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134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白雲非雲字數:7087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134章
鍾嶽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根本沒想過“睡”這方面的問題, 在他看來,心肝兒子沉迷揍人, 無心美色。
然而,鍾應的表現太怪了。
無論是最開始宛如被雷劈的神色,還是後頭匆匆忙忙的否認,都透着一股子心虛。
鍾應一向來蠻橫,很少講理,經常掛着“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弟弟”的神色, 從來不會露出這種心虛的神色。現在他這表現,鍾嶽很難不懷疑他有鬼。
霄後不會已經用陰謀詭計坑了他兒子吧?
鍾嶽這麼想時, 手指一點, 虛虛摁在鍾應眉心。
“氣息純淨, 靈力運轉流暢, 元陽尚在……”
鍾嶽鬆了口氣,心肝兒子沒失身。
鍾應拍掉了指着額頭的手, 冷冷道:“我說沒有就沒有。”
“那你爲什麼不肯走?”
鍾應剛剛完全是被鍾嶽的話驚住了, 才表現的如此失態, 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冷靜,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地面, 說道:“好不容易來一次重明國, 當然要玩夠才能回去啊!”
鍾應把君不意以前說過的話, 一股腦的扔給便宜爹爹:“重明國有着不少上古遺留的靈獸靈植, 非常美味,有很多風味小吃……”
“還有着外界沒有的瑰麗險地……”
巴拉巴拉說了好一通後,鍾應總結:“我一半都沒玩到,現在走了,太吃虧了。”
鍾嶽默然,他有點兒被鍾應的描述勾引到。講真,重明國排外,他以前最多在重明國上空的雲層飛過而已,心肝兒子說的那些美味,他一個都沒嘗過。
鍾應砸吧了一下嘴:“說起來,昨天那只烤鸞鳥是真的好吃。”
“……”
“爹爹,要不你也在重明國住幾天?”這樣的話,鍾應不用離開重明國,見君不意也不用那麼尷尬,簡直是一舉兩得。
“不!”鍾嶽思索片刻後,堅定的表示拒絕,問道:“君不意哪裏去了?怎麼不見人?他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
鍾應一愣,他急匆匆從寢宮出來後,便沒回去了,還真不知道君不意現在在幹嘛。
也許覺得沒臉見人,躲起來了?鍾應在心底懷疑。
等不到兒子的回答,鍾嶽抓住他手臂的手一緊,神色一凜:“霄後那女人來了。”
鍾應擡眸瞧去,還沒見到人便聽到了霄後笑盈盈的聲音。
“鍾家小子,來都來了,怎麼不喝一杯酒再走?”
霄後施施然落下,比起鍾嶽的臭臉色,霄後可謂是“和顏悅色”“熱情好客”。
霄後身側跟着兩人,其中一個是君九思,另外一個是左丘丞相。霄後顯然聽到了鍾嶽剛剛那句話,幽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意兒並非有意冷落,他實在沒法子親自招待。金玉城一事,意兒沒能及時發現魔修,他父皇罰了他,所以……”
霄後欲言又止,雖然沒有吐露是什麼懲罰,然而從她擔憂的神色便可看出懲罰必然極重。
鍾應微愣:“君不意又去了開明宮?”
“正是。”霄後垂首,“他今日還跟他父皇爭執了一番,估計今晚沒法子回來了。”
鍾應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他覺得蓮中君簡直是個傻的,自己昨天拉他出來了,他幹嘛還要眼巴巴回去?欠虐嗎?
鍾嶽也有些驚訝,他是個寵兒子的,領回兒子這四年多,不管鍾應多皮,都沒狠的下心扒褲子吊起來打一頓,隨後他想到君不意的身份又釋然,重明皇的小太子必然會繼承重明國,成爲一國之皇,所受到的教育必然要比常人嚴苛一些。
然而……
“金玉城劍塔·崩塌關他什麼事?又不是他搞塌的?”
霄後無奈苦笑:“君郎覺得這是意兒的疏忽,我也沒辦法。”
瞧着繃着臉的劍主,爲兒子賣了一波慘表面上既憂愁又無奈,內心卻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她道:“等意兒的懲罰結束,我就讓意兒帶着應兒好好玩一圈,再安全送他們兩個回書院,可好?”
