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們這羣宗室渣滓,統統革除玉碟,給朕去戍邊!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蕭藍衣字數:11847更新時間:24/06/27 09:43:24
    宮中忽然敲鐘,五軍都督府忽然動起來。

    整個各衙門辦公的朝臣,臉上大寫的懵逼。

    然後向皇宮匯聚而來。

    他們看見無數文人垂頭喪氣的被押走,錄入名字、籍貫、家人等信息後,才會放歸。

    朝臣們跪在午門口,等候開啓宮門。

    吱嘎!吱嘎!

    太監推開了宮門,讓羣臣入宮。

    進入乾清宮,皇帝一身戎裝,手拄長劍,定定而立。

    “臣等恭問陛下聖躬安!”羣臣跪在地上。

    “朕安,平身!”

    朱祁鈺緊繃着臉:“朕讓諸卿擔憂了!”

    “陛下,發生何事?才要敲鐘?”耿九疇臉上都是汗珠,整張臉又油又膩。

    “那些江南文人在西華門前聚衆鬧事,朕才調軍入宮!”

    朱祁鈺道:“如今事平,朕已令京中照常恢復,諸卿無須擔憂。”

    耿九疇剛要說話,胡濙卻給他個眼色。

    有些事,不能瞎管。

    文官勢力進一步萎縮,可不能因爲這些無關人等,損失耿九疇這員大將。

    而且,皇帝背後的深意,也要領會。

    “如今亂事已經平定,造反叛亂者,無處可逃!”

    “勞煩諸卿掛念了。”

    “朕……”

    朱祁鈺剛要說話。

    在承乾宮伺候的太監急匆匆闖進來,噗通跪在地上:“給皇爺報喜,給皇爺報喜!”

    “何喜?”朱祁鈺沒責罵他不守規矩。

    “回皇爺,貴妃娘娘有喜了!”小太監張越不停磕頭。

    羣臣又驚又喜。

    朱祁鈺也愣了下:“當真?”

    “奴婢不敢欺瞞皇爺,貴妃娘娘真的有喜了!”

    “哈哈哈哈!”

    朱祁鈺大笑出聲:“諸卿,朕剛剛就要告訴爾等一個好消息!”

    “談選侍已經有喜。”

    “如今貴妃也有了身孕,雙喜臨門!”

    “朕的家裏,要添新丁了,好,大好事!”

    “賞!”

    “承乾宮伺候的宮人,全賞!”

    羣臣跪在地上:“爲陛下賀,爲大明賀!”

    但心裏都不太是滋味。

    張瑾罵皇帝無子缺德,搞到皇帝心態爆炸,瘋狂攬權。

    結果,皇帝一炮雙響,兒子來了。

    但皇帝抓到手的權力,還能退回去嗎?

    繼續做那個和朝臣友好相處的皇帝嗎?

    “諸卿!”

    “高興是可以,但朕希望這兩個孩子,平安出世,健康長大。”

    “可不能出現絲毫錯漏啊。”

    朱祁鈺語氣陰寒。

    鏗鏘!

    劍鋒出鞘。

    “千萬別逼朕,動刀子啊!”朱祁鈺直接警告朝臣,別動孩子的念頭。

    朕有孩子,還可能收斂暴戾。

    若孩子出個三長兩短,朕就讓你們給他們陪葬!

    “臣等不敢!”

    朝臣敢說什麼?能說什麼?

    朱祁鈺只是看着他們。

    葉盛咬牙道:“若陛下誕下長子,請陛下改立東宮!”

    這是犯忌諱的話啊!

    當初朱祁鈺爲了改立東宮,立朱見濟爲太子,花了多少心思?

    甚至不惜給內閣閣臣送禮。

    最後由四十多個官員聯名請立東宮。

    但天下人多有不服,罵皇帝不守祖制的官員,更如過江之鯽。

    幾年時間過去。

    僅僅后妃懷孕,尚未確定男女之時,便有閣臣請求皇帝改立太子,足見皇權之盛。

    “請陛下改立東宮!”耿九疇、白圭等朝臣跟進。

    倒是王竑目光猶疑,他已經請求皇帝改立一次太子了,如今再來?萬一新太子夭折,難道還要再立朱見深嗎?

    “請陛下改立東宮!”就在王竑猶豫的時候,王復立刻道。

    連胡濙也跪在地上,請求皇帝立長子爲太子。

    王竑後知後覺,才跪在地上跟着高呼。

    朱祁鈺嘴角翹起,幽幽道:“太子並未犯錯,朕沒理由廢了太子,朕只希望兩個孩子能健康、平安地長大,不求權位,這是朕的真心話。”

    呸!

