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先誅孔,再殺文人,定乾坤!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蕭藍衣字數:12666更新時間:24/06/27 09:43:24
    孔克昫精神矍鑠,他比當代文宣王孔弘緒大了七輩兒。

    他帶來的都是孔家各房長輩。

    多是希字輩的老人,比孔弘緒大了六輩兒。

    孔克昫六人入宮。

    進了乾清宮,叩拜十分認真,遵循禮法叩拜,禮節漫長冗雜。

    朱祁鈺不耐煩地揮揮手:“有事說事!”

    “陛下,禮不可廢!”孔克昫年愈八十,循規蹈矩。

    朱祁鈺陰沉着臉,任由他繼續行禮。

    朕像你似的,閒的天天遛鳥遛彎?

    朕有這功夫,不去處置奏章?跟你在這扯閒篇兒?

    “禮的確不可廢,但朕的話,你就可以不聽了嗎?”朱祁鈺語氣愈發陰冷。

    孔克昫渾身一顫,這才想起來,入京的目的。

    “晚生有罪!”孔克昫停止行禮。

    “說事!”朱祁鈺不耐煩。

    提及孔氏被強遷,孔克昫眼中流出淚水:“陛下,我家苦啊!”

    然後就哭,哭個不停。

    朱祁鈺就討厭和這種人打交道。

    卻還是忍着道:“朕知道,在蓋州委屈爾等了,等遼寧平定後,就重建四平城,委屈不了多久的。”

    “陛下啊!”

    “一點生活上的難題,我孔家人不在乎。”

    “聖人曾雲:士而懷居,不足以爲士矣。”

    “但遼東,乃蠻夷人居住之地,民風粗鄙,不知進學。”

    “尤其那蓋州守備焦勝,心裏沒有聖人,對我孔氏族子苛待至極。”

    “我聖人門楣,不和他計較。”

    孔克昫顛倒黑白:“可晚生卻還要入京告狀,主要原因是,那焦勝、焦謙、施艽三人,打着我孔家的名頭,和漠北諸族做鐵器走私!”

    朱祁鈺瞳孔微縮。

    安坐的胡濙,卻想通了,皇帝手裏的把柄,是走私啊!

    “走私?”朱祁鈺訝然。

    沒錯。

    曹義能封爵,靠的並不是戰功,而是他給皇帝送上來的小本本。

    關於孔家走私內幕,曹義懷疑走私的背後是李賢。

    朱祁鈺也認爲是李賢,在給孔家撐腰。

    “請聖上閱覽!”孔克昫遞上一本奏章。

    朱祁鈺看了一眼。

    卻和曹義呈上來的,完全相反。

    孔克昫說,焦勝等人打着孔家的旗號,和漠北走私鐵器,從山東走私了一批鐵鍋。

    他懷疑喀喇沁部,就是因爲和焦勝等分贓不均,才引兵攻打遼東的。

    曹義卻說,孛來親口供述,是孔家引喀喇沁部攻打遼東的,到了孔克昫嘴裏,變成了分贓不均。

    孔家是會禍水東引的。

    “伱是怎麼知道的?”朱祁鈺把奏章遞給馮孝,馮孝則呈給胡濙。

    “回陛下。”

    孔克昫苦笑道:“晚生對被安置在蓋州,確實不滿意,所以天天上書陛下訴苦。”

    “但陛下讓孔家做什麼,吾等絕不敢有二話。”

    這話也他自己都不信。

    看他入京路上,四處散播皇帝苛待孔家的謠言,就知道,此行的目的,是返回山東。

    孔克昫道:“而這個時候,竟有韃靼人來蓋州聯絡孔家。”

    “您是知道的,文宣王年齡小無法理政,孔氏是由幾個長老組成長老院,共同決策。”

    “這韃靼使者剛登門孔府,便被焦勝給帶走了。”

    “當時晚生便開始懷疑。”

    “一來二去的,經過連番探查,在城禁之時,終於知道這個驚天祕密!”

    孔克昫恭敬地跪在地上:“所以,晚生抗旨入京,就是想揭露焦勝、焦謙、施艽的真面目!”

    他義正嚴詞。

    可他入京的路上,四處散播皇帝苛待孔家的謠言。

    還說孔家被迫安置蓋州,有十幾個人因水土不服死亡,又有人被當地百姓用石頭打死,被兵卒欺負死的,比比皆是。

    如今,孔家上萬人,卻擠在狹窄的蓋州,一人只住一間房子,一頓才四個菜,連僕人丫鬟都不如。

    對如此惡劣的居住環境,蓋州衛視若未見,還指使百姓用石頭砸孔家人,流血事件時常發生。

    中樞對此不聞不問,云云。

    反正就是孔家處境十分悽慘,若老祖宗睜開眼睛,一定會流出淚水。

    不然怎麼會引起士林羣情激奮呢?

