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景泰帝跳大神,太宗皇帝降雷劫,劈死皇太后!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蕭藍衣字數:12862更新時間:24/06/27 09:43:24
    “皇太后慈母之心,漠北王深有感觸。”

    朱祁鈺笑道:“朕呢,也是感激皇太后的。”

    “朕雖不是您親子。”

    “但您一手將漠北王拉下皇位,扶立朕登基。”

    “雖然八年過去,但朕的心裏,一直都暖洋洋的,是感激皇太后的。”

    孫太後臉色一變,皇帝在挑撥離間。

    “都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自然是一視同仁的。”孫太後偷瞄朱祁鎮,發現他眸中閃過惱怒。

    “哪裏呀,若論親疏,您還是跟朕親近一些的。”

    朱祁鈺笑容如花:“自幼便是,您總是疼愛朕多一些,不知道的還以爲您是朕的親生母親呢。”

    好毒的小子!

    你自幼養在宮外,誰見過你呀!

    孫太後剛要找補,忽地想到,她剛纔說了,是疼愛朱祁鈺多一些的。

    而皇帝也承認了。

    實錘了。

    關鍵親兒子朱祁鎮聽了肯定會心中不快的。

    換做以前,他不會這麼脆弱。

    但現在,朱祁鎮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

    連兒子朱見深、朱見潾都背叛了他,錢王妃慘死,周王妃勢利,他僅剩的心靈支柱就是母后了。

    可母後的心,似乎也不在他的身上……

    朱祁鎮的心正在崩潰。

    “朕呢,自幼也跟您親近。”

    “所以呀,當年在大明危難時刻,您挺身而出,力排衆議,扶立朕登基稱帝。”

    朱祁鈺繼續挑撥:“當時民間便有傳言,說朕才是您的親兒子。”

    “當時朕聽了,心裏還暗喜很久呢。”

    “如今想來,朕與皇太后,母子之情,早就種下。”

    當時確實有這種傳言,但都是原主放出去的,想舔人家,但人家不理他,傳言就不攻自破了。

    孫太後百口莫辯,說什麼都不對,欲蓋彌彰,越描越黑。

    “是以今日,朕奉您爲親母。”

    “哪怕您想坐朕的位子。”

    “朕都不以爲意,因爲您在朕的心中,實在是太重要了。”

    朱祁鈺言語肉麻至極。

    孫太後則看了眼朱祁鎮,發現朱祁鎮臉色鐵青。

    原來你們在宮中母慈子孝!

    我卻在南宮受苦!

    那我算什麼!

    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嗎?是嗎?

    朱祁鎮胸中一團怒火在積蓄。

    “陛下與聖母皇太后,母慈子孝,乃大明之福,乃社稷之福啊!”蜀王恭聲讚揚。

    伱不會說話就閉嘴!

    她是我娘!是我娘!

    朱祁鎮陰鷙地掃了他一眼。

    而諸王卻都高聲吹捧,誰會在意他的感受呢?

    孫太後被架在火上烤,她輕輕一笑:“皇兒,你肯跟哀家說這些知心話,哀家心裏是高興的。”

    “爲娘的自然希望你們兄弟都好。”

    “你哥哥犯錯了,天下都不饒他,但當弟弟的總要寬恕哥哥的。”

    “曾經哥哥爲你遮風擋雨。”

    “如今也到了你護庇哥哥的時候了。”

    孫太後特別擅長借勢,把挑撥的話語,變成了幫助朱祁鎮獲得新生的理由。

    而且說得言真意切,肝腸寸斷。

    “鈺兒。”

    孫太後抓起朱祁鈺的手,慢慢拉近和朱祁鎮的距離。

    又拉起朱祁鎮的手,將兩隻手試圖放在一起。

    又被化解了?

    “爲娘的是婦人,不懂什麼家國大事。”

    “只知道,兄友弟恭,兄弟和睦,才是爲娘最希望看到的。”

    孫太後卻玩命打感情牌:“鈺兒、鎮兒,你們兄弟能重新和好,是爲娘最希望看到的!”

    你朱祁鈺不是說要孝順嘛?

    那哀家就提要求!

    讓你護庇哥哥,若不答應,你說的話,豈不都是廢話?

    朱祁鈺作繭自縛了。

    玩心眼,他真玩不過孫太後。

    難道非得掀桌子嗎?

    “唉!”

    朱祁鈺眼珠一轉,嘆了口氣:“在朕的心裏,朕早就和兄長和解了。”

    “骨肉至親,怎麼說斷就能斷的呢?”

    “何須勞煩皇太后操心呢?”

    “只是,朕是皇帝呀,朕心裏原諒了他,但天下萬民、祖宗先靈,如何能原諒他呀?”

    看吧!

    原形畢露了吧?

    孫太後立刻鬆開他的手。

    但朱祁鈺卻反手握住:“皇太后勿惱,只要漠北王入太廟,乞求祖宗原諒,朕便下詔,給兄長封邦建國!”