    信了你的邪!

    “陛下……”葉盛還要表明態度。

    “此事到此爲止,不許再議。”

    現在有朱見深當靶子,何樂不爲?

    他朱祁鈺今年才三十歲,還死不了,怎麼可能先培養太子呢?

    就讓朱見深繼續當人型靶子。

    等他的孩兒健康長大,再改立東宮。

    “臣遵旨!”葉盛磕個頭,卻心花怒放。

    他這番話,是向皇帝表忠心。

    皇帝有了兒子,他們的未來也就有了維繫。

    不然等皇位轉到朱見深那一支去,鬼知道朱見深會怎麼對待他們這些景泰老臣。

    “都起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朱祁鈺收了劍,笑道:“朕不圖其他,只想着讓孩子健健康康長大,朱見濟的覆轍,可不能再重演了。”

    這話意有所指。

    朝臣雙腿突突。

    朱見濟是怎麼死的,還有問嗎?

    裏面的貓膩兒多着呢。

    朱祁鈺點到爲止。

    他今天在西華門前殺人,就是在警告那些不聽話的人,誰敢打朕兒子的主意,朕就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記住了,這天下是姓朱的,是朕的!

    “朕打算冊封談氏爲淑妃,本來想等胎兒出生,再行冊封禮的。”

    “如今貴妃也懷孕了。”

    “便該提一提她的位分,讓她住永和宮的主殿,做一宮之主。”

    朱祁鈺幽幽道。

    “臣等不敢有異議。”羣臣叩首。

    也沒問你們的意見。

    只是告訴伱們,宮中兩個女人都懷孕了,你們敢做點什麼,問問西華門前的冤魂!

    胡濙明白了。

    皇帝讓他在西華門前觀看殺人,更深層含義是,敲打他的胡濙。

    告訴他,朕今日能殺文人,明日就能殺文官,保護朕的孩子,就是保住你們自己的小命!

    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嘍。

    “傳旨,令各級將軍,去西華門前跪着!”

    “朕明日下了朝,再處置他們。”

    朱祁鈺面露陰冷:“諸卿,會試的試卷可都看了?”

    “回陛下,微臣正在看。”白圭率先道。

    “朕沒看出哪個是天縱之才。”

    “有的文章錦繡簇團,卻毫無用途。”

    “有的文章浮誇,毫無深意,簡直狗屁不通。”

    “朕看完十分失望啊。”

    朱祁鈺讓太監過來卸甲,就在羣臣面前卸甲,絲毫不顧及禮制。

    而且,羣臣還在跪着呢。

    皇帝簡直把羣臣當成家奴一般。

    “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生員不能抄襲,就原形畢露了?”

    朱祁鈺忽然回眸,俯視着羣臣:“會不會呢?”

    “陛下,微臣乃真才實學,不曾有絲毫作假……”

    這次會試,已經成爲白圭的心病了。

    朱祁鈺打斷他的話:“朕沒說你,只說今年的會試,那些生員的文章毫無亮點,朕看完失望至極。”

    “陛下,生員水平有高有低,自然是有差距的。”胡濙給找補。

    “是嗎?”

    朱祁鈺卸了甲,也沒披常服,只穿着褻衣,十分無禮。

    便坐在椅子上,嗤笑道:“朕還以爲,是朕抓了代瑛,不能作弊了,導致生員水平下降得厲害啊。”

    乾清宮落針可聞。

    皇帝會在乎生員會不會答會試題目嗎?

    根本不是的。

    治國理政,不要太容易,哪怕做錯了,錯了就錯了唄,也不用負什麼責任,也不用改,錯就按錯的來便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隨便找條狗來,都一樣做。

    皇帝根本就不在乎生員的水平,他在乎的是那股勢力。

    他對那股勢力,諱莫如深。

    “好了!”

    “此事既然揭過,朕便不提了。”

    “朕現在就希望兩個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健健康康長大,朕就這點心願。”

    朱祁鈺又重複了一遍。

    他在告訴文官們,千萬別打朕孩子的主意。

    朕之前沒查,是給你們面子,你們也得讓朕的孩子健康長大,否則,朕就掀了桌子,讓你們統統去死!

