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盜馬人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廢紙橋字數:3397更新時間:24/06/27 09:43:09
    年輕人對有些事情,總是格外貪戀的。

    李浪雖是百戰之師,但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再神龍擺尾,重陽洗身將他身上的元陽疊的,都夠將好幾門童子功衝到極境了。

    而天山月看似灑脫,卻是雛鳥初啼,一朝破境,便有了食髓知味之感。

    兩人操練起來,甚至是忘了晝夜,就像兩條追逐打鬧的大白魚,就這麼從水面戰到水底,從雲端戰到草甸。

    天空、雪山、湖泊,全都留下來他們火熱的痕跡。

    強大的身體素質,支撐起了他們不少嘗試的可能。

    而這些嘗試,也必然是青樓花魁們,所無法完成的。

    又不是哪裏來的話本子,哪那麼多修爲高深莫測的女修行者,還貓在煙花柳巷裏修紅塵?

    要真有,那也得遠遠逃開,指不定就是什麼敲骨吸髓的女魔頭,你嘗她一口海鮮湯,她要你滿身的精氣神。

    天山月的骨子裏,還留存着胡女般的妖媚與灑脫,只要李浪提出來的想法,只要不算太爲難,她都樂意奉陪。

    甚至還學會了舉一反三。

    當初李浪教給她的那些瑜伽姿勢,也沒有白學,如今都用來回報李浪這個師父了。

    也算是前時因,今時果。

    看似這一切來的有點突兀,但不過是水到渠成。

    本早就是郎情妾意,之前受到了時間、身份、地點、環境的各類約束罷了。

    至於剛剛破境,還有通達之痛,是不是能這般操勞?

    這倒是無妨!

    習武之人,免不了拉筋骨,鍛體魄,形式上的那點玩意,其實早就自個拉扯破了。

    修行者這方面,看的是元陽、元陰。

    不得不說,天山月的元陰很充沛,若非李浪不會什麼合修法門,這一波還能得點好處。

    當然,也沒必要講究這個。

    有外掛在身,李浪缺的從來都不是能量的積累,反而是要控制能量,避免失控。

    火紅的日頭漸向西移,天邊一抹晚霞,映照着天山腳下的戈壁,發出霞輝麗彩,在水裏泡了一天一夜的二人,終於穿好了衣物,準備下山。

    “可惜了!還以爲這天池中,會有什麼靈獸奇珍,沒想到什麼都沒有。”李浪嘆氣道。

    天山月嫵媚的橫了他一眼,奇怪他之前怎麼還有精力,分神去探尋這個,卻也還是說道:“靈氣爲萬靈之基,以前這裏或許是靈物遍地,還有靈獸在此築巢,但靈氣消退之後,自然也就都沒了,奇花異草剔除了靈性,變得普通,靈獸異類就只能搬遷,往巨橫山脈更深處走。”

    “天山以前也是胡人們口中崇拜的神山之一,如今卻連遊牧的部落,也來的少了。”

    說着,天山月還嘆了口氣。

    話只能說到這裏,沒法繼續往下說。

    畢竟是自家爺爺做的事,立場不同,對待一件事的態度,也當不同。

    於西域的修行者來說,沈星海的舉動,堪稱是邪惡至極,是人人口中必誅之的大魔頭。

    但對於中原、對於大乾而言,沈星海此舉無疑是爲大乾續命,爲天下維穩,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畢竟,如果沒有這一手削弱西域之舉,當初大乾幾乎盡失國運,天下亂象四起的時候,西域的胡人和荒人,真的可以直接殺入大乾。

    雖說是有各大世家、宗門在各地定着,荒人們很難侵佔中原疆土,留下來當家做主,把乾人當做奴隸。

    但那般亂世之下,會有多少普通人死於戰亂?

    又會有多少家庭,在荒人的衝擊下,家破人亡?

    古來一句話: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下了山,李浪吹響了口哨,等了半響,兩匹神駒居然都沒有跑過來。

    他立刻就知道,馬被偷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盜馬賊。

    有着蛟龍血脈的神駒,不僅有着相當高的靈性,並且頗爲兇狠。

    李浪是得葛老太爺贈送,才成了這兩匹神駒的主人,神駒受其驅使。

    若是旁人想要將它們牽走,直接就會被一蹄子踢死。

    “馬丟了?”天山月問的時候,已經開始觀察地上殘留的痕跡。

    “應該不是被強行擄走,你那兩匹馬,很是神駿,即便是神脈級的修行者,想要將它們擄走,也絕非易事。”

    “我瞧這地上的痕跡,並無凌亂、殘破之感,顯然沒有打鬥。”

    “而且···也多了許多其它的馬蹄印。”天山月說着話,突然俏臉紅了一下。

    兩匹神駒的馬蹄上生了指爪,與一般的馬蹄印,是有明顯區別的。

    “多了別的馬蹄印?莫不是被色誘走了?”

    “這兩匹色馬!早晚閹了它們!”李浪都氣笑了。

    主人在山上操勞,它們也不閒着,在山下找樂子是吧!

    真就和主人同步?

    還有,它們主人才單打獨鬥,他們居然敢玩羣戰?

