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第245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3831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245章

    鍾應胸口處燃燒着一團火, 由火苗逐漸形成熊熊烈火,滾燙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將鍾應的腦袋燒地暈乎乎的。

    盯着那只光潔如玉的手,鍾應眨了眨眼睛,好半晌都沒懂疏影君的意思。

    如約而至?

    什麼約定?

    直到長蒼將玄蛇從高空拋下,砸進峽谷, 淒厲的嘶聲傳遍四野,他才稍微回神。

    ……哦,疏影君好像說過, 等他救出阿姐之後,便來接他。

    晃了晃腦袋,鍾應擡手捂住臉,想要降低臉頰的溫度, 然而掌心同樣灼熱, 根本不頂用, 他悶悶說道:“阿姐已經救出來了, 現在在我屬下那裏, 你先走吧,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會兒就回來。”

    “什麼事?”

    “一點小事而已,你別問。”鍾應加重語氣。

    “具體?”疏影君依舊伸着手,目光淺淡的盯着被樹蔭籠罩的鍾應, 打破砂鍋問到底。

    鍾應眉毛擰成一團, 身體的問題令他頗爲暴躁, 語氣也差了幾分:“私事!私事你懂不懂?你——”

    手腕被疏影君握住,皮膚緊貼,對方微涼的溫度令鍾應身子一顫,灼燒感稍稍減退,鍾應吸了口氣,一時間忘記掙開。

    疏影君道:“你的身體很燙,氣息也不穩……受傷了?”

    “沒。”鍾應穩定心神,淡淡回答,聲音中卻含了幾分軟糯的意味。

    疏影君一愣,手指施了幾分力氣,掰開鍾應的手:“我瞧瞧。”

    鍾應沒想過疏影君會這麼做,手掌被掰開,呆呆看着疏影君,腦袋一時轉不過來。

    疏影君卻是一愣。

    輝月穿過繁茂的枝葉,零零碎碎的落在鍾應披散的長髮上,如流動的星緞。

    鍾應額發凌亂,被汗水微微浸溼了髮梢,臉上落了一層薄紅,紅暈暈染,羊脂玉般的耳尖紅的滴血,一雙眸子如沾了晨露的桃花,灼灼夭夭,瀲灩無雙。

    拜極樂城的經歷所賜,疏影君一眼看出了小混蛋的情況。

    大約是中了“仙人不倒丹”之類的毒……

    可是,這種情況下,鍾應卻讓他走?

    手指微微收攏,握緊了鍾應手腕,疏影君沉聲道:“跟我走。”

    “放開!”

    “別鬧!”

    鍾應抿了抿脣,惱怒的一掌拍過去。

    疏影君側身避讓,帷幕黑紗被勁風拍起,幾縷鴉發在風中招搖。

    這一掌鍾應根本沒用幾分力氣,只是表明自己態度而已,因此疏影君輕易制住了他的兩隻手。

    “還不鬆手?”鍾應聲音微冷,下一刻,聲音陡然拔高,含着幾分不可思議,“啊……哎???”

    疏影君摟住他的腰身,一把提起,將人扛在肩膀上後,踩過雜亂的青草地。

    鍾應頭朝下,一頭長髮倒垂下,好不容易清醒一些的頭腦被這麼一弄,再次成了漿糊,任由疏影君扛着,滿腦子都是: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我在幹什麼”

    “怎麼有人敢這麼對待我”

    “我居然還沒打爆對方狗頭”

    “這一定是假的”

    疏影君回到黃昏殿,將鍾應摁在椅子上時,鍾應甚至有些淡淡的不捨。

    他的身子太滾燙,疏影君微涼的體溫貼着實在太舒服了,他想要一直貼下去,唯有這樣才能熄滅身體中的欲·火。

    所以,疏影君一放下鍾應,鍾應便下意識抱住了疏影君的手,撩起了對方袖子,用臉頰蹭了蹭小臂皮膚。

    蹭了一會兒,鍾應漸漸回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臉色漲得通紅,紅的滴血,尷尬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實在太丟臉,那就發一頓火掩蓋尷尬吧。