霄後又道:“意兒這孩子太規矩太守禮,心腸又太好,若是他知道應兒就這麼走了,肯定會覺得是自己的錯,他雖然什麼都不會說,可是心裏定然是難過的。”
鍾嶽畢竟教了君不意四年,對這個學生挺有好感的,不由擰了擰眉。
霄後再接再厲:“而且,君郎也很想見見你。”
“重明皇?”
“對。”霄後溫聲細語,“我叫你一聲鍾家小子,不過是仗着自己年紀比你長,想喚的親切點而已,實際上劍主劍道高深,實在讓我等敬佩,君郎也是如此,他早就想同你論論道了,只是苦於你鎮守劍塔無法脫身,他閉關修煉少有踏出重明國,才一直沒機會而已。”
左丘丞相但笑不語。
君九思一臉懷疑:他父皇真會說這種話?
鍾嶽則有些意動。
美酒美食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他無疑有着一顆強者之心。
劍道,殺伐爭奪、一往無前之道,他自然想跟天下至強者論道。
重明皇實力強大,爲人又神祕,自然深得他意。
更何況數百年前,鍾嶽見過重明皇出手一次,那種天地四時皆在一人掌心、可隨意揉捏的道,令當時的鍾嶽感到敬畏,並且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和重明皇的差距。
時隔數百年,他早已不是當年成名不久的劍仙,自然想再次領教一下。
霄後莞爾:“劍主,君郎便在開明宮等你,我帶你去可好。”
“好。”鍾嶽一錘定音。反正他人都在重明國了,還怕帶不回兒子?
霄後拉着君九思走到了鍾應面前,摸了摸君九思的額頭,用慈母的語氣說道:“小八,好好跟鍾哥哥相處,知道嗎?”
鍾嶽見狀,連忙跟鍾應說:“心肝兒子,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別瞎跑。”
君九思還沒他兒子高,一臉稚嫩,鍾嶽根本不怕君九思欺負鍾應,非常放心。
霄後同鍾嶽聯袂離開,左丘丞相悠閒跟在身後。
君九思:“……”
鍾應:“……”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而到達開明宮的鍾嶽,在霄後的帶領下,成功見到了避世已久的重明皇。
霄後站在兩人中間,先前面對重明皇的冷淡一掃而光,臉上綻開溫柔美好的笑容:“君郎,你不是一直想見劍主嗎?我將人帶過來了。”
鍾嶽則露出燦爛的笑容來,眉眼可窺見幾分劍意鋒芒。
重明皇:“……”他什麼時候說過想見劍主?
然而說這句話的是霄後,他的結髮妻子,他自然不能一句話拆穿謊言,所以在還沒搞清楚狀態之前,重明皇保持了沉默。
霄後緩和氣氛,三言兩句間,便將其中曲折透露給重明皇了。
這種說暗語的方式,是當年兩人剛剛在一起時,彼此之間的小情趣,兩人幾乎都快忘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又重新拾了回來。
憶起往日的溫情,重明皇神色緩和了許多,他緩步走至幾人面前,做了一個手勢:“此處不方便論道,劍主,請隨我來。”
鍾嶽挑眉,戰意沖霄:“正有此意。”
兩人都是絕頂強者,以道會友並非生死相博,而是論證自身之道的優缺點,從中尋找突破點,以求在此道上走的更長遠罷了。
只要雙方都有意,兩人就算自身之道相反,也能論證許久。
太陽星升至正空,又緩緩落下,在天際留下炫麗的晚霞。
竹林之中,霄後坐在一張石桌旁,靜靜品着花茶,重明皇和鍾嶽便站在懸崖之邊。
最開始的時候,劍主和重明皇稍微試探過對方,兩人都沒拿出十成本事,明白對方不可小覷,兩人若是真想比個究竟必然會毀損皇宮後,他們便換了一種方式。
竹林的四時由重明皇掌控,他揮袖之間,竹林便成了一塊“荒地”,竹筍從腐葉間冒出尖尖,長的稚嫩青翠,瞧得非常可口。
天空下起了一場雨,春雨滋潤了竹林,春意盎然。
鍾嶽輕哼一聲,天空驚雷炸響,電光如利劍,從天空落下,直直刺向這片初生的竹林。
竹林脆弱,在電光肆虐下,土地焦黑,竹筍煮熟煎焦的香味傳入三人鼻尖。
鍾嶽聞了聞,表示:“還挺好聞。”
霄後在一邊說:“御廚做的竹筍炒肉還不錯,鍾家小子你一定要嚐嚐。”
重明皇淡淡一瞥。
生命頑強,生生不息。即便被雷電如此破壞過,數場春雨後,依舊有新筍破開焦土,茁壯成長。
鍾嶽不由輕咦一聲。
春日過去,陽光逐漸炙熱,竹筍也長成了拇指粗細的小竹子。
鍾嶽上前一步,劍意如狂風席捲而來,摧殘這片還未長成的竹林。
一棵棵小翠竹被天風吹倒,甚至吹斷,卻依舊有一部分翠竹頑強的活了下來,並且經歷這次狂風後,它們的根莖深深扎入泥土中,變得更加“強壯”。
深秋來臨,翠竹葉片漸漸枯黃,然而碧竹卻有手臂那麼粗了。
一部分碧竹莫名其妙的枯萎,卻有更多碧竹生長。
到了隆冬,鵝毛大雪紛飛,碧竹上籠了一層雪。
鍾嶽上前一步,他爲劍,滿天的雪花爲劍,碧竹是劍,連枯葉也是劍……他竟然硬生生將重明皇的道全部同化爲劍道。
可謂是霸道強勢至極!