    “告御狀,也是這事?”朱祁鈺又問。

    “回陛下,晚生沒有官職,無法面君,只能任由士林發酵,去通政司告御狀,求陛下垂青!”孔克昫處處爲皇帝着想。

    你不能面君,卻能天天給朕上奏章,可笑不?

    告御狀,是想用天下士林的嘴,逼着朕把私.通外敵的鍋,扣在焦勝三將的頭上。

    施艽爲國戰死!

    你卻連個死人都不顧!

    朱祁鈺給馮孝使個眼色,讓馮孝把曹義上的密奏,給胡濙看看。

    胡濙直呼好傢伙。

    朱祁鈺咬了咬牙:“此事朕自會調查,朕聽說你們在蓋州,和當地百姓鬧得很不愉快?”

    “回陛下,那些無知百姓,粗鄙不堪,竟然拿石頭砸吾等!”提及此事,孔克昫就怒不可遏。

    朱祁鈺卻擡起眼皮子:“你家就沒半點錯處嗎?”

    “吾家乃聖人之後,一心教化萬民,自然不會和此等劣民一般見識。”孔克昫優越感十足。

    朱祁鈺眼眸陰了陰:“可朕卻聽說,你家強佔百姓宅子。”

    “導致那家百姓剛出生的嬰孩夭折。”

    “所以才找你家理論,結果被你家家丁打死。”

    “有這事嗎?”

    焦勝給孔家安置的地方,是半個蓋州。

    但孔家上下,住不了這破縣城,又嫌棄百姓屋舍殘破逼仄,一個人才住一間房子,何等擁擠?

    所以就乾脆,把整個蓋州的百姓驅趕出去。

    驅趕過程中,有一家百姓,女人剛生了孩子,孩子不能見風,被他家強制丟出屋舍,嬰孩夭折。

    女人家去找孔家理論,結果全家被打死。

    “陛下,此事絕對是謠言!”孔克昫死也不承認。

    朱祁鈺壓着火:“焦勝稟報,你家有些紈絝子弟,騒.擾百姓家良善女兒,導致投井自殺兩個,四個被虐死,可有此事?”

    “回陛下,吾家乃聖人之家,此事絕對是污衊!”

    孔克昫疾聲道:“一定是那焦勝,知道晚生察覺到了他的祕密,故意栽贓陷害給我家呢!”

    又繞回來了。

    朱祁鈺已經一忍再忍了。

    孔家僅住在蓋州不到一個月,就鬧出了十幾條人命,這才是視人命如草芥啊。

    “走私了一千口鍋。”

    朱祁鈺沉吟問道:“孔克昫,那你搞沒搞清楚,一千口鐵鍋,出自哪呢?”

    “回陛下,出自山東。”

    “半年前,焦謙從坐船去過山東公幹。”

    “所以晚生推斷,就是在那個時候採購的。”孔克昫早有應答。

    “那你知不知道,一千口鐵鍋,需要多少鐵呢?”朱祁鈺又問。

    孔克昫還真知道。

    一口二尺鐵鍋,需要十二斤生鐵鑄成!

    一千口,就是一萬二千斤鐵!

    這就出現了漏洞了。

    焦勝三將,去哪採購這麼多鐵啊?

    如今市面上賣得好的是廣鍋、潞鍋、淮鍋、無錫鍋等等。

    蓋因這些地方,都產鐵。

    山東產鐵嗎?

    孔克昫蠕了蠕脣,意識到了什麼!

    皇帝是怎麼知道是一千口鐵鍋呢?

    喀喇沁部不是被全殲了嗎?

    腦袋都被築成京觀了,他出京的時候,親眼看到了的!

    可皇帝不但知道孔家在蓋州犯下的事,還知道鐵鍋的數量,還知道鐵鍋是從山東來的?

    山東正在被犁清,孔家的勢力衰減,會不會露出消息出來?

    孔克昫暗叫不妙,立刻想辦法找補。

    “陛下,此事也只是晚生懷疑。”孔克昫立刻退了一步。

    “懷疑?區區懷疑,就能抗旨不遵嘍?”朱祁鈺可不管他退讓不退讓。

    既然遼東平定了,外患一去,朕也該清理一些老鼠了。

    尤其這只老鼠,太遭人恨!

    本來,他拿了孔家那麼多東西,挺不好意思的,想網開一面,殺幾個人就算了。

    但孔家人實在不要臉!

    把朕當軟柿子捏?那朕就讓你們斷了手!

    “求陛下恕罪!”

    孔克昫反倒不解釋了。

    說得越多越錯。

    匍匐在地請罪。

    朱祁鈺冷笑兩聲,看向胡濙:“老太傅,您怎麼看?”

    “大明律嚴令,走私十斤鐵,便是死刑!”

    胡濙跪在地上:“老臣請陛下嚴查!”

