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白雲非雲字數:6838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44章
引靈鳥嬌小玲瓏, 性情溫順可愛,一隻手便可以握住。
作爲靈寵來說,極爲受女修歡迎,但是就能力而言, 引靈鳥實在有點兒廢,既不能護主,也不能獵殺,只能躲在主人袖子中, 賣賣萌,撒撒嬌,順便探查一下靈力波動。
比起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小奶狗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鍾應想要瞞過引靈鳥的話, 非常簡單, 不動用靈氣, 直接以神識鎮壓就行了。但是鍾應一開始也沒想作弊,要不是被喬陌耍的狠了, 他才懶得跟他們一般計較。
而君不意第一輪便輸了, 以他的運道, 可以想象之後會輸的多慘。
世人誇讚蓮中君品性高潔,他卻並不是不懂變通之人。出身不凡的他,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好幾件屏蔽靈力的法器,更別說他被仙器認主, 身上有一件真真正正的無上仙器了。
如果能夠讓自己更加便利的話, 蓮中君並不介意用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那一局遊戲中, 他雖然讓自己處於不敗地位,卻從未讓自己贏過一次。
不輸,不贏,不貪,不念……
原本他置身事外,不沾半丈紅塵,只需要看着年少輕狂的少年們打鬧就行了,偏偏鍾應手指頭一伸,就輕而易舉的將他拉入了局中。
令他頭腦空白,驚慌失措,在鍾應憤怒的眼神下,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對赤丹太子來說,是極爲少有的事……
君不意看着迷濛光線下,躺在自己身邊的人,目光在鍾應鋒利又冷傲的眉眼流連。他稍稍合攏的手指,覺得手心有些發熱,又有些發軟。
微微啓脣,在岑寂的夜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君不意無聲說道:孟道友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孟道友?鍾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君不意指的是胖墩。
胖墩這色鬼跟君不意有什麼好說的?鍾應不覺得兩人有共同話題,唯一的可能便是胖墩老毛病犯了,垂涎美色,所以跟君不意搭話。
下意識一擰眉,鍾應神色間透出幾分對胖墩的嫌棄之色來,脣瓣開闔:他說了什麼?
君不意一眨不眨的望着鍾應:他說,你心悅於我。
鍾應:……
娘的!
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從初次見面那一摔之後,胖墩便覺得自己喜歡君不意,甚至就在今晚,鍾應還當衆承認君不意的與衆不同。可是自己嘴賤,和別人私底下說你閒話,那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鍾應回頭,見胖墩睡得香甜,呼嚕打的正響,嘴角抽了抽,擡手扯住胖墩的那牀花棉被,用力一扯。
棉被整個將胖墩蓋住,呼嚕聲這才小了些。
鍾應側過身子,回答:他瞎說你也信啊?
君不意:不信……但是你也說了……
“都說了開玩笑了!誰知道小白髮什麼瘋?”這句話,鍾應直接說出了口,想一想胖墩和秋時遠還在熟睡,鍾應便又閉上了嘴巴。
君不意沉思了片刻,就在鍾應有些不耐煩時,他輕輕“嗯”了一聲,道:你看我的眼神,並不像心悅於我。
其實,君不意並不清楚,一個人傾慕另一個人的眼神該是什麼樣的。可是比起“傾慕”,他更熟悉另一種眼神:你應該很討厭我才對。你有時候看我的眼神,煩躁又……透着殺意。
鍾應:……
因爲君不意這句話,鍾應反而徹底恢復了冷靜,半眯着一雙桃花眼,在君不意身上巡邏。
總是跟一羣少年混在一起,不需要費多大心思,只需要說說笑笑便行,而君不意又表現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鍾應差點兒忘了這傢伙的本質。
蓮中君是世人給他的尊稱,實際上,君不意自小起,便是重明皇親封的赤丹太子,他少年時期所學的,是帝王心術。
重明國未來的皇,自然不會因爲胖墩一句話,便輕易信了,他更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
而且,君不意對殺氣有些超乎常人的敏銳。
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鍾應難得說了真心話:我的確很討厭你。
君不意不解:爲什麼?
鍾應挑眉,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挑釁之色:就是看不慣你,你能如何?
