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忘年交(求月票)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廢紙橋字數:4530更新時間:24/06/27 09:43:09
    “好和尚,好辯駁!”葛家老太爺大笑一聲。

    然後又對自家後輩子弟說道:“都學着些,就是要有這股不要臉的勁頭,有了這股勁頭,咱們葛家便衰敗不了。”

    “別一個個的都鼻孔長在腦門上,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什麼光景年月,臉皮薄了都混不開。”

    “比老子我活的更久的那些老東西,每個都比老子更不要臉。”

    葛老太爺大談處世經驗,訓的那些葛家的年輕一輩,都扎着頭,一臉的羞愧。

    倒是年長些的,都滿面自然,十分的自如,有些甚至還在自斟自飲,悠然自得。

    李浪笑容依舊,心中暗罵,貼臉開大是吧!

    “沒有!沒有!都是些簡單樸素的小手段,比不得老前輩龜鶴延年,長壽永鎮,葛家有老前輩在,那才是蒸蒸日上,一年好過一年。”李浪笑容滿面的客氣說道。

    葛老太爺好似沒有聽出李浪話裏有話一般,一拍手掌:“說的不錯,真是好啊!好些年沒見過你這樣滿口道德,一肚子壞水的小王八蛋了!”

    李浪臉越發的黑了!

    要罵他禿驢什麼的,他就忍了。

    這是地圖炮,和尚都有份。

    但是罵他小王八,這忍不了。

    李浪看了一眼葛淺淺,然後轉頭看向葛銘銘。

    “什麼時候打他一頓吧!”

    “多的不說,心理陰影可以上一上,葛家後起之秀是吧!”

    “我讓你秀!”李浪正琢磨着。

    且聽那葛老太爺猛地一揮手:“去!取黃紙,斬雞頭,老夫今日要與這個小和尚結拜,誰都別攔着啊!”

    年輕的葛家子弟紛紛變色。

    年長的葛家長輩,面色如常。

    葛老太爺當年也是‘知己’遍天下,也就是最近幾年,多花了時間修煉,減少了外出活動,這才消停。

    讓年輕的葛家子弟們,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李浪看着笑狀狂猛的葛老太爺,總覺得他有點癲。

    而此刻,胯月子才剛剛爬出水池,吐了一口靈池水,還有一條小魚跟着蹦躂出來,然後小魚人立起來,一溜煙自個跑回了池子裏。

    “葛兄!你我刎頸之交,七十年前燒過黃紙的交情,你幫他不幫我?”胯月子狼狽不堪的指着李浪說道,語氣之中滿是悲憤。

    葛家老太爺聞言,語氣深長的說道:“兄弟!你我相交莫逆,我本是該爲你赴湯蹈火,但是你不義在先啊!”

    說着閉上雙眼,好似痛苦一般:“老子我今日過大壽,你就送了兩顆酸掉牙的爛桃子來也就罷了,怎麼還不顧臉面,準備置我的客人於死地?”

    “伱這把老子我放在哪裏?”

    “你既然不義,那我這個做兄長的,自也無須與你多客氣。”

    胯月子聞言,臉色幾番變化,環視一圈,看到的都是嘲諷、譏笑的眼神。

    這胯月子怕是不瞭解葛老太爺的作風。

    還真以爲當他的兄弟,是什麼只此一家的好差事。

    也就是其不知道葛老太爺的關輝歷史,否則就該清楚,被他坑死的‘兄弟’,別說是結拜的,就是親兄弟都不少。

    一個人,一個江湖人,要想活三百年。

    可是很不容易的。

    畢竟壽元是壽元,能不能活着,是另外的一回事。

    人活的久了,就難免會很礙眼。

    “好好好!自今日起,我與你葛太保恩斷義絕,以後我走我的陽光道,你行你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胯月子話還沒說完,卻見那葛老太爺‘啪嘰’一掌甩出去,直接將其再度打飛。

    這一掌的力道具體如何不好說,李浪只感覺好似空間都被抽出了裂紋一般。

    這掌風雖然是從他的面前切過去的,但那一瞬間的寒毛豎立,以及氣息凝固,都讓李浪有一種劫後餘生般的窒息感。

    強!

    這老東西,強的可怕!

    甚至比之前堵在天河上游的漁樵二老者,給李浪的感覺還要強很多。

    想也是理所當然,天河水脈靈氣充足,溏州一段更是天河水脈的精華所在。

    葛家佔據着這樣好的地方,如果葛家老太爺不夠強,怎麼頂得住?