然而鍾嶽並未得意,而是熱切的盯着重明皇,想看看重明皇怎麼化解。
重明皇微微仰頭,看了一眼混沌的天空。
雪越下越大,冰封萬物,將世間一切生機滅絕,在這場似乎下了數百年、上千年。永無止境的大雪中,除了重明皇三人外,竹林在無生機。
天地四時輪轉,冰雪終究消融,土壤最深處,一抹青碧鑽出尚未融化的雪地。
那是……新筍!
鍾嶽愣在原地,眼中只有那抹碧色。他道:“我輸了。”
比起重明皇,他於“道”上,的確是輸了一籌。
這三個字一出,四周場景通通消散,最後露出了竹林本來的面目來。
鍾嶽雖然輸了,心情卻頗好,看着重明皇無甚神色的臉,都覺得親切了許多。
霄後起身,脣角上揚:“不如喝酒慶祝一番?”
鍾嶽正要應允,察覺到了什麼,目光落在開明宮一處。
那裏有一扇厚重的石門,石門繪製陣法,其上纏着無數粗鐵鎖鏈。鍾嶽估計,便是他要破開這扇門,也需要出劍才行。
而此刻,石門上的鎖鏈突然炸開,斷成無數小小的鐵塊。隨後,石門猛的掀開,濃郁的靈氣混合着血腥味,傳蕩開來。
有人用手撐着石門,緩緩踏出。
長髮凌亂,渾身染血,步履蹣跚的少年便印入眼簾。
少年停了數息,隨後慢慢挺直肩背,以極爲從容之態踏上長廊,好像身受重傷的人不是他似得,他淡淡跟長廊上的太傅問好,腳步踏過之地,留下了蜿蜒如蛇的血跡。
太傅脣瓣顫了顫,似乎有些不忍。
少年轉身,身影漸漸遠去。
那少年正是重明國的赤丹太子——君不意。
霄後瞳孔緊緊盯着那處,下意識踏出幾步,便要去追那少年,想到什麼又定住。
鍾嶽同樣認出了君不意,臉上笑容消散,漸漸浮上驚怒之色,他扭過頭質問霄後:“這便是所謂的懲罰?”
霄後沉默,點了點頭。
鍾嶽最初聽到“受罰”兩個字,腦海中閃過不少懲罰內容,比如說:跪祠堂不許吃飯,吊起來脫了褲子打屁股……最嚴重也不過是撿起棍子,打一頓,他從未想過,天下會有父母對孩子嚴苛到殘忍。
他們可是道修啊!不是魔修,更不是魔族!
“你們這是想要他的命!”鍾嶽咬牙,氣勢冷冽,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刃。
他是個護短的人,第一個護的自然是鍾應這個心肝兒子。
君不意算他的學生,但是這裏是重明國,與君不意血脈相連之人便在此地,按理來說,根本輪不到鍾嶽護短。
可是,若是傷害是所謂血脈親人帶來的,劍主便自動將君不意劃分到護短範圍了。
“他是我的繼承人,這是他的考驗。”重明皇低聲道。
鍾嶽冷笑:“考驗就是小小年紀便要搏命?那麼這位子不要也罷!”