君不意:……可是,在你眼中,我似乎真的和所有人都不同。
鍾應:是啊,格外討厭。
君不意眨了眨眸子,眸子落滿了繁星,莞爾:不像,你不像很厭惡我。
鍾應:你還自戀啊!
君不意:我沒有。
鍾應:是是是,你真覺得自己是小妖精對吧?
君不意:……
……
鍾應本想膈應一下君不意,但是大概是太晚提不起勁的原因,變成了無意義的鬥嘴。
這場爭吵中,鍾應心如止水,提不起絲毫怒火,君不意亦是如此,反而有種樂在其中的意味。
因爲怕吵到另外兩個熟睡的人,鍾應兩人都沒出聲,爭吵完全靠盯着對方紅潤的脣,從對方的脣形分辨他說了什麼話。
吵到最後,君不意舌尖舔過下脣,鍾應便想:哦,他渴了。
這麼想時,鍾應也覺得自己嘴巴乾燥。
於是兩人還下牀端了一杯涼水喝……
第二日,清晨。
鍾應被胖墩喊醒。
他昨晚跟君不意玩遊戲似得,吵了大半夜,最後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睡着的,被胖墩喊起來時,鍾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穿衣服,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模樣。
胖墩一臉糾結的盯着鍾應,又偷偷掃了一眼動作帶了一絲慵懶的君不意:“老大,君道友,你們昨晚不會是一直想着天地陰陽訣的事,然後一整晚睡不着吧?看看你們倆這黑眼圈……”
鍾應正在穿靴子,聞言僵住。
眼角餘光暼見君不意,見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眼角,默默撇過了頭。
鍾應:“……”
臉上露出凌厲之色,鍾應瞪了胖墩一眼,冷冷道:“閉嘴!”
·
劍島之上,九十九座劍碑矗立天地之間,彷彿刺破時光長河,亙古永存。
中央處,最鋒利無匹的那座劍碑下,盤膝坐着一位娃娃臉道人,道人髮髻上插着一根潔淨如冰雪的鶴羽,腰間懸着酒葫蘆,膝蓋上平穩放着一把天青色仙劍,正是劍主鍾嶽。
雙眸輕閉,周身劍氣流轉,鍾嶽彷彿自身便是那把天青色仙劍,同劍碑劍氣共鳴,引領九十九座劍碑的劍氣圓潤流轉……
待又一次加強劍陣之後,鍾嶽睜開了眸子,目光落在遙遠之地,彷彿在看什麼似得。
另外九十八座劍碑的白衣劍修同時甦醒,朝着中央位置微微鞠躬,似是尊敬,又似感謝。
發了一會兒呆後,鍾嶽拿出紙筆,直接將白紙貼在地板上,就着“趴”這個姿勢,奮筆疾書,給自己的心肝兒子寫信。
內容大致是:心肝兒子,爹爹好想你,你該休沐了吧?爹爹接你來劍島,我們父子團圓,聯絡感情。
寫完厚厚一頁後,鍾嶽滿意的捏起紙張,吹了一口氣。他細細閱讀,覺得自己每個墨字都寫的深情厚誼,感情充沛後,將紙張摺好,放入一塊玉簡中,將這封信送了出去,目的地是丙字叄號院。
這是他從裴聞柳那裏聽來的,據說他心肝兒子目前就住在丙字叄號院,宿友是來自重明國的赤丹太子。
鍾嶽有點兒擔心那位小太子身份太高、心高氣傲,欺負自己心肝兒子,打算等修爲恢復的差不多後,就開啓劍島水鏡,時不時瞧幾眼,看他們兩個相處的好不好。
一連幾天,鍾嶽都在給自己心肝兒子寫信,一天一封,字數一次比一次多,卻如石沉大海,得不到絲毫迴應。
鍾嶽原本的期待,化爲悲痛,怒而點亮了阿宛的傳音符,很快,阿宛脆生生的聲音便從傳音符中傳出。
“劍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阿宛!”鍾嶽手心託腮,哀怨的盯着傳音符,“你是不是爲難今年的新生了?”
