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第225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白雲非雲字數:3763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225章
“……”
鍾嶽微頓, 一時啞然。
當初, 他剛剛到魔界時,覺得心肝兒子的行爲太渣了,經常勸鍾應回九州,去見見小太子, 把感情問題掰扯清楚。
不管是在一起, 還是分開,總要有個說法。
可是,他回過一次九州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提起君不意的事了。
而鍾應沉迷掃蕩四方,或者說刻意不去問君不意的事, 這個話題便再也沒有提起過, 沒想到鍾應今天會主動提起重明國……
這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鍾嶽看着歪着身子,垂着長長睫毛, 熔金瞳孔中落下一層淺淺陰影的鍾應, 緩緩開口:“重明國還是跟以前一樣, 神神祕祕的, 重明皇和霄後不出重明國, 我許久未見他們了。”
鍾應蹙了蹙眉, 這不是他想聽的,忍不住給了鍾嶽一個眼神。
鍾嶽繼續圍着“重明國”的話題侃侃而談。
鍾應:“……”
他咳了兩聲,繼續問:“君九思也一直窩在重明國?他性子這麼鬧騰, 忍得住?”
“那小子哪次出門不是前呼後應的?誰不長眼敢惹他啊?”
“……那君不意呢?他過得好不好?”
這次輪到鍾嶽失語了。
鍾應低着頭, 好像只是詢問重明國時, 順帶提起了君不意,手指頭卻忍不住在桌面輕輕敲了起來。
咚、咚、咚……
半晌沒得到迴應,鍾應擡頭,目光掠過些許疑惑。
鍾嶽盯着鍾應,說道:“你在九州的探子,沒有收集小太子的消息嗎?”
鍾應耳背淺淺紅了。
當然收集過,就算不用鍾應吩咐,他們也會收集赤丹太子的消息,更何況鍾應暗示孟長芳刻意去收集了。
因此,鍾應寢宮的書桌上,時不時會擺上君不意的消息。
比如說君不意上了玄字碑榜首,又上了地字碑榜首,驚才絕豔,驚震天下,被世人讚譽。比如說君不意從玉馨書院畢業後便回了重明國。比如說君不意斬妖除魔,或者又濟世救人了。比如說某位聲望極高的大能稱讚他爲真君子也……
一開始,鍾應看的津津有味。
沒有他的干擾,君不意只會越來越好,甚至比前世還好。
可是漸漸的,鍾應不太滿足了。
這些消息看七個八個還行,鍾應看了六十年,便覺得有些古怪了。
除了玄字碑、地字碑的確出現了君不意的名字外,其餘消息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言,乍一眼看去,好像是這麼回事,一旦鍾應想要深入探究,便如水中之月、鏡中之花,查不到任何蹤跡。
所以,鍾應才忍不住問便宜爹爹。
畢竟鍾嶽身爲劍主,就算他不想知道,很多事情都會自然而然的傳入他耳中。
不像魔族探子,千辛萬苦隱藏身份,打探回來的消息都可能是假的。
鍾嶽沉默的有些久,久到鍾應有些不安時,鍾嶽才終於說道:“你可以自己去看。”
鍾應忽的直起身子,乾澀的問:“他過得不好?”
於凡人來說,歲壽百年,六十年的時間幾乎是一個人從生到死的時光,歲月足以沖刷一切感情。
可是,於冷心冷情的修士而言,他們修的是道心,道心一旦留痕,刻下真情,不是斷情絕愛,便是銘記一生。
鍾應前世數百年也沒動過心,唯一一次動心,便顯得彌足珍貴……
在鍾嶽的目光下,鍾應緩緩坐下,重新問了一遍。
鍾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終只是道:“你可以親眼去看。”
君不意……
這個名字在舌尖勾略無數回,帶着難以言喻的感情。鍾應撇了撇嘴,瓜子一顆沒磕,又被他扔回了盤子。
他遲早要回九州,只不過不是現在。
至少,他要先拿到濯塵珠……
夜深,鍾應洗去了一身血腥味後,便披着寬大的廣袖長袍,去了後院。
九幽宮的後院種着魔界最兇殘的花木,這些花木豔麗頹廢,卻以魔界各種生靈的血肉爲食,其中“吃”的最多的便是魔族。
別說普通魔族,便是實力強大的魔族一不小心也會淪爲它們的食物。
鍾應輕袍緩帶而來時,這些兇殘的花木卻收斂了尖刺,只露出柔軟無害的花瓣來,祈求少君的憐憫。
鍾應無視而過,在一塊空地前停下。
空地種着紫藤花苗,大片花苗已經死去,只有少數幾株焉了吧唧的苟延殘喘。
大約是受君不意影響的原因,鍾應不知何時喜歡上了簇簇紫藤花,無數次試圖在九幽宮種出一片紫藤蘿來。
然而,不管鍾應用了多少天材地寶,這些嬌弱的花藤也無法適應魔界惡劣的環境,堅持不了多久便會枯萎。
鍾應擼起袖子,將枯了的花藤鏟了後,種上便宜爹爹帶過來的生機勃勃的花藤,隨後佈置小型聚靈陣,灑上靈泉之水。
做完這一切後,鍾應踏入了玄曜小世界。
六十年過去,玄曜小世界比當年還要廣闊,鍾應這才發現,玄曜鐲的價值比他以爲的還要高,只不過他當年修爲太低,沒法子全部開啓小世界罷了。
