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章 沈空的過去

    沈空在說完這番話後，我微微一驚，沈空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妹妹讓靈調局給害死了？

    藉着電腦的微弱光芒，我依稀能夠看到沈空的臉上有着難以掩飾地恨，這種情緒根本就裝不出來，只有真真切切經歷過痛的人才能露出這種表情。

    “想聽聽我的故事麼，也許你聽了之後，就會明白我爲什麼要背叛師門，爲什麼對靈調局那麼痛恨了。”黑暗中，沈空聲音低沉地道。

    聞言，我第一反應是感覺沈空是在爲自己的罪行進行辯解，從而獲取我的諒解，但轉念一想沈空似乎沒這個必要，他此刻深沉的樣子更像是想找個人訴說自己的過去。

    我很想知道沈空身上發生了什麼，因此，在短暫的沉默後，我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說說你的故事吧，你說，我聽。”

    沈空點了點頭，接着像是陷入了回憶，半晌後他緩緩說道：“我記得那年，我才上高二，和你現在的年齡差不多。”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們兩個年齡相仿，我只比她大了三個月，我和她是同班同學，說來也巧我爸和她媽是在家長會上認識的，兩個離異的人最後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

    “雖然是重組家庭，但我爸和我後媽的感情很好，我後媽待我也好，我爸待她更是如同親女兒，於是我們互稱兄妹，但實際上我們彼此都在心中都互有一份情愫在裏面，不過我們彼此都沒點破，我們當時只想一起考上一個好大學。”

    “後來，在我高二下學期，我們班裏出現了鬼師，在那之後我們經歷了噩夢一般的一整個學年，雖然我和她一起攜手走到了最後，可是...她最後還是死了，她服藥自殺了。”

    說着，沈空便是握緊了拳頭，用一種令人動容的悲痛眼神看着我，雙目微紅地道：“她自殺的原因，是因爲鬼師要求只能活一個，我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就約定一起服藥殉情。”

    “但是...但是最後我退縮了，我沒有死亡的勇氣，在最後的關頭我沒有嚥下那片毒藥，而是含在了嘴裏，等我回過神來後，發現她已經在我身旁睡着了，永遠永遠的睡着了...”

    “直到最後，我才發現，原來她給我準備的那份毒藥，居然是假的！！！那根本就不是毒藥！”說到這裏，沈空淚如雨下，一米八幾的漢子哭的像個淚人，他一邊痛哭一邊吼道：“她打從一開始就把生的希望留給了我，而我這個懦夫，居然連陪她共赴最後一程的勇氣都沒有，我這個懦夫！！！”

    沈空雙目通紅地看着我，聲嘶力竭地道：“葉炎，我問你，這種痛你經歷過嗎，你經歷過嗎？？！”

    “我...”聞言，我不知回答些什麼，此時沈空臉上的悲痛不似作假，所說的故事也大抵是真的，對於沈空來說，那個她既是他的妹妹，又是他的愛人，如果將他同樣的經歷放在我的身上...那簡直想都不敢想。

    倘若林薇和葉雨幽都沒了...不，哪怕僅有一個沒了，我恐怕也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恐怕我眼淚都會因此而流幹吧？

    想到這裏，我急忙甩頭，胡思亂想什麼呢？再看過去，面對着雙眼通紅的沈空，我短暫斟酌了片刻後，道：“我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所以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的感受，只是...這與靈調局有什麼直接關係，害死那個她的，應該是鬼師才對。”

    “唯一令我欣慰的地方，就是我報仇了，我獨自存活下去後不久，不到三個月，我便親手殺了我們班的鬼師，她的仇我幫她報了。”沈空先是點了點頭，旋即話音一轉，眼含恨意地道：“但是這還不夠，要想徹底報仇，我就一定要剷除靈調局高層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們才行！”

    聞言，我挑了挑眉，問道：“靈調局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你如此恨之入骨？”

    “你不知道麼師弟？”沈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說道：“想來你在靈調局呆了這麼久，應該也知道靈調局對鬼師的態度是曖昧不清的吧？”

    “知道。”我點了點頭道：“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炎夏已經和鬼師徹底撕開了臉皮，而且就算是以前靈調局對鬼師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也沒辦法啊，畢竟...”

    “畢竟人類的實力比不上鬼師。”

    說到這裏，我越說越沒底氣，我感覺我是在爲靈調局開脫，但平心而論，如果我在沈空的位置上，我恐怕就無法心想靈調局了，畢竟身爲國家的機構，靈調局並未盡到責任。

    “你說的沒錯，人類的力量確實比不過鬼師，置之不理也是無奈地做法，我也曾這麼想過，直到...”沈空自嘲一笑，說道：“直到我在加入帝局後，方纔明白靈調局的水有多深。”

    “你真的以爲靈調局僅僅是置之不理嗎？”

    “錯了，爲了從鬼師那裏攫取利益，靈調局非但對在鬼師手裏痛苦掙扎的學生們不管不顧，甚至還在暗中爲鬼師做事。”

    “給你舉個例子，比如班級裏有一名學生死了，那麼你知道後果，所有外人有關他的痕跡甚至是記憶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你猜猜這是爲什麼？因爲靈調局在暗中幫忙處理這些事情，消除記憶的藥就是爲了他們準備的。”

    聽到這裏，我頓時睜大了眼睛，臉上浮現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很難以置信對吧？你猜猜這是爲什麼，因爲爲了避免混亂，也方便管理，這回懂了吧？”沈空笑呵呵地道：“你以爲這就完了麼，那就大錯特錯了！靈調局每年會大概選出兩萬名學生交給鬼師處理，這麼一個龐大的基數，你猜從哪挑？你覺得會從各大家族裏挑？會從有錢人的後代裏挑？”

    “當然不會。”

    “他們專門從一些相對差的學校去選，好學校出現這種情況極少極少，而差的學校出現這事的特別多，因爲靈調局捨不得優秀的年輕人去死，而那些差生...呵呵，本來也起不到太大的貢獻，出去社會也就那樣，拋棄了也沒那麼心疼。”

    我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好像還真是沈空說的那樣，在我記憶裏大多數出現鬼師的學校都相對較差，我初中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雖然不能算很差，但也算不上什麼特別好的學校。

    印象裏，我們班級在全年級算是倒數的班，因爲打架鬥毆的比較多，也就樑宇這樣的優等生能夠勉強維持一下我班的臉面，但總體而言成績一般。

    我越想臉色越差，而這時沈空還在補刀，只聽沈空似笑非笑地道：“好學生就能活着，差生就該死？你可能不知道，我小學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但初中父母離婚，我遭到了很大的打擊，這才成績下滑，但這不代表我就該死吧？”

    “我做錯了什麼，就要讓靈調局拋棄？”

    “好，就算靈調局也有它的苦衷，可爲什麼...”沈空眼裏滿是恨意地道：“可爲什麼他們要幫助鬼師助紂爲虐？！！只要他們肯稍微伸伸援手，可兒就不會死！”

    “我和可兒那麼努力的活着，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爲什麼？”

    沈空聲嘶力竭地喊着，而他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