阿宛前些時日才把大半新生罰進月半山挖礦,一時心虛,沒答話。
鍾嶽繼續道:“或者你又給新生佈置什麼特別難的任務,導致他們一整天眼珠子都不能合一下,更別說回信什麼……”
眼見鍾嶽越說越離譜,阿宛打斷劍主的話:“我把他們罰去月半山了。”
鍾嶽眨巴眨巴眼:“爲什麼?”
阿宛解釋了一下原因。
“怪不得我天天給心肝兒子寫信,他一封都沒回,原來根本沒看到!”鍾嶽一拍大腿,“你罰別人不就行了,怎麼連我兒子都罰?就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放水嗎?”
“……什麼?!”阿宛提高音量,“鍾嶽你是不是瘋了!”
“要你給我點面子,你就罵我瘋?阿宛,你膽子忒大了吧?”
“這句話你威脅別人還行,威脅我?醒醒吧!老孃跟你同一天從瑤光院畢業的!”阿宛火氣極大的吼了回去,“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還要我提醒你嗎?你在那個鬼地方困了十幾年,傷成這副鬼德行,連容貌身形都保持不了,直接退回自己十幾歲的模樣了!”
“你一出來那鬼地方,就去找海珠姐姐的孩子,我能理解,那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一到學院就回劍島,鞏固劍碑陣法,我也能理解,這是你的責任!”
“但是現在了?你已經加強劍碑陣法了吧?你還不趕緊閉關療傷,還有心思天天一封信?你是不是覺得劍主當久了,可以去死了???”
鍾嶽被訓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好意思打斷阿宛的話。
等阿宛一口氣吼完,喘着粗氣時,才滿不在乎道:“寫幾封信就能死,我這劍主當的也太沒用了吧?”
“你……”
“放心吧,我會好好療傷的,但是誰說的療傷一定要閉關七八年,什麼都不能做?我只要每天好好打坐,不隨隨便便跟人幹架,不就可以了?”鍾嶽一笑,“我就想多見見心肝兒子而已。一次性閉關太久,我怕鍾應那小子,都忘記我是他爹了。”
說着說着,鍾嶽想到什麼,突然問:“姓裴那小子是不是該閉關突破了?他的位置有人接嗎?沒人接的話,給我吧?”
阿宛扶額,深吸一口氣:“先等一下,等我忙完,我親自來找你。”
言罷,阿宛利索的切斷傳音符的聯繫。
阿宛身爲瑤光院主,需要打理瑤光院上上下下,時不時需要跟其他六院比一比,不說能成爲玉馨第一院,至少不能成爲最差的那一院。
而她先前被困南海一年多,積壓了不少事務,這次回來更忙了。所以喬陌他們鬧騰時,阿宛才會氣的快刀斬亂麻,全部罰去月半山,眼不見爲淨。
但是劍主的身體,顯然比瑤光院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務更加重要。
阿宛把一些要事處理之後,把面前一大摞竹簡掃至地面,自己去見了一次老院主,並將玉衡上一任院主、如今在後院種花養草的葛先生請了出來。
瑤光院學生所學甚雜,但是其他幾院卻有所偏重。比如說天權院全部都是劍修,玉衡院則多醫修。
葛先生雖然在後院當個花匠,醫術卻極爲高明,一般人根本請不動他出手。
到達劍島後,阿宛拉着葛先生火急火燎去找鍾嶽。
整個劍島都算劍主的地盤,但是鍾嶽最喜歡的則是湖岸那座竹屋,阿宛每次都能在那裏找到鍾嶽,這次也不意外,阿宛遠遠便瞧見了坐在竹板上,拿着一把天青色的劍雕刻什麼的劍主。
比起一刻不停歇的阿宛,鍾嶽日子過得可瀟灑了。
身後的珠簾被天風吹的起伏不定,他的邊上是泥紅小爐,爐中碳火炙熱,溫着一壺烈酒,腳底則踩着一杆魚竿,魚線深入湖水中,似乎在等待貪酒的魚兒上鉤。
葛先生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看着像位而立之年的隱士。一看這場景,就樂了:“劍主這麼多年,還是一個樣,阿宛,你就別操心了。”
“葛先生說的對。”鍾嶽早便察覺到他們的到來,聞言擡頭,附和葛先生,“阿宛就是什麼都要管,所以老院主才非要讓她當瑤光院主。”
阿宛才到兩個大男人腰高,卻氣勢洶洶的瞪了鍾嶽一眼,青蔥水嫩的手指頭指着他道:“讓我別操心,你就給我安份點啊。”
走過木板橋,到了近前,阿宛才看清楚鍾嶽雕的是什麼,他在用紫檀木雕刻兩個福娃娃。
曾經驚震九州的青嵐仙劍,在劍主手中不過是用來雕刻的刀具,隨着他熟練圓潤的動作,福娃娃逐漸有了細長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和彎彎的脣角。
一個男娃,一個女娃,男娃神色沉靜又冷傲,笑容甜美那個是女娃。
阿宛暼了一眼後,在酒壺前聞了聞:“丹心醉?你喝不了這麼烈的酒,我帶回去給留春喝了啊。”
鍾嶽:“……你來我這裏,就是爲了蹭酒?”