    孫太後瞳孔微縮,封邦建國?這籌碼太大了?

    你朱祁鈺能說話算話嗎?

    “他是朕的親兄長呀!”

    “沒有他,朕如何登基呢?”

    “難道朕還捨不得區區一塊地盤?”

    “就算朕不爲了他,也得爲了您呀!”

    “讓您開心,是最重要的事。”

    朱祁鈺握住她的手,眼淚流了出來,情真意切:“是您,迎立了朕;”

    “是他,讓位給朕。”

    “又都是朕的血脈至親。”

    “朕如何忍心一家人骨肉離散呢?”

    這話怎麼聽着彆扭呢?

    像埋汰人。

    孫太後心花怒放,反手握住朱祁鈺的手。

    和朱祁鎮的手,放在一起。

    她的手則放在兩人手掌外側,緊緊握住,不肯鬆開。

    “這才是親兄弟,這才是一家人呀!”孫太後嗚嗚痛哭。

    朱祁鎮備受感動:“母后!”

    原來母后是愛他的。

    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

    諸王也跟着落淚,彷彿被感動的。

    但有心人,卻發現了一個漏洞,皇帝是說,求列祖列宗原諒漠北王,才能封邦建國的。

    關鍵列祖列宗都死了呀,怎麼原諒他?

    朱祁鈺有點想吐,演不下去了。

    孫太後卻順杆往上爬:“陛下,漠北太遠了,哀家不希望你們兄弟離哀家太遠,哀家是爲娘的,會想念兒子們的。”

    她知道,江南肯定不會封給朱祁鎮的。

    退而求次,她看重了遼寧。

    那地方距離京師近,又是養兵的好地方。

    不消十年,就能拉起十萬鐵騎,橫掃京師,奪回皇位。

    “您嫌漠北太遠,極西之地也太遠,安南國又有是毒瘴之地。”

    “都不適合哥哥。”

    朱祁鈺苦笑:“您不是看好了倭國嗎?朕也覺得倭國合適。”

    倭國在哪?

    孫太後一臉懵。

    朱祁鈺掙脫她的手,走到地圖前,地圖是大明地圖,他指了指海的對面。

    “可是倭寇之地?”孫太後眼前一黑,就知道這個廢人沒有好心思!

    那遍地是倭寇,不是找欺負去了嗎?

    “皇太后莫急。”

    朱祁鈺笑道:“這倭寇呀,其實都是明人,倭國國內如今正值戰亂,彼此紛爭不休……”

    見孫太後不耐煩,笑道:

    “不信您問漠北王,這倭國呀,可是天選之地。”

    “那裏的人呀,女子熱情,男子開明,甚有奴性,極好統治。”

    “洪武朝曾來訪京師,向中原皇帝俯首稱臣。”

    “太祖感其誠心,將其列爲不徵之國。”

    “朕爲了漠北王,願意違背祖制,揮師征討倭國,平定倭國後,就將漠北王分封在倭國,當倭王。”

    “皇太后意下如何?”

    孫太後腦子有點亂,也不知道倭國到底好不好,又問:“那、那倭國離我大明多遠?”

    “乘船也就十幾天,再從山東登陸,也就十幾天就能入京,一來一回的也就一個月!”

    朱祁鎮狂翻白眼。

    您說的是廣州吧!

    唐史記載,倭國來朝,需要一年的時間,還需要一年時間返回,若趕上風浪,還有翻船的風險。

    可在皇帝嘴裏,好似是國內,眨眼即到。

    “一個月還好。”

    孫太後臉上露出笑容:“幾年便能看見鎮兒一次,等哀家百年之後,鎮兒也可來京師爲哀家奔喪。”

    “陛下,若封鎮兒爲倭王,是如周王分封?還是如現在這般?”

    她擔心,封了倭王,結果只是換個名字,還是被囚禁在南宮。

    那就白費脣舌了。

    “自然是去做真的倭王啊!”

    朱祁鈺大笑:“既然說了封邦建國,自然是要做真王。”

    “只有對朕時,你才是臣子。”

    “在倭國裏,你就是皇帝!”

    朱祁鎮瞪圓了眼睛,還有這好事?

    那我去,那我去!

    十年後,本王回來取你皇位!

    “可倭國人不通語言,可否從內地移民過去?”孫太後玩命給朱祁鎮爭奪好處。

    “那是自然的,想要多少人,隨便移過去。”

    反正都是騙你的,怎麼說都無所謂。

    孫太後被皇帝的大方,震到了:“陛下,您莫不是在誆騙哀家?”

    “那朕這就下旨,改封漠北王爲倭王,皇太后意下如何?”朱祁鈺笑容不減。

    “不是戲言?”孫太後問。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孫太後喜笑顏開:“哀家就說了,哀家有兩子,俱是好孩子,不枉哀家疼愛你們一場啊!”

