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曦光與瘋狂 第一章 生死時刻

    “不要……不要！”

    “啊！！！”

    “騰——”

    蘇墨猛地從牀上驚起，渾身冷汗直冒，月光映射出他慘白的臉色，寂靜的夜晚只剩下他的慘叫聲迴盪。

    “啪——”

    房門被推開，蘇墨的母親輕輕的走到他的牀邊，爲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聲音有一絲顫抖。

    “兒子，又做噩夢了？唉……”

    她走到牀邊輕輕的爲蘇墨擦去頭上的冷汗。

    蘇墨還沒有從夢中回神，只是呆愣地點頭。

    “我和你爸已經攢夠了錢，明天就能帶你去裝義眼了，你……”

    母親欲言又止，在蘇墨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後，輕輕地離開房間。

    看着離去的母親，蘇墨這才從恐懼中走出來，他翻身下牀，來到了衛生間洗了把臉。

    當他擡頭時，鏡子中一張恐怖的人臉浮現出來！

    臉色慘白，右眼眶空洞無一物！

    這番場景讓蘇墨心中一驚，隨後又冷靜了下來。

    他嘲諷着自己：“真是廢物啊，連自己的臉都會害怕了……”

    …………

    “醫生！我們家孩子就拜託你了！”

    醫院中，蘇墨母親正拉着一位醫生的手，語氣誠懇而低微的說道。

    她的身邊站着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觀其面相，簡直就是放大版的蘇墨。

    醫生輕輕地拍了拍蘇墨母親的手背，說道：“這位家屬放心，假眼植入的風險屬於可控範圍，不會出事的。”

    說完，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而男人卻呆愣地來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聲音沙啞地說道：“秀琴……兒子會原諒我嗎……”

    秀琴聞言，來到男人身邊：“老蘇，誰也不知道那個姓王的這麼膽大包天，怪不得你。”

    說這話的時候，秀琴的身體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二人都是農民工，爲了讓兒子蘇墨有更好的生活，從鄉下搬到了江城。

    但是沒有什麼文化的他們只能靠給別人做工來維持生活。

    一直過了十幾年，蘇墨成年，老蘇也成爲了一個包工頭。

    但是這次的老闆卻是江城的地頭蛇！

    不僅拖欠工資拒不支付，還綁架了蘇墨，剜去了他的一隻眼睛！

    二人都是毫無背景的農民工，縱使有着天大的怨氣，也無能爲力。

    好在他們這些年人緣好，籌集到了植入假眼的手術費。

    “滴——”

    片刻過後，手術室的燈變成了綠色，蘇墨也被人推了出來。

    見狀，老蘇和秀琴連忙上前迎接他。

    剛一上去，老蘇就趴在蘇墨邊上聲音顫抖地說道：“兒子……對……對不起……”

    蘇墨聞言，道：“爸，我沒怪你。”

    “真的？”老蘇擡起頭，眼眶紅腫。

    蘇墨點頭，隨後說道：“媽，我想吃肘子了。”

    “好好！”秀琴聽到兒子想吃肘子，連忙說道：“你等着，媽這就去給你做！”

    手術結束，但是還要住院觀察，蘇墨被送進病房後，對着老蘇說道：“爸，我想睡一覺。”

    老蘇知道他昨晚做噩夢被嚇醒，於是起身說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媽做肘子。”

    他走後，蘇墨並沒有睡覺，他看着天花板，轉動着那只僅剩的眼球，喃喃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從假眼被植入他眼眶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視線左上方就突然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沙漏。

    其中的沙子在一刻不停的流動，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小半。

    他沒有把這個情況告訴爸媽，爲了給他籌到手術費，所有能借的親戚朋友都借了個遍。

    他不想在給他們增添負擔，反正現在沒有什麼危險，那就等它漏完再說吧。

    沙子下降得很快，最後一顆沙礫掉下去後，他的眼前瞬間一黑！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把這個小雜毛撕了！”

    “心臟！我要看心臟！”

    無數雜亂的聲音混着一股腥臭味鑽入了蘇墨的大腦和鼻腔。

    刺激使他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可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隻碩大的鐵拳！

    “砰！！”

    來不及多想的蘇墨猛地向旁邊撲去，他這才看清了全貌。

    這是一個昏暗的空間，四周人山人海，都在扯着嗓子吶喊。

    而他卻和一個四肢包裹着鐵皮的男人關在一個籠子裏。

    他感覺嘴裏有什麼東西，吐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塊牙套！

    還沒來得及疑惑，鐵皮男就衝了上來，嘴裏還喊道：“小崽子！不是說要打爆我嗎？！來啊！”

    說着，粗糙的鐵拳帶着鏽跡揮向了剛剛站起來的蘇墨。

    “砰——”

    這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肚子上，他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嘔吐的動作。

    就好像有一輛開到一百碼的貨車與他的肚子碰撞。

    劇烈的疼痛讓他連喊叫都做不到，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

    鐵皮男見狀，擡起左腳踩在蘇墨的頭上，說道：“你剛纔不是挺囂張的嗎？”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場外的人山人海在此刻爆發出了轟鳴，無數人都在讓鐵皮男殺了蘇墨。

    疼痛漸漸消失，蘇墨被打的渙散的目光逐漸回籠。

    不明所以的他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麼被動地捱打。

    於是抓住了鐵皮男擡腳的間隙，矯健地爬上了他的腦袋！

    “呸——”

    蘇墨吐了一口血沫，沒有說話，而是不斷地攻擊着他沒有包裹鐵皮的大腦！

    “啊！！”

    “小畜生！”

    鐵皮男被蘇墨這舉動給羞辱到了，於是扛着蘇墨不斷的朝鐵籠上撞去。

    “砰！”

    “砰！”

    “砰！”

    劇烈的疼痛讓蘇墨固定身體的雙腿有些鬆動，鐵皮男抓住這個機會捏上他的左腿。

    “卡擦——”

    “呃……啊！！”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蘇墨的腿骨應聲而折！他也忍不住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白色的骨頭穿透了皮膚，顯得血肉猙獰！

    “砰——”

    鐵皮男的手抓住他另一只完好的腿骨，猛地將他甩開，使其撞擊在鐵籠上。

    不成樣子的蘇墨宛若一具屍體癱倒在地面，渾身散發着死寂。

    鐵皮男朝着他走了過來，用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腦袋將他提了起來。

    “好小子，沒想到居然還會反抗！”

    他語氣驚歎，似乎自己也不明白。

    用最沒用的肉體扛下了他的全力一拳後，居然還能站起來反抗。

    蘇墨沒有迴應他，也迴應不了他。

    “鐵男！別磨磨唧唧的！殺了他！”

    “就是啊！鬥獸籠中只能有一個活人！殺了他！”

    “把他心臟剜出來！”

    既然觀衆說話了，鐵皮男自然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