    乾清宮內所有官員身體僵硬。

    “都去吧。”朱祁鈺不再恐嚇他們。

    朝臣一個個冷汗涔涔,出宮的時候,個個嘴裏發苦。

    皇帝有了兒子。

    他們未來的富貴有了寄託。

    但是,皇帝愈發變得深不可測,尤其新生兒,身子骨薄弱,萬一出個好歹,朝堂必然血流成河。

    朝堂多出一顆定時炸彈,朝臣的日子可就不更好過了。

    耿九疇看向胡濙,胡濙則衝他搖頭。

    有些話,心知肚明即可,不能說出口。

    西華門前。

    血跡未乾,宗室中的將軍,近兩萬人,在西華門前跪下。

    一個個心有怨懟,把皇帝罵開了花了:不知道皇帝抽了哪門子邪風,把他們詔到西華門前跪着。

    這還是將軍爵位的,還有沒有爵位的宗室呢,都在封地裏彷徨呢。

    而在宮中,朱祁鈺秉燭夜戰,把白天沒看完的奏章全都看完。

    “馮孝,去告訴貴妃安心養胎,朕明日下了朝便去看她。”

    朱祁鈺則看向在宮中伺候的胡氏。

    馮孝立刻心領神會。

    宮中兩位貴人懷有身孕,自然需要新人伺候陛下。

    如今宮中不知道多少宮女兒,希望得到皇爺臨幸呢,卻沒想到,皇爺選中了胡氏。

    胡貴菊,胡長寧的女兒,胡濙的孫女。

    馮孝卻想深了一層。

    皇帝今日敲打胡濙,然後收了胡氏。

    這是要拉攏胡濙爲己用,想用胡濙,護住未出世的兩個孩子。

    所以,皇爺沒去陪陪懷有身孕的貴妃娘娘,而是選擇翻牌子。

    皇爺的心呀,深不可測啊。

    夜色暗沉,天邊烏雲密佈,又要下雨。

    朱祁鈺休息休息眼睛,在殿內打完太極後。

    便走進內宮。

    胡貴菊剛被馮孝告知,皇爺翻了她的牌子,她並不受寵若驚,而是無盡恐懼。

    她和林氏不一樣,林氏沒腦子,天天想爬上龍.牀。

    她是有腦子的。

    她家是什麼人家?

    祖父位極人臣,父親也是封疆大吏,叔叔的戰功足夠封侯。

    這樣的顯貴人家出身,她只求安安穩穩的在宮中伺候幾年,順利出宮便是。

    可皇帝卻選了她,充滿了政治因素。

    想用她,捆綁住祖父。

    再請祖父,護佑皇貴妃、淑妃平安誕下子嗣的。

    她是極爲理智的人。

    倘若祖父沒做到呢?或者祖父早死了呢?

    她在宮中如何自處?

    胡貴菊是個極聰慧的女子,想了很多很多。

    宮娥爲她梳妝打扮,眼神中充滿了嫉妒,這位馬上就要成爲皇帝的新寵。

    侍寢的規矩,要赤.條.條的,不能帶任何東西,由着太監捲成一個卷,抗進寢殿。

    當宮娥將她身體卷好,淚水滑過臉頰。

    她一個女子,有什麼能力拒絕皇帝呢?

    她感受到了顛簸,那是太監將她扛起來,送進皇帝的寢殿。

    她被放在塌上。

    聽見了皇帝的聲音,她在宮中伺候很長時間了,對乾清宮十分熟悉,但此刻卻覺得十分陌生。

    “胡氏,朕委屈你了。”朱祁鈺的聲音傳來。

    按照規矩,她是要自己從皇帝的腳側爬過去,侍寢的……

    但是,朱祁鈺卻掀開了被子。

    胡貴菊做防禦姿態,身體都在抖:“陛、陛下!”

    她長相嬌美,蛾眉曼睩。

    尤其瀑布般的長髮鋪在塌上,映照得臉頰白皙。

    她有幾分西子嬌弱美。

    但靈動的眼眸卻深邃、智慧,隱藏着心事。

    朱祁鈺輕輕一吻:“胡氏,朕着急了,沒給你準備的機會,是朕的錯。”

    胡貴菊完全懵了,皇帝竟有認錯的時候。

    她每天都會聽到皇帝在乾清宮裏大吼大叫,殺這個殺那個的。

    可在寢殿裏的皇帝,和乾清宮裏的判若兩人。

    他炯炯有神的眸光中充滿了深情。

    而且,皇帝雖然三十歲,但刀削般的俊朗面孔,充滿睿智的眼眸,讓人不由自主心生情愫。

    “陛下……”胡貴菊語氣顫抖。

    “莫怕,朕決定納了你,就把你當成妻子般對待。”

    朱祁鈺幫她輕輕縷了縷黑髮:“朕是庶子出身,知道當庶子庶女的苦,所以朕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轍。”

    “你雖是妾室,但朕絕不把你當成妾室看待。”

    “今日匆匆,朕不曾爲你佈置新房。”

    “等下一次,朕親自爲你佈置,雖不能名正言順與你大婚,但朕要給你一個難忘終身的一日。”

    胡貴菊驚訝地看着皇帝,臉上的緊張慢慢平復:“謝陛下,恕奴婢不能起身……”

    “你該自稱什麼?”朱祁鈺笑問。

    胡貴菊的俏臉登時一片通紅:“臣妾謝陛下天恩!”