重明皇沉默了好一會兒。
一雙的鳳眸落在鍾嶽身上,如幽寂之潭,重明皇說道:“劍主,你覺得什麼是巔峯?”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鍾嶽還是答了:“合道成仙,自然是巔峯。”
重明皇臉上綻開一抹笑意,如破冰之河、又似雪地之火:“可是,這世間便有人屠殺合道仙人,如屠殺豬狗一般簡單。”
鍾嶽脫口而出:“不可能!”
他號稱劍主,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劍修,卻也不敢想這種事。
合道仙人如豬狗……這怎麼可能?
重明皇卻用讓人無法置疑的語氣道:“上古之時,我見過兩個這樣的人。”
鍾嶽捏了捏掌心,掌心溢出冷汗。
“一個是太玄道祖,玉馨書院的開院老祖。”重明皇開口。
鍾嶽稍稍鬆了口氣,身爲玉馨書院一員,他聽過無數道祖無數傳說,每個傳說中,道祖都實力通天。
他一直以爲這是誇大,但是聽重明皇的意思,好像是事實?
不過道祖的形象太過光輝,道祖真的這麼強,鍾嶽也能很快接受。
“那麼,另一個了?”
“我不能說他的名字,只要我念出他的名字,他便能感應到。”重明皇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眼神看着鍾嶽,輕聲道,“也許,你有一日,會見到他也說不定。”
鍾嶽吸了口氣。
重明皇背過身子,廣袖招搖,指着君不意離開的方向道:“終有一日,意兒能超越我,真正站在巔峯,成爲那第三個人,甚至超越他們!”
重明皇等着那一天……
鍾嶽被真正意義上的驚住。
把重明皇的想法歸類於天下“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中,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然而,別的父母只是期盼,他的意思卻是必須……
鍾嶽回過神來,還是無法理解,甩袖:“那也不該讓他陷於如此險境中,你是他的父皇!”
霄後攔住了鍾嶽。
鍾嶽沒好氣的說:“讓開。”
霄後苦笑:“先讓意兒靜靜,意兒並不想讓外人看到他這幅模樣。”
鍾嶽停住。
霄後又解釋:“意兒本不該受這麼重的傷,他是爲了提前從煉骨獄出來,才會如此。”
霄後猜測,君不意如此急切的原因,大概有兩點。
一是爲了向重明皇表決心,二是想早點兒見應兒……
既然如此,她不能讓劍主回太子殿礙事!
·
大約是一同被父母“拋棄”的原因,鍾應和君九思這一天居然相處的格外和諧。君九思沒有熊,鍾應也沒欺負人。
天一黑,兩人吃飽喝足就回了各自寢宮,當然,鍾應依舊睡君不意的寢宮。
有昨晚的記憶在,鍾應看這張牀都彆扭無比。一躺上去,一閉上眼,腦海中就閃過兩人在牀榻上擁吻撕咬,相互留下牙齒印的場景。
捂住臉,鍾應將自己縮進了錦被深處。
躺了許久,鍾應迷迷糊糊即將睡着時,突然驚醒,便穿上木屐,披上寬大的外袍,踏出臥房,悠哉悠哉散步。
大約是君不意不在的原因,鍾應覺得,今夜的星空不如昨日璀璨奪目。
他沒走幾步,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一擡頭,便看到了對面走來的君不意。
鍾應嚇了一跳:“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嗎?”
君不意沒有回答,反而反問:“我有點兒髒,你會不會嫌棄我?”
“不就是一點兒血嗎?算什麼髒?”
君不意莞爾,展開一個非常輕的笑容,隨後向着鍾應走來,一開始步伐還算穩健從容,靠近鍾應時,便變得急促起來,最後一個踉蹌,一把擁住了鍾應。
不可避免的,鍾應衣服上也染上了紅色,那是君不意的血。
“你——”
君不意湊到鍾應耳邊,聲音又輕又淡:“你說過的,不嫌棄髒。”
鍾應忍無可忍:“誰他娘的說這個了?”
“那……”
“你跑什麼跑?你傷口裂開了,你知道嗎?”鍾應惱怒。
雙手緊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肩膀的人突然沉默,隨後低低笑了起來,歡快又愉悅:“咋們不說這個。”
“你想流血流到死?”