    “那朕就傳旨了?”朱祁鈺又問一遍。

    “傳,傳!”孫太後開懷而笑。

    朱祁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傳旨,改封漠北王爲倭郡王,待大明平定倭國後,允倭郡王朱祁鎮封邦建國!實控倭國!”

    聖旨說出來,孫太後直接就傻了。

    您這是改封?

    這是降封!

    把親王降爲郡王!虧你想得出來!

    你個廢人,就知道你沒有好心思!

    殿中氣氛凝固,諸王心中瑟瑟發抖,連曾經當過皇帝的朱祁鎮,都被降格爲郡王,他們有什麼資格,還當親王呢?

    皇帝這招陰損啊。

    地圖炮,打擊面太廣。

    “陛下,說錯了,是倭王,乃親王也。”孫太後糾正。

    “皇太后怕是不知道吧?”

    朱祁鈺解釋道:“朕之前就有旨意,凡是外藩諸王,只封郡王,不封親王!”

    這誰知道啊!

    你這是文字遊戲,玩賴。

    孫太後立刻拉住朱祁鈺:“那就等實控倭國之後,再封,如何?”

    把好好的親王爵給搞沒了!

    誰受得了?

    “皇太后,您想讓朕出爾反爾嗎?”朱祁鈺語氣微寒。

    “聖旨還未傳出去,如何不能更改?”

    孫太後也急了:“先帝在時,只要聖旨未昭告天下,就可以隨時更改的。”

    “皇太后在教朕如何做皇帝嗎?”

    朱祁鈺嘆息一聲:“罷了,皇太后愛朕甚多。”

    “恩養之情,難以回報。”

    “那朕便聽命於皇太后。”

    “請皇太后坐上這皇位!”

    “朕退位讓賢!”

    “由皇太后來頒佈聖旨,朕俯首聽命便是!”

    朱祁鈺滿臉坦然,躬身後退。

    “你!”

    孫太後指着朱祁鈺,氣得直哆嗦:“你、你豈能視皇位,如此兒戲?”

    你這是讓皇位嗎?

    你這是讓哀家去死啊!

    “孝道和王道難以兩全,朕不敢違逆皇太后之意,求皇太后責罰!”朱祁鈺再退後兩步,在朱祁鎮之後,躬身下拜。

    孫太後臉色鐵青。

    這是讓哀家繼位嗎?

    這是送哀家去死!

    虧你想得出來呀朱祁鈺!你實在太陰損了,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句句有坑,全是圈套!

    孫太後身體在抖,咬牙切齒:“陛下,切莫嬉鬧。”

    “朕不敢嬉鬧,更不敢將皇位視爲兒戲。”

    “只是母命難爲,孝道與王道難以兩全。”

    “朕雖是皇帝,但也徒呼奈何!”

    “爲了讓皇太后開心,朕甘願退位讓賢,請皇太后登基,坐在這皇位上,發號施令!”

    朱祁鈺寒聲道:“朕這就讓內閣草擬退位詔書,然後請皇太后登基稱帝!”

    孫太後渾身在抖。

    眼睛一閉,只能咬牙昏厥過去。

    關鍵她倒下的時候,沒人扶她,最應該扶她的人是朱祁鎮,結果朱祁鎮還傻着呢。

    導致孫太後直挺挺地摔倒。

    嘭的一聲,全面着地!

    本來是裝暈,結果摔倒實在太疼了,她痛呼出聲。

    “快,快宣太醫,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朱祁鈺厲喝,順勢跪在地上:“求上天憐憫,爲皇太后延壽。”

    “正統十四年,大明危難之際,皇太后扶立朕登基,挽救大明於水火!於國有大功!”

    “而景泰八年,皇太后認爲朕操縱權柄,無德無道,試圖廢立朕而逾舉登基,效仿呂雉武媚。”

    “朕以孝道爲先,不敢忤逆,欲自廢皇位,求皇太后登基稱帝!”

    “奈何天降雷霆。”

    “劈中養心殿,餘波擊在皇太后身上,導致皇太后身體不虞,薨逝在即,朕心中有愧……”

    孫太後瞪圓了眼睛,不止要殺了哀家!

    還要讓哀家承受萬世罵名!

    你朱祁鈺好狠的心啊!

    她想說話,問題是當皇帝跪伏在地時,所有人全都趴伏在地上,沒人敢擡頭。

    有人擡頭時,皇帝忽然回眸掃視一眼,所有人嚇得不敢看。

    然後,皇帝,就捂住了她的嘴,捏住她的鼻子,欲使其窒息至死。

    孫太後雙手想去抓朱祁鈺的脖子,但胳膊短,抓不到,只能凌空擺動。

    “朕對不起皇太后呀。”

    “她扶立了朕,有大恩於朕。”

    “朕還未盡孝,便遭此橫禍,可謂是禍從口出啊。”

    “若她說要逾制登基時,朕拒絕了。”

    “也許太宗皇帝,就不會降天罰於她!”

