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142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6646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142章

    鍾應幾人到達七島拼接點, 也就是雲臺時,在天橋上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裴聞柳裴夫子。

    裴聞柳蹲在階梯上, 手裏捏着一根茅草,朝着三人揮了揮手,詫異的說:“不是要參加靈法試煉嗎?怎麼這麼快?”

    “怕趕不上煉丹試煉的時間, 所以快速結束了比試。”君不意沉聲回答。

    裴聞柳沒看到剛剛那場比試,並沒有驚訝。扶着欄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快點也好,我可以不用等那麼久了。”

    瞥了幾人一眼,裴聞柳勾了勾手指頭:“你們跟我來。”

    鍾應心中隱約閃過一個念頭,第一個跟了上去,君不意幾人緊隨其後。

    鍾應直接詢問:“夫子,到底有什麼事?”

    “雲臺下有一個傳送臺,是上古殘留下來的陣法, 後來被書院的前輩們修好了, 你們在七院間跑來跑去,太麻煩了。院主就給你們開通了使用傳送臺的權限,還讓我在這裏接你們,送你們往返七院。”

    裴聞柳解釋了一通,忍不住嘆了口氣, 嘀咕,“我還以爲自個只要坐在臺上, 一邊看學生試煉, 一邊發呆就行, 結果我還要忙來忙去。我懷疑院主是嫌棄我懶,故意把活交給我的……”

    君不意極認真的開口:“謝謝您。”

    “也沒什麼。”裴聞柳有些不好意思,懶散一笑,攤手表示,“我就送你們一下而已,最累的還是你們。”

    鍾應站在一邊,心裏頭有些感嘆,平時覺得夫子們一個賽一個的不靠譜,真遇上事了,他們倒是什麼都處理好了。

    論道之戰在雲臺上舉行,雲臺人山人海,人數是靈法試煉的三四倍。

    君不意論道之戰的比試在最後一場,所以並不着急。

    裴聞柳領着他們繞過衆人後,下了一條深幽的樓梯,最後停在了一座用石塊堆起來的傳送臺上。

    傳送臺下方有一八足飛馬的石雕,馬嘴張大,展翼欲飛。

    裴聞柳招了招手:“你們幾個站臺上去。”

    鍾應幾人站在臺上後,裴聞柳將數塊晶石塞入飛馬嘴中,掌心緊貼着馬首:“啓!”

    繁複的紋路自傳送陣邊緣出現,以極快的速度向中間蔓延,速度越來越快,最後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形成了完整的傳送陣。

    其複雜精妙程度,令人驚嘆,粗粗一看,這傳送陣更像一副夜空繁星圖。

    裴聞柳朝着幾人揮手:“我在天樞島那條天橋上等你們~”

    星空圖將鍾應幾人籠罩,天旋地轉——

    鍾應幾人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一間空屋子中,推開門,建立在水面上的演武臺便印入眼簾。

    天色碧藍,水面清澈,時不時有白色飛鳥掠過湖面,景色清新而秀麗,這便是天樞島。

    玉馨七島靈氣同樣濃郁,然而景色卻各有不同,其中,天樞島的江河湖泊格外的多。

    鍾應幾人朝着演武臺走去時,君九思跟在後頭問:“爲什麼要往返七院?爲什麼這麼忙?”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參合。”鍾應閒閒回了一句。

    君九思被鍾應這麼一堵,差點兒跳腳,咬牙說道:“我今年十六了!”

    不用花費趕路的時間,他們幾個來早了,君不意的試煉還未開始,幾人便坐在演武臺遠處一湖心亭上,吃吃糕點,看看風景,完全不擔心接下來的比試。

    無論是鍾應還是君九思,對君不意有種天然的自信。

    才吃了幾塊糕點,胖墩的聲音便遠遠傳來:“老大,你們來了!”

    一隻小舟上,胖墩和秋時遠一人拿着一隻船槳,努力划過來。兩人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爲胖墩參加了煉丹試煉,所以早早來了天樞島。秋時遠參加的是煉器試煉,他是被胖墩拉過來打氣助威的。

    上了湖心亭,胖墩還沒喘口氣,便興高采烈得宣佈:“老大!我通過七院試煉的初試了!”