    孔克昫臉色一變。

    胡濙乃大明朝定海神針,皇帝極爲倚重他,這樣的重臣,怎麼能當皇帝的走狗呢?

    睜開眼睛看看,我姓孔!

    “晚生也認爲該查個水落石出!”孔克昫附和道。

    “查,自然要查的。”

    朱祁鈺胸有成竹,換個話題,問他:“孔家對遼寧可還滿意?”

    當然不滿意了。

    孔克昫卻沒法說,之前把話說死了。

    他本以爲,用走私案邀功,然後趁機提出來,孔家返回山東。

    結果,他認爲自己天衣無縫,卻不知道自己處處是漏洞,這智商,難怪孔家衰落至斯呢。

    “怎麼不說話了?”

    朱祁鈺看向孔家其他人:“孔希塬,你說。”

    孔希塬比孔克昫小了一輩,那也是孔家的老祖宗。

    “回陛下,老臣不敢說。”

    “說!”朱祁鈺不想兜圈子。

    孔希塬道:“回稟陛下,孔家想回祖地照料祖祠,請陛下成全!”

    才是孔家冒死入京的目的。

    不然,入京的路上,怎麼會散播皇帝苛待孔家的謠言呢?

    正因爲散播謠言,等着士林發酵,孔克昫六人入京速度才慢了一些,這恰恰給了朱祁鈺輾轉騰挪的機會。

    “爲什麼?”朱祁鈺明知故問。

    “陛下,孔家的根兒在曲阜,離開了曲阜,我孔家便是無根之萍,如何立足呀?”

    孔希塬哭泣道:“人們都講落葉歸根,我們都不想做異鄉鬼啊。”

    “那王爵不要了?”朱祁鈺問。

    “求陛下收回王爵,我孔氏後人,能封公爵,已經是祖先遺澤了,吾等不敢浪費先祖遺澤!”

    孔希塬豁出去了。

    他是偏支,選他來說這番話,就是當成了棄子。

    一旦皇帝發怒,死的也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若做成了,他就是家族功臣。

    “你們說不要就不要了,那朕的臉往哪擱呢?”

    朱祁鈺手肘拄着案几,喝問:“山東、遼寧,大費周章幾個月,你現在說一句想回家,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

    “朕已經下了中旨,封你們一脈一王一侯,現在你們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們在打朕的臉嗎?”

    “是不是!”

    朱祁鈺忽然爆吼。

    孔家六個人匍匐在地。

    “那些文人戳朕的脊樑骨,罵朕刻薄孔家!”

    朱祁鈺慢慢走過來,喝問:“你們說,朕刻薄過你家嗎?”

    “沒、沒有!”孔希塬趕緊搖頭。

    “那你們入京,告什麼御狀!”朱祁鈺暴怒。

    “晚生等是檢舉罪臣……”孔克昫立刻道。

    啪!

    朱祁鈺一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虧你說得出口!”

    孔克昫被打蒙了。

    完全沒想到,皇帝會對他動手。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靠山李賢,皇帝也不是沒揍過,你們算個屁啊。

    “誰是罪臣?”

    “看看!”

    朱祁鈺把奏章丟在地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孛來親口供述的!”

    “還想蒙朕?”

    “朕是信你,還是信遼東軍啊?”

    孔克昫翻開奏章,腦袋轟的一聲炸開。

    署名曹義。

    供述人是孛來,字跡清楚,還有孛來的血手印。

    “污衊,陛下,這是污衊啊!”

    孔克昫趕緊匍匐在地,顫顫巍巍道:“陛下,那焦勝、焦謙、施艽,都是曹義手下將領!”

    “還有,京中尚有焦禮和施聚,那都是曹義的心腹愛將啊!”

    “曹義爲他們遮掩罪狀,乃順理成章!”

    “晚生不服,這是污衊之詞!”

    孔克昫早就防這一手呢。

    靠這本奏章,扳不倒他。

    “上萬斤鐵,你說朕能不能查出來源頭?”

    “又是從山東運到遼寧,難道就沒一點漏洞?”

    朱祁鈺冷冷問:“朕沒查,是給你們孔家面子。”

    “孔克昫,別給臉不要臉!”

    “晚生無愧於天地,孔家無愧於蒼生!”孔克昫堅持道。

    孔克昫是咬定了,皇帝查不出來。

    起碼今天查不出來。

    這就是他的底氣。

    不然沒法吃人血饅頭。

    可是,他們卻忘了,密奏到達京師的速度,是比他們入京快得多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

    “朕本想給你們臉,你們卻自己不要臉!”

    朱祁鈺從案上找出一本奏章出來,舉起來:“孔克昫,今日,朕就將你五馬分屍!”

    啪!