    “她也不至於就此遭殃啊!”

    朱祁鈺眼淚潸然而下:“太宗皇帝呀,孫兒知錯了,請饒恕皇太后吧!”

    淚珠噼裏啪啦地打在孫太後的臉上,孫太後眼珠子瞪得溜圓:你他娘的淨滿口胡說,太宗皇帝在哪呢?哪來的天降雷霆,哀家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你是皇帝,口含天憲,嘴裏能不能有一句真話?

    明明是你捂死哀家的!

    能不能……別捂了,哀家不想死啊!

    但進氣越來越少。

    “皇太后遭此惡劫,皆是朕之緣故啊!”

    “太宗皇帝!”

    “您若降天罰,就譴責孫兒吧!”

    “孫兒知錯了!”

    朱祁鈺淚流滿面:“求求太宗皇帝,饒了皇太后吧,孫兒願意代母受罰!求太宗皇帝憐憫!”

    外面只有風雪,沒有雷電。

    但是,朱祁鈺說得有模有樣的,彷彿養心殿真的被雷劫劈中了一般。

    然後把皇太后給劈死了。

    大家都有點信了。

    “孫兒乃太宗皇帝親自挑選之人,大明唯一皇帝,承嗣於太宗皇帝之派位前!”

    “天命所歸,萬物所承!”

    “再也不敢戲言,將皇位拱手讓人了!”

    “孫兒知錯了!”

    朱祁鈺使勁按孫太後的嘴,讓她快點死!

    “敢問太宗皇帝!”

    “正統皇帝朱祁鎮,土木堡之變,兵敗被俘,喪權辱國。”

    “如今他已知錯,能否寬恕於他?”

    話音方落!

    一股涼風吹進了殿內。

    把諸王嚇了一跳,難道太宗皇帝真的顯靈了吧?

    朱祁鎮身體一軟,趴在地上,太宗皇帝不會親自降臨凡間收拾他吧?

    朱祁鈺也嚇慘了,不會應驗了吧?

    誰讓他亂說話來着,驚擾了英魂?

    結果,門外傳來太醫的聲音:“微臣參見陛下!”

    原來是太醫啊!

    朱祁鈺鬆了口氣,脊背上全是冷汗,嘴上卻道:“謝太宗皇帝告知,孫兒知曉!”

    他藉機鬆開孫太後,然後恭敬地對着虛空叩拜。

    你知道啥了?

    朱祁鎮小心翼翼擡起頭,藉着殿裏的亮光,他發現母后臉色鐵青,臉頰上後青紫痕跡,像是被憋的!

    難道是皇帝,當着諸王的面,弒殺皇太后?

    他怎麼敢啊?

    “快進來,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朱祁鈺滿臉驚慌:“太醫,若治不好皇太后,朕便殺你滿門!”

    看見連皇帝跪着呢。

    太醫哪裏敢走進來呀,膝行進來,然後一路磕頭。

    “快點滾過來!”

    朱祁鈺大怒:“磕什麼頭!”

    “若皇太后有個三長兩短,朕就砍了你的狗頭!”

    朕捂了她那麼久,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所以樣子得做足了。

    立孝心人設嘛,不磕磣。

    太醫嚇慘了,趕緊爬過來,打眼就看到了皇太后臉上的手掌痕跡,這是捂的呀。

    而且,手成爪狀,說明昏迷前劇烈掙扎過的。

    雙腿成不規則形狀,說明劇烈掙扎過。

    無一不在說明,皇太后是被掐死的。

    “請將皇太后放到塌上,地上涼,怕是寒氣入體。”太醫磕頭道。

    人都死了,地上涼怕什麼,地下更涼。

    有太監要過來搬運。

    此事不能讓更多人知道。

    朱祁鈺站起來,揮斥太監,親自將孫太後抱起來,進入內殿,不許人進來伺候。

    “嗷!”

    剛把孫太後抱起來。

    孫太後喉嚨裏忽然發出一道聲響。

    然後扶住朱祁鈺,劇烈咳嗽起來。

    朱祁鈺嚇了一跳,以爲是詐屍了呢,差點把她丟出去。

    這樣都沒死?

    他大概捂了五分鐘,已經不動了,應該死了呀。

    孫太後餘光看見朱祁鈺抱着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大喊大叫。

    “再說,朕就擲殺你!”朱祁鈺疾喝。

    好在孫太後劇烈咳嗽,說不出話來,否則就露餡了。

    快步進入內殿,把她放在塌上。

    孫太後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鮮空氣,眼神怨毒地看着朱祁鈺:哀家沒死,找你索命來了!

    太醫爬過來診脈,不敢看皇帝和太后。

    “你看到什麼了?”朱祁鈺看着太醫。

    太醫渾身一抖:“微臣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看到!”

