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劍靈無恥惹衆怒,老道豪賭懾黎王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想喝胡辣湯吖字數:14760更新時間:24/06/27 09:38:57
    在場這麼多人。

    除了韓倦和吳烈。

    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之中。

    這種局面他們想都沒有想過。

    本來吳烈爆發出遠超平時的實力時,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原以爲嬴無忌會在這種情況下光速落敗。

    畢竟嬴無忌的紙面實力實在差得有點遠。

    已經不是一個劍靈能夠彌補的了。

    結果這個劍靈……

    特娘的根本不是普通劍靈啊!

    別的劍靈都是加持兵刃強度,釋放出或刁鑽或恐怖的劍意。

    這個劍靈直接提着劍就上啊!

    而且劍法如同疾風驟雨,而且是飄忽不定的疾風驟雨,劍勢不似黃石墜九天,倒像是山風中隨風翻飛的鳥羣,讓人根本摸不住劍路的變化。

    這個劍靈。

    本身就是一個擅長使劍的高手。

    吳烈剛開始尚且可以平分秋色,到最後越打越狼狽,只能勉強招架。

    縱然有一身的本事,卻怎麼樣都使不出來。

    打得憋屈至極。

    劍法差太遠了。

    更關鍵的是韓倦根本沒有肉身,這場比試本來就不公平。

    “去你的!”

    吳烈暗罵了一聲。

    慌忙擎劍左右格擋的同時,眼神的餘光不經意間瞥了嬴無忌一眼。

    “呲!”

    短暫的目光轉移,連恍神都算不上。

    便帶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在背部。

    不嚴重。

    皮開肉綻的,看起來極其鮮豔。

    吳烈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着劍招頻出卻又神情淡然的韓倦,周身的氣息憑空提升了很多,每一劍的攻勢也變強了近一倍以上。

    “鏗!”

    “鏗!”

    “鏗!”

    劍鳴聲淒厲,聽得人牙酸不已。

    所有人都知道,吳烈要拼命了,這種真氣消耗,最多夠揮霍二十息的時間。

    他應該想明白了。

    不再做無用的拆招,就是該一力破萬法,直接以最強的力量攻擊劍身!

    握劍的虎口迸出了鮮血。

    吳烈的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因爲他同樣給韓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劍身嗡鳴,上面覆蓋的真氣也不再像之前不動如山,居然隱隱有潰散的趨勢。

    韓倦卻神色如常,連劍招都沒有絲毫阻滯。

    任憑真氣一點點消散,劍身被震出一陣陣哀鳴。

    卻還是殺招頻出,似乎篤定了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一息。

    兩息。

    三息。

    ……

    十五息。

    韓倦劍身的真氣,依舊潰而未散。

    反倒是吳烈握劍的手臂微微顫抖了起來,每一劍的力道沒有衰退,甚至越來越猛,但攻勢卻越來越僵硬。

    這是使用蠻力的必然結果。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以爲吳烈要被拖死的時候。

    吳烈卻猛得向韓倦迎了上去,蒲扇一樣的左手,狠狠向他的劍柄抓去。

    韓倦目光一凝,這是要奪劍?

    只是如此奪劍,豈不是中門大開?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他心臟刺去,如此他右手必然擎劍格擋,左手自然也就失去了動作。

    但吳烈沒有格擋。

    在心臟被攻勢鎖定之後。

    他一個擰身。

    賴以保命的長劍,就這麼被他甩了出去。

    本來要去握劍柄的左手,也是忽然凌空一握。

    “起!”

    一陣陣音爆在遠處響起。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要幹什麼?

    下一刻。

    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這招有些眼熟,這不就和剛開始一樣,要按着嬴無忌宰麼?

    哎?

    戰場上原來還有個嬴無忌?

    剛纔他們都恍惚了,以爲這是吳烈和韓倦之間的戰鬥。

    衆人循聲望去,有四十九道真氣組成的囚籠,已經拔地而起,再強悍的高手,只要一被束縛,也絕對掙脫不了。

    而他的長劍。

    凌空飛去的姿態也無比霸道。

    兵人境以下所有的高手根本不能硬扛,只要跟劍尖接觸,就必然只有被洞穿一個結果。

    這是必殺之局。

    只可惜……

    局中沒有嬴無忌。

    就在真氣囚籠即將形成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踏着七星步逃跑了。

    這個人太謹慎了。

    哪怕只是觀戰,也時時刻刻保持着警覺性。

    不對!

    他不是觀戰。

    吳烈真正的對手好像是他,一個卑劣的御劍者。

    衆人:“……”

    吳烈:“……”

    “鏗!”

    長劍落空,徑直刺向石壁,劍勢之強,連石壁都擋不住。

    當即齊根沒入。

    若不是劍格足夠寬大,不然劍柄都要沒入山體了。

    嬴無忌在旁看得牙酸。

    插的真深!

    這要是插在自己身上,還不得銷魂死啊?

