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3541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33章

    鍾應一慣不怎麼看重容貌, 但是基本的美醜他還是分的出的。

    這一輩子,君不意時時刻刻以面具遮蓋容貌,鍾應的確沒見過他的真容,但是鍾應上輩子總歸是見過的。

    甚至可以說, 兩人真正第一次見面,鍾應便是覺得君不意生的賞心悅目,要他給自己彈幾首小曲,才有了些許交集。

    所以, 君不意說自己貌醜,鍾應是一萬個不信。

    畢竟天字美人榜上,蓮中君一向來穩坐第一,從來沒有動搖過。

    他的容止同他的實力一樣出名, 令人望塵莫及。

    但是真讓鍾應回憶君不意眉眼生的多好看, 鍾應卻不太記得了。蓮中君氣勢太盛, 如隆冬大雪,外人見到他時, 第一眼通常被他的氣韻風骨所攝, 反而很少有注意他的眉眼多麼精緻。

    而鍾應雖然和他相鬥了幾百年, 但是一個在魔界一個在修真界,很難見面, 少有的幾次會面中,君不意都比平日裏要冷淡上幾分。

    比起他的容貌, 更讓鍾應興奮的是蓮中君身上升騰而起的殺意。

    之後, 魔君和仙君便戰的天昏地暗。

    鍾應倒是聽過蓮中君一則有趣的傳聞。

    據說蓮中君是空降天字美人榜第一的, 在此之前,美人榜榜首是中州聖女傅瀟湘,而君不意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美人榜上。

    傅瀟湘少年時期結識蓮中君,芳心暗許,之後便一直默默跟隨在他身後。蓮中君出現之地,這位實力強大、地位尊崇、還有位哥哥做靠山的絕代佳人,便會緊隨而來。

    如此跟隨了數百年,從來不給蓮中君招惹麻煩,也從不訴說自己的心意。

    似乎只要默默站在他身後,便以足夠。

    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君不意的豔福,並且爲此憤憤不平,其中便包括鍾應自己。鍾應身側始終空蕩蕩的,良家姑娘一見他就逃,想一想死對頭身邊有人紅袖添香,便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只不過這位蓮中君實在不解風情,始終沒有和佳人結成道侶。

    有一次,蓮中君和中州聖女同時出現。

    好奇的少年少女們結伴圍觀,本想見見中州聖女是何等絕色,卻看到了緩步而來的蓮中君。

    立於人羣之中的傅瀟湘已是天人之姿,可是和君不意同時站於祭臺時,卻莫名失了幾分顏色。

    君不意只是澹澹一眼,道了一聲安靜,原本嘰嘰喳喳的少年們便通通低了頭,大氣不敢出。

    第二天,蓮中君的名字便空降天字美人榜。

    沒多久便將傅瀟湘給壓了下去。

    至此,九州的修士不知道該羨慕君不意有佳人默默相隨,還是嫉妒傅瀟湘能光明正大出現在君不意身側了。

    這些九州傳聞於魔君來說,有些虛無縹緲,真正讓鍾應意識到君不意生的多好看的,還是他那羣一言難盡的手下。

    鍾應登上魔君之位後,自然要犒勞功臣,便設置了酒宴,供他們吃樂。

    他心情極好,自然不會去約束手下,因此手下們越喝越多,越來越沒分寸,最後發起了酒瘋來。

    有人悲痛大哭起來,有人氣勢洶洶的砸起東西,甚至有人氣血上頭打了起來。

    鍾應坐在王座上,翹着二郎腿,指尖捏着酒樽,偶爾小酌一杯,悠哉悠哉的看着手下發瘋,看到有趣的地方,甚至放聲大笑起來。

    只要不打到他頭上,鍾應樂的看他們丟臉發瘋。

    便是鬧到鍾應面前來,也不打緊,魔君通常是一腳踢藤球似的踢回去,或者一個酒壇子將人砸趴下。

    泥紅酒罈碎成渣渣,發酒瘋的手下也被砸的頭暈眼花。

    鍾應從來不擔心把手下們打傻,畢竟他們一個個修爲深厚,皮糙肉厚,捅上幾個窟窿也死不了。

    自封“無花公子”的魍魎君和魑魅君在一羣發酒瘋的魔族中,格外的打眼。

    兩人舉杯換盞,你來我往,喝的面色通紅,眉眼風流,像是誤入妖魔鬼怪中的翩翩公子。只不過兩人口中談的,卻不是什麼詩詞歌賦,而是美人的酥·胸柳腰。

    魍魎君孟長芳偏好姑娘,魑魅君卻偏好男子,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人對美色的欣賞。

    兩人高談闊論,從魔界的美人一直說到九州人界的美人,就差把從古至今的大美人扒出來了,聽的鍾應歎爲觀止。

    說的說的,魑魅君突然抱着酒壇子,伏案大哭起來,這可把孟長芳驚住了,趕緊詢問原因。

    魑魅君悲痛的嘆了口氣:“可惜,當今世上最和我胃口的美人不在魔界,而在九州,我便是想偷偷瞧幾眼都難。”

    “哦……誰啊?”

    魑魅君幽幽道:“仙道第一人,君不意。”

    鍾應當時正在喝酒,直接一口噴了出來,捂脣咳了幾聲,簡直被自己手下的色膽給驚呆了。

    孟長芳一樣不解:“你怕是想被蓮中君拍成紙。”

    “唉,你不懂。”魑魅君擺手,對月飲酒,“但求一睡蓮中君啊。”

    “睡?”孟長芳嗤笑,“我還是覺得,你被他斬下頭顱、捻滅魂魄來的更實在些。”

    “去去去,別打擾我做白日夢,我這不就是想想嗎?”