    “方纔太宗皇帝顯靈,降劫於皇太后,是以才是你看到的模樣。”朱祁鈺解釋。

    “微臣知道,微臣知道!”太醫自然不信的。

    孫太後欲言又止。

    想說,又不敢說。

    憋死哀家了。

    差一點點,哀家就命喪黃泉了,去陪伴先帝了。

    皇帝心太狠了,竟然要捂死哀家,還說什麼太宗皇帝降雷劫,這都下雪了,怎麼會打雷呢?

    哪來的雷?

    冬天打什麼雷?

    “皇太后身體如何?”朱祁鈺問。

    “聖母氣閉逆行,微臣開個方子,用心調理即可。”太醫滿臉是汗,拿掉皇太后手腕上的繡帕,使勁磕頭。

    朱祁鈺全程站立,他可不敢坐在牀上。

    “馮孝。”

    他給馮孝個眼神,這太醫不能留了,他看見了。

    “奴婢遵旨!”

    馮孝秒懂皇帝的意思,引領着太醫出去,剛出殿,就被一個太監捂住嘴,拖走了。

    “皇太后,方纔太宗皇帝顯靈,您看到了嗎?”朱祁鈺又故弄玄虛了。

    “沒有!”

    孫太後臉色潮紅,臉頰有兩道淤青痕跡,面色卻蒼白如雪。

    還在咳嗽。

    幸好晚上沒什麼東西,否則再吐出來,和氣息頂住,可就神仙難救了。

    “你該看到了的,是太宗皇帝降下神罰,處置於你,記住了嗎?”

    朱祁鈺在她面前,動了動手掌,做捂的手勢。

    孫太後下意識往裏面縮。

    “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朱祁鈺走出內殿,裝作感動的模樣:“天可憐見,朕的孝心感動了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決定放皇太后一條生路。”

    “但皇太后受了驚嚇,太醫已經開方子熬藥去了。”

    他坐回椅子上:“朕也被嚇到了,以爲、以爲……再也不能盡孝道了!”

    諸王也有點回過味來了。

    太宗皇帝真顯靈了?

    還是皇帝在故弄玄虛?

    只有朱祁鎮看到了,母后臉上的青痕,明顯是被人勒的,當時只有皇帝距離她最近,能做這種事的,只有皇帝!

    剛纔,皇帝要置母后於死地!

    幸好是太醫進殿,救了母后一命,否則他在皇宮中最後一根支柱,也就斷了。

    如果皇太后死了,皇帝一定會讓他陪葬的。

    皇帝就是個瘋子!

    竟然衆目睽睽之下,要捂殺當朝太后!

    簡直是瘋了。

    “倭郡王,若皇太后走了,朕與你可該怎麼辦啊?”朱祁鈺聲音悲慼。

    但彷彿在說,她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朱祁鎮不寒而慄,趕緊磕頭:“只求一應禍患,全由罪臣承擔!”

    “朕和你是親兄弟呀。”

    “自然是心脈相通。”

    “方纔太宗皇帝顯靈,你可有看到?”

    朱祁鈺需要證人。

    總不能自己唱獨角戲吧?

    “太宗皇帝顯靈於殿中,罪臣是看不到的。”

    “因爲罪臣有罪,太宗皇帝不想見到罪臣這個不孝孫兒!”

    “所以不許罪臣去見。”

    “但隱隱約約的,罪臣感受到了太宗皇帝的氣息。”

    朱祁鎮語氣悲慼:“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敢叨擾祖先英靈,只求用餘生還清罪孽。”

    這是個聰明人。

    作爲太宗皇帝的嫡親曾孫,都沒看到,諸王算個鳥呀,能看到太宗皇帝顯靈?

    只有英明神武的皇帝,才能和太宗皇帝溝通。

    又多了層神祕色彩。

    “微臣雖是太宗皇帝孫兒。”

    “但終究是庶孫。”

    “微臣自幼時,太宗皇帝便不喜愛微臣。”

    “是以微臣是沒資格面見祖先英靈的!”

    鄭王也是聰明人,立刻跟進,討好皇帝。

    說這話的時候,差點吐出來。

    可不敢吐的,他那是吐太宗皇帝,被貶謫成廢人,都是輕的。

    但皇帝這般明顯,反而說明,是皇帝自導自演嘍?

    目的何在呢?

    諸王沒看見孫太後的慘狀,當然不知道目的。

    “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祖先英靈!”

    朱祁鈺走到殿門口,對着太廟的方向,三拜九叩:“不孝兒孫朱祁鈺,必不敢再以皇位爲兒戲,必不敢辱沒祖宗英靈,必不敢讓大明再受人欺辱!”

    “不孝子孫朱祁鈺在此起誓,願重開大明輝煌,願讓大明國祚萬年,願讓祖宗之英靈,永遠安息!”

    “不孝子孫朱祁鈺敬拜!”