    “你和朕在單獨一起時,不必拘禮,朕是你的夫君,你是朕的妻子。”朱祁鈺幫她除了被子。

    “陛下,能、能否吹燈?”胡貴菊羞不可耐。

    “哈哈哈!”

    朱祁鈺得意大笑。

    翌日醒來。

    看着如小貓般的胡貴菊,臉上露出笑容。

    拉攏住胡濙,就能護佑兩個孩兒順利出生,想來不會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胡貴菊彷彿感應到有人在看她,登時驚醒。

    這才發現,自己在哪,登時害羞得鑽進被子裏。

    朱祁鈺扶住她:“朕先封你做選侍,等日後誕下子嗣,朕便晉你爲妃。”

    “賢淑莊敬,朕會把莊妃的封號留給你,朕決不食言。”

    朱祁鈺臉上帶着笑。

    “臣妾謝恩!”胡貴菊躺着謝恩。

    朱祁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麼不跪下謝恩呢?”

    “陛下!”胡貴菊嗔怪。

    “哈哈哈!”

    “你笑着的時候很好看,不要總繃着臉,像個小大人一樣。”

    朱祁鈺大笑:“今日你不便伺候,便在寢殿裏安枕,等朕下了早朝再來陪你。”

    他摸了摸胡貴菊的頭髮。

    胡貴菊年方十四,只是落落大方,看着成熟些而已,其實真是個孩子。

    但胡貴菊還想起來伺候。

    在宮中伺候一段時間了,她是懂規矩的。

    “聽朕的話,好好休息。”朱祁鈺知道她身體不便。

    “只要把自己養好了,才能好好侍奉朕,不是嗎?”

    “聽話!”

    朱祁鈺安慰她,幫她蓋上被子,讓她多睡一會。

    “馮孝,讓人把延禧宮打掃出來,以後胡選侍就住在延禧宮裏。”

    “按照妃位給一應用度,多挑些懂事的人去侍奉。”

    “任何人不許怠慢!”

    朱祁鈺叮囑一番,馮孝會讓她從宮外把貼身宮女接入宮來伺候的。

    開始鍛鍊,吃飯。

    然後上朝。

    早朝上。

    先討論了廣西事。

    但朱祁鈺只要放權,從來不插手,只是聽了聽奏報而已,沒有做出迴應。

    “諸卿,方瑛、朱儀、朱永坐鎮兩廣,不必擔心。”

    “侯大狗也亂不起來。”

    “當務之急,是北方三個都司。”

    “尤其漢州都司,必須立刻佔下來。”

    “令天下衛所,抽調一批人來,移入三大都司。”

    “令玄甲軍北上,駐守漢州。”

    朱祁鈺沉吟道:“朕在想,如何快速歸化漠北呢?”

    “李賢、王恕、李秉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朕相信他們。”

    “但中樞也不能坐享其成,總該做點什麼。”

    “朕之前說過,要把地名換成漢名。”

    “可咱們漢人起名能力堪憂啊,就說京畿,通州、順義、懷柔、密雲……”

    “這名字,好記卻難聽。”

    “彰顯不出我朝的霸氣。”

    沒錯,看看地名就知道,河南、河北、山東、山西,江西、江南、廣西、廣東,起得都這麼隨便。

    “陛下,這些都是古名啊,寓意源遠流長,哪裏難聽了?”胡濙理解不了,他認爲地名簡單好記,富有寓意。

    唯獨不浪漫,沒逼格。

    “諸卿,你們想過沒有。”

    “我華夏詩詞歌賦,文採斐然,雅俗共賞。”

    “既然沒有地名,何不由我們創造出新地名。”

    “人傑地靈。”

    “有個好聽的地名,只是第一步。”

    “還需要讓這個地名有文化、有歷史。”

    “就如中原城市,歷史源遠流長,誕生出來無數文人墨客、文臣名將,這才鑄就了城市的厚重。”

    “既然都是新地,那咱們就改變歷史,將詩人詞人文學家,乃至我華夏傑出文臣名將,傑出君主,將他們的名字、歷史、文化,融入新地區。”

    “也許一代兩代人,還不會接受。”

    “只要過了三代,他們就會知道,這個地方,誕生出令世人敬仰傑出偉人。”

    “一旦此等觀念深入人心,他們就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是華夏人!而非異族!”