    “……”

    酒醒之後,便沒人提這件事了。

    鍾應好奇問過魑魅君:“你不是要睡蓮中君嗎?我派你去九州可好?”

    “什、什麼?!”魑魅君舌頭都大了,面色蒼白,“魔君,屬下忠心耿耿,您別讓我去送死啊。”

    “那你先前說的話……”

    “這不是酒壯慫人膽,喝上頭後,我跟長芳瞎吹嗎?”

    “哦。”

    ·

    但求一睡蓮中君……

    鍾應在心中咀嚼這七個字,目光灼灼落在君不意的面具上,充滿了懷疑之色。

    “重明國皇室出門在外必須佩戴面具這條規定,是我出生那年,父皇親自下的令。”君不意的聲音是少年人的清雅,他擡眸,眸光明澈剔透,“不爲別的,僅僅是因爲我。”

    手指撫上面具上的紋路,有一瞬間,鍾應以爲他會取下面具,最終卻沒有。

    他只是淡淡望着鍾應,脣瓣微啓:“我自出世起,便是重明國的太子,我身上不能有任何污點,包括容貌。重明國內不能出現任何關於“太子天生醜陋”等傳言,所以我在任何場合都佩戴面具。”

    “……”

    “父皇下了這條命令後,我六位皇兄皇姐通通佩戴面具,當我戴着面具出現在重明國子民面前時,他們早已習以爲常了。”

    鍾應眨了眨眼,儘管依舊不信“蓮中君”相貌醜陋一事,心中對君不意的懷疑卻稍稍淡去。

    四目相對,坦誠交談。

    鍾應從君不意那雙丹青水墨似得眸子中,看到了些許漣漪般的情緒波動,如棉絮一般的苦澀,不經意間便透露出來。

    君不意是真的覺得自己醜,並不是糊弄鍾應說的謊言……

    “除此之外,父皇下這條命令,大概也是怕我出門在外時難堪吧。”他又道。

    寒風凜冽,呼嘯吹入水榭竹簾時,鍾應冷的一哆嗦。

    君不意自覺該說的都說了,雙眸半闔,指尖撥動琴絃時,便聽到了鍾應的聲音。

    “醜點就醜點,又不是什麼大事。”鍾應摸了摸鼻尖,頗有些無所謂的說,“難道你跟姑娘一樣愛美?”

    “……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鍾應攤了攤手。

    君不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鍾應便又道:“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大費周章……咳咳。我又不會非要你脫了衣服摘了面具。”

    想起最近自己幹的事,鍾應有些汗顏,撐着面子轉移話題:“你父皇還挺關心你啊。”

    指尖從琴絃離開,君不意手指抵脣:“我從未見過我父皇一面。”

    鍾應聳肩:“我也沒見過我親爹啊。”

    話題被兩人直接聊死了。

    鍾應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油紙傘,君不意則將古琴收入琴盒中。

    抱着古琴從鍾應身邊擦過時,君不意一身的溼寒水氣撲面而來,他道:“我們還要在一起住上十年,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直言,我們一起商量。”

    “哦。”

    “若是再有今夜之事,不意不會罷休。”

    音落,君不意掀開竹簾,離開水榭。

    這是被警告了?

    鍾應撇了撇嘴,不屑的嗤笑一聲,撐着傘跟過去時,想:堂堂魔君怎麼會聽他一個道修的話?

    走了沒幾步,寒風絮雪中,君不意腳步微頓,似乎在等鍾應。他回身,將琴盒遞了過來:“幫我拿一下,可以嗎?”

    鍾應有些莫名其妙,低頭一瞧,琴盒硃紅貴氣,抱住琴盒的手蒼白到透明,宛如一塊精雕細琢的冷玉。

    他舊疾不會又犯了吧?

    鍾應想起了那晚君不意無助蜷縮成一團,發着高燒的事,便隨手接過了琴盒。

    還不等他擡腿,君不意握住了傘柄,淡淡道:“我來撐傘吧?”

    “爲什麼?”

    君不意說了一個事實:“我比你高一些,撐傘更方便。”

    鍾應一怒,下意識一傘往君不意身上敲去,被君不意順手奪過了傘。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古琴摔了?”鍾應挑眉。

    “傘和琴都是我的。”

    鍾應:“……行吧行吧,你的東西你做主。”

    鍾應加快腳步,君不意跟了上來,將墨荷傘微微傾斜,遮住了鍾應半邊身子,也遮住了落在鍾應衣袂間的風雪。

    “鍾應。”君不意喚道,目光悠然落至遠方,“回去之後,你擦擦臉吧。你臉上都是墨水。”

    鍾應臉色一變,擡手一抹,指尖染上了墨痕。

    細雪自混沌的天空落下,洋洋灑灑,鋪蓋整個瑤光院。

    兩個少年共撐一把墨荷竹節傘,時不時吵上一兩句,向着共同的破院子走去。

    雪地上落了兩串腳印,兩人身影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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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嘛,吵了才有和好,總之,應應誤打誤撞把不意哄開心了。咳咳。

    ps:我的文都是一對一,沒有第三者,大家放心。

    從我第一本追過來的小可愛,應該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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