    這個吳烈,綜合實力並不強,甚至還有些偏科。

    但這招單體控制+致命一擊,就算嬴無缺來了,一個不注意也要吃大虧。

    只可惜,這佈置囚籠的方式雖然隱蔽,但想讓真氣悄無聲息地布在我的周圍,還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呲!”

    劍身沒入山體的時候。

    韓倦的長劍,也洞穿了吳烈的身體。

    就在左胸,與心臟之隔不足一指寬。

    只要韓倦願意,橫着切一下,或者攪動一下劍身,他的心臟就只有碎裂一途。

    “呼……”

    吳烈失魂落魄地吐出一口氣,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汗水撲簌簌地落下。

    渾身真氣透支。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幾欲發狂,但卻連狂的力氣都沒有。

    他頹喪地搖了搖頭:“我敗了,你殺了我吧!”

    “呲!”

    又是一陣長劍劃過皮肉的聲音。

    不過不是殺人。

    韓倦把長劍抽出,靈體化作一道青煙鑽入劍身之中,旋即長劍朝嬴無忌飛去,不偏不倚徑直沒入劍鞘之中。

    吳烈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聽着腳步聲緩緩走近。

    他擡起頭,有些詫異道:“你不殺我?”

    嬴無忌想了想,淡淡說道:“我不殺弱者!”

    吳烈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場外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這時。

    清虛道長的聲音響起:“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嬴無忌:“……”

    場面沉寂了一會兒。

    清虛道長調整好了情緒,才宣佈了結果:“嬴無忌勝!”

    衆人:“……”

    這特娘的。

    看韓倦和吳烈打了一整場。

    結果嬴無忌勝了。

    這找誰說理去?

    嬴無忌幽怨地看了一眼手中長劍,忍不住罵道:“倦子哥,伱特娘的!”

    陣中山澗消弭無蹤,重新變回了那十丈見方的擂臺。

    他四處環視了一眼,遇到了不少鄙夷的眼神。

    撓了撓頭。

    假裝沒看到。

    露出了一副笑容,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了含光大陣。

    吳烈踉蹌起身,看着左胸上的血窟窿,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

    他輸了。

    輸了接近十七萬兩。

    輸得只剩了三年的壽元。

    也輸掉了吳國爲數不多的一次機會。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含光大陣,只記得自己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就直接暈了過去。

    清虛道長面無表情地念道:“下一場,韓流對黃篤讀!”

    韓流和一個不知名劍客先後進入大陣。

    又一場對決開始了。

    嬴無忌這才剛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轉頭笑嘻嘻地看向趙寧:“殿下,我牛逼不?”

    趙寧:“……”

    有一說一。

    她還挺高興。

    雖然她也感覺有些丟人。

    但她是真沒想到,韓倦居然會這麼強。

    聚神十三層凝聚的靈胎,而且走的是靈脩路線,已經不能用常規修煉者的概念來理解了。

    想要擊敗韓倦。

    只有兩種方法。

    要麼以超強的精神攻擊,直接對韓倦造成傷害。

    要麼以其他方式,毀掉韓倦的劍身。

    只可惜。

    韓倦本來就是靈脩,只論精神,在胎蛻境之中罕有敵手,想傷到他恐怕很難,大概率會像吳烈那般蚍蜉撼樹自取其辱。

    所以。

    就只有從劍身入手了。

    趙寧輕嘆道:“無忌!莫要太過依賴劍靈,他雖然強,卻也不是無懈可擊。

    嬴無缺的聖品靈胎就不用說了,就連我也能憑着帝軀擊潰他的劍身。

    還有姬三錫,九炎絕脈鍛成的標誌,就是凝聚出九炎真火,這是煉器的神物,也會對劍身造成極大的傷害。

    還有很多法術,就算無法跟韓倦硬撼,也能限制住他的行動。

    到時,你就危險了。”

    嬴無忌笑着點了點頭:“放心!韓倦的能量,超出你的想象,他今天還沒用法術呢!”

    趙寧噎了一下。

    這麼一說。

    好像是啊!

    韓倦今日對陣吳烈,連法術都沒有用。

    而身爲太上觀的弟子,更是聚神十三層凝聚的靈胎,最擅長的應該就是法術。

    就算真遇到了自己說的那些情況,吃虧的也不太可能是韓倦。

    趙寧忍不住莞爾一笑:“那你這個劍主,倒也還真的清閒。”

    嬴無忌笑着點頭:“除了有些丟臉,也沒別的壞處。”

    趙寧問道:“那你怕丟臉麼?”

    嬴無忌:“不怕!”

    趙寧:“……”

    看着嬴無忌臉皮這麼厚,她就放心了。

    因爲在她心中,嬴無忌是文人,不用搞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

    他若受傷。

    她會心疼。

    以目前韓倦的表現,未必勝不過姬肅和南宮羽。

    至於後面的兩場。

    一場不像有高手的樣子。

    另一場大概率是自己、羋星璃和嬴無缺的勝者。

    羋星璃不太可能會贏,如果是自己的話,會直接棄權認輸。

    如果是嬴無缺的話。

    她會按着嬴無忌的腦袋直接認輸。

    沒人比她更瞭解顓頊帝軀的恐怖,更何況嬴無缺還突破了煉精十三層。

    就這樣吧。

    挺好。

    嬴無忌卻看了看自己的佩劍,心中一陣吐槽:誰說我不怕丟臉,誰說我不怕丟臉?