    朱祁鈺停頓下來:“諸卿都是學富五車之輩,今日朕就允許爾等,改變歷史。”

    “將照耀華夏的無數先人,放在新的地區上。”

    “用他們的傑出成就,來命名此地。”

    “再從詩詞歌賦中去挑,每一座城市一首詩,刻在城門之上,讓百姓知道,這首詩是給這座城市寫的!”

    華夏的地名,會讓人覺得沒文化。

    朱祁鈺就要改變地名,讓地名變得有文化。

    華夏四千多年歷史,最不缺的就是璀璨文化。

    “陛下此計甚妙!”

    葉盛高聲道:“我華夏四千四百年歷史,隨便挑出一個地方,就有無數名人志士,膾炙人口的詩篇更是數不勝數。”

    “莫說填滿區區漠北,就是填滿天下,那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就是我華夏文化!”

    葉盛這句話帶着濃濃的自豪感。

    而且,朝中哪個不喜歡舞文弄墨,寫不出千古詩篇,但寫幾句優美、有逼格的話,那還不手到擒來?

    “陛下!”

    胡濙出班:“此皆是術,非道也。”

    “名字起得再好聽,也得守住才是啊。”

    胡濙直接潑冷水:“何況,您將我華夏偉人送去蠻夷之地。”

    “後人讀史書時,只會一頭霧水,反而弄不清楚我華夏偉人,究竟是出生在何地!”

    朱祁鈺並沒生氣,反而點點頭:“確實,華夏文化,是四千四百年來無數先人,爲我們編織出來的。”

    “就寫此人曾在此城居留。”

    “然後寫下壯烈詩篇,亦或是,做出了傑出的事件,如某某戰役,等等。”

    “諸卿酌情編吧。”

    “每一座城池,都要編出,都有我華夏人留下的足跡。”

    “一定要優美動聽,卻還要厚重深遠。”

    “朕會令人刻在城門上。”

    朱祁鈺根本就不擔心守不住的問題。

    三大利器在手,韃靼又被打光了,連這還守不住的話,他朱祁鈺直接退位讓賢算了。

    “陛下,當務之急是移民。”胡濙又道。

    朱祁鈺瞥他一眼。

    今天這老頭吃槍藥了吧?攻擊性咋這麼強呢?

    心裏有氣兒吧?

    朕臨幸了他孫女,給讓這老頭整破防了。

    哈哈!

    “朕已經令人遷居了,士紳不願意去新建的都司,那就留在長城內,萬全都司和遼東都缺人。”

    “至於各省的罪人,全都往漢州都司丟!”

    朱祁鈺敲動手指:“朕打算派兵,各地剿匪,再將地方各城鄉的地痞流氓,全都抓起來,丟去漢州!”

    “內閣擬旨,每個縣,抓一千個地痞流氓,作爲今年考覈的主要業績。”

    “再令都察院和監察司下去查,如果有以良善冒充流氓者,將參與者統統流放捕魚兒海都司。”

    “陛下,您強制令地方抓人,豈能不出現冒充情況?”胡濙又衝着皇帝發火了。

    朝臣紛紛讓路,別濺身上血。

    老太傅殺瘋了,爲孫女報仇呢!

    “老太傅過激了。”

    朱祁鈺笑道:“朕不下旨強制,他們只會搪塞朕,朕可沒工夫和他們扯皮,只要犯了錯的,統統流放,不必囉嗦!”

    胡濙看出來了,皇帝要讓漠北三個都司,快速成型,不計後果。

    皇帝下旨強令抓人,能沒有壞事的嗎?

    但皇帝不在乎,他要的就是結果。

    “陛下,您也要考慮漠北都司的糧食供應情況!”

    胡濙道:“移民多了,糧食不夠吃啊。”

    “無妨,過兩年就夠吃了。”朱祁鈺信心滿滿。

    羣臣根本勸不動皇帝。

    下了朝。

    朱祁鈺出現在西華門外。

    可宗室裏的將軍,跪得東倒西歪,有的甚至在地上睡着了。

    直到皇帝出現,才跪好了。

    朱祁鈺朝看守太監勾勾手指:“這一個晚上,誰動過?”