    朱祁鈺恭恭敬敬行禮。

    所有人全都調轉過來,跟着皇帝叩拜行禮。

    裝神弄鬼的大戲到此結束。

    差點收不了場。

    “諸王也累了,天也不早了,下去吧。”

    諸王如蒙大赦。

    但心裏卻拔涼拔涼的,連朱祁鎮都被降格爲郡王了,怕是誰的親王位都保不住了。

    皇帝心裏沒有半分宗室的地位,難道要效仿曹魏嗎?

    曹丕視宗室如豬狗,結果便宜了司馬家。

    諸王慢慢退去。

    跪了這麼久,大家腿部都沒知覺了,退得十分慢。

    帶諸王退去後,朱祁鎮卻很聰明:“罪臣願意將名單,呈給陛下!”

    “倭郡王,你真想外封嗎?”

    朱祁鎮臉色一苦,皇帝難道又要翻臉了?

    “陛下已經下了聖旨,難道還要出爾反爾嗎?”而在殿內躺着的孫太後,踉蹌着走出來,低聲質問。

    說完,又咳嗽起來。

    “皇太后怎能起身呢?”

    朱祁鈺對門外大吼:“太醫的藥呢!”

    孫太後卻臉色一白,這藥,是送哀家上路的藥吧?

    朱祁鈺猛地看向她,你想讓朕丟醜嗎?

    可他發現,孫太後以繡帕遮面,而臉上又撲了粉,遮蓋大半,又披頭散髮,幾乎看不出異樣。

    扶着紅柱,搖搖欲墜,像極了重病的人。

    朱祁鈺快速過去,扶住她:“皇太后切勿傷神,朕只是捨不得哥哥而已。”

    “許感,請倭郡王去偏殿。”

    他則扶着孫太後進後殿。

    孫太後低着頭:“若陛下一意孤行,哀家豁出性命,也要拉着陛下下地獄。”

    “皇太后說什麼呢?快,躺下!”

    朱祁鈺俯視着她:“朕只是擔心倭郡王而已,皇太后怎麼不信朕呢?”

    藥送來了。

    朱祁鈺親自端起藥碗,打發走太監:“朕親自服侍皇太后服藥,以盡孝道。”

    看着皇帝手中的玉碗。

    孫太後眸中閃過驚恐:“若哀家死在養心殿,你是脫不了干係的。”

    “皇太后想多了?來,張嘴。”

    侍奉母親湯藥,是要跪着侍奉的。

    朱祁鈺也豁得出去,也跪着侍奉。

    但湯勺放進孫太後嘴裏後,使勁使勁地按住她的下牙膛:“你再敢給朕惹事,朕就戳死你!”

    “這是養心殿,哀家死在這裏,陛下是說不過去的。”孫太後說話含糊不清。

    朱祁鈺使勁抽出湯勺。

    孫太後慘叫一聲,嘴脣特別疼。

    又蒯了一勺,怒氣洶洶地塞進她的嘴裏:“朕對你已經足夠優容了……”

    “優容?你差點捂死哀家,這叫優容!”孫太後目光充斥恨意。

    “是你來瞎攪和!”

    “若有下次,朕就直接捂殺你!”

    “不給你重生的機會!”

    朱祁鈺使勁抽出來。

    孫太後嘴脣劇痛,而湯勺抽出的時候,又磕在牙齒上,牙齒也跟着疼。

    “這就是陛下侍奉母親湯藥的態度嗎?”孫太後咬牙切齒。

    “你也配!”

    朱祁鈺惡狠狠一勺,又塞進去。

    孫太後忍着喝。

    “朕最後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沒有下次!”

    “明日你就宣稱病了吧。”

    “等朕什麼時候氣兒消了,你再主持後宮吧。”

    朱祁鈺冷冷道:“給臉不要臉,既然病了,也不要來回走動了,在宮中好好養着,別鬧得真薨逝了!”

    “到時候朕不把你放進景陵裏,看你能怎麼樣?”

    孫太後臉色一白。

    剛剛修復好的關係,徹底破裂。

    只要她再敢有異動,就直接弄死。

    她慢慢閉上眼睛,不予抵抗。

    而漠北王被改封爲倭郡王的消息,在宮外一石激起千層浪。

    朝臣連夜入宮。

    在廣東,此刻人心惶惶。

    方瑛回防。

    段思娥收到命令,率軍鎮守零丁洋。

    而西半段交給方瑛協防。

    歐信則堵住福建、江西和湖南的道路。

    將整個廣東圍起來。

    但勢力未成。

    惠州府的馴雉裏土司造反,打開烏禽峯和南嶺的通路,北上和南下,瞬間惠州府烽煙四起。

    而惠州府北鄰江西。

    叛軍兵鋒向北,擊潰歐信留守的軍隊,打開了江西通往惠州府的道路。

    消息傳到廣州。

    逯杲整個人都傻了,因爲他的失誤,導致皇帝滿盤算計皆輸,他必然是以死謝罪。

    “本督也想知道怎麼辦!”