    奏章砸在孔克昫的臉上。

    這是林聰上的奏章。

    朱祁鈺收到遼東奏報後,就下旨令林聰調查這批鐵器的源頭。

    林聰是親自清理孔家的,已經和孔家結了死仇。

    自然想一心扳倒孔家,對孔家事極爲上心,很快查到了這批生鐵的源頭,連鐵匠鋪都被查封了,證據確鑿。

    “這,這……”

    孔克昫張了張嘴巴,不對,皇帝從一開始就設個局,等着孔家往裏面鑽呢!

    曹義的奏報,隨着大捷一起送入京的。

    朱祁鈺收到後,不動聲色的派人去查,剛好他又收到蓋州奏報,聲稱孔克昫等人入京告狀。

    所以,朱祁鈺張開了大網,等着孔家往裏面鑽呢。

    “來人!把他拖出去,五馬分屍!”

    朱祁鈺目光兇厲:“去西華門前分屍!”

    “啊?”

    孔克昫嚇傻了,不停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朕不想放過你嗎?”

    “你們私自入京,朕並沒責怪你們忤逆聖旨的死罪!”

    “你誣告焦勝三將,朕不斷退讓,裝傻充愣,當做不知情。”

    “朕這般忍讓,在你們眼裏,卻視爲軟柿子,朕退,你們進,把朕當成什麼?”

    “再傳旨,孔克昫欺君罔上,私.通外敵,滿門抄斬!”

    朱祁鈺兇厲地看着孔克昫:“這回滿足了吧?”

    “陛下不要啊,不要啊……”

    孔克昫整個人都嚇軟了:“老太傅,老太傅,幫忙說說情,說說情啊!”

    胡濙卻偏過頭去。

    私.通外敵,引韃靼兵攻打遼東,這是叛國罪啊。

    知不知道,遼東百姓家家都死了人啊!

    朝堂想重建遼東,需要二十年的時間啊!

    遼東軍,死了多少兵卒啊?建制都被打垮了!還要花錢重建!

    這一仗,中樞花了多少銀子啊!

    就因爲你們一丁點私心,就將大明置於水火境地!

    難道,死了還不活該嗎?

    “不止這些!”

    “施艽是爲國戰死!”

    “是大明的英雄!”

    “朕豈容你等腌臢貨,污衊朕的英雄!”

    朱祁鈺厲喝:“他孔克昫五馬分屍,都是朕法外開恩!”

    整個乾清宮,瑟瑟發抖。

    過了片刻。

    朱祁鈺幽幽道:“傳旨,施艽有功於國,在蓋州鑄施艽雕像,建廟爲施艽受萬世香火!”

    “蓋州戰死將士,皆入廟受香火!”

    “大寧城、遼寧各城,皆按此例,爲我大明將士建廟受香火!”

    他要爲國家立英雄!

    讓明人,爭相做大明的英雄,這樣大明才有希望!

    “老臣爲遼東受難軍民,謝陛下天恩!”胡濙叩拜。

    朱祁鈺則看向孔希塬等人:“知道朕爲何對你們十分寬容嗎?”

    “因爲,朕對爾等心中有愧。”

    “朕把你們暫時安置在蓋州,導致你們被敵軍包圍,所以才有愧疚。”

    “可你們!”

    “不識好歹。”

    “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朕的愧疚,逼迫中樞,跟朕討要功勞。”

    “甚至,不遵聖旨跑來中樞告御狀。”

    “朕看你們應該去天上,去天帝面前去告狀,告朕!”

    “告朕,把你家遷出了山東!”

    “告訴天帝,朕有罪!”

    朱祁鈺怒不可遏。

    孔希塬等人嚇傻了,匍匐在地,一聲不敢發出來。

    孔克昫乃孔家輩分最大的人了。

    皇帝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帝真的在乎被文人戳脊梁骨嗎?

    他在乎嗎?

    孔家剩餘五人瑟瑟發抖。

    “朕問你們,朕哪點對不起你們了?”

    “告御狀就告御狀,爲什麼非得鬧得天下士林皆知?”

    “導致京中士林沸騰!”

    “就一個晚上,罵朕的人,俯拾皆是!”

    “罵朕的詩詞,數之不盡!”

    “爲什麼?”

    朱祁鈺目光陰冷:“孔希塬,你告訴朕,朕哪錯了?”

    “晚生有罪,晚生有罪!”孔希塬嚇壞了。

    “你確實有罪!”

    “走私鐵器,裏通外敵,攻打我大明領土,殘害我大明百姓!”

    “罪不容誅!”

    “去!”

    “把他,拖出去,也五馬分屍!”

    “把他這一脈,殺光!”

    朱祁鈺厲吼。

    “陛下,這跟我沒有關係啊!”孔希塬瘋了。

    憑什麼啊,這是孔家長老院的決定,我又不是長老院的人,我是被挑選出來的死士啊!

    等等!

    他發現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皇帝等得就是孔家人叫屈!