    意念傳音道:“倦子哥,你怎麼回事兒?戳那貨就完事兒了,不必劍靈現身啊。你這麼搞,我很沒面子的啊!”

    韓倦語氣有些無奈:“以前練劍都是用手拿的,剛走上靈脩一途,直接以身爲劍還有些不熟練。師父讓我全力以赴,那我只能全力以赴了。”

    嬴無忌:“……”

    還真的有些道理。

    你讓我第一人稱視角玩超級瑪麗我都玩不來。

    更何況耍這麼複雜的劍法。

    這個理由,他認同。

    但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百無聊賴間。

    第二場結束了,韓流輕鬆淘汰黃篤讀,成爲了嬴無忌下一場的對手。

    不過嬴無忌並沒有特別在意,畢竟這個韓流只是二品靈胎,唯一比較棘手的就是那手詭異的雙手劍法。

    招招都奔着別人的腰子去。

    黃篤讀就是左邊的腰子被刺傷,主動認輸的。

    無所謂。

    韓倦會出手。

    很快,劍仙大會第一天就過去了。

    除了第一場有些看點,其他的場次都有些乏善可陳。

    要麼是菜雞互啄。

    要麼是高手一邊倒的碾壓。

    看得人直打瞌睡。

    好在清虛道人不算特別卷,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就收拾好東西下班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散去,等明天繼續,按這進度,光第一輪就要進行八天左右。

    嬴無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準備離開。

    卻發現有一羣人正在盯着自己,目光相當不善。

    他也不虛,笑着衝他們你晃了晃手中的長劍。

    一行人討了個沒趣,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各自散去了。

    “殿下,還要修煉麼?”

    嬴無忌看向趙寧。

    “嗯!”

    趙寧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無奈。

    這些天她閉關的確挺有收穫,自從凝聚了一品靈胎,她的領悟能力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階段,一些以前霧中看花的高階法術和技法,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尤其是顓頊帝軀成了以後,領悟能力更上了一個臺階。

    以前想學卻學不會的,短短十幾天就成了好幾個。

    只不過,該習得的都習得了,儼然已經進入了瓶頸期。

    趙暨卻還是要求她一刻不停地修煉。

    不是爲了提升實力。

    而是爲了戒掉雜念。

    至少不能成爲趙暨口中任男女之情擺佈的孱弱女子。

    “好吧!”

    嬴無忌有些遺憾,衝她揮了揮手,就直接離開了王宮。

    然後轉頭就遁入了晴絳殿。

    找糖糖補補課去。

    ……

    “混賬!”

    “真是豈有此理。”

    “這個韓倦,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生!”

    醉仙樓。

    一衆姬姓天才怒意盈滿。

    只是。

    與其說憤怒。

    不如說是恐慌。

    韓倦表現實在太強了,強到讓人恐慌的地步。

    吳烈爲了贏,連千曇丹都磕了,讓靈胎強行拔高到了一品靈胎的地步,結果在韓倦手下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這裏面固然有吳烈偏科嚴重,並且遇到的情況太詭異,導致無從下手的原因。

    但大家都不是瞎子。

    不會把失敗的原因全都歸結到吳烈身上。

    主要的。

    還是韓倦夠強!

    光是那詭異飄忽卻又凌厲無比的劍法,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的。

    換做其他人。

    未必比吳烈做得更好,至少人家最後一刻發動了攻勢,要不是嬴無忌太雞賊,不然很有可能已經得手了。

    所以說……

    接下來怎麼辦?

    衆人看向韓流:“韓流,下一輪你打嬴無忌,能贏麼?”

    韓流臉色有些難看。

    他也是剛凝聚的二品靈胎,已經是族中年輕一輩少有的高手,原本以爲至少能跟嬴無忌過幾招,結果發現連一個劍靈都打不過。

    韓倦已經成了一個靈體。

    看起來一言不發,跟沒什麼腦子的樣子。

    但完全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戮機器。

    這……

    這就算嗑藥也打不過啊!

    本來韓赭派他來是以命相搏,從而挽回韓赭一脈岌岌可危的家族地位的。

    爲了韓王之位。

    該搏!

    但看了韓倦的表現,韓赭自己都放棄了,讓他盡力就好,一定要保住性命。

    劍靈韓倦的出現。

    肯定會讓韓赭的處境雪上加霜,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應該付出沒有必要的犧牲。

    看韓流的樣子,大家也懂什麼意思了。

    又看了一眼那個魏家的天才,神色更是一模一樣。

    魏韓兩家家底都很厚。

    軍隊很猛。

    但可能就是寄人籬下,未有自成一國,血脈受到了限制,所以鮮有頂尖天才的誕生。

    靠他們傷到嬴無忌,恐怕很難。

    燕國呢?

