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篩選

    “老大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怎麼會！”

    楊儀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着，渾身顫抖不止。

    “陛下注意龍體啊。”

    曹忠不斷給楊儀輕撫後背。

    他從得知這些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聯想到現在的局面，但他又不得不將真相告知皇上。

    良久之後，楊儀才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心情也隨之平靜下來。

    身爲帝王，他經歷過太多，這種事情只是因爲發生在自己的血脈至親身上才讓他心情產生巨大的波動，換做其他人，他看都不帶看一眼。

    “這麼說，此事與老二無關了。”

    老大是罪魁禍首，老三是當事人，還好自己的三個兒子中，還有個老二沒有陷入其中。

    曹忠張了張嘴。

    楊儀敏銳的察覺到曹忠的異常，他緊了緊拳頭，故作鎮定開口道：“說吧，朕承受得住。”

    曹忠遲疑片刻，道：“二皇子從安插在大皇子身旁的探子口中得知春桃在三皇子的酒中下藥之事，特意前去敬酒。”

    楊儀的拳頭捏的更加緊了：“他是否知道老大的全部計劃？”

    曹忠搖搖頭：“二皇子的探子並非大皇子心腹，沒有將計劃聽全便因守衛巡查匆匆離開。”

    楊儀的手掌悄然鬆開。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好！”

    他不敢猜測楊玄知道楊恆的全部計劃後是否會選擇繼續推波助瀾，但只是知道部分計劃而選擇推波助瀾，讓楊儀對楊玄還留有半分的希望。

    事實上，楊儀心裏也知曉，楊玄若是知道楊恆的全部計劃，更會選擇推波助瀾，這可是幹掉楊恆的絕佳時機，楊玄怎麼可能錯過。

    但事情只要沒發生，楊儀就能安慰自己，自己還有個兒子沒完全參與其中。

    片刻後，楊儀忽然笑出聲。

    這笑聲多少帶着點淒涼。

    “看來老三都不用查，朕也不用查，真相就會在三天之內自己出現。”

    事情發生，老二現在已經知道了老大的全盤計劃，他肯定不會讓楊恆置身於外，三天內老二就會將證據送到老三手上。

    至於證據是什麼，自然就是潘永。

    楊儀猜測，此刻的潘永或許就在老二手中。

    “潘永是不是在老二那裏？”

    楊儀問道。

    曹忠如實彙報道：“大皇子派潘永離宮，讓潘永去外面躲一陣子，暗中另派殺手尾隨，想要將潘永滅口，而二皇子從安插在大皇子身旁的探子第一時間得知潘永被派遣離宮，立刻通知二皇子，二皇子便派人救下了潘永。”

    楊儀深吸一口氣，看似自嘲的說了一句：“都是朕的好兒子啊。”

    老大不惜一切代價陷害老二和老三，老二知道老大的部分計劃後選擇推波助瀾，而老三則是稀裏糊塗的睡了顧明珠。

    這件事情中。

    他的三個兒子，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簡直就是皇室醜聞，赤裸裸的皇室醜聞，驚天動地的皇室醜聞，一旦泄露出去，皇室的威嚴將會遭受巨大打擊。

    好在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甚至於醜聞只有他自己，他的三兒一女，宰相顧淵和他女兒，以及大太監曹忠與幾個小太監知曉。

    其餘人，只知道春桃死了。

    一個侍女死了，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宮裏一年至少也要死十幾個宮女，不會有人猜到這件事的深層含義。

    這些人中，大太監曹忠絕對不會泄露，幾個小太監的存在，楊儀相信曹忠知道怎麼做，而宰相顧淵知曉分寸，加上這件事關乎他女兒的名譽，肯定同樣泄露出去。

    只剩下自己的三兒一女。

    但皇室醜聞暴露出去對他們四人也不利，所以這件事，楊儀只需再敲打敲打三兒一女，基本就能保證所有知情人都會爛在肚子裏。

    “陛下，三皇子那邊如何交代？”

    曹忠詢問道。

    三皇子可是沒有皇帝這般掌控整個宮廷的情報系統，是否將潘永之事告知三皇子，這個決定得由皇帝決定。

    楊儀大手一揮：“不必了，先看看他僅憑手下幾個黑衣衛能否追查到老大身上。”

    “是！”

    ......

    轉眼間一日時間過去。

    第二日上午，楊斐終於得到了黑衣衛搜尋到的消息。

    “你是說自前夜開始，已有九十多人離開皇宮？”

    楊斐拿着名冊，頭都大了。

    這麼多離開皇宮之人，楊斐想要快速篩選出自己想要的那個人，幾乎不可能。

    不過縮小範圍，倒是問題不大。

    “這五十多個當天就必須要回來的首先排除。”

    楊斐看着名冊中各個名字下方記錄的離宮時間以及歸來時間，還有他們要出去辦的事，一個個篩選。

    初步就有一大半被篩選掉。

    當然，這部分篩選的楊斐也不能完全排除，還得明天再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回來了。

    剩下的名單，楊斐則將每個人都仔細的詢問了黑衣衛一遍，才逐個篩選掉。

    “這個潘永回家探親，什麼情況？”

    楊斐原本想要劃掉潘永，因爲這是大哥楊恆的人，他根本沒想過楊恆會自導自演，但這潘永離宮的時間卻很詭異。

    寅時離宮。

    寅時就是後世的凌晨3點到5點。

    這個時間點，沒有特殊任務想要離開皇宮，根本不可能。

    而潘永是回家探親，這個理由不提能不能通過皇宮守衛的阻攔，單單是你探親會凌晨摸黑去？

    並且，這個時間點也很敏感，正好與仵作驗出來的春桃死亡時間接近。

    如此湊巧，縱使潘永是楊恆的人，他也不得不保持懷疑的態度。

    負責調查這件事的黑衣衛道：“屬下已經詳細調查過了，這潘永得了大皇子的手諭才離宮的，說是家裏親人病危，因此深夜着急離開。”

    “潘永的親人在何處？”

    黑衣衛回道：“就在大興城五十裏外的潘家村。”

    楊斐盤算了片刻，命令道：“時間上趕得上，你派個人去潘家村看看，這潘永是否回去了，家裏人是否病危。”

    “如不是，立刻全力搜捕潘永。”

    “是。”

    黑衣衛當即領命退下。

    “潘永！”

    楊斐在這個名字上劃了一個圈，表明這是重點關注之人。

    隨後，楊斐繼續篩選。

    最終有五人被他劃圈，針對這五人的情況，楊斐都派出黑衣衛調查，至於剩餘之人都在他的篩選下初步排除了嫌疑。

    接下來，楊斐要做的就是等待黑衣衛調查回來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