    那太監叫吳開芳,都知監太監。

    第一次面君,他十分激動,按規矩行禮後,卻說不上來。

    “說話呀!”馮孝提點他。

    “回皇爺,都動過。”吳開芳苦笑。

    “那誰一直跪着了?”朱祁鈺退一步。

    “回皇爺,沒有。”

    朱祁鈺愣了下,他們敢抗旨?

    “皇爺,貴人們身子骨嬌貴,可、可能是……”吳開芳絞盡腦汁,都沒辦法爲宗室們找補。

    “昨天晚上,誰躺着睡覺了?”朱祁鈺又問。

    吳開芳還沒法回答。

    真是尷尬。

    明白了,都躺下睡覺了。

    這就是朕的親戚。

    朕下聖旨,令他們在西華門跪着,結果他們在西華門前睡覺。

    朱祁鈺笑了起來。

    朕正在找機會敲打宗室,好讓你們收斂心思,忽悠朕后妃生產呢!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臣等拜見陛下!”將軍們凌亂行禮,一點都不齊。

    “昨晚睡得香嗎?”朱祁鈺問。

    將軍們心裏都罵開了。

    您強徵吾等入京,我們聽話了入京了。

    您讓我們參加科舉,我們參加了。

    還要我們怎麼樣啊!

    要不要殺了我們啊!

    將軍們都氣瘋了,誰還不姓朱咋的!

    “心裏都罵朕呢吧?”朱祁鈺吧嗒吧嗒嘴,有點餓了。

    “臣等不敢!”將軍們的語氣都帶着怨氣。

    “不敢,不敢好啊!”

    朱祁鈺慢慢從門洞子裏走出來,李瑾和陳韶護衛。

    “是不是對皇位在朕這一支裏傳承,爾等不滿意啊!”

    在前面的鎮國將軍,看清了皇帝的面容。

    近兩萬宗室將軍,黑壓壓跪了一片。

    “是不是!”朱祁鈺忽然爆喝。

    “臣等不敢!”將軍們匍匐叩拜。

    “不敢?的確是不敢!”

    “看看你們答得試卷,把老朱家的臉,丟到瓊州府了!”

    “連瓦剌、韃靼那些蠻夷人,都笑話你們呢!”

    “一羣廢物!”

    “還他娘的有臉活着!”

    “朕讓你們跪一晚上,怎麼了?”

    “心有怨懟?”

    “好啊!”

    “接着跪着!跪到死!”

    朱祁鈺忽然暴怒:“傳旨,所有將軍,降格一級,非將軍、中尉者,革除宗室!”

    轟!

    整個西華門外,直接炸了。

    皇帝一張嘴,就降格一級,等於說,五級爵位,鎮國將軍沒了,最高的變成輔國將軍了。

    “求陛下息怒啊,求陛下息怒啊!”

    只要觸碰到自己的利益,他們才會害怕!

    昨天晚上,讓他們跪一個晚上,就滿心怨懟,還想跟皇帝耍橫?

    爵位降了一級,立馬服軟了?

    就是賤!

    欠收拾!

    “朕怎麼息怒?爲什麼息怒?”

    朱祁鈺怒吼:“捫心自問,昨天晚上,誰老老實實跪着了?”

    “站出來,朕封你爲王!”

    停頓半天。

    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沒人敢糊弄皇帝。

    “一個都沒有!”

    “把朕的聖旨,當成什麼了?”

    “所有人,取消宗祿!永不發放!”

    “還有!”

    “爾等的子孫,都不封爵!”

    “把朕的聖旨當成耳旁風?”

    “好啊,都給朕務農去!”

    朱祁鈺暴怒:“文不成武不就,讓朕養着你們這些廢物嗎?”

    “真是可笑!”

    “朕給了你們機會,可你們不珍惜!”

    “除了玉碟的,不必去別的地方了,統統去漢州都司,務農去!”

    漢州都司剛好缺人呢。

    你們不是不願意享受宗室富貴嗎?

    嫌棄宗祿低,嫌棄朕對宗室刻薄嗎?

    好啊,你們不用當宗室了,去當普通人吧。

    登時,整個西華門外,一片哀嚎聲。

    “都閉嘴!”

    “誰敢哭?”

    “哭者,殺!”

    朱祁鈺目光兇厲,一招手。

    馮孝膝行而來,將天子劍放在皇帝手中。

    長劍出鞘,皇帝直接砍殺!