    鍾應毫無邏輯的想。

    下一刻,猛的扔開了疏影君的手臂,將椅子踢出一丈之外,怒氣衝衝的瞪着疏影君,一臉“你羞辱我”的表情,直接拳頭招呼。

    鍾應沒有使用神通以及法力,全靠肉身力量、以及幹架經驗,一拳接着一拳,兇悍無比。

    然而,疏影君不比鍾應差絲毫,無論什麼招數,他都接的下,好像這麼跟鍾應“鬧”了很多次似得……

    打出了一聲冷汗,不僅沒有舒服點,身體的渴望反而愈演愈烈,鍾應一把推開了疏影君,耍無賴:“不打了。”

    疏影君微微喘了口氣。

    鍾應往外頭走:“你再攔我,我真不客氣了。”

    還未跨過門檻,房門“嘩啦”一聲合上了。

    鍾應愣住,猛的回頭,咬牙切齒:“我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鍾應加重語氣:“我要去找解藥!”

    “……”疏影君頓了頓,鳳眸有些冷,扯了扯脣角,“你中了欲毒,想找什麼解藥?”

    鍾應瞳孔一縮。

    丫的!

    他居然看出來了!

    疏影君一字一句,聲音雖低,卻不容質疑:“呆在這裏,哪裏都別去。”

    朝着鍾應緩步而去,兩人距離越來越近,疏影君聲音稍微緩和了一些:“我幫你去找解藥,或者你去泡冷水,或者自己……弄。”

    一步一步靠近,疏影君看着強行忍耐欲毒的鍾應,在鍾應面前停下,微微傾身,輕捧着鍾應臉頰:“或者……”

    清冷的、炙熱的呼吸纏繞在一起,脣瓣在鍾應耳畔停下,他道:“我當你解藥。”

    這五個字似乎有着無窮的誘惑,鍾應居然沒怎麼氣惱,只覺得身子酥麻了半邊,想要不顧一切的放肆一場。

    這應該是欲毒的影響……

    鍾應這麼爲自己解釋,隨後,轉身往裏間而去,聲音多了幾分冷漠:“既然如此,你去幫我找解藥,我去泡澡。”疏影君都這麼說了,他還跟疏影君客氣什麼?

    他記得疏影君寢宮有一口溫泉來着,他弄成“冰”泉就行了。

    “對了。”想到什麼,鍾應回首補充,“我的毒是龍蝶下的,要找解藥的話,你去找他。”

    尋到那口冒着氤氳水汽的池子,鍾應腳步一個踉蹌,手掌撐着膝蓋,喘着粗氣。

    剛剛跟疏影君打了一場,身體蠢蠢欲動,鍾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下來,欲毒是毒,而於鍾應來說,疏影君也是欲毒……

    在雙重加成下,翻滾的渴望可怕到足以令神佛犯禁。

    手指深入溫泉,水面波瀾微漾,在寒氣之下,表面結了一層淺淺的薄冰。

    鍾應連衣服都沒脫,跳入冰水中,盤膝而坐,試圖調息。

    然而,他最初沒把欲蛇涎水排除,導致欲毒在身體中紮根,又因爲疏影君,欲毒.藥.性全部被激發,鍾應根本無法調動起經脈中的力量,這麼一調息,反而有股熱量在經脈中流轉。

    鍾應倒抽一口涼氣。

    見識到欲蛇涎水的厲害後,他再也不敢胡鬧搞了,就怕把情況越弄越糟。

    手指往下,伸入冰水之中,鍾應咬了咬下脣,試圖緩解欲·望。

    時間點滴過去,度日如年。

    鍾應完全感受不到冰水的作用,甚至覺得冰水也變得滾燙起來,將他越燒越糊塗。

    他半趴在池畔,輕輕蹭着冰冷堅硬的石壁,衣裳溼漉漉的貼着身軀,被水浸溼的長髮如同海藻似得鋪展在後背,浸入冰水之中。

    腳步聲傳來,疏影君抱了一疊衣服過來。

    “應龍咬斷了玄蛇兩首,殺死了玄蛇,玄龍一脈分崩離析,一團亂麻,龍棠帶着龍蝶不知所蹤,我抓了個人問清了情況……你中的是欲蛇涎水,只有欲蛇之膽才能解毒,但是玄龍一脈並沒有圈養欲蛇。”

