印度河上。
再截留恆河水,讓恆河平原減產。
印度河道都在烏斯贜上,大明隨便改,印度就吃屎去吧!
等皇子成年後,把印度拆分成各個封國,再控制住印度的水源,印度就只能永遠依附大明。
烏斯贜這塊地方,實際效用什麼都沒有,但卻是最重要的戰略要地,這裏面有整個亞洲最重要的水源,喇嘛教又有控制漠北的鑰匙,還有將印度和大明阻隔的天然屏障。
大明能俯攻印度,印度只能仰攻大明,水源又控制在大明手裏,他們蹦躂個屁啊。
“是老臣短視了!”王竑跪在地上。
朱祁鈺將他扶起來:“王卿,您不是短視,而是沒有將自己,視爲這個世界的主人!”
說到這裏,他環視諸臣:“你們都看到了朕的貪婪,卻沒看到朕的戰略眼光!”
“朕將整個世界視爲一個整體,又是一個個小個體。”
“大明是俯視全世界。”
“朕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而你們是代朕執掌這個世界的人。”
“謝遷王華提出來的外交論,歸根結底說的是眼光,時代變了,你們該站在世界的頂端俯視這個世界。”
“而不是將眼光只看在大明一角上!”
“朕要將整個世界變成一盤棋,任何國家都是朕手裏的棋子。”
“要有扶持,要有制衡,才能讓世界維持平衡,大明才能當好這個霸主!”
“以前大明也是東亞霸主。”
“但大明從來沒做過霸主該做的事情,所以大明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感極低!”
“那些沒良心的附屬國,前腳吃了大明的好處,後腳就把大明拋之腦後!”
“原因什麼?諸卿知道嗎?”
“因爲大明太軟!”
“沒打到他們頭上!”
“給個屁好處,直接打他們,索要他們的金錢!讓他們給大明進貢,給大明服務!把自己當成下等人!”
“這才是霸主!”
朱祁鈺語氣激烈,旋即語氣一緩:“但是,戰爭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這個時候,就要展露政治智慧了!”
“用外交的手段,懷柔一個又一個國家,把他們變成大明的狗腿子!”
“別把這些國家當成人,把他們看做一座座金山銀山,動不動就收割一波。”
“但收割,不止打仗一條路,相反,戰爭是最落入下乘的。”
“要用政治智慧,要用外交手段!”
“把屬於大明的利益,裝進兜裏,不屬於大明的利益,分割開來,雨露均沾。”
“慢慢的,讓這些國家徹底依附大明,大明對他們進行瘋狂滲透,打斷他們的脊樑,讓他們從心眼裏把自己當成奴隸!”
“依附的不是仁義禮智信,而是利益。”
“別跟他們講書裏的那一套,只講利益,其次要講信用。”
“但這個信用,是對於大明來講的,比如說,他們欠大明的錢,那就得講信用還錢;相反,大明欠他們的錢,我們憑實力欠的,憑什麼要還?”
“利益,是外交中的最重要一環。”
說到這裏,朱祁鈺語氣一緩:“諸卿,你們都是這世上絕頂聰明人,放眼世界,比你們強的,沒有多少。”
“只是你們的思想太過於陳舊。”
“如今時代變了,大明以前閉關鎖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現在不一樣了,大明不能只吃飽,要吃好。”
“不是朕一個人吃,要讓大明三億百姓跟着吃。”
“以前吃土裏刨食出來的一點糧食,現在吃的是列國的貢品。”
“永遠記住,大明是世界霸主,站在世界頂端的人!”
“不止朕站在上面,你們,乃至民間百姓,全都站在上面!”
“三億明人,站在上面!”
“下面的所有人,皆是爲三億明人服務的奴隸。”
朱祁鈺話鋒一轉:“可是,怎麼說服他們爲明人服務呢?”
“諸卿,是不是需要講一個故事呢?讓他們深信不疑的故事,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把東西掏出來,奉養大明?”
“該不該給他們灌輸一套當奴隸的思想?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奉養大明?”
朱祁鈺笑了起來:“張儀能逞口舌之快,騙來楚王六百裏。”
“大明需要一萬個張儀。”
“去列國給朕騙來一萬個六百裏。”
“可以不給地,但錢不能少!”