    這是比主人還威風啊!

    神駒丟了,李浪卻不急。

    既然是被‘色誘’走的,那很大概率,這馬能自己跑回來。

    畢竟爽過就算了,還真留下當倒插門?

    那兩匹神駒,沒那麼傻。

    以它們的能力,只要不是被實力強大的修行者硬壓着,想跑還是很簡單的。

    正說着話,卻見兩匹神駿的黑馬,遠遠的踏着黃沙而來,而在它們的身後,還跟着一羣至少上百匹飛馳的駿馬。

    奔騰之間,濺起的黃沙,籠罩出煙塵,好似形成了一股小型的沙塵暴。

    更遠一些的地方,十幾個騎着快馬的胡人青年,正在拼命的喊着什麼話。

    可惜是胡人語,李浪也聽不懂。

    “他們說,這些馬兒都是他們的,讓我們快躲開。”天山月貼心的翻譯道。

    她是聞風使,本就應該博聞廣記,何況她幼年時期,都生長在這裏,懂胡人的語言,再正常不過。

    李浪冷笑一聲:“上馬!”

    說罷拉着天山月,各自跳上了一匹飛奔而來的神駒。

    馬背上的馬鞍,早已經被人解下來了,如今處於無鞍無繮繩的狀態。

    李浪和天山月騎乘在馬背上,卻是伴隨着神駒的運動,輕鬆的調整坐姿,半點也沒有顛簸之感。

    馬羣飛奔,直往白玉關的方向而去。

    這上百匹好馬,若是帶回白玉關,那也是一筆功勞。

    雖然騎兵難養,不僅僅是戰馬的問題,還有騎兵本身的素質,盔甲的鍛造與養護,騎陣的配合等等原因,但戰馬本身確實是關鍵的第一環。

    要是連馬都沒有,難道讓人馱着人去騎馬打戰?

    “卑鄙的乾人偷走了我們的馬!”

    “快放鷹!”

    “讓沙陀他們帶人到前面攔截住他們。”一名胡人青年兇惡的說道。

    他們不會去管,是不是他們先動手,引誘了李浪的兩匹神駒。

    只要事情於他們不利,那錯的肯定是旁人。

    中原有一些江湖人,將牧馬塞外,馳騁西域,當成了一種浪漫,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想的太多了。

    純粹是一種對遠方莫名的視角濾鏡。

    前方滾起了大量的煙塵,一羣騎馬的胡人,甩着長鞭,舉着套索,向李浪二人圍堵而來。

    同時嘴裏不停的叫嚷着。

    李浪也不用神通壓人,而是就同天山月一併控馬,靈活的率領着馬羣,在圍堵之中左右躲閃。

    當馬羣壓過去,那些人也不得不急忙避讓。

    百馬羣奔的場景,實際上整個地面,都在狂震,普通人哪裏受得了這個衝擊?

    一路糾纏了數十裏地。

    李浪二人玩的興致勃勃,那些胡人青年們,卻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座下的馬兒也都不斷的吐着粗氣,顯然不支的樣子。

    加緊馬腹,神駒收力。

    李浪騎着馬,立在一處沙丘頂端,望着那些胡人們發出痛快的笑聲。

    “哪裏來的賊人,居然敢盜馬?”清冷中帶着些許生硬的乾人官話響起。

    遠處的黃沙瀰漫中,一名身穿白衣,戴着面紗的胡人女子,騎着棗紅色的駿馬飛奔而來。

    她頭上綁着一條紅絲帶,手中提着的,卻是一把乾人才用的狹長寶劍。

    人還未至,凌厲的劍氣,已經向着李浪的身側挑來。

    顯然是打算先警告,而不是直接下辣手。

    還算是···有點禮貌?

    “阿達蘭蒂!”一名胡人青年興奮的大喊。

    緊跟着更多的胡人青年,都一併的喊起了這個名字。

    李浪看了看天山月,天山月搖頭。

    她雖然是聞風使,但中原對西域的情報,還是有相當的滯後性。

    西域近幾十年內,都有些什麼高手、強者,她能如數家珍。

    但如果是最近崛起的年輕好手,她還真不見得知道。

    “這是我們的馬!”

    “他們才是偷馬賊!”天山月用胡人語言,解釋了一句。

    策馬提劍而來的女子聞言,倒是沒有如那幾個胡人青年一樣胡攪蠻纏,而是視線在馬匹上一掃而過。

    然後才說道:“你們騎的馬,或許是你們的。”

    “但那些馬,都有着不屬於你們的印記。”

    “放了那些馬,我讓你們離開。”

    追上來的幾名胡人青年中,一人說道:“尊貴、高貴的阿達蘭蒂,我們不敢欺騙您,這些馬兒都是我們的。”

    “他們騎着的馬,也是我們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打上烙印。”

    李浪面露譏諷。

    他本只是想同這些盜馬的胡人玩玩,引走他們的馬,也算是懲戒。

    不過如果他們執意要糾纏,他的劍難道不利?

    別以爲和尚唸經,就不殺人!

    他雪浪和尚,也可以只念《地藏菩薩本願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