    “哦。”鍾應淡淡應了一聲。

    胖墩繼續激動的說:“初試內容可難了,夫子們給我們一人發了三顆煉製失敗的丹藥,讓我們嘗,分析丹藥中用了什麼材料,一刻鍾內分析出十種材料才算通過……”

    喘了口氣,胖墩手舞足蹈,用一副誇張的模樣說道:“那些丹藥不是同一種,而且都燒成炭了,吃的一股苦味,想分析其中材料實在太難了!當然,這還不算最坑的!”提高音量,胖墩繼續抱怨,“那些丹藥居然還有副作用!”

    見他這麼激動,鍾應勉強問了一句:“什麼副作用?”

    “我親眼瞧見我身邊一個小姑娘,吃了丹藥後沒多久,猛的倒地,叫都叫不醒!”胖墩捏着自己胖乎乎的拳頭,“還有個小個子,突然長出一尺長的鬍子,我還聽別人說,有個小美人渾身皮膚變成了藍色,在那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鍾應:“那是挺慘的……”

    胖墩一臉悲愴:“最過分的是,夫子還在一邊冷嘲熱諷,說:你們身爲煉丹師,這點兒小毒也解不開,簡直污了煉丹師的聲名!”

    “不過。”胖墩話音一轉,一臉求鼓勵的表情,“就算這麼艱難,我還是通過了試煉,分析出了十味材料!老大,我是不是挺厲害?”

    鍾應:“還好吧。”

    秋時遠忍不住開口:“其實沒那麼難,有人分析出了四十八種材料……”

    胖墩回首,控訴的望着秋時遠,秋時遠默了默,閉上了嘴巴。

    胖墩搬了條小凳子,坐在鍾應幾人邊上,“傳授”君不意過關經驗。

    君不意似乎聽的很認真,卻幾乎沒開口說一句話,倒是君九思很感興趣,拉着胖墩問東問西。胖墩不認識君九思,驚訝的望着他,待知道君九思的身份後,立刻換上一副熱情如火的神色。

    時光便在閒暇中,緩緩流逝。

    君不意撫平衣袖,起身說道:“輪到我了。”

    “那我們走吧。”鍾應捏着一塊糕點,跟着起身。

    幾人乘着幾隻小舟,在湖水中前行,君不意拾階而上,站在演武臺之上,鍾應幾個乾脆現在小舟中,等着君不意。

    當君不意一身書院校服,滿身清華的站在演武臺上,微微回首時,臺下不少小姑娘低呼一聲,紛紛露出了驚豔之色。

    “這是師兄是誰呀,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嗎?”

    “……貌似是瑤光院得君師兄?”

    “我們昨天嘲笑的那個?”

    此話一出,小姑娘尷尬了一下,隨後跺跺腳:“又沒人告訴我,君師兄如此風采照人。我覺得吧。”小姑娘一本正經道,“君師兄會參加八項試煉,肯定是有理由的,敢於嘗試的人,才會獲得成功。”

    身側之人小小翻了個白眼:“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

    見過君不意的,多是瑤光院的學生,昨天雲臺之事,雖然不少人往君不意這邊瞧,但是大部分人隔得太遠了,根本看不出究竟來,只知道有這麼個人。

    主持煉丹試煉的,是一位中年模樣的夫子,夫子蓄着短鬚,摸了摸鬍子後,開口:“每人三顆廢丹,其中總共用了一百零八種材料,你們可以用任何方法分析出廢丹中的材料,一刻鍾內分析出十種,便算通過。”

    言罷,有人端着木盤停在十位參加試煉的學生面前。

    學生們隨便挑了個玉瓶,打開一瞧,玉瓶中都裝着三顆黑不溜秋的廢丹。

    君不意將廢丹放在掌心,垂首輕聞,光線灑落在睫毛上,彷彿星辰凝聚。

    修真者五識極爲敏銳,只要願意,能聞到任何清淡的氣息,但是這顆廢丹上,只有一股焦臭味。

    隨後,君不意將廢丹碾成粉末,探查碎屑,最後將粉末嘗一嘗,輕闔眼簾,靜靜沉思。

    數息之後,提筆在白紙上寫着什麼。

    這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彷彿經歷了無數遍。

    鍾應支着下頜,盯着君不意瞧,君不意神色清冷,皮膚白皙,並未突然昏倒,也沒皮膚變成藍色,一切都正常。

    就在鍾應以爲胖墩剛剛說的話都是扯淡時,一轉過頭,便看見一個青年突然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往地上一倒。