“這叫縱橫家!”
“朕需要一套全新的理論,不是儒家的仁義禮智信,而是一套強盜思維,把這一套灌輸給世界,讓世界人將這一套東西奉爲準則!”
“諸卿,大明是霸主!是這個世界規則的制定者!”
“這套規則的制定,關係着三億百姓的幸福生活;這套規則的制定,關乎着大明在世界的地位,同樣關乎着朕這個大皇帝的世界地位!”
“朕是不是這世界上的唯一皇帝?是不是天下君王,見到朕都要奉爲君父呢?”
“就看這套規則了!”
朱祁鈺拍拍王竑的後背,走回御座上:“諸卿,改變一下思想吧,該從對內,轉變到對外了。”
“以前王朝是靠剝削百姓活着。”
“現在,朕想靠吸血列國活着,不止朕活得好,朕要讓三億百姓活得都好!”
“現在,制定世界規則的權力,朕交給你們了!”
“由你們,來制定這世界的規則,制定這個世界的遊戲法則!”
“朕執掌天下,但代朕宰執天下的人,是你們啊!”
朝臣聽得認真,待皇帝說完後,全都跪伏在地:“陛下一語驚醒夢中人,臣等醍醐灌頂。”
大家都是絕頂聰明人。
縱然有人私節有虧,但對大明的熱愛,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尤其是制定世界規則,激發了他們的權力慾望,以前是管三億人,現在要管十億人,當世界的宰輔,爽不爽?
“朕知道諸卿的心,朕都看在眼裏的。”
朱祁鈺笑道:“只是勸誡諸卿,該改變思維了,大明如此偉大,不該是朕一個人偉大,而是滿朝諸卿跟朕一起偉大,整個天下的明人,隨朕一起偉大!”
“這個世界,本就由大明踩在腳下的,如今只是換個方式而已。”
“所以朕對募集改造中華江的錢,很有信心。”
一提這事,朝臣又翻白眼。
您早說不用自己掏錢啊,我們還跟您犟什麼啊。
現在是理論階段,還是要實地考察的,考察之後要層層批覆,到時候朝臣就知道這個工程可不可行。
就算施工一半,中樞也完全可以叫停的,到時候剩下的錢,不就又入戶部了嗎?
正說着呢。
一個太監興沖沖進來:“皇爺,成功了!”
朱祁鈺猛地從御座上站起來:“真成功了?”
太監送上來報告,這是世界上第一次輸血成功的實驗。
第一次實驗是景泰十五年,一百個犯罪該處死的奴隸,分別採血,互相輸到對方血管裏去。
這項實驗耗時八年,經過反覆輸血,以及一些失血治療、輸血器械等等全套實驗。
經過幾千個奴隸的反覆實驗,終於確定輸血治療的新方向,但關於血型判斷,還在摸索過程中。
但這絕對是外科手術史上的巨大突破。
朱祁鈺看完,便給朝臣看。
朝臣一個個驚異非常,覺得這種實驗太慘了,好在用的奴隸也是罪大惡極的。
這項實驗還實行了跨人種輸血,也需要血型相配,幾乎是沒有問題的。
“陛下,這實驗是從何時開始的?”李賢小聲問。
“景泰十二年,但當時是理論階段,從景泰十五年開始,進入實驗階段。”
朱祁鈺並不覺得反人類:“這些奴隸本就該處死,讓他們爲大明醫療事業奉獻,是他們的福氣。”
“諸卿,這只是實驗中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你們未來會知道的。”
朝臣頓時不寒而慄,難怪奴隸人數是保密的,只有廠衛知道具體人數,閣部只能約莫出個大概。
肯定還有很多奴隸,在進行祕密實驗。
他們都看過印度、希臘醫書,其中最震撼的是移植構想,皇帝不會也在實驗吧?
那太恐怖了吧!
印度醫書還好一點,希臘醫書是最反人類的,那裏面的很多思想,比青囊經還反人類。
可皇帝似乎一直在做實驗,已經做了十幾年了!
反覆發燒,昨天好了,今天又發燒了,這波太厲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