    孔克昫爲什麼不斷請罪,卻不敢說和他無關,寧死也要保住孔家。

    因爲皇帝壓根就不想殺一個人。

    而是要不斷削弱聖人的權威,把髒水往孔家人身上潑,破了天下讀書人的心中神。

    他孔希塬說無罪,就得把有罪的人供出來。

    皇帝,等的就是這份供狀!

    “說!是誰做的?”朱祁鈺問。

    孔希塬吞了吞口水:“陛下……”

    “朕不聽廢話,你再說一個字的廢話,朕就把你也五馬分屍!把你這一脈,統統殺光!”

    朱祁鈺眸光凌厲:“包括你嫁出去的女兒、孫女兒,統統都要殺掉!”

    孔希塬面露驚恐,但其他幾人不斷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說。

    “是長老院,長老院決定的!”孔希塬不想死。

    全家都去了遼東了,何必還要和皇帝抗衡呢?

    老老實實當個王爵,不香嗎?

    “馮孝,讓他簽字畫押!”

    朱祁鈺又看向其他四人。

    那四個人腿都軟了,立刻磕頭:“求陛下饒命,吾等願意出首!”

    很快。

    一份供狀形成。

    孔家的長老院名單,都被列舉出來。

    孔家如何裏通外敵,把鐵鍋送給孛來當見面禮的經過,全都寫了出來。

    朱祁鈺遞給胡濙。

    胡濙整張臉都是苦的。

    皇帝就是拿他當擋箭牌的。

    “叛國,理應誅九族!”胡濙跪在地上。

    朱祁鈺接過名單,交給馮孝:“讓李賢去做,統統殺了,人頭醃製好了,送到全國各地,一個城門掛一個!”

    “再曉諭天下!”

    “所有城門,人頭之下,把供狀貼上,讓天下百姓看看這孔家,到底要幹什麼!”

    孔希塬渾身一抖。

    皇帝這是要把孔家人,當成筏子,震懾天下不臣啊。

    這時,秦成從外面進來:“皇爺,那些文人攔着,不許奴婢殺人!”

    “廢物!”

    朱祁鈺目光凌厲:“把禁衛叫來,馮孝,爲朕披甲!”

    “傳旨,京中宵禁!”

    “宋偉、陳韶入宮護駕!”

    “朕看這些人是要造反了!”

    胡濙猛地睜開眼眸:“陛下不可!”

    皇帝這是要事件擴大化。

    把孔家裏通外敵坐實不說,還要敲打天下文人,讓他們閉上嘴巴,不該說的不要說。

    朱祁鈺凌厲的眸光看向他。

    “陛下,這些人應該不明所以,請陛下給老臣一點時間……”

    “朕看他們是目無尊上!”

    朱祁鈺厲喝:“去,拿朕的聖旨宣人!”

    “令鐘鼓司敲鐘,有人造反,入宮勤王!”

    朱祁鈺回身進入內宮。

    這些江南文人,心裏沒有半點對皇帝的敬重。

    今日,朕就讓你們知道,這天是誰的!

    當宮中鐘聲響起。

    整個京中雞飛狗跳。

    五軍都督府立刻行動起來,宮門率先封閉。

    九門提督府關閉城門,京中宵禁,並把漠北王府、諸王所等要地看管起來。

    養馬軍和侍衛軍入宮。

    李瑾繼任九門提督之後,養馬軍總兵便由陳韶繼任。

    宋傑卸任侍衛軍總兵後,由宋偉繼任。

    朱祁鈺一身鎧甲,扶刀坐在御輦之上。

    侍衛軍率先入宮,養馬軍把西華門圍住。

    當西華門開啓。

    侍衛軍涌出來,御輦出現在門洞之中。

    西華門外,一片肅殺。

    所有文人都被兵卒壓在地上。

    這些文人都被弄懵了,他們只不過阻止太監殘忍殺害孔克昫,怎麼就被大軍壓住了呢。

    “朕要看看,是誰要造反啊!”朱祁鈺森冷的聲音傳出來。

    文人們更懵逼,左顧右盼,誰造反了?

    “陛下救命啊!”有膽大的文人朝着皇帝呼救。

    “孔克昫死了嗎?”

    朱祁鈺當做沒聽到,問秦成。

    “回皇爺,還活着呢!”秦成小心翼翼回稟。

    “廢物!”

    朱祁鈺罵了一句:“立刻五馬分屍,陳韶呢?你去做!”

    “微臣遵旨!”陳韶跪在地上領旨。

    陳韶是勳臣,和文官本就屬於兩派的,他又是皇帝忠犬,沒那麼多顧忌。

    秦成被罵了,反而得意洋洋,彷彿得到了誇讚一般。

    想想看,他要是把孔克昫殺了,還會有這場大戲嗎?

    上千文人被壓制在地上。

    親眼看見,孔家輩分最高的孔克昫,五肢被套上了馬。

    孔克昫滿嘴污言穢語,先求饒,後大罵,把朱家十八輩祖宗都給罵了。

    咔嚓!

