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第154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3482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154章

    又一次將燕綏揍成豬頭後, 鍾應心情愉悅的離開了。

    燕綏慘兮兮的趴在地面上,動了動小手指, 證明他還活着, 他不懂自己爲什麼又捱揍,涕泗橫流, 默默在心裏將提出“送花”的同窗記了一筆仇, 覺得那位同窗真是他此生見過的最不靠譜的人!

    海棠開的正盛, 嬌豔的花瓣上沾着血珠子,鍾應輕捏着花莖, 神色閒適。

    回到雲臺後,鍾應瞧見一熟悉的背影,很友好的喚了一聲:“傅姑娘~”

    傅瀟湘回首,瞧見是鍾應後,莞爾一笑:“鍾道友, 你在等君道友?”

    鍾應點了點頭。

    傅瀟湘目光落在海棠花上, 擡手虛虛指了指:“這是?”

    “這個?”鍾應舉起手中的海棠花, 花莖在手指間轉來轉去,花瓣在風中微顫,鍾應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別人送我的。”

    在他把燕綏打趴下後, 燕綏雙眼含着淚包, 從地上撿起一枝海棠花, 顫巍巍的遞到了鍾應腳邊。

    鍾應搞不懂他什麼意思, 接過海棠花後, 順便踩了他一腳。

    而鍾應之所以接下這枝海棠,是因爲這是他的“戰利品”。

    “燕道友嗎?”傅瀟湘一向來眼明心亮,第一次見面便一眼看穿鍾應和君不意的“關係”,這幾日自然知道燕綏這個人,“我剛剛瞧見燕道友摘了一把海棠花,還在想他要送給誰,原來是送給鍾道友了啊。只是瀟湘有一事不明……”

    頓了頓,傅瀟湘放柔了聲音:“鍾道友,你爲什麼不拒絕他呢?”

    “啊?”鍾應不明所以。

    傅瀟湘提醒:“若是君道友看到了,會介意的。”

    鍾應看着手中的海棠花,簡直不能理解,拿着海棠花在傅瀟湘面前搖了搖:“就這麼一朵破花,他還會介意?”

    傅瀟湘溫和一笑:“簪花之會,以花定情,燕道友送你海棠花的意思,想來和君道友在傳承石下,送你荷花的意思是一樣的。”

    鍾應:“???”

    啥?

    什麼玩意?

    爲什麼每個字他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就聽不懂呢?

    鍾應一臉懵逼。

    傅瀟湘目光從鍾應眉眼掃過,見他這幅震驚模樣,心中疑惑:“鍾道友,你難道不知道燕道友心悅於你嗎?”

    ……這句話,鍾應聽懂了。

    鍾應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跳起來:“他給我這朵破花,是因爲他喜歡我?”

    傅瀟湘察覺到不對,謹慎的沒有說話。

    鍾應臉色漸漸沉下來,除了最初的震驚,他的心中便只剩下惱怒,並且越想越暴躁。

    燕綏那傻蛋喜歡他前,也不照照鏡子嗎?

    一個大男人喜歡他幹嘛?

    嫌捱揍挨少呢?

    海棠花落地,被鍾應一腳踩爛,鍾應扭頭就走。

    傅瀟湘的聲音傳入耳畔:“鍾道友,你去哪裏?”

    鍾應涼涼回了兩個字:“揍人!”

    “……爲什麼?”

    鍾應直白回答:“我又不是姑娘家,他喜歡我什麼?”

    傅瀟湘愣住。

    “他敢如此羞辱我,我就打的他娘都認不出他!”

    鍾應想不出燕綏會喜歡自己的理由,只能歸根於燕綏把他當姑娘了!被人當姑娘喜歡,於鍾應來說,絕對是一種恥辱!

    “什麼?”傅瀟湘差點掛不住臉上的笑容,瞳孔中泄露了一絲訝異。

    鍾應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君不意,只能停下腳步,臉色不太好的問了一句:“贏了嗎?”

    “贏了。”君不意點頭,丹青水墨似得眸子在鍾應緊抿的脣角流連而過,隨後掃向驚愕的傅瀟湘和被踩的海棠花上。

    他自然看的出鍾應的憤怒,神色雖然淡淡,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一抹關懷:“怎麼了?”

    “我……”

    按鍾應的脾氣,他應該直接說出來,並且罵燕綏幾句,可是想起傅瀟湘那句“心悅”,他卻莫名不想讓君不意知道此事。

    扭過頭,鍾應撇了撇嘴:“沒什麼!”

    不等君不意開口,鍾應便轉移話題:“你接下來要參加什麼試煉?”

    “煉器。”

    鍾應心心念念着揍燕綏,啓脣說道:“那你先去天璇島吧,我等會兒再來。”

    “有什麼要事嗎?”