    衆人又看向燕國的那位高手,同樣是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公子肅,你怎麼看?”

    南宮羽看向姬肅。

    姬肅沉吟片刻:“吳烈的修爲畢竟是拔苗助長起來的,雖然硬實力不差,但遠遠達不到天才的標準,敗給韓倦情有可原。

    以目前韓倦的表現,我以九炎真火能夠輕鬆處理。

    即便他施展道家法術,我也有把握應對。

    只是……還有一個嬴無忌。”

    復活一次後。

    他性格沉穩了不少,看待問題理性了不少。

    韓倦給他的感覺並非不可戰勝。

    但關鍵是處理韓倦的同時,還要把嬴無忌給斬了。

    這……很難做到。

    姬肅看向南宮羽:“南宮兄,你呢?”

    南宮羽本來還想着,如果姬肅裝的話,他也不介意裝一波。

    卻沒想到姬肅說話這麼中肯。

    想了想,只能說一句更加中肯的話:“俺也一樣!”

    “所以說,那怎麼辦?”

    衆人面面相覷。

    姬肅神情淡定:“不急!等人!”

    衆人疑惑:“等人?等誰?”

    話音剛落。

    空氣中便憑空出現了一道虛影。

    虛影逐漸凝實,變成一尊凝實的肉身。

    鬚髮皆白。

    道袍樸素。

    看起來仙風道骨的。

    淡笑着坐在空出了主位上:“都說醉仙樓的酒菜乃絳城一絕,現在看來的確不假。”

    說着。

    便開始動筷。

    衆人:“嘶……”

    清虛道長?

    他們懂了。

    韓倦畢竟是清虛道長的徒弟,若他出面阻止……

    不對!

    韓倦已經成了劍靈,而且看起來木木的樣子,鬼知道他還剩下多少靈智,以師父的名義恐怕做不了多少事情。

    但退一萬步講,就算清虛道長不是韓倦的師父,那也是劍仙大會的主持。

    直接禁止劍靈參賽不就行了。

    南宮羽忍不住道:“前輩,我們……”

    清虛道長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頭,打斷道:“五十萬兩,少了免談!”

    南宮羽:“……”

    姬肅:“……”

    在場所有人:“……”

    這道長。

    是掉到錢眼裏了啊!

    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的現錢,足以掏空一個小國的國庫。

    就算對於尋常大國,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分攤到幾個國家身上,固然會少一些。

    但前面才剛剛掏出一百萬兩啊!

    而且吳烈淘汰太快,又少了一個分攤成本的冤大頭。

    這特娘的誰頂得住啊?

    姬肅微微皺眉:“能少一點麼?”

    “少不了!”

    清虛道長抱着羊腿啃得起勁,擺了擺油乎乎的手:“再怎麼說,韓倦都曾經是我的親徒弟。哪怕成了劍靈,我這個當師傅的,也希望他能成爲最厲害的劍靈。

    禁止他登場。

    那就是禍害他的前途!

    五十萬兩不算多。

    老道沒想着加錢,已經算剋制的了!”

    “這……”

    衆人面面相覷。

    但最終,還是沒有人開腔。

    清虛道長見狀,也沒有強求,恰好把羊腿吃完了,便把啃得乾乾淨淨的羊腿骨放了下來。

    笑眯眯地看着衆人:“做生意嘛,最忌諱的就是強買強賣。老道不強求,等你們想明白了,隨時可以找我。

    不過還是奉勸衆位一句。

    我徒兒即便成了劍靈,卻依舊很強。

    現在雖然是五十萬兩。

    但平攤下來也沒有多少錢。

    淘汰一個。

    攤錢的人就會少一個。

    所以說好好考慮吧!”

    說罷。

    身影便緩緩虛化,逐漸消失在房間之內。

    這等移身之術簡直駭人聽聞。

    但在場的衆人,顯然已經對法術沒有興趣了。

    五十萬兩。

    廢掉一個韓倦。

    幹不幹?

    如果廢掉韓倦,僅憑一個二品靈胎的嬴無忌,斷然沒有一路連勝的可能。

    只是……

    韓流直接轉身離開:“韓家不幹!”

    現在只剩下五家了。

    每家就是十萬兩。

    上次的錢,韓赭爲了不惡化自己負面影響,是從私庫裏面掏出來的。

    但現在,韓赭的私庫已經掏不出這麼多錢了,若是從韓家賬上走,會讓韓赭本來就不樂觀的處境雪上加霜。

    再加上自己只是個二品靈胎,就算沒了韓倦也不一定能勝過嬴無忌。

    不值當!

    韓流一走。

    五家只剩了四家。

    十萬兩變成了十二萬五千兩。

    魏家的天才壓力陡增,猶豫了片刻:“魏家也不參與!”

    說罷,轉身離開,家底兒再厚也不是這麼敗的。

    現在只剩下了三家。

    燕國的天才猶豫了一下,也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只剩下姬肅和南宮羽面面相覷。

    一家二十五萬兩。

    屬實有些難頂了。

    南宮羽問道:“公子肅,你看……”

    姬肅反問道:“你感覺我們炎國能掏得起麼?”