    視線裏,胯月子的人消失了,但卻還有人形的血霧,殘留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遲遲沒有徹底散盡。

    可以想象,胯月子受此一擊,即便是沒有死,那也基本被廢掉了大半。

    勉強也算是爲李浪解決了一點後顧之憂。

    但李浪完全不覺得高興。

    胯月子好對付,不用沈星海出手,李浪自己便有降住他的底氣。

    但是葛老太爺···這是個心狠手辣,又癲又狂的老不死、老狐狸。

    葛老太爺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虎目掃視四周,然後才說道:“我與他超過一甲子的兄弟,感情之深,難以言表,如今他卻爲了一點小事,在這大喜的日子裏,讓我傷心難過,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本是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李浪醒目搭話道。

    他看的明白,這葛老太爺喜歡交朋友,但都不過是玩鬧而已。

    當真了就是傻子。

    得哄着他玩。

    既然好面子,那李浪就給他面子。

    能用語言就解決的麻煩,那都是小麻煩。

    多說兩句好話,又不花錢。

    葛老太爺道:“不錯!不錯!正是這個意思!”

    “兄弟!你懂我啊!懂我!”

    “不像胯月子那個王八蛋,他不懂我···。”

    李浪笑容靦腆,然後低下了頭,肚子裏升起來的腹誹,又以降心猿的手段給壓了下去。

    誰知道這活了三百年的老東西,會不會有類似於讀心術這種逆天玩意。

    畢竟活的久,底牌多,很正常。

    這樣的老東西,真打起來未必強的無解。

    但肯定是麻煩的很,和他們比手段多寡,基本上是佔不到便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葛老太爺在酒桌上作風狂放,時而脫袍狂歌,時而拎着酒壺,環場一圈,與人對飲,不分高低貴賤。

    從這一點上來看,這老東西又挺有人格魅力。

    至少在一部分人眼中,都被他這樣的行爲感動了,覺得受到了重視,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立誓效忠。

    忠誠或許有時限,但也能通過一些手段續時長。

    李浪感覺學到了。

    依照葛老太爺給出來的節奏,李浪配合着妙語連珠,說一些討巧的話,倒也是賓主盡歡。

    二者相得益彰,幾乎就像是以前葛老太爺和胯月子的翻版。

    不過等到時間接近午時之時,李浪卻醉醺醺的起身打算告辭。

    無論這老東西嘴上一口一個‘兄弟’喊着有多親熱,李浪都十分冷靜,甚至防備心更強。

    怎麼說他以前也是富三代,一些江湖‘好漢’還是見過的。

    那些‘好漢’們雖然沒有葛老太爺這麼深的城府,這麼強的氣魄,但套路有相似之處。

    酒桌上那些第一、二次見面,就勾肩搭背喊兄弟,然後大包大攬表示,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他這個兄弟解決的人,如果不是習慣性吹牛皮,那就是滿肚子的陰私算計。

    兄弟喊的越響,刀子磨的越快。

    他要是對你說,兄弟感情到了託妻獻子的地步,那你就要防着他給你挖墳掘墓了。

    李浪不止一次見過,在酒桌上喝的滿臉通紅,ktv裏唱‘兄弟情’唱的眼淚嘩啦的人,都是在相互算計對方手裏的資本。

    兄弟二字,兄弟感情,就是他們手裏的一把尖刀。

    誰先當真,誰先心軟,誰就死的最痛快。

    半天時間,足夠戰船跑出幾百裏遠。

    李浪擔心再耽擱一回,沈星海牌爐石會出現高延遲,無法起到立刻脫離困局的作用。

    “兄弟!是老哥哥我有什麼地方招待不週嗎?”

    “你且說出來,言語一聲···但凡老哥哥我做得到,都替你擺平。”葛老太爺笑眯眯的看着李浪,胸口拍的砰砰響。

    李浪酒氣薰天,卻一臉豪情道:“邊關告急,和尚我雖是方外人,但吃的是五穀,行的是山河,心在世外,身在紅塵,怎能坐視不理?”

    “此番西行,兵貴神速,不可耽擱!”

    葛老太爺道:“好!好漢子!”