    鍾應脣瓣張了張,正要隨便扯個藉口時,傅瀟湘擡步上前,在兩人三步開外停下,笑盈盈道:“君道友,瀟湘有事想請鍾道友幫忙。”

    君不意清淡似雪,傅瀟湘豔如牡丹。

    兩人目光短短交錯後,傅瀟湘跟他保證:“你放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

    君不意點頭,擡手將鍾應臉側的鬢髮拂至耳後時,如玉手指稍稍碰到了鍾應耳垂,他微微停頓後,便收回手指,轉身離開。

    而鍾應從始至終都不曾抗拒,似乎早便習慣了這般親密又溫馨的動作,甚至眯了眯眼,流露出小貓咪一般享受的神色來。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的傅瀟湘,心頭閃過一絲瞭然。

    君不意離開之後,鍾應側首,挑眉:“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傅瀟湘眉眼彎成月牙:“鍾道友,請跟我來。”

    傅瀟湘轉身離開雲臺,鍾應擡步跟了上去。

    ·

    君不意到達天璇島後,沒多久便輪到他了,在夫子念出他的名字後,他拾階而上,踏上演武臺。

    參加八項試煉,並且全部贏到第六天,他的名字幾乎傳遍了玉馨七院。

    最近一兩天,輪到君不意的比試,圍觀的學生格外的多,不少人看他的目光透着敬仰。

    然而,無論是被人嘲諷、無人問津,還是被人尊敬、萬衆矚目,君不意始終從容自若,不曾有絲毫緊張抑鬱,如今也無絲毫傲嬌自滿。

    演武臺另一邊,鼻青臉腫的燕綏一邊上臺,一邊用手帕堵鼻血。

    燕綏參加了論道之戰和煉器試煉,論道之戰他早早輸給了鍾應,煉器試煉卻一直贏到了現在。

    這不僅僅是他運氣好,更因爲他煉器天賦過人。

    君不意清而淡的聲音傳入耳中:“燕師弟,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燕綏聽到恩人的“關懷”,受寵若驚:“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的,恩人你別擔心。”

    君不意睫毛顫了顫:“是應應打的嗎?”

    燕綏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應”指的是“鍾應”。

    “因爲那枝海棠花?”

    燕綏臉紅了紅,不過他臉上青青紫紫的,也看不出臉紅沒紅,頗爲緊張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恩人?”燕綏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雖然君不意神態目光並無變化,但是燕綏無端覺得脊背發涼。

    君不意卻沒多看他一眼,而是擡步向着煉器爐而去,手指整理靈礦時,淡淡開口:“我聽說論道之戰時,應應跟你打了個賭,如果他贏了,你便不許靠近我……”

    “是。”燕綏點了點頭,心裏頭有點兒虛。

    被鍾應揍了兩次,他實在不敢靠近恩人了。雖然煉器試煉遇上實屬偶然,並非他違背約定,然而他快被鍾應打出心理陰影了,就怕一下臺就又被打一頓。

    “既然如此,我們也打個賭如何?”

    “打賭?”燕綏重複,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恩人的口。

    “對,就以這場煉器試煉爲賭。”君不意擡眸,鳳眸冷清至極,彷彿蘊藏漫天冰雪,“如果我贏了,你便永遠不要接近應應如何?”

    燕綏:“……”

    鍾應跟着傅瀟湘在一處涼亭前停下,傅瀟湘回首笑道:“這會兒大家都在看試煉,這裏不會有人來的。”

    四角涼亭靠着池水,池中養了許多錦鯉。這裏的錦鯉由人餵養長大,岸邊一有人便自覺圍上來,傅瀟湘往水中灑了把魚食,錦鯉羣爭先恐後爭搶魚食。

    “到底什麼事?”鍾應雙手環胸,靠着漆柱問道,聲音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來。

    手指劃過水面,蕩起一圈圈漣漪,傅瀟湘回眸,目光落在鍾應手腕上的黑色玉鐲上,定了定神問:“鍾道友,你爲什麼會覺得燕道友在羞辱你?”

    “他不是羞辱我是什麼?”鍾應想也沒想便回答。

    “你不喜歡他,還是不喜歡男人?”這句話太直白,簪花之會前,傅瀟湘絕對說不出口,可是簪花之會後,傅瀟湘看淡了許多東西,自然不會羞於啓齒。

    “都不喜歡。”鍾應嗤笑,“他先前纏着君不意時,一口一個恩人,可煩了。再說了,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傅瀟湘:“……”

    果然,她的感覺沒有錯,鍾道友是個榆木疙瘩,喜歡而不自知。

    傅瀟湘深吸了口氣:“瀟湘斗膽一問,你和君道友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還用問?”鍾應摸了摸下巴,思索,“他是我的同窗,好友,兄弟?”

    鍾應心想,也許還是死對頭……

    疑惑的瞅了眼傅瀟湘,鍾應修眉一挑:“你找我來就問這個?吃……”吃飽了撐得吧?

    傅瀟湘打斷鍾應的話,用極爲慎重的語氣,斬釘截鐵道:“鍾道友,你心悅君道友。”

    “……”

    睜大眼睛,鍾應心臟似乎被一隻手攥緊,有一瞬間呼吸不過來。

    他下意識反駁:“我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傅瀟湘輕輕笑了,一雙秋水瞳彷彿早已將他看穿:“君道友和燕道友都是男人,可是他們在你心中,並不一樣對不對?”

    鍾應繼續反駁:“當然不一樣,君不意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哪裏是燕綏能比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傅瀟湘搖頭,一步上前,“我是說……”如國色牡丹般的女子聲音既輕且柔,“你不容任何人靠近,卻不會拒絕君道友。”

    “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了,當然不會拒絕他!”鍾應反駁傅瀟湘的每句話,可是並無勝利者的驕傲,反而覺得胸口炙熱,讓他幾乎落荒而逃。

    “你若是沒別的事,我先走了。”鍾應轉身離開,傅瀟湘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原來鍾道友不喜歡君道友,太好了。”

    傅瀟湘加重語氣:“其實,瀟湘心悅君道友,君道友救我一命,爲我修復丹田,瀟湘無以爲報,只能以身相許,實不相瞞,我哥哥非常贊同此事……”

    鍾應僵住,猛的回首,目光兇狠如刀山劍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