    還有個姑娘不顧形象的抓着皮膚,好像奇癢難耐……

    鍾應:“……”

    好吧,煉丹試煉還是很危險的。

    姑娘吞了一顆丹藥,這才停止了抓皮膚,然而時間過了大半,已經來不及分析材料了,姑娘不由嘆了口氣。

    而她並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倒下去那個青年,直接被夫子拖下去治療了。

    一刻鍾時間過去,中年夫子將學生面前的白紙收起,一張張瞧。手指一邊劃過墨字,一邊唸叨:“李冉,分析出十八種材料,十種正確,八種錯誤,通過。”

    雖然是勉強通過,然而叫李冉的少年依舊很開心。

    “……分析出九種材料,全部都是對的,沒有達到目標,失敗。”

    “分析出三十五種材料,只錯一種,不錯,通過。”

    書院夫子目光落在一張答卷上時,眼睛亮了亮:“惺惺草,十葉菩提枝,旱黃子……”念了好一會兒,夫子才滿臉欣慰的開口,“一共答了九十七種材料,全部正確。”

    中年夫子目光落在那不施脂粉的姑娘身上,笑道:“芝蘭,你很不錯。”

    苗芝蘭臉上並無自得,掃視一圈,目光不輕不重:“我是一名煉丹師,而他們,不過是學過一丁點兒煉丹術,上來丟人現眼的罷了。”

    此話一出,演武臺上,好幾人沉了臉色。

    胖墩在鍾應耳邊,忍不住說道:“這姑娘好狂啊!”

    隨後,胖墩無奈苦笑:“不過,她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初試大多數人,的確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思。但是……”作爲一個“丟人現眼”的人,胖墩補充,“但是她也不該這麼埋汰人啊!大家好歹是同窗。”

    鍾應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老大!”胖墩喊了一聲。

    鍾應歪着頭道:“別當一回事,她很快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目光落在君不意身上,鍾應心想,這姑娘可真倒黴,居然正好跟蓮中君同臺試煉,還說出這些話,等一會兒臉都要被打腫。

    中年夫子又念了兩張答卷,當他將最後一張答卷捏在手上時,整個人都愣了愣。

    隨後,他仔仔細細將答卷檢查了一遍,半晌不出聲。

    君不意淡淡開口:“夫子,有什麼問題嗎?”

    中年夫子古怪的望着君不意,搖了搖頭:“沒事。”

    拿着試卷,中年夫子緩緩念道:“白鹿石,雪丹,靈露,胡丹草,佩蘭……”

    一種種材料念出,衆人在心底默默數着,從“一”“二”慢慢數到了“一百”,然而中年夫子依舊沒有停止。

    衆人露出驚異之色,連那位叫苗芝蘭的姑娘都握緊了拳頭。

    “……紫天葵,海龍藤,石乳。”唸到最後一個字,中年夫子放下了答卷,擡高音量,“一共答了一百零八種材料,全部正確。”

    夫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摸了摸短鬚,只道了兩個字:“通過。”

    “全部對了?”苗芝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我不會弄錯。”夫子肯定說道。

    苗芝蘭咬着嘴脣,一時失言。

    君不意朝着夫子行了弟子禮後,在衆人的目光下下臺,回到了小舟上。

    胖墩敬佩的望着君不意,一頓猛誇,君九思擡着下巴,一臉不屑的說:“這麼簡單的東西,有什麼好誇的。”

    鍾應不由瞥了君九思一眼。

    他現在大概能聽懂君九思的話了,君九思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我七哥什麼不會?什麼做不到?煉個仙丹都是小意思”。

    ……鍾應也不知道自己爲啥會懂,大概是揍君九思揍多了,自然而然就懂了。

    船槳在湖面劃過,一圈圈漣漪盪開,小舟載着幾人離開。

    苗芝蘭不甘心的在身後喊:“等煉丹時,我們一決高下。”

    君不意禮貌應了一聲。

    將衆人甩的遠遠的時,君九思滿臉不屑:“她以爲她是誰啊,居然敢跟七哥下戰書?不自量力!”