    南宮羽:“……”

    的確如此。

    上次大戰,炎國已經傷了元氣,國庫整處於空虛的時候。

    玉皁風靡整個中原的貴族圈。

    各大王室都沒有阻止。

    唯獨炎國王室禁止國內所有的貴族買玉皁,可見已經困難到了什麼地步。

    南宮羽有些不甘心:“可是殺死‘二聖’的機會就擺在面前……”

    姬肅擺了擺手:“別說二聖了,大聖都不好使!就算贏了,也不過是周天子以下的姬姓魁首;但掏了這二十五萬兩,炎國國庫直接崩盤。

    孰輕孰重我還是懂的!

    何況即便有韓倦在,我也未必殺不了嬴無忌。”

    他說的是真的。

    能讓他忌憚的只有韓倦。

    但如果狠一點,未必不能冒着重傷的風險,把嬴無忌強殺了。

    機會不大。

    但也絕對不小。

    他相信九炎真火的恐怖,剋制不了劍靈,難道我還剋制不了劍身麼?

    當然。

    心裏還是不免有些打鼓的。

    他正準備轉身離去。

    南宮羽卻叫住了他:“公子肅!你們炎國按五家均攤來算,只拿十萬兩。剩下的四十萬兩,周王室出!如何?”

    姬肅腳步頓了一下,神情有些猶豫。

    十萬兩。

    炎國扛得住。

    失去了韓倦的嬴無忌,就是沒了牙的狗,再兇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他對自己的一品靈胎和九炎絕脈有信心。

    只拿十萬兩,就能斬嬴無忌,拿到姬姓魁首的位置。

    很賺。

    但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先看接下來幾場韓倦的表現吧,不急!”

    “好!”

    南宮羽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他才緩緩坐下。

    他有些發抖。

    四十萬兩。

    外加之前的近十七萬兩。

    已經接近了周王室給他授權的極限。

    甚至這些數字,周王室都拿不出現錢,必須有一部分拿他們積攢成百上千年的修煉資源抵換。

    “呼……”

    南宮羽長吐了一口氣。

    什麼姬姓聯盟?

    你我本無緣。

    全靠周王室花錢。

    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這天下,沒有任何外人能理解周王室的恐慌。

    大勢!

    二聖!

    道家自從融合陰陽家的學說之後,算命就一個比一個準。

    現在道家最強的兩脈,全特娘的是下下籤。

    周王室也有算卦的。

    但算的也是下下籤。

    想要逆天改命。

    那只有瘋狂撒幣了。

    ……

    第一輪總共進行了八天。

    第二輪五天。

    第三輪三天。

    第四輪兩天。

    場次越來越少,但戰況也越來越激烈了。

    高手之間過招,總不至於短短一瞬就分勝負,一些人雖然靈胎品階算不上特別高,但戰鬥起來已經隱隱有了宗師風範。

    靈胎品階,是先天優勢。

    高出一階,便是難以跨越的障礙。

    但他不代表一切。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出現了好幾例憑藉恐怖的戰鬥技巧,強行跨越靈胎品階反殺的情況了。

    只可惜……一品靈胎不在其中。

    韓倦也不在其中。

    接連四輪。

    全都是一邊倒的碾壓。

    韓、魏、燕,接連折戟沉沙。

    表現甚至不如第一輪的吳烈。

    最離譜的是,燕國的那位天才,根本不跟韓倦纏鬥,試圖憑藉身法抓嬴無忌,但比起七星步還是差了不少。

    無奈只能強行用法術轟韓倦。

    然後被韓倦凌空畫了幾張符紙直接幹碎。

    一時間。

    把整個重黎宮都幹沸騰了。

    不少人都指責嬴無忌勝之不武,只知道靠劍靈吃飯,根本不配參加劍仙大會。

    讓這種狗賊得到含光劍,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聲討聲,一浪接着一浪。

    清虛道長卻巋然不動,絲毫不予理會。

    但神奇的是。

    只隔了一天。

    清虛道長就一改昨日雲淡風輕的表現,對嬴無忌的無恥行爲進行了嚴厲指責,強行剝奪了劍靈上場的權利。

    所有人都舒服了。

    除了黎王室。

    趙暨差點沒忍住怒火,當衆跟清虛道長嗆了好幾句,但清虛道長表現得無比強勢,最終還是偃旗息鼓了。

    別人不知道韓倦的情況。

    清虛道長還不知道麼?

    韓倦根本不是劍靈。

    爭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老牛鼻子,肯定收錢了!”

    又結束了一天的劍仙大會。

    趙暨在重黎殿氣得直叉腰,他也想不明白,一個出家人怎麼就掉到錢眼裏了。

    趙寧神色也不太好看。

    他們之前所有的計劃,都是建立在嬴無忌有韓倦協助的情況下。

    卻不曾想,到最後居然被韓倦的師父背刺了。

    真是豈有此理!