    兩個輔國將軍倒了黴了,直接被劈死。

    養馬軍和侍衛軍也傳來抽刀的聲音,對着哭泣的宗室子弟衝了過去。

    “我沒哭,我沒哭!”宗室們嚇瘋了,竟然對着衛士磕頭。

    皇帝真的殺人了。

    兩個輔國將軍啊,他們的父親還都是郡王呢。

    結果皇帝看都沒看,直接就殺了。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西華門外,又此起彼伏請罪的聲音。

    朱祁鈺卻高舉天子劍。

    瞬間,收聲。

    沒人敢說話,誰也不知道皇帝下一個會殺誰。

    “把非宗室子弟,拖走!”

    朱祁鈺懶得看這些廢物。

    給他們機會當官,可不中用啊。

    那文章寫的,連三歲孩子都不如,寫的字像狗爬的,都沒法看。

    “滿意了嗎?”朱祁鈺喝問。

    宗室們瑟瑟發抖。

    沒人敢應答。

    “看來是不滿意嘍?”

    “臣等滿意,臣等滿意啊!”宗室們哭嚎。

    朱祁鈺冷哼一聲:“都跪好了。”

    宗室們立刻跪直了,哪怕膝蓋再疼,身上再疼,也不敢拿爵位開玩笑。

    “文不成武不就的東西!”

    “朕給你們機會,參加科舉。”

    “可你們連抄襲都懶得抄襲。”

    “哪怕是參與抄襲了呢,也能說明你們有上進心。”

    朱祁鈺恨鐵不成鋼,義憤難平:“乾脆,就務農吧。”

    “朕給你們在京畿分一塊土地,你們就在家種地。”

    宗室們目瞪口呆。

    皇帝竟對他們如此刻薄。

    難道不怕宗室們起來造反嗎?

    朱祁鈺冷笑:來吧,你試試。

    “朕會令各王府不許接濟爾等,誰敢犯,就革除玉碟!”

    “爾等那些嬌生慣養的妻妾們,以後你們也養不起了。”

    “令她們在京中改嫁。”

    “留下生下子嗣的,沒孩子的統統打發出去!”

    “你們從地方帶來的家資,華而不實的都給朕扔了!留下有用的東西!”

    “然後就去給朕種地。”

    “三年後,朕再給你們一次翻身的機會。”

    “若錯過了,你們這輩子就當個農民吧,也不要姓朱了,你們不配!”

    朱祁鈺厲喝:“馮孝,去京畿,把那些撂荒的土地收回來。”

    “給他們耕種!”

    “按照人頭分,夠吃飯就可以了!”

    “老百姓吃多少,就給他們分多少地,只能少,不能多!”

    “他們也得承擔伕役。”

    “老百姓怎麼樣,他們就怎麼樣!”

    “從今日開始,他們就是普通農民,沒有任何優待!”

    “朕要看看,三年後,你們能變成什麼樣子!”

    “帶走!”

    朱祁鈺懶得訓斥這些廢物。

    宗室裏遍地都是廢物,真全了太宗心意。

    但是,朱祁鈺要把宗室磨練成一把刀,然後把他們放出去,天下這麼大,總不能讓他一點一點開拓吧?

    “臣等拜謝聖恩!”宗室們哭着謝恩。

    但是,也有的宗室眼睛亮起,皇帝這不是處罰他們,而是磨礪,讓他們磨礪成才。

    朱祁鎬還有一層深意。

    他有兒子了,要敲打諸王、宗室,讓他們老實點,別打孩子的主意。

    否則,朕就送你們宗室去死!

    “令許感出宮,去百王府傳旨,告訴諸王,動動腦子。”朱祁鈺冷冷道。

    御輦進入承乾宮。

    朱祁鈺臨幸了胡選侍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後宮。

    唐貴妃本來想和皇帝分享喜訊的,結果等來等去,等到了皇帝翻了胡選侍的牌子。

    她心情不佳。

    後宮又添了新人,她身子不適,不能侍奉皇帝,心裏也十分焦急。

    進了乾清宮,朱祁鈺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

    他不會將前朝的負面情緒,帶入後宮的,後宮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他真心對她們,也許就能換來她們的真心。

    “快免禮。”

    朱祁鈺扶起她,拉着她的手,笑道:“愛妃懷有身孕,以後禮節能免則免。”

    “現在是關鍵時刻,萬不能動了胎氣。”

    朱祁鈺看出她的笑容僵硬:“有些時候,朕也身不由己。”

    “愛妃。”

    “談氏也懷孕了。”

    “你二人都懷有朕的孩兒。”

    “朕一定要保你們順利生產,孩子健康長大。”

    朱祁鈺停下話頭:“你能理解朕嗎?”