    鍾應笑了起來,歪着身子跟君不意咬耳朵:“下次讓她輸的更慘。”

    君不意:“……我會盡力的。”

    鍾應滿意的點了點頭,蓮中君說“盡力”,別人一般都沒活路。

    到達雲橋時,裴聞柳依舊蹲在階梯上閒的發慌,見到胖墩兩個,便問:“他們兩個怎麼也來了?”

    胖墩笑眯眯的說:“夫子,小石子要參加煉器試煉,你就順便送送我們唄。”

    “可是可以……”裴聞柳用一根手指頭,摁在脣上,“不過你們可要保密,要是你們瞎嚷嚷出去,被院主知道了,我們可都完了。”

    胖墩一臉理解,拍着胸脯保證:“夫子,我都懂。”

    裴聞柳將幾人送到了天璇島,天璇院女修極多,和幾乎全是男修的天權院形成一個極端。

    島上鮮花簇簇,一眼瞧去,百花怒放,奼紫嫣紅,膩人的花香讓鍾應不由打了個噴嚏。

    鍾應拉着君不意的衣袖,縮着鼻子說:“你們快一點,這裏花香味太重了。”

    “不舒服?”

    鍾應:“那到沒有……”話未說完,鍾應便見君不意微微傾身,湊近,直到呼吸混合在一起時,君不意才頓住。

    緩緩伸出手,指尖溫潤,輕輕點在了鍾應眉心,原本環繞在鍾應鼻尖的濃重花香味驟然消散,鼻尖唯有淡淡清香,那是君不意掌心的味道。

    君不意垂首,長發自肩頭垂落,詢問:“好點了嗎?”

    “好點了……”

    鍾應下意識回答,隨後回神,猛的直起腰身,受驚一般退後一步。

    見君不意望着自己,鍾應扭過頭,揉了揉鼻尖,聲音悶悶的:“我自己也能屏蔽花香味,不用你多此一舉。”

    “嗯。”

    君九思走在前面,回頭:“你們快點!”

    煉器試煉非常順利,無論是君不意還是秋時遠都通過了試煉。

    秋時遠比君不意先上臺,他雖然修煉速度極慢,整個學院都是倒數,可是爲人卻努力認真,煉器也着實下了一番苦功夫,所以很簡單的便通過了初試,並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比胖墩這個矇混過關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君不意再一次做到了最好,而在一道道敬佩的目光下,他的神色始終淡淡的,不驕不躁,倒是讓夫子學生們,對他更加欣賞。

    煉器試煉之後是符籙試煉,符籙試煉在玉衡島舉辦。

    幾人跟着君不意,在裴夫子的幫助下,順利到達了玉衡島。

    符籙試煉之後則是劍術試煉,衆人又前往天權島……

    劍術試煉還未開始,君不意盤膝打坐,恢復體力靈力,衆人怕打擾他,坐的老遠,都不敢大聲說話。

    君九思原本看着君不意碾壓四方,還很感興趣,漸漸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特別是結合裴聞柳說的那幾句話,君九思心中疑惑更盛。

    藉着這個時間段,君九思掰着手指頭說:“靈法試煉,煉丹試煉,煉器試煉,符籙試煉,接下來七哥還要去參加什麼劍術試煉,這都五項試煉了。”君九思瞧着閒的扯青草的幾人,眉毛蹙成一團,“爲什麼七哥這麼忙,你們這麼閒?”

    這個問題直指關鍵,四周一時靜下來。鍾應翹着二郎腿,胖墩秋時遠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君九思又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胖墩朝着鍾應使眼色,希望鍾應給個指示。

    鍾應笑了一聲:“因爲你七哥需要參加八項試煉啊。”

    “啊?爲什麼?”