    場面血腥無比。

    最讓文人們懵逼的是,那孔家輩分最高的人,竟對皇權沒有半分尊敬,竟敢罵皇帝的祖宗!

    他們還爲這樣的人,揹負造反的罵名?

    值得嗎?

    就這麼一瞬間,所有人都後悔了。

    “孔克昫,朕殺了!”

    “誰不服?”

    “站出來!”

    朱祁鈺凌厲的聲音傳出來。

    等了半晌,都沒人站出來。

    廢話,都被壓着呢,誰能站起來啊。

    “你們不是爲孔克昫聚衆造反嗎?怎麼事到臨頭了,害怕了呢?”

    馮孝見皇帝吼了半晌,都沒人迴應。

    立刻提點宋偉、陳韶,挑幾個領頭的帶上來,別讓皇帝尷尬。

    “陛下,冤枉啊!”

    帶頭的文人叫羅子昂,號稱江左第一詩才。

    “求陛下寬恕,吾等不過不許閹豎污衊聖人之後,絕不敢有造反之念啊,陛下!”

    羅子昂認爲自己十分正義,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這是哪?知道嗎?”

    朱祁鈺自問自答:“這是西華門,是皇宮!”

    “你們在皇宮外,忤逆朕的聖旨,又聚衆騒.亂,不是造反是什麼?”

    “是跟朕開玩笑嗎?”

    “殺了!”

    噗!

    羅子昂話沒說完,腦袋就被剁下去。

    這些江南文人,還把皇帝當成以前的軟柿子,想寫酸詩罵兩句就罵兩句,想爲所欲爲就爲所欲爲。

    可一刀下去。

    把所有人的夢斬碎了。

    “你說!”

    朱祁鈺又指了一個:“你們聚衆西華門外,要幹什麼?”

    那文人愣神。

    噗嗤一聲,一顆大好頭顱,掉在了地上。

    朱祁鈺又指了一個。

    這回把人嚇壞了。

    “是陛下召集吾等在此的!”那文人立刻道。

    “你自稱什麼?吾?在朕面前,你敢自稱吾?”朱祁鈺目光兇厲。

    噗!

    又一顆腦袋落下。

    “你該自稱什麼?”朱祁鈺厲喝。

    “晚生,該自稱晚生!”被帶過來四個人,就剩下一個人了。

    “晚生,你也配?”

    朱祁鈺話音方落,又一顆腦袋落下。

    帶過來四個,全都死了。

    馮孝給陳韶使眼色,又帶過來四個文人。

    這四個人,已經被嚇尿褲子。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被皇帝挑中。

    “一羣沒種的廢物,殺了!”

    朱祁鈺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孔希塬等五人,瑟瑟發抖。

    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才是真的皇帝,視人命如草芥。

    他想殺誰,便可殺誰。

    這才是真的皇帝!

    他們五個人,此刻無盡後怕,能活到現在,真是皇帝法外開恩。

    又拖過來四個文人。

    這四個文人如爛泥一般,身上沒半分力氣。

    只看着地上的血漿,就能嚇死個人。

    “剛纔,是誰阻攔太監殺孔克昫的?”朱祁鈺掃視被按在地上的文人。

    “站出來,殺掉!”

    “如果不自己站出來,就把所有人殺掉!”

    朱祁鈺語氣凌厲:“連朕的聖旨,都敢忤逆?”

    “揪出來,誅九族!”

    此言一出,文人們盡皆恐懼。

    這才明白,皇帝和大帝的區別。

    以前的皇帝,他們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因爲上面有人爲他們撐腰,皇帝沒有皇權,只能暗自苦笑,當個扎在草垛裏的野寄。

    現在的皇帝,皇權在手,天下人誰不可殺?

    朱祁鈺坐在門洞子裏,看着外面瑟瑟發抖的文人們。

    當刀斧加身的瞬間,文人們醒悟了,開始胡亂攀咬。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說的就是他們。

    很快,那幾個爲孔克昫說話的人,被揪了出來。

    “記下來,誅九族!”朱祁鈺懶得折磨他們,也不拷問,直接削首。

    西華門外的文人們,都被嚇尿了。

    但是,刀子卻遲遲沒落下來。

    “你們說,你們該不該死?”朱祁鈺問。

    “晚生等該死!”文人們直接哭了。

    “爲什麼呢?”朱祁鈺問。

    您說我們該死,就該死唄,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啊。

    “晚生等聚衆鬧事,該死!”有文人腦子聰明,很會揣測皇帝的心思。

    “爲了這孔克昫,你們心裏連皇帝都沒有嗎?”朱祁鈺問。

    沒人敢說話。

    噗!