    唐貴妃愣神,才傻乎乎點頭。

    朱祁鈺輕輕扶着她,走到軟塌前坐下:“讓太醫住在宮中,隨時爲你診治。”

    “謝陛下恩典。”唐貴妃臉上露出笑容,心結已解。

    皇帝收了胡選侍,是爲了她腹中的孩子。

    陛下是不會變心的吧?

    “都說了,不許多禮。”

    朱祁鈺寵溺地看着她:“你肚子爭氣,能給朕誕下孩子,是最重要的。”

    “都下去吧。”

    唐貴妃以爲皇帝要做什麼壞事呢。

    趕緊搖頭,想說這個時候不能做那個……

    “朕這萬里江山,總要有個繼承人的。”

    “太子,終究不是朕的兒子。”

    “只有把江山,放在自己兒子手中,朕才能含笑九泉。”

    朱祁鈺認真道。

    “陛下怎能語出不祥?”唐貴妃急了,去捂皇帝的嘴。

    “愛妃,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朕是非常欣喜的。”

    朱祁鈺抓着她的手,溫柔地說:“是女兒,就是朕的掌上明珠,若是兒子,他日就能君臨天下。”

    “朕跟你直說,你和談氏,生下的第一個兒子,就是太子。”

    “能明白朕的深意嗎?”

    唐貴妃掙脫皇帝的手,跪在地上:“是男是女,皆是上天恩賜,臣妾絕不敢怨懟。”

    “能否誕下太子,全看上天恩賜,臣妾至死不怨!”

    皇帝的意思是,後宮不能亂。

    第一個兒子,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政治影響。

    所以這個孩子就是太子,他不允許任何人害他。

    朱祁鈺目光森然:“是啊,就是命。”

    “但朕不希望看到,有什麼事情,是人爲的。”

    “愛妃,你能理解嗎?”

    攤牌了,直說了!

    倘若談氏生下兒子,你唐雲燕絕不能因爲嫉妒,去害這個孩子。

    “臣妾絕對不敢!”

    “只要是陛下的子嗣,臣妾便一心一意對待!”

    唐貴妃嚇傻了,不停磕頭。

    朱祁鈺則扶起她:“愛妃,莫要驚慌,朕不是疑心你。”

    “談氏,朕也會告訴她。”

    “朕不希望後宮亂起來。”

    有時候朱祁鈺很自私。

    明明宮鬥,是人之天性。

    本質是爲了爭奪權力。

    何況,那是人間至高無上的權力啊。

    怎麼可能不鬥呢?

    偏偏朱祁鈺天真的以爲,自己敲打唐貴妃和談淑妃之後,就能讓後宮平安無事了。

    “愛妃,近來你便安心養胎。”

    “不必去乾清宮伺候。”

    “朕閒暇時候便過來看你,注意飲食,注意……”

    看着皇帝諄諄叮囑的模樣。

    唐貴妃忽然想笑,眼淚卻含在眼眶裏,強止住不流出來。

    原來,懷有身孕,才能得到男人的心啊。

    子嗣,才是他最重要的……

    出了承乾宮。

    朱祁鈺面容冷峻:“近來可有人,靠近過承乾宮?”

    “回皇爺,從昨日得知貴妃娘娘懷喜後,奴婢便派人重點保護承乾宮,絕不會出現錯漏!”

    馮孝趴在地上。

    皇帝的兒子,維繫着所有人的利益啊。

    怎麼可能不重視呢?

    “記住,承乾宮和永和宮,任何髒東西都不能進去。”

    朱祁鈺目光灼灼:“令都知監全權負責。”

    “絕不能出事!”

    “知道了嗎?”

    朱祁鈺死死盯着他。

    皇帝沒說懲罰,那就是雷霆之怒,可不是殺幾個人就能解決的!

    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奴婢清楚後果!”馮孝磕頭。

    “即日起,宮中不許新人入宮,後入宮的新人,不許靠近這兩宮,其餘的,你來定,絕對不能出錯漏。”

    朱祁鈺重之又重。

    因爲,這兩個孩子來得太及時了。

    他們傳遞出強烈的政治信號,會讓他的皇位愈發穩固。

    只要誕下兒子,他就能直面漠北王了!

    “奴婢遵旨!”馮孝磕頭。

    “朕去鹹安宮,給太后請安!”朱祁鈺還得安排。

    他先敲打了文人,讓文官集團老實。

    又敲打宗室,讓諸王、宗室知道害怕。

    後宮裏,他還要把吳太後請出山,讓她制衡孫太後,還要敲打孫太後……

    他爲了孩子能順利出生,真是操碎了心。

    求訂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