    鍾應揮了揮手,胖墩非常懂事的拉着秋時遠離開,給鍾應和君九思留下說話時間。

    待四周沒有多餘的人後,鍾應這才靠着一株梨花樹,抱胸說道:“你七哥原本只報名論道之戰,後頭……”

    鍾應三言兩語將事情講清楚時,君九思臉都青了,怒氣衝衝道:“哪個王八蛋幹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樹幹,君九思咬牙,“當我重明國好欺負是不是?”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君九思氣急之下拉住了鍾應的手腕。

    兩人認識一段時間,君九思並不會懷疑鍾應,他覺得鍾應真想對付一個人,肯定是簡單粗暴的打一頓,就跟打他時一樣……咳咳。

    鍾應似笑非笑的瞧着君九思,眼中含着一絲打量。

    “你別賣官司了!”

    鍾應涼涼道:“我告訴你,你能幹什麼?”

    君九思擡高下巴,身爲重明國嫡皇子的他,臉上帶着幾分不可一世:“我能讓他後悔這麼做。”

    鍾應輕輕笑了起來,小虎牙尖尖的,彷彿能刺傷人:“你連我都打不過。”

    君九思哼了一聲,不服氣:“那是因爲你是七哥的同窗,我娘不許我對你出手,我想出手,辦法多的是!”

    “說說看。”鍾應挑眉。

    “一堆馬屁精想討好我,我只要稍微說一句,他們肯定前仆後繼的爲我辦事。”君九思細數,“我身邊全是爹爹孃親派來保護我的人,你看到的就有十六位玄衣衛,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保護我,這些人我都能指揮的動……”

    鍾應瞧着君九思,覺得小八和君不意一點兒都不像。

    不止性子不像,本質也不像。

    擡手在君九思額頭戳了把,鍾應好奇:“你這性子到底像誰啊?”

    不止不像君不意,也和霄後完全不同。

    “自然是像我爹。”君九思擡起頭,“我娘說,我脾氣跟我爹小時候一模一樣。”

    重明皇……

    鍾應只見過重明皇一次,在中州金玉城。

    當時的重明皇扭轉時空輪迴,是一位真正的絕世強者,之後,瞭解君不意的身世經歷,鍾應對重明皇的印象一次性降到了冰點。

    卻沒想到,原來重明皇少年時期,跟君九思一樣嬌縱任性。

    果然,人都是易變的。

    “你到底說不說啊!”君九思彆扭的喊,“鍾哥哥,你就告訴我吧。”

    “我早就告訴你了啊。”

    “什麼時候?”

    “昨天。”鍾應笑盈盈開口。

    昨天?君九思一愣,他昨天根本沒到玉馨書院,哪裏知道啊?

    不對,當時鍾應聯繫了他,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個問題是……

    君九思臉色變得極難看,隱約有些猙獰,如同伸出爪牙的幼獸,雖然稚嫩,卻隱約有了幾分兇戾:“是君靖安?”

    鍾應漫不經心的點頭。

    君九思收攏手指,像極了霄後的眉眼一片陰沉:“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父皇就該殺了他們!”

    這其中有內情?

    鍾應輕聲問:“他是你五哥,你直呼他的名字,是不是不太禮貌?”

    “五哥?他君靖安算什麼哥哥?”君九思甩開了鍾應的手,差點跳起來,“他身上又沒有君家的血脈!冠個君姓,享受重明國皇子之名給他帶來的權利,他們就該對我們感恩戴德,而不是千方百計想要我和七哥的命!”

    鍾應微愣。

    更改名冊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鍾應雖然覺得過分,但是也就揍一頓的事。

    君九思卻被這件事挑起了心緒,宣泄藏在心底的憤怒:“爹爹孃親他們都不告訴我,什麼都不告訴,但是我又不是個傻子!”

    “當年我跟七哥遇刺,就是他們動的手!他們聯手想致我們於死地!”

    “太子和嫡皇子全死了,他們便可以繼續高高在上的當着重明國皇子皇女了,沒人會壓他們一頭!”

    鍾應:“……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君九思恨恨道,“皇宮中便建造着他們的宮殿,在那件事之前,他們有的常年住在宮殿中,有的時不時回來。那件事之後,他們全部離開了皇宮,這十年來,一次都沒回來過,這其中沒貓膩,誰信啊!”

    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