阿宛在學生們面前,頗爲嚴厲,在同輩面前,便放鬆多了,站在鍾嶽面前問:“你真想到我瑤光院當夫子?”
“肯定的。”
“秦煥那小子,求了你這麼多年,你都沒去過幾次天權院,沒想到我一次沒提,就收了個學生,你就眼巴巴來我瑤光院了。”阿宛搖頭晃腦,“要是秦煥知道了,就該跟我搶學生了。”
阿宛口中的秦煥,便是天權院主,劍主鍾嶽的徒兒,一名真正的劍修。這些年來,在秦煥的帶領下,天權院的學生,一個個孤僻又冷傲,抱着自己的劍不撒手,完全是把劍當自己媳婦了。
秦煥非常看重自己的學生,爲了能讓學生得到劍主的指點,以前三天往劍島跑一次。
“應兒既然是我兒子,就是那小子的小師弟,他還能把自己小師弟,收爲學生不成?”
阿宛沉吟:“今年的新生們才入學不久,差不都都是化氣巔峯,目前學的都是突破化氣時會遇到的問題……他們這個修爲,一般來說家中長輩都教的差不多了,不需要費什麼心神,所以我讓裴聞柳先暫代這個位置,因爲他快突破了,也擔不了重任。讓你去教他們這些,太大材小用了。”
“等他們煉氣,就該學習六藝了。”阿宛想了想,“你要是真想教,過段時間,就教他們煉體和劍術吧。”
“可以。”
敲定這件事,阿宛望着葛先生,神色誠懇:“葛先生,您幫他看看吧。”
葛先生點點頭。
“我還在釣魚……”
“我幫你看着。”阿宛擡腳,踩住了竹板上的魚竿。
鍾嶽無奈搖了搖頭,起身請葛先生進屋,順手將兩個福娃娃擺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兩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基本是葛先生問,鍾嶽答。
阿宛聽了一會兒,目光落在了那兩個福娃娃上,手指一勾,福娃娃飛了起來,落入了阿宛掌心。
阿宛一手一個,細細把玩,可以看的出,雕刻之人非常用心。她甚至能從福娃娃身上,看出幾分神韻來,很像她記憶中的人,隨後她發現了福娃娃底座上刻的字。
女福娃娃上刻着“海珠”兩個字。
男福娃娃上刻着“逐晏”兩個字。
果然……
阿宛不覺得意外,卻覺得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哀。
蠻族靈女海珠和魔界之皇逐晏,劍主鍾嶽這一生最在乎的兩個人。他可以爲了這兩人,向九州同道拔劍,可以不顧生死、拋卻責任深入絕境,把自己弄成如今這模樣。
而現在,他最在乎的人裏面,也許還要加上鍾應。
那兩人的孩子。
·
鍾應他們完成錘鍊熒光石任務時,已是開春。
冬日的嚴寒被春風吹散,冰雪消融,化爲春日連綿細雨,將灰白枝丫上那抹碧色洗滌的更加鮮嫩。
胖墩幾人看着鶯飛草長的春景,差點兒熱淚盈眶:“我終於從月半山出來了。”
田翊正在同彭留春說話,見這些少年如此活潑,彷彿歷經艱難險阻一般,搖了搖頭便道:“下次有空再來玩。”
少年們渾身一激靈,趕緊搖頭。
“月半山挖礦的任務,可搶手了,你們這些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何況這大半月的錘鍊,好處多了去了。”
少年們明顯不信,看田翊的眼神彷彿在看大尾巴狼。
“等你們閉關突破化氣時,就明白了,院主罰你們過來,可都是爲了你們好。”言罷,田翊揮了揮手,轉身踏入小樓。
彭留春則帶着少年們離開了此地,回了學堂。
待離開夫子們的視線範圍後,胖墩結結實實的拍了拍胸脯:“看來田前輩沒有發現我們偷吃了黃金魚,太好了,逃過一劫,我就說嘛,哪能每次做壞事,就被抓個正着?”
