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3473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30章

    “……”

    靜默了許久, 君不意瞧着驕傲肆意、眉眼飛揚的少年, 重複:“肚……”才吐露一個字,他便羞於啓齒似得, 將另外一個字吞進了喉嚨中