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誰讓自己這麼優秀呢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唐糉宋煮字數:2198更新時間:24/06/27 09:42:35
    當接應的河匪趕到時,陸浚已經差不多被凍成冰棍,幸好他體質強悍,喝了一壺烈酒之後又生龍活虎。

    有幾個體質差的感染了風寒,他眉頭都不帶皺直接下令活埋。

    回到龍門水寨,陸浚方纔想起那聲突兀而至的炸響。

    大冬天的,怎麼可能有響雷呢?

    就算有響雷,他們當時在河中心,也不該挨炸啊?

    最吊詭的是,那炸響好象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水裏而起。

    這到底又有什麼講究?

    土匪窩從來不缺愛裝神弄鬼的師爺。荀良掐着手指,眯着雙眼口中唸唸有詞。半晌,他雙眼攸一下睜開。

    “老大,是河龍王動怒了!”

    河龍王動怒?

    陸浚雙眼瞪着荀良,你特麼有沒有搞錯?

    自從聚義龍門水寨以來,老子每逢初一十五都有祭河龍王,歷年來從不敢怠慢,甚至從來不吃河裏魚蝦,爲的就是不得罪河龍王。

    他是真心把河龍王當祖宗供着啊!它還有臉龍口一開,就要了一條木船,幾十條人命!

    脾氣特麼還能再大點麼?

    荀良趕緊示意他慎言,陸浚正在氣頭上,哪能聽他的,繼續大罵一通然後命荀良查清事情真相。

    陸浚還在疑神疑鬼之時,孔方化身泥水匠,率領縣兵在給唐伯龍的院了鋪上水泥地。

    孔憶吉本想勸他莫丟了斯文,在一旁看着就是,但是想到這裏是知府大人的院子,該表現時還得表現一下,他便打消念頭,自己也捋起衣袖幹起來。

    唐家上下,男女老幼都在一旁看新奇。

    唐伯龍聽說過水泥。但當他看到它竟然是比竈灰還細的灰土時,簡直就不敢相信它就是傳說中的水泥。

    它硬如石?

    老子輕輕吹一口氣就能將它吹散了,你信不?

    然後,他看到他們將水泥摻上河沙,再加水攪拌,變得軟踏踏的灰泥漿。他還來不及問這又是什麼意思,它們已經被攤開,鋪平。

    孔方悄悄錘一下老腰,幹泥水工的活特麼真累!

    但唐伯龍正站在一旁觀看,他沒敢休息深吸一口氣繼續幹。

    當月上柳梢頭,院子裏的空地都鋪上了水泥。唐伯龍用鞋尖輕輕碰一下,軟軟的,如一攤爛泥。

    他蹭掉鞋尖的灰漿,臉色疑惑,“孔知縣,你不是說水泥堅硬如磐石嗎?我怎麼看它都是爛泥啊?”

    “大人,莫急。水泥硬化是需要時間的。明天吧,明天一早你肯定能看到奇蹟發生。”孔方答道。唐伯龍沒再說話,看天色不早,便讓傭人招待孔方一行。

    他們原本已舟車勞頓,又幹了半天活,可是又餓又累了。

    孔方雖然是下屬,但他是帶着銀子來給自己幹活,先不說幹活的成績如何,就憑那白花花銀子,他也得盡地主之誼,對吧?

    還有那細鹽,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精品。

    他還想着讓孔方再多弄點來當貢品。

    這寶貝目前只有清河縣能生產,恰巧清河縣是他保定府轄地。

    作爲保定府知府,他雖然是剛剛見到細鹽,但是按官場規則,細鹽的出現他是有功勞的,如果再將細鹽送達天家……

    嘉慶皇帝會不會龍顏大喜?

    再悄悄送一點給朝中百官。雖然細鹽一兩銀子能買到兩斤,但是它貴在稀奇,貴在你有銀子不一定能買到。

    你說,那些老滑頭會不會心頭歡喜?

    唐伯龍想着心裏都樂。

    孔方這小子真是老子的福將啊,上任不到三個月,清除匪患、養豬、造水泥、制細鹽,清河縣工商業蓬勃發展,百姓安居樂業。

    這裏的功勞,又有自己一半啊!

    他本不想居功,但誰讓自己這麼優秀呢?畢竟上行下效,領導有方纔會有孔知縣的一番作爲嘛。

    這晚,唐伯龍睡得特別香,口水濡溼寵妾扈三娘的胸口,扈三娘非常噁心卻不敢亂動。

    她是妾,不是正妻。

    話說妻不如妾,說的並不是妾比正妻得寵,而是妻不如妾好玩。妾本來就是供男人玩樂的,男人不樂,妾就遭罪了。

    男人開心了,妾也受罪。

    但罪與罪並不一樣。

    她本是玩物,男人可以隨意捨棄,她要想好生呆在唐家,就必須逆來順受。

    這晚,孔方睡得非常不安生。他渾身筋骨痛,心裏還記掛着百里外的方世清。明天一早,她應該到達最後一個宿營地武陵了。

    再往前五里,就是山陽縣地界;又往前三十裏,就是老虎口。

    一場惡戰即將開始。

    山雨欲來,風滿樓。

    ………

    往武陵方向,道路崎嶇,越往前,愈難行。

    “隊長,你累不累,要不我們歇一會再走?”關雨越過縣兵,走過來請示。這山路他們這些糙老爺們走起來都費勁,隊長可是千金小姐呢。

    他擔心她吃不消。

    萬一她傷着,他更吃不消。

    方世清停下腳步,擡眼望一下天色,說道:“我沒事。再說我們必須在天亮前趕到武陵,沒時間休息了。”

    “你回到自己崗位,看好你手下兄弟,別讓他們掉隊。”

    隊長的話,關雨是不敢不聽的。

    但是大人的話他也不能當耳旁風,“隊長,就歇歇吧,老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不會耽誤行軍的。再說,大人說……”

    他欲言又止。

    “他說什麼?”方世清逼問。

    “他……他說,如果你若有損傷,我們所有人都要領一軍棍,我加倍,還要掃一個月茅房。”

    “啥,你才領兩軍棍?”

    方世清還沒開口說話,西門飛雪已經暴燥,“憑什麼我最少是十軍棍?”

    他只着眼軍棍多少,選擇性忽略掃茅房懲罰。

    “就憑你是職業保鏢!”關雨懟道。

    “你特麼……”

    西門飛雪氣得跳腳。

    “好了,別吵了。原地休息。”方世清被吵得頭疼。男人老狗,怎麼就象街邊潑婦一樣爭吵,累不累啊?

    她果斷下令休息,中止他們毫無意義的爭吵。

    縣兵們聽令休息。

    方世清倚着一棵樹,望着深遂的夜空,心裏頭跳躍出酸秀才的身影,她驚訝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念他了。

    她就想,他現在在幹嘛?

    會不會想念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