“那倒不至於。”大概是受重傷的原因,又大概是抱着鍾應的原因,今晚的君不意意外的有些明朗。
他說:“等一會兒就不流血了。”
鍾應氣笑了:“你想白白受這份苦,我肯定不攔你。”
對此,君不意蹭了蹭鍾應的頸項,表示親近,蹭的鍾應渾身不自在,那塊肌膚也又酥又麻。
“我跟你說,我今天頂撞父皇了。”君不意的氣息灑在了鍾應耳垂上,“這是第一次。”
不等鍾應回答,他自顧自道:“也不算頂撞,我只是告訴他,我想要什麼而已。”
鍾應任由他摟着,不敢動彈,澀聲問:“你想要什麼?”
“一顆星星。”
“???”鍾應下意識擡頭,望着滿天繁星。
“不是天上的星星,是我心中的星星。”君不意想,他要把那個星星捧在掌心最柔軟的地方,藏在心尖最敏感的地方。
“聽不懂你什麼意思。”鍾應撇了撇嘴。
君不意輕輕嗯了一聲。
鍾應加重語氣:“你該上藥了!”
“好……”
·
第二日,少師來了一趟太子殿,帶來了重明皇的旨意,旨意只有一句話,太子殿下的懲罰就此結束,這幾天君不意不用做功課,只需要好好養傷就行。
而鍾嶽也回了太子殿。
論道一天,鍾嶽不僅沒有開懷,反而神色凝重的瞧了君不意許久,最後什麼話都沒說。
有劍主坐鎮太子殿,鍾應自然不好繼續睡在君不意的臥房了,而是跟鍾嶽住在一起。
終於閒下來的君不意終於有機會兌現自己的諾言,帶着鍾應吃遍玩遍重明國,只不過身後多了兩個小尾巴而已。
那兩個小尾巴便是君九思和劍主。
人多了,倒是熱鬧起來,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君九思這段時間被劍主折服,無比崇拜劍主,老是想跟鍾嶽學幾招,好打敗鍾應這個“壞人”。
最初時,礙於君不意的傷勢,幾人只能在皇宮內晃,幾天後,君不意傷勢好了不少,便去一些險境,有劍主在,幾人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玩至盡興,鍾應三人告別了重明國,返回玉馨書院。
靈船經過中州時,三人特意去了一趟問天宮,見到了聖子聖女這對兄妹。
傅瀟湘佩戴着蘇有福給她編織的平安結,氣色好了許多,看起來和以前並無兩樣。
君不意給她補充了一次靈力後,便打算離開中州。
傅瀟湘對三人說,一個月後,她會去書院拜訪蘇有福,順便補充最後一次靈力。
傅月溪則表示,這一次,他一定會好好守在妹妹身側。
回到瑤光院後,鍾嶽發覺瑤光院的學生正在上課,便直接將鍾應兩個送到了學堂,千叮嚀萬囑咐:“心肝兒子,你玩也玩了,該好好學習了,你若是考一輩子王八榜尾,爹爹會擡不起頭做人的。”
隨後,鍾嶽又拉着君不意,嚴肅道:“不意,你可要監督他,好好給他補課。”
“好!”君不意認真點頭。
鍾嶽離開後,鍾應兩個回了座位。
臺上講課的夫子是裴聞柳,見是劍主送他們兩個過來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成沒看見。
鍾應託着腮,試圖將裴夫子的講解全部聽進去,沒聽多久便昏昏欲睡,覺得裴夫子講的還沒君不意好。
一紙條扔到了鍾應身上,鍾應打開紙條一瞧,上面用墨字寫着:老大,你可回來了。
不用分辨字體,光看這句話,鍾應就知道扔紙條的是誰。
鍾應懶得迴應,將紙條揉成一團,扔在桌面上。
沒一會兒,胖墩又扔來了紙條。
[老大,重明國好玩嗎?]
鍾應繼續揉成一團,扔一邊。
胖墩鍥而不捨。
[有沒有見到重明皇?]
[重明皇是什麼樣子的人?]
[君道友生的如此好看,他父皇肯定也好看。]
[……]
沒一會兒,鍾應桌子上便多了一堆紙團。
胖墩又是一紙條扔來,鍾應攤開一看。
[老大,前天院主公佈了一個消息,一個月後,便是七院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