    被抓到前面的四個人,有一個人的腦袋被剁下去。

    還剩下三個人。

    “回陛下,有,有……”他含糊其辭,也被剁了腦袋。

    馮孝是懂皇帝心思的。

    只要皇帝不滿意,就有人,人頭落地。

    不需要皇帝給眼色。

    “陛下,我們讀的是聖賢書啊,孔克昫乃孔聖後人,晚生等自然要爲他們發聲啊!”

    這個文人看見地上的兩個腦袋,哆哆嗦嗦說出了實話。

    “讀書尊聖,理所應當。”

    “但你們知不知道,是誰讓你們讀書的?”

    “換言之,你們讀書的環境,是誰提供的?”

    朱祁鈺問。

    當然我爹媽嘍?

    噗!

    又一刀,一個文人的腦袋掉在了地上。

    “是朕提供的!”

    “沒有朕,沒有大明,你們還在蒙元的鐵蹄下瑟瑟發抖呢!”

    “沒有太祖再創中華,你們讀個屁書!”

    “有書可讀嗎?”

    “元人讓你們讀書嗎?”

    “動動你們的狗腦子!”

    “連你們妻妾的初.夜.權,也不屬於你們!你們生下的兒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還讀書,夢裏呢吧!”

    “哼!”

    “是太祖再創中華,恢復漢人衣冠!”

    “是朕,允你們讀書,讓你們參與科舉,爲官做宰!”

    “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明賜予你們的!”

    “沒有大明,沒有朕,你們屁都不是!”

    朱祁鈺緩了口氣:“可你們竟不知感恩!”

    “處處和朕過不去!”

    “學了一身學識,不爲朝堂效力,也就罷了。”

    “在家寫幾首酸詩,天天諷刺朕,朕也忍了。”

    “可你們竟然敢插手朝政?”

    “活膩味了!”

    “哼,你們知道,朕爲何要車裂孔克昫嗎?”

    朱祁鈺咬牙道:“朕告訴你們!”

    “因爲孔家勾連外敵,喀喇沁部就是因爲收了孔家一千口鐵鍋,才攻打瀋陽的!”

    “這一戰的源頭,就是孔家!”

    “知不知道,這一戰,遼東軍民死傷幾十萬!”

    “遼東想重建,需要二十年!”

    “朝堂爲了籌措軍餉,朕已經一個月沒吃過肉了!”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蠢貨!你們這羣蠢貨!”

    “竟爲叛國賊說話!”

    朱祁鈺暴怒:“簡直該死!”

    文人們則全都懵了。

    孔家叛國?

    可能嗎?

    但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

    孔家是有前科的。

    問問山東百姓就知道,每年劫掠百姓的山賊,都是誰?

    大元時,首鼠兩端的,又是誰?

    “爲了這樣的人!”

    “你們竟在西華門聚衆.騒.亂,真的好笑啊。”

    “如果朕和孔克昫同時掉在水裏,朕不用問,都知道,你們一定會去救孔氏後人的!”

    “不會救朕!”

    “君君臣臣不知道,孔聖人的後人卻知道得瞭如指掌!”

    “都他娘的讀聖賢書讀傻了!”

    “統統殺了!”

    朱祁鈺懶得廢話。

    不止要殺他們!

    江南文人,一個不留!

    大明就讀書人多,再不濟全都殺光,倒退一百年,也不能任由這些王八蛋,敗壞了大明江山!

    孔希塬直接嚇暈過去。

    皇帝連天下文人都可殺,孔家算個屁啊!

    只要孔家不聽話,皇帝就立刻舉起屠刀的。

    以前皇帝處處掣肘,那是因爲邊疆域不靖,現在不一樣了,韃靼沒了,瓦剌跑了,大明的強大肉眼可見。

    皇權之盛,刺瞎眼睛。

    “請陛下息怒!”

    胡濙趕緊出來,匍匐在地:“這些人無非是管束不嚴,恣意妄爲。”

    “請陛下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重新做人!”

    “求陛下暫息雷霆之怒,寬恕這些孩子吧!”

    朱祁鈺陰着臉看着胡濙:“老太傅救他們,卻忘記了,他們是如何辱罵您的!”

    “老臣不在乎!”

    “江山社稷,需要人付出!”

    “老臣願意鞠躬盡瘁,願意揹負罵名!”

    “只是,老臣已經耄耋之年,又能爲陛下效命幾年呢?”

    “可這些文人,才是未來的朝堂中流砥柱,能爲陛下效命的!”

    胡濙和皇帝一唱一和。

    “哼,朕還指望着這些人效命?”

    朱祁鈺冷笑:“都是一羣公子哥,讀了幾本破書,就自以爲很了不起!”

    “殊不知,腦子裏面裝的都是屎!”

    “朕一忍再忍,他們卻視法令於無物!”

    “這等人,留之何益?”

    “朕已經法外開恩了,沒有誅其九族!”