鍾應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次次都能驚動院主開水鏡。”
“老大說的都是對的。”胖墩一臉感動,“若不是爲了等我們,老大你早就能出去了,我真是太感動了。”
鍾應成功被胖墩噁心到了。
不遠處是一片湖泊,碧色的荷葉自水面探出尖來,湖岸的樹木上,時不時傳來早燕的啼鳴,聽的人心情舒暢。而丙字叄號院,便坐落在湖岸不遠處。
鍾應遙遙一眼,便發現院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破爛的東西,全部搬走了,雖然依舊看着陳舊,卻給人一種乾淨整潔的感覺。院子內部佈置了陣法,將整個院落籠罩在內。
鍾應不知怎麼,腦海中突然冒出幾個字:小橋流水人家……
“哇,老大,你這裏變了好多,有君道友做宿友可真好。”胖墩感嘆完之後,湊到秋時遠身邊,“當然,小石子你也好。不過我們大半月沒回去,院子估計積灰了,哪能這麼乾淨啊。”
“我們進去瞧瞧。”胖墩一人歡快的衝在了前頭,即將踏入門檻時,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壁,整個人直接彈飛出去。
“哎呦。”胖墩揉着後腦勺,“怎麼還有陣法?”
一擡頭,胖墩便瞧見鍾應安然無恙的踏入了門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胖墩捶了一下泥土地,“我去!這是怎麼回事?”
秋時遠擡手摸了摸,碰到什麼後縮回了手,吶吶道:“我也進不去。”
鍾應回頭,桃花眼中泛起盈盈笑意,得意洋洋道:“看來這陣法不攔我啊。”
陣法是君不意佈置的,鍾應不受阻礙,自然是君不意的功勞。鍾應忍不住想:蓮中君就是會辦事。
“君道友人可真好。”胖墩想通了其中因由,忍不住羨慕,小聲嘀咕,“對老大就更好了。”
鍾應大搖大擺的走進去,環顧一週,發現院中的紫藤蘿已經有半人高了,枝頭生出了細長的葉片,長勢喜人。
令鍾應意外的是,院中落了十幾只靈鶴,靈鶴羽毛潔白,或優雅的梳理自己的羽翼,或停在古井邊飲水,或在空中飛旋。
君不意恰好在此時出來,手中抱着一個瓷盆,瓷盆中裝着靈草的根莖,根莖切成了細小又規整的一塊。
他擡手撈了一把草莖,伸出了手,白淨柔軟的掌心彷彿捧了一束光。靈鶴不懼君不意身上清冷的氣息,飛過來停在他身邊,親暱的去蹭他掌心。
湖岸舊院,院中白鶴,以及與靈鶴爲伴的少年,實在是賞心悅目。
“我就去了一趟月半山,你就養了這麼多靈鶴?”鍾應出聲打斷這幅畫面,“你不是要養魚嗎?你不怕魚被白鶴給吃了?”
“不是我養的。”君不意擡眸,“這些靈鶴……應該是來找你的?”
“我?”鍾應走近,試探性的朝着靈鶴招了招手,搶不到食物的靈鶴便朝着鍾應飛擁而去。
羽翼掀起的長風吹起了鍾應的墨發長袍,白鶴蹭了蹭鍾應的手臂,尖喙叼着一塊玉簡,送到了鍾應面前。
鍾應遲疑接過,將靈力探入玉簡之中,手指間便捏着一封信。
信封上龍飛鳳舞寫着六個字:心肝兒子親啓。
鍾應撕開信封,攤開信紙,沒去看鐘嶽寫了什麼,第一時間看到了末尾寫着:
[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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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如果應應和不意同時去追人,大家覺得多久能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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