    劉震海也懵了。

    惠州府造反,明顯是爲江西放開道路的,這樣一來,江西就出現一個大缺口。

    金忠在江西如何圍堵,也圍不住了。

    逯杲滿嘴火泡,急得直跳:“都怪我,都怪我!”

    “現在怪誰有什麼用!”

    劉震海也急啊:“要堵上惠州府啊!”

    他手中兵力有限,若去惠州平叛,廣州可就無兵可調了,這樣一來,廣州更危險。

    廣州亂起來,廣東就完了。

    “我犯的錯,我去解決!”

    劉震海拉住他:“你去頂個屁用,靠你手裏的二百番子嗎?”

    “那能怎麼辦?”

    逯杲真想抽死自己,都怪自己大意,導致局面變得極爲被動。

    他想去戰場上死。

    而不是死在監牢裏,太憋屈了。

    重點是他害怕被嚴刑拷打。

    “傳信給歐參將,讓歐參將率軍平定!”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問題是,一旦歐信離開潮州府,那麼福建的通道也會被打開,江西人可借道平遠,走福建,照樣逃脫江西牢籠。

    整個廣東牢籠,漏洞百出,還把江西給害了。

    “劉大人,可否調動廣海衛?”逯杲忽然問。

    “絕不可能!”

    劉震海擲地有聲道:“哪怕是廣州被打破了,廣海衛也不能動。”

    “那是造船廠,若造船廠再被燒了。”

    “咱們都死了,也無法平息皇爺之怒!”

    逯杲使勁捶打自己的腦袋,去哪調兵呢?

    “不管那些,先傳信給歐參將,請他自行決斷。”

    而歐信,也收到了惠州府叛亂的消息。

    歐信手裏兵力短缺。

    按照他剿匪的速度,從西到東,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徹底絞殺藏在深山裏的土司。

    因爲逯杲的失誤,他不得不一路往東,分兵駐守而已。

    導致廣東整個北部沿線,全都是漏洞,這才有了惠州府造反,若給他時間,那些土司自然不攻自破。

    歐信目光凌厲:“仲阿思,你留在這裏守着潮州府,老子率領軍隊去平定惠州府叛亂!”

    他不顧軍將們疲累,乘坐船支,途經梅州,從水口隘入惠州府。

    好在水口隘還在明軍手中。

    途經興寧,趕到長樂。

    長樂千戶稟報,叛軍正在攻打老龍埠。

    歐信顧不得休息,乘坐江船而下,遠遠的已經聽到了喊殺聲。

    “兄弟們,這一戰,老子打頭陣!”

    “若有人嫌累嫌苦,可以留下,看守船支便是!”

    “想建功立業的,跟老子走!”

    “這一仗,並不強迫爾等!”

    歐信知道,帶領一支士氣低落的軍隊打仗,很容易不戰自潰。

    所以,乾脆把沒有戰心的兵卒留下。

    他率領想建功立業的去。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只有二百多人,願意隨他一戰。

    “走!”

    歐信率領二百多人,一路奔行。

    當看見城池時,天色漸黑,而城池已經搖搖欲墜。

    城池上守軍寥寥無幾,戰力也不足,好在下面的都是烏合之衆,人數雖多,但也僅僅是人多而已。

    “衝!”

    歐信率領二百多人,先停下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然後,歐信帶頭往前衝。

    他還瘸着腿呢,醫者反覆告訴他不能過度勞累,儘量要靜養。

    但此刻哪裏管得上那麼多呀。

    嘭嘭嘭!

    靠近後直接開銃。

    火銃打了一輪。

    然後只見歐信持刀往前,見人就劈,狀如兇魔。

    本就不成建制的叛軍,被火銃和衝殺徹底打蒙了,如鳥獸狀崩潰。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歐信厲喝。

    站在老龍埠城頭上的守衛,都看傻了。

    這是人嗎?

    上萬人圍城,轉眼就破了。

    歐信一身是血,瘸着腿走到城池下,高舉腰牌:“本官乃廣東參將歐信,速開城門!”

    上面的兵丁很仔細,反覆覈對驗證印信後,才予以開城。

    歐信看了眼那守軍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林錦。”

    林錦本就是軍戶,父死子繼,他只是千戶所裏的一個小兵,把守老龍埠的城門。

    “跟着本官吧!”

    歐信看重他的認真和穩重。

    林錦沒想到,自己的謹慎,居然會被歐信看重。

    “大人,能不能也帶着小人!”和林錦形影不離的叫馮升。

    馮升是廣西人,被調到惠州府來的。

    他和林錦一樣,都是想做出一番功績的年輕人。

    “跟着吧。”

    歐信進了城,卸下護具,腿部箭傷有再次化膿的趨勢。

    讓大夫來醫治的同時,他開始詢問叛軍佔據多少城池。

    “回大人,據小的所知,龍川還在據守。”

    林錦回稟道:“這股賊人是來自永安城的,永安城破,無數百姓遭了殃了。”

    “永安城破了?”