    她看向嬴無忌,深吸一口氣道:“無忌!要不……棄權吧?”

    下一戰就是姬肅。

    再下一戰九成九是南宮羽。

    兩個都是一品靈胎,一個是九炎絕脈,一個是後天土德之軀。

    只論個體戰力。

    趙寧有不小的把握勝過他們,卻也不敢下斷言。

    嬴無忌卻很少跟人直接動過手,雖然聽說經常出沒靈武神域,但也一直對自己的勝率緘口不言,可能已經低到難以啓齒了吧!

    何況。

    現實中以命相搏,跟靈武神域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她覺得,嬴無忌沒有任何勝算。

    與其上場冒險,不如直接棄權。

    “倒也不必!”

    嬴無忌笑着擺了擺手:“雖然這兩個人實力不弱,但我未必就一定會輸。”

    趙暨神色有些凝重:“無忌!不可大意,這些人都是奔着殺你來的,萬一……”

    話音未落。

    嬴無忌的身影就憑空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就連氣息也連帶着一起消失了。

    但他的聲音卻近在咫尺:“要是真出問題,我就跑!”

    趙暨:“……”

    趙寧:“……”

    父女倆對視了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

    地煞七十二術·隱形。

    當世最強的隱匿法術。

    雖然不知道嬴無忌從哪學的,但他們一直都知道嬴無忌懂這個,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多次出入晴絳殿不爲人所知。

    有它在。

    就算贏不了,也很難受傷。

    趙暨拍了拍他的肩膀:“決定了?”

    嬴無忌笑道:“試一試,總不能離了韓倦就啥也幹不成。”

    “也好!”

    趙暨點了點頭,思索了好一陣,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木頭人塞到了嬴無忌的手中。

    這木頭人。

    是他施展身外化身的媒介。

    之前嬴無忌去安邑,他讓嬴無忌帶了一次,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又收了回來。

    這次還得交給嬴無忌,是給自己女婿性命的最後一道保障。

    有它在。

    他才安心。

    趙暨笑着擺了擺手:“下去吧!”

    “多謝父王!”

    嬴無忌有些感動,拱了拱手便告辭離開。

    擱路上走的時候。

    他忍不住傳音道:“倦子哥,我特娘的算是明白了,你師父套路可真深啊!讓你發揮這麼高調,直接惹衆怒,然後收了銀兩,借坡下驢把我批一通。”

    其實他從第二場,自己的黑粉忽然多起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就這種惹衆怒的方式。

    倦子哥遲早得被ban。

    這特娘的。

    是真坑爹啊!

    清虛牛鼻子這個老同志,可真是一個賺錢的小天才。

    韓倦笑聲有些尷尬:“被你看出來了……”

    嬴無忌咧了咧嘴:“你良心不會痛麼?”

    韓倦尬笑:“沒辦法的事啊,我們道觀裏,上百號師兄弟嗷嗷待哺,就等着這一筆錢提升靈胎品階呢。”

    娘了個腿兒的!

    嬴無忌好氣:“那我含光劍怎麼辦?你們賠我含光劍!”

    韓倦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難道離了我,嬴兄就拿不到含光劍了?”

    嬴無忌心頭一跳:“你什麼意思?”

    韓倦淡笑道:“有些東西是藏不住的,神兵利器從誕生的那一刻,就註定要出鞘殺敵。在劍鞘裏呆太久,會生鏽!”

    嬴無忌:“……”

    果然還是不能太低估這些道士。

    雖然他當着韓倦的面使過一次撒豆成兵,但其他時間就沒有任何表現了。

    看現在的情況,韓倦好像很相信自己的實力。

    他沉吟片刻,問道:“這是你師父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我想做什麼,我師父左右不了!”

    韓倦聲音依舊懶洋洋的:“不過我師父也是這個意思,這次只不過恰巧我們意見一致罷了!”

    嬴無忌有些蛋疼:“你不知道我的處境,就別勸我了。”

    “的確不知道!”

    韓倦不否認,感應到已經在馬車之上,便化作一道虛影從劍身中鑽了出來。

    他瞅着嬴無忌腦袋上面:“但我會望氣術,倒是能看出一二!如今嬴兄身上的枷鎖無比兇險,這是天下禮法,這是君王之心。

    不論在新法,還是在舊制中,都無法避免的枷鎖。

    如此枷鎖。

    聖主尚且能變昏君。

    此枷鎖,兇險異常。

    但未必不能化作以後的機緣。

    枷鎖是用來掙脫的,而不能讓自己變得弱小,等足夠瘦弱從枷鎖裏面鑽出來。

    嬴兄如今所做,便是後者。

    若嬴兄若一心求安穩,那還是急流勇退吧,如今的嬴兄,還拿不起含光劍。

    退出大勢之外,隨波逐流,也不失爲一種幸福。”

    嬴無忌:“……”

    這道士。

    懂得真特娘的多。

    他還想問幾句。

    但韓倦卻不回話了,安安靜靜呆在劍中,好像睡着了一樣。

    嬴無忌撇了撇嘴,對他的觀點並不完全認同。

    暗中發育有什麼不好?