    他豎起兩根大拇哥對着李浪,來回的比劃。

    “來人!去將我那兩匹龍血神駒牽來。”

    立刻便有人,牽着兩匹通體黝黑的神駒而來。

    兩匹神駒,皆是公馬,額有鱗片,尾有龍紋,蹄生四爪,鬃毛似細密的濾嘴,可以過濾河水,從河水之中汲取氧氣。

    “這兩匹龍駒,是我以蛟龍血餵養母馬而生出來的異種,且都掌握着三種速度類的神通,今日便送給我雪浪兄弟,希望兄弟你在西域馳騁殺敵,守衛山河!哥哥我俗事纏身,不能同你一併西行,但是這兩匹神駒,能代替哥哥我保護你。”葛老太爺慷慨說道。

    李浪聽的卻是心驚肉跳,正要推辭。

    卻聽葛老太爺道:“兄弟!莫要辜負你大哥我的一片好心,有了這兩匹神駒,你此去西域,爲兄我才能安心啊!”

    周圍的不少人,看向李浪的眼神充滿了嫉妒。

    他們中一些人,當然也都多少清楚,葛老太爺的好處不好拿,也不可能真的白拿。

    但這蛟龍血喂出來的異種神駒,太難得了!

    市面上基本上有價無市。

    好的坐騎,可是保命的寶物。

    飛劍之術、爬雲之法、各種遁術,說起來自由自在,任意隨心,但它們都有同樣的問題。

    那就是立足於自身的狀態。

    如果狀態好,那當然是瀟灑非凡,想去哪就去哪,比帶着一匹坐騎,要顯得自在的多。

    但要是陷入絕境,狀態極差呢?

    要是需要節省體力,保存狀態呢?

    又或者身受重傷,又沒有找到安全的落腳點呢?

    好的坐騎,就是可以幫助你,走出絕境。

    “不要再拒絕!拒絕我的好意,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兄弟誒!你不會不給我面子吧!”葛老太爺眼帶威脅的看着李浪,雖笑意吟吟,但李浪總覺得,這笑容背後,是刺骨的陰寒。

    李浪聞言,只能苦笑道:“那···兄弟我就愧領了!”

    “不過這兩匹神駒,我也只是借用,等到西域事畢,小僧定將此神駒歸還,若是有所折損,小僧拼了性命不要,也從西域抓幾匹好馬回來,送給大哥您。”

    李浪不是什麼死板人。

    但他很懷疑,這老東西的神通裏,是不是有什麼專克兄弟的法門。

    只要兄弟對他不起,他就能打殺了‘兄弟’,得什麼好處。

    這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李浪的重陽洗身,從雲雪那裏得來的功德立身,都算是很獨特的神通。

    其性質之奇特,與其它的神通,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並不是每個修行者,得到的第一門神通,都會有這樣神奇、強大的效果。

    但只要李浪不是唯一受到‘眷顧’的人,他就該報以警惕。

    “哈哈哈!好!好啊!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葛老太爺哈哈笑着,顯得很高興。

    李浪又敬了三杯酒,然後才在葛銘銘的引領下,離開了天水閣,走行至祕境入口。

    “記得你說過的話,不要忘了!”葛銘銘冷着臉對李浪說道。

    李浪聞言一愣,打了個酒嗝:“好···好啊!”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敷衍。

    葛銘銘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秦拓還想問什麼,卻被李浪一把抓住:“秦···秦兄弟!來我們一人一匹馬,快些追···追上去!”

    說罷李浪先一步坐在了馬背上。

    不等李浪運用領域,準備去排開祕境外的水波,那蛟龍血餵養的神駒背上,就浮現出一個透明的罩子,將他護在其中,同時清新的空氣,居然也從神駒的鬃毛裏吹了出來。

    這玩意,居然還有過濾出空氣,然後供給騎乘者的能力。

    果然是,好方便!

    騎着神駒,神駒馱着二人,踏出水面,然後就在河面上狂奔。

    速度極快,卻沒有任何的顛簸感,騎乘效果極佳。

    短時間內就跑出了上百里地。

    李浪原本掛在臉上的醉態,這才一清。

    秦拓看李浪這狀態,哪裏不知方纔李浪是裝的?

    李浪有入過一次無上祕的饕餮功在身,再多的酒水倒入肚子裏,都會被轉化,哪裏可能真醉酒?

    除非將真正的仙釀拿出來給他喝。

    “好大的麻煩啊!”馬背上的李浪,嘆氣說道。

    秦拓道:“西域不缺好馬!找機會尋幾匹,還了這人情就是了!”

    李浪點了點頭,他雖然這人情,肯定沒這麼好還。

    但也只能先這麼想了。

    而且,萬事都有一個終極解法。

    那就是變強!

    李浪覺得以自身的精進速度,如果在西域待上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未必還會怕了這葛家的老東西。

    只要能打過,管他什麼算計,都是白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