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雙魂和解

    鮮血從穿透小腿的筷子尖端滴落，古哥抱着腿不敢發出聲音。

    惡魂蘇墨上前將古哥手裏攥着的一摞鈔票搶了回來，說道：“搶錢就搶錢，別說得那麼高大尚。”

    “自己滾蛋。”

    “誒……誒……好……”

    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古哥此刻猶如受驚的小貓，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惡魂蘇墨將鈔票塞進趙叔懷裏，說道：“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下次再來兩棍子抽出去就是了。”

    趙叔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拿着錢的手都在顫抖。

    “這……這……”

    他“這”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哈……啊……”

    惡魂蘇墨打了個哈欠，咂咂嘴道：“吃飽了有些困，我先走了啊。”

    說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飯店。

    趙叔這才反應過來，他扭頭盯着劉雨溪道：“丫頭啊，你這男朋友幹什麼的啊？”

    劉雨溪一臉震驚：“我……我不知道啊……他不是我男朋友。”

    記得上一次蘇墨在燒烤攤也沒有這麼暴力啊，怎麼今天跟換了個人一樣。

    震驚歸震驚，終究傳不進惡魂蘇墨的耳中。

    走出飯店後順着記憶回到了家中，母親還在鄉下沒有回來，他鑽進自己臥室就躺到了牀上。

    不一會兒，一道平穩的鼾聲在房間中迴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傍晚了。

    窗外“漱漱”的風聲，伴隨着懸掛於天空的白月，顯得格外寧靜。

    一抹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惡魂蘇墨從牀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修養好了就出來吧，魂魄不全的感覺挺難受的。”

    明明房間空無一人，但他還是突兀地張口。

    下一刻，他的身上就散發出來一陣灰色光影。

    在月光的襯托下，光影似若無物，但又真實存在。

    光影化作細微的粉塵，飄向前方逐漸匯聚成一個人形。

    片刻後，人形的五官被勾勒了出來。

    縱使身體虛無縹緲，可是那雙堅韌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慄。

    惡魂蘇墨從牀上下來，與之對立。

    此刻就像是一面鏡子放在中間，倒映出了一個鏡像蘇墨。

    這，赫然是當初爲了救蘇墨性命而強行衝破封印的善魂！

    他看着自己對面的惡魂微嘆道：“要是你當初和我一起去救這個小子，我也不會消散。”

    “沒想到重新凝聚的時間這麼長。”

    惡魂嘴中不屑道：“這小子自己找死，救他幹嘛？說不定他死了咱們就能重新拿回身體了。”

    善魂聽見這話，沒有立即迴應。

    從身後拉了個小馬紮過來就要坐下。

    奇怪的事也在此時發生了，魂體狀態的他本就是虛無的代表，結果卻穩穩當當地坐在了上面。

    “你應該比我清楚，他死了我們也活不了。”

    “所以呢？”惡魂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那我們就應該像免死盾牌一樣，一次一次地擋在這小子面前？”

    善魂沉聲說道：“不然呢？兔死狗烹，他要是死了，娟兒誰來照顧！”

    惡魂一時語塞，善魂這番話讓他陷入沉默。

    畢竟他倆才是蘇娟的哥哥，有他們在蘇墨體內，倘若蘇墨要對蘇娟不利，還能用意識進行干擾。

    要是他們都死了，就只能留下蘇娟一人在白晝星孤苦伶仃，這個場景他們不敢想象。

    這時善魂起身，來到惡魂身前，從他脖子下面抓起了那塊玉牌。

    “娟兒從小心性單純，我們若是真的死了，她一個人怎麼活下去？”

    惡魂顫抖地擡起手，與善魂一同握住了玉牌。

    “不然說你瞭解我呢，”他語氣孤寂，彷彿落水之人最後的反抗，“居然拿娟兒威脅我。”

    “不，”善魂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我只是瞭解我自己。”

    從小生活在 F區的蘇墨，見慣了人性的冷暖，他骨子裏的血液是冰冷的，唯有蘇娟是他殘破生活中的光明。

    二人手中的玉牌在此刻綻放出亮光，善魂本就虛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而惡魂平淡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呆滯。

    最終，善魂開始在空氣中化作點點光影。

    它們在空中飄蕩，遊離，很快就找到了落腳地。

    光影在此刻不斷地鑽進玉牌之中，發出了忽明忽暗的亮光。

    而蘇墨的眼神也逐漸恢復了清明。

    “這是……他捨棄了身體控制權？”

    還不等他想明白，一股黑暗攀上窗沿，如黑暗中的觸手一般撲到了他臉上。

    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只感覺意識一沉，再睜眼，自己已經躺在了人工湖旁邊。

    天上的烏雲剛剛散去，湖裏受驚的魚兒一個勁地跳出來。

    他困惑地起身，來到了吉普車內。

    “你出手了？”

    本以爲在迴歸後才能重新接管身體，哪知在迴歸前就突然有了意識。

    這讓蘇墨很是詫異，思索一番後，他覺得是那個從未來而來的東西出手了。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他的猜測被對方稱爲一派胡言。

    “不是我，他們兩個好像達成了某種和解，我都定位不到了。”

    “兩個？”蘇墨眉頭微皺，發動了車子。

    他一邊調轉車頭，一邊聽着解釋。

    “之前爲了救你而消散的善魂，重新凝聚了。”

    “魂魄還能重新凝聚？”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

    “因爲魂魄並沒有徹底消失，善魂雖然消散了，但是惡魂還在。”

    “除非他們同時消失，不然都會重新凝聚。”

    蘇墨開着車朝着黃昏城而去，說道：“也就是說他們可以無限復活？”

    “沒錯。”

    蘇墨搖了搖頭，自己大概也能猜出他們一些想法。

    不過作爲紅旗之下的青年，還做不出那種事。

    “喂未來人。”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你要我幫你找什麼來着？”

    “我有名字，叫零。”

    零？

    蘇墨對於這個摸不着頭腦的名字表示很迷惑。

    零接着說道：“不急，這次的時間很長，有十五天。等我什麼時候探測到了具體位置就通知你。”

    “多少？！”蘇墨突然大叫一聲，“足足半個月！怎麼這麼長？”

    零解釋道：“隨機的，我也沒辦法。”

    “不過你努努力，等找到那個東西就能穩定我的程序，到時候可以自主決定迴歸。”

    “有點意思哈，”蘇墨聽到這話有些驚訝，“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回白晝星了？”

    零有些恨鐵不成鋼：“收起你那擺爛的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