    歐信讓人打開地圖:“河源呢?”

    “河源尚無消息,但、但八成也被攻打中。”

    歐信覺得問題十分嚴重。

    這夥叛軍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北上,打開通往江西的道路。

    “可有叛軍越過龍川江北上?”歐信問。

    “回大人,遠的不知道,藍口也破了,怕是已經北上了!”

    歐信看着大夫治傷,面容扭曲一下:“來不及休整了,去龍川!”

    “大人!”馮升道。

    歐信偏頭看他,馮升回稟:“大人,這天馬上就黑了。”

    “夜間行軍危險,不如先招募俘虜,身強力壯的徵召入軍。”

    “明日天亮後,率領他們去撲滅龍川的叛軍。”

    歐信聽進去了:“依你說的做。”

    林錦和馮升,都是總兵之能。

    撿到寶了。

    歐信瘸着腿出去。

    醫者剛要勸,歐信擺擺手:“給些銀子,去吧。”

    此刻只能依靠自己。

    歐信走出公堂,騎馬出城。

    俘虜已經被關押好了,總共收了三千餘人俘虜。

    “帶老子去!”

    歐信一瘸一拐的,進了俘虜營,他直接抽刀:“爲什麼造反?”

    他們都看見歐信殺敵的一幕,才被嚇破了膽子。

    此刻看到歐信提刀而來。

    全都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說着亂七八糟的方言,都是請罪的意思。

    “你們,罪孽深重!”

    “想贖罪,就得跟着老子平定叛亂!”

    “明日跟着部隊走!”

    歐信本想殺幾個人立威,結果這些反賊像綿羊一樣老實。

    翌日天剛亮。

    歐信就率軍趕往龍川。

    而龍川的叛軍已經收到了消息,當看到海量的船支順江而下時,頓時嚇破了膽子,紛紛向西退去。

    歐信解了龍川之圍,也不下船,直奔藍口。

    藍口已經被打破了。

    屍體枕籍。

    慘狀難以敘說。

    歐信面露兇光:“追!”

    往河源方向走。

    叛軍終於不逃了。

    因爲河源盤踞着三萬多人,加上退過來的叛軍,超過五萬人。

    歐信手裏區區八千人,還有三千俘虜。

    “隨老子上岸!”

    歐信廢話沒有,直接就是幹。

    叛軍多是以土匪、土司寨兵爲骨幹,加以各地百姓臨時組建起來,成軍之日甚短。

    沒有精銳武器,都是烏合之衆。

    歐信不放在眼裏。

    而在河源縣城裏,知縣正在和一夥人商議着。

    “你們就退了吧!”知縣叫卜新,和侯臣是一夥的。

    “退?憑什麼退?”

    “河源已經是老子的了,新豐近在咫尺,捷報馬上就要報過來。”

    一個身穿錦袍的男人,滿臉霸道:“狗皇帝不給老子活路,老子也不給狗皇帝活路!”

    卜新差點暈厥過去!

    你是不是瘋了!你真要造反?

    “尚先生,尚先生!”

    卜新趕緊說:“外面的人也稟報過了,帶兵的是歐信,在廣西赫赫威名的歐信啊!”

    尚先生冷笑:“歐信算個屁,老子如今擁兵十萬!整個廣東,誰是敵手?”

    這人有病吧!

    卜新嘆息道:“尚先生,聽本官一句勸,咱們的目的是打開江西的道路,而不是和朝堂硬碰硬啊。”

    “你懂個屁!”

    “老子既然反了,就沒想過再當狗屁順民!”

    “不稱王稱霸,活着有什麼意思?”

    尚先生的話,引起很多人的共鳴。

    廣東天高皇帝遠的,狗皇帝壓根就管不到,何不他們登基稱帝?

    你他娘吃腦殘片長大的吧?

    方瑛是兩廣總督,擁兵上百萬,憑你那十萬連兵器都沒有的烏合之衆,打誰呀?

    等方瑛回到廣東,必然是清算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銷燬證據,然後僞裝成平民,躲避即將來的災難。

    而不是想着什麼稱王稱霸,多腦殘啊。

    方瑛手裏有上百萬大軍,都不敢有這個想法,你們區區商賈,還想當皇帝,瘋了吧?

    卜新是真後悔啊,就不該開城門,把這幫傻子放進來。

    “尚先生,當務之急是打開北進的路……”

    但卜新的話沒人聽。

    尚先生的手下卻諫言道:“不如讓咱們的人退了,打開城門,把歐信迎進來,趁機做掉歐信,豈不皆大歡喜了?”

    卜新直接閉上眼睛,等死吧,別掙扎了。

    歐信是身經百戰的名將,能信你這等圈套?

    你可真是井底之蛙呀,看不到天空的廣闊。

    盟裏也是的,怎麼挑這樣的人來造反啊!

    這不是茅房裏打燈籠,找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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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