    不暴露太多實力。

    我依然能敲碎這些苟釀養的腦殼。

    駙馬府到了。

    嬴無忌跳下了馬車。

    卻在門口看到了公孫棣。

    他有些詫異:“公孫兄,你怎麼不進去等?”

    公孫棣撓了撓頭,有些尷尬道:“想進去來着,花朝姑娘又把我趕出來了。”

    嬴無忌不由笑了笑。

    這段時間,花朝對公孫棣的意見的確比較大。

    畢竟嬴無缺都當衆衝自己做割喉的動作了,這小老弟還是只能跟着嬴無缺。

    花朝有意見正常。

    嬴無忌笑了笑:“走吧,進屋說!”

    “不必了!”

    公孫棣搖了搖頭:“這次也是奉命來的,把陛下的口諭帶給公子我就走。”

    “哦?”

    嬴無忌挑了挑眉毛,這個節骨眼老逼登能對自己有什麼話?

    他笑了笑:“但說無妨!”

    公孫棣深吸了一口氣:“陛下說,沒有必要爲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公子身系乾黎百年大業,應當惜身,這次劍仙大會,到此爲止!”

    嬴無忌眯了眯眼。

    他可太清楚老逼登的想法了。

    老逼登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實力,但知道自己肯定在藏拙,畢竟母族給了那麼多東西,外加天狐入夢本來就是一個強大的幻境術法。

    在老逼登眼中,含光劍就應該是嬴無缺的。

    而自己。

    不過是乾國吸黎國血的工具。

    妖脈周圍移民的事情,已經讓老逼登很不滿了。

    老逼登應該不認爲自己能勝過嬴無缺,但如果自己繼續爭,肯定會讓老逼登更加不高興。

    嬴無忌之前就有不少疑慮。

    就是母族跟乾王室究竟是什麼關係。

    但現在,他確定了。

    在老逼登眼中,自己母族跟自己一樣,就是一個工具。

    現在工具已經隱隱有了失控的感覺,所以他要重新掌控自己。

    那掌控不了呢?

    乾王鍾都給嬴無缺了。

    要殺了我麼?

    公孫棣見他目光陰冷,小聲提醒道:“公子?”

    嬴無忌笑了笑:“這是討論,還是結論?”

    公孫棣輕嘆了一口氣:“這是口諭!”

    口諭。

    就是通知。

    僅次於下旨。

    嬴無忌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回去吧!”

    公孫棣趕緊問道:“公子,你同意了?”

    嬴無忌冷笑一聲:“棄不棄權,這是我的事情,我愛棄就棄,不愛棄就不棄。乾王的口諭,也想管黎國的駙馬?

    你回去吧!

    你是乾國使臣,傳信是你的工作,我不怪你。

    但如果你勸我,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公孫棣神情之中閃過一絲痛苦。

    掙扎了許久。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衝嬴無忌深深作了一個揖:“公子保重!”

    說完,轉身離開。

    嬴無忌在原地矗立了良久,胸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剛纔韓倦跟他說的時候,他只覺得“枷鎖”是一個概念。

    但現在。

    他切切實實地感覺到,這枷鎖就箍在他的身上。

    這就是王朝。

    無論奴隸制王朝,還是封建制王朝,都躲不過去的東西。

    人可以是有情的。

    但政治永遠都是無情的。

    自己的母族,扶持老逼登上位,到頭來也不過是實現統治的工具。

    吳丹這個憨憨,心思單純的要命,卻還是被所謂家國逼到了背叛自己的邊緣,二十好幾的漢子,晚上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趙暨對自己好,趙寧跟自己有感情。

    這些都是真的。

    但只要發現自己挖黎國的牆角,大概率也會兵刃相向,哪怕自己對黎國做出再大貢獻。

    嬴無忌不願這樣想。

    但他敢肯定,趙暨是一個合格的君王,會做出所有君王一樣的選擇。

    殺?

    不太可能。

    但不殺也絕對不會是因爲捨不得殺,而是因爲投鼠忌器。

    趙寧……

    嬴無忌認爲她不會對自己動殺心,以爲她還沒有成長爲趙暨眼中合格的君主。

    但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被王室的教條規訓着。

    有太子成爲君王,讓黎國成爲天下霸主,就是她人生被賦予的所有意義。

    她的心臟,已經被人爲地烙下一個“黎”字。

    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因爲大多數人的王位是爭來的。

    而她一出生,就註定要綁定在這個位置上。

    換做是她。

    不會對自己動殺心。

    也或許不會趕自己走。

    但從那一刻開始。

    嫌隙就註定會產生了。

    這嫌隙,不是因爲不信任。

    而是因爲她的肩膀不可能同時扛起感情和家國重擔。

    之前嬴無忌還心存僥倖。

    但現在,老逼登的表現卻越來越讓他不安。

    老逼登轉交母族的東西,對自己是一個契機。

    同時也是一樁跟魔鬼的交易。

    短時間內。

    自己跟老逼登不會反目。

    可一旦等到自己對乾王室弊大於利時,這樁生意就必然會暴露。

    也許老逼登從一開始,就等着自己翁婿反目了。

    倦子哥說的沒錯。

    枷鎖是用來掙脫的,不能讓自己變得瘦小,從裏面鑽出來。

    雙手瘦的皮包骨頭,尚且有可能抽出來。

    那腦袋呢?