    疏影君聲音如清涼的冷香,於鍾應來說,卻是致命之毒,令他不自覺的戰慄。

    鍾應蜷縮成一團,咬住了大拇指,眉宇隱忍,卻依舊泄露了一絲隱約的啜泣……

    “我這邊有清心丹,祛火丹,忘塵香等,你先用着,我去抓欲蛇……”

    聲音戛然而止,疏影君敏銳的聽到了那小喵兒似的微弱聲音,鳳眸沉了沉,丹青水墨似得瞳孔籠罩了一層濃重之色,如山水之間一場濛濛細雨。

    他轉過屏風,在池畔停下,看到了縮成一團的鍾應,問:“我剛剛的話依舊作數,我可以當你的解藥。”

    聲音既清又冷,去高山之雪,於鍾應來說卻抵過世間萬千誘惑。

    “……”

    沒有得到任何迴應,甚至因爲墨發遮住了容顏,而看不清鍾應臉上的神態,疏影君轉身欲離開。

    才邁開腳步,他便聽到了鍾應輕微的聲音。

    “君不意……”

    他以爲這是錯覺。

    “別走……”隨後,鍾應擡高音量:“君不意!”

    水流譁啦聲傳來,鍾應從冰水中起身,坐在池畔,水珠子從衣袂、髮梢滾滾而落。

    疏影君回首,對上了鍾應的眸子。

    熔金的眸子中盛着燎原之火,彷彿能將三千世界焚燼,眼底卻只映着疏影君一人的身影,唯有他衣角的白梅,才能在那樣的烈焰之中,開出欺霜之花。

    他摟住鍾應腰身,扶起鍾應身體時,鍾應便像八爪魚一般,死死抱住了疏影君,無意識拉扯他的衣物。

    疏影君沙啞的嗓音問:“我是誰?”

    鍾應濃密的眼睫毛上沾了不少細小的水珠子,如羣星般璀璨,他眨了眨眼,手指非常穩的抓住了帷幕一角,掀開了帷幕,扔至一邊。

    鴉發之下,是蒼白的皮膚,清冷的眉眼,眼角兩顆硃砂痣卻在這份冷清之中,添了三分妖冶。

    ……是故人的容顏。

    “小妖精。”鍾應呢喃。

    他蹭過去,沾了沾熟悉的脣瓣後,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是故人的味道。

    “我問你。”君不意聲音又清又淨,鳳眸依舊平靜,“你是認出了我,還是因爲欲毒而把別人當成了我?”

    鍾應愣住,似乎不解其意。

    他的腦子轉的格外的慢,意識迷糊,幾乎只是按本能行事,剝開了那層彆扭、傲慢、惡劣的外殼,因此格外的率真,格外的熱烈。

    他笑了起來,笑的身體顫抖:“不都是你?”

    除卻一切顧忌,看到最真實的內心。

    全部都是君不意!

    他可以一走六十年,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道心上只有君不意一人留痕。

    不自覺的靠近真正的疏影君,便是被欲毒迷昏了頭,眼中也只有君不意的幻象——都是君不意一人。

    他不願意承認那個答案,甚至從來不往那個方面想。

    可是被欲毒折騰的迷迷糊糊時,鍾應卻清醒的明白,他壓根不可能讓別人靠近他,若是換個人將他壓在牀榻上親吻,就算那人是天王老子他也會削了對方。

    而不是風輕雲淡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君不意闔上眼簾,再次睜開鳳眸時,如鏡面般無波無瀾的眸子中,有什麼掙扎欲出,掀起驚濤駭浪。

    指尖勾住鍾應腰帶,在掌心纏繞幾圈,驟然拉開。

    腰帶在他掌心招搖,因爲衣裳沾溼,黏在皮膚上的原因,鍾應身上的衣服鬆散開來,露出半面春色,恰好半遮半掩。

    疏影君掐住鍾應的腰身,重重向他的脣瓣壓去。

    兩人半邊身子陷入水中,半身貼在池畔,衣裳漂浮在水面,流水起伏,聲音清脆,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