當然,魔界少君也不是還不起,令鍾應如此在意玄曜鐲的原因是,這是霄後送他的。
最重要的是,和君不意的玄曜玉佩是一對。
鍾應側臥在藤椅上,悠然吹着微涼的晚風時,不止一次的想:
他當初就該把丙字叄號院整個帶走,這樣就不會經常惦記了。
不過,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鍾應還是不會動丙字叄號院的東西,永遠留在那裏,便足夠好了。
漸漸地,鍾應陷入淺眠中。
神魂脫離身體,漫無邊際的在玄曜小世界中行走,他“夢”見自己踏入一片彌障之中,他並不慌亂,他自信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瞬間重傷他。
便是上一世的蓮中君也不行。
彌障前方有一塊靈璧,封鎖了去路。
鍾應長眉一挑,桃花眼染上一抹興致,正想着要不要強行打破靈璧時,他的腿已經穿過靈璧了……
也對,玄曜鐲早已認主,玄曜小世界中的東西,自然無法威脅到他。
鍾應穿過靈璧後,又在彌障中走了許久,正當他有些不耐煩時,眼前的迷霧驟然消散,露出一間空曠的冰室來。
地面上無數繁複的密紋一層疊着一層,勾略出古老而神祕的陣法來,看着便令人覺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
若非鍾應神魂強大,怕是得被個陣紋弄吐血。
隨後,鍾應看到了一張寒冰牀。
有人躺在寒冰上,靜靜沉睡,無聲無息。披散的長髮如同冰上蒼冷的雪,在冰牀上鋪展開來,又有幾縷垂落在地。
寒冰牀冒着層層涼氣,如同薄霧氤氳,模糊了容貌,然而鍾應只看了一眼,便心神巨震。
這個人是……
“君不意!”
鍾應從藤椅上驚起,急促的念出那三個字。
隨後,鍾應才發現那是一場“夢”。
修士並不會輕易做夢,一般都是預知夢或者心有所感……
鍾應扶着額頭想,他這個“夢”到底算哪種?
離開玄曜小世界,鍾應一招手便換好衣服,踏出寢宮時,砸了沿路裝飾用的珍寶,隨着噼裏啪啦的聲音,他命令:“讓金沙沙來見我!”
聲音傳遍整個九幽宮。
臥在美人窩中的金沙沙哀嚎一聲,覺得自家少君太任性了,然而少君就是有任性的權利,誰讓他不僅是自家小主子,實力還他娘的強!
一個鯉魚打滾,金沙沙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頂着一頸項曖昧痕跡,化爲遁光,直逼鍾應寢宮。見到了寢宮之外,正站在臺階上,靠着欄杆,屈指敲着河中水妖的少君。
“少君有何吩咐?”金沙沙行禮時,偷瞄了鍾應一眼。
少君冷着一張臉,將水妖敲的滿頭包,水妖敢怒不敢言,眼睛裏蓄了一包眼淚。
嘶——
金沙沙英氣的臉扭曲了一瞬間。
少君看起來心情非常差!差到頂點!
隨後,鍾應回首,桃花眼中殺氣肆意,涼嗖嗖說道:“傷風敗俗!”
嘶——
傷風敗俗這種傳統老頑固掛在嘴邊的話都出來了!
金沙沙順着鍾應能殺人的視線,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吻痕後,趕緊施法抹除。又拉了拉衣領,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後,鍾應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
“我們現在便去森羅罪域。”鍾應補充,“立刻!馬上!”
“是。”金沙沙領命。
當晚,金沙沙便挑了幾個男寵舞姬隨行,一邊小心翼翼的哄着鍾應,一邊前往森羅罪域。
這些年來,殘留的九脈大族等,瘋狂針對鍾應。如果知道鍾應想要濯塵珠的話,定然會不計一切代價爭奪,所以,以防萬一,鍾應不能暴露身份。
孟長芳這幾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包括鍾應的身份。
鍾應手中靜放着一塊面具,面具由一塊完整的白玉雕琢而成,瑩潤無暇,襯着指尖如雪。
白玉面具無任何花紋,鍾應卻非常喜歡。
因爲面具上沾染了君不意的氣息。
少年時期,君不意一度以爲自己生的貌醜,以面具遮掩容貌,重明皇還弄出了“誰取下面具,誰是赤丹太子道侶”的傳聞。
後來,鍾應取下了這塊面具,君不意便將之送給了他。
鍾應一直壓箱底,這一次卻派上了用場。
面具覆蓋,嚴絲合縫。
鍾應發覺這塊面具一旦戴上,便輕若無物,完全不影響視線後,便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簡。
玉簡中詳細記載着鍾應的新身份。
鍾應挑出重點。
殷離,某個魔族爲了討好金沙沙送上來的魅魔,性子火爆,非常討金沙沙歡喜,是金沙沙目前最喜歡的男寵……
鍾應:“……”
呵!
他冷笑勾脣,怪不得孟長芳不敢當面給他!
玉簡落地,鍾應一腳踩過去,碾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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