    可倦子哥又說,這枷鎖未必不能化作機緣。

    只是……它如何才能化作機緣呢?

    “呼……”

    嬴無忌吐出了一口氣,前些天他還嘲笑吳丹哭得像鵝叫。

    結果轉頭發現,自己也是吳丹。

    這世界很大,容得下千軍萬馬,容得下錦繡江山。

    但它也很小,容不下幾顆簡單的戀愛腦。

    他搖了搖頭。

    進了駙馬府。

    “無忌!”

    花朝很快迎了上來:“公孫棣跟你說什麼了?沒有氣你吧?”

    嬴無忌搖了搖頭:“沒有!”

    花朝擔憂地看着她:“可你……看起來很憔悴!”

    嬴無忌笑了笑:“還好!就是枯坐了一天,累了!花朝姐,你摟我睡一會兒可以麼?”

    “好!”

    ……

    深夜。

    重黎殿。

    趙寧老老實實地打坐,不敢有任何異動。

    趙暨靜靜地批閱着公文,忽然冒出了一句:“無忌整出的曲轅犁相當不錯,在新地那邊,一人能耕五個人的地。”

    趙寧睫毛顫了顫。

    體內的真氣也放緩了片刻。

    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神情有些凝重。

    生怕趙暨出言呵斥。

    趙暨神色微沉,卻並沒有說話。

    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對她太苛刻了。

    史書上記載着不少庸主。

    沉迷酒色不能自拔。

    那都是意志不堅定。

    寧兒雖有些情竇初開,但意志卻相當堅定,就算再差也不能差過他們吧?

    更何況,嬴無忌雖然天資出衆,卻只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年輕人,遠遠達不到政客的心計。

    兩個都是好孩子。

    禁絕兒女私情會不會太殘忍了?

    這個選擇,是不是錯了?

    趙暨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只是背着手走出殿外。

    仰頭看着滿夜空的星河。

    “陛下!”

    曹公公的聲音忽然響起:“清虛道長求見!”

    “哦?”

    趙暨擡了擡眉毛,劍仙大會開始這麼多天了,這老道跟他交流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一次事先通過傳信符溝通好日期時辰。

    一次坑了三萬兩。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交流。

    這個時候,這老道找過來做什麼?

    “讓他過來吧!”

    “是!”

    片刻之後。

    清虛道長快步趕來。

    趙暨笑着迎了過去:“道長深夜造訪,真是讓重黎殿蓬蓽生輝啊,只是不知道道長有什麼事?”

    清虛道長笑道:“貧道這裏有一樁賭局,不知陛下感不感興趣。”

    趙暨眉毛一挑:“哦?道長剛賺了一筆大錢,就來給孤設賭局了?”

    這番話,不乏譏諷之意。

    清虛道長卻好像沒聽出來一樣,只是笑着問道:“陛下賭麼?”

    趙暨眯了眯眼:“怎麼賭?”

    “陛下是想先聽賭注,還是先聽賭約?”

    “賭注!”

    趙暨回答得很乾脆,他倒是想要看看,這老道士究竟想圖什麼。

    清虛道長笑道:“傳言黎國底蘊豐厚,藏書包羅萬象,乃天下之最。老道想要的,是抄錄黎國藏書的所有副本!”

    這賭注。

    很重!

    但不算離譜。

    趙暨淡笑道:“沒問題,但還要看道長能不能付出等價的賭注了。”

    清虛道長笑了笑:“陛下也知道!老道最近賺了些小錢,足夠讓太上觀所有小輩的修煉資源。”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二品靈胎以上,百名弟子,入駐重黎宮,守大黎國法,聽從王室差遣。只要黎國不逼他們違背道家宗旨的事情,他們便不可自行離開!”

    趙暨:“……”

    他心臟劇烈跳動了好幾下。

    二品靈胎?

    現在二品靈胎這麼不值錢了麼?

    一百個二品靈胎,猶如神兵天降,用好了抵得過幾十萬精銳大軍!

    這老牛鼻子,是在拿太上觀的根基跟自己賭!

    清虛道長問道:“陛下!賭麼?”

    趙暨神色從容,淡笑道:“先說說賭什麼吧!”

    清虛道長笑了笑,看着趙暨的眼睛,聲音平穩道:“我賭陛下老年昏聵,嫉賢妒能,會因狹隘的君王私慾,葬送人族天朝上國!”

    趙暨:“???”

    一時間。

    整個重黎殿都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說這話。

    是不把黎國放在眼裏?

    趙暨周身殺意無限。

    而清虛道長卻笑容從容,彷彿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

    補丁已打好,不會虐,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