    朱祁鈺就是不鬆口。

    胡濙不停規勸。

    但文人們都被嚇傻了,皇帝彈指殺人,着實令人驚恐。

    完全沒意識到,皇帝是不可能把這麼多人全殺了的。

    他們是文人啊,是識字的,都是有用的人。

    “那他們聚衆造反,也能寬恕其罪嗎?”朱祁鈺厲喝。

    “求陛下寬恕!”

    胡濙將官帽放在地上:“老臣願意用一切,保證這些人,能爲朝堂所用,爲陛下所用!”

    “不出十年,便是一千個,幾個千個胡濙,爲陛下效力!”

    “求陛下開恩!”

    胡濙一頭磕在地上。

    不少文人偷偷抹眼淚。

    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劫後餘生。

    朱祁鈺幽幽吐出一口濁氣:“既然老太傅,爲爾等作保。”

    “朕就高擡貴手一次。”

    “傳旨,今日在場所有人,只准爲吏,不許爲官!”

    “更不許吟詩作畫,不許參與任何聚衆活動,一經發現,誅族。”

    “其家族,全部貶爲賤籍,全部遷入萬全都司。”

    “抗旨者,一概誅殺九族!”

    “再傳旨孔家,拆分出七十房,填補漢州、捕魚兒海、吉林都司,不可忤逆!”

    “再傳旨,令江南再徵召文人入京!不得有誤!”

    朱祁鈺慢慢坐回了御輦裏:“每人抽三十鞭子,留下傷疤,讓他們記住了今天。”

    “記住了,你們的命,是朕賜下來的!”

    “今天朕能允你們活命,明天就能取你們九族的命!”

    “行刑!”

    朱祁鈺看着打。

    但是,和死了相比,他們覺得無比幸福。

    不就是疼啊。

    疼幾天就過去了,可真死了,就全完了。

    命啊,比什麼都重要。

    “狠狠的打,讓他們長長記性!”

    “讀幾本破書,就自居什麼狗屁文人!”

    “朕看你們就是高擡自己!”

    “朕讀的書多,還是你們讀的書多?”

    “朕都不敢以文人自居,你們算個屁啊!”

    “無非家裏有幾個臭錢,被青.樓裏的姑娘哄騙着,充當什麼文人!”

    “你們有李杜的詩篇嗎?”

    “有蘇辛的詞藻嗎?”

    “這麼多年了,朕連一首入耳的詩詞都聽不到,你們還忝居文人?要臉嗎?”

    “想寫詩作詞,可以,你們寫出名垂千古的詩詞,朕不攔着你們!”

    “什麼都寫不出來,寫什麼詩詞?”

    “浪費什麼紙張!”

    “你們配用紙嗎!”

    “朕看,都是有錢燒的!”

    “傳旨,令其家,每家往內帑捐獻一千兩銀子,捐不出來的,就用命填!”

    朱祁鈺瞅着這幫廢物就生氣。

    啪!啪!啪!

    鞭子聲此起彼伏。

    卻沒有一聲慘叫,因爲嘴巴被塞住了。

    皇帝馴話,他們敢叫出聲來,豈不找死?

    “哼!”

    “讀了書,會寫詩作畫,爲什麼不爲朝堂效力?”

    “爲什麼不參加科舉?”

    “朕看你們都有反心!”

    “不爲朕效力,卻天天窩在勾欄瓦舍裏面罵朕,朕看你們都居心叵測!”

    “要不是老太傅幫你們說話,現在,你們已經到閻王爺那報道了!”

    “以後都記牢了!”

    “你們的狗命,是朕賜給你們的!”

    “好好爲朕效力,別惹得朕不痛快。”

    “省着到時候,朕就把你們的狗命,收回來!”

    朱祁鈺罵上癮了:“到了地方上,別端着文人的架子。”

    “把自己塞進泥土裏,你們不比別人高貴,因爲你們都是賤籍!”

    “哼,老老實實完成朕的辦差,還可能恢復籍貫,否則,就當一輩子賤戶吧!”

    “回去後,把朕說的每一句話,都默寫下來!”

    “吃飯之前,念三遍,再吃飯!”

    這些文人,當然不能全殺了。

    新建三個都司,都需要人吶,正好把這些人都踢過去,讓他們去治理地方,死了也不心疼。

    有時候,死了反而是解脫。

    活着,才是痛苦。

    朱祁鈺目光凌厲:“傳旨,令林聰督撫河南。”

    “奴婢遵旨!”馮孝跪在地上。

    胡濙看着坐在御輦上的皇帝,幽幽一嘆。

    遏制不住了。

    如今皇帝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誰也遏制不住了。

    本來於謙和他在一起,雙劍合璧,遏制皇帝。

    但於謙,功勞實在太大了,只能變成武勳來自保,自動變成皇帝的基本盤,他胡濙還能如何?

    皇帝最妙的是,用李賢殺孔家人。

    李賢沾了孔家人的血,如何做文臣之首?

    皇帝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命啊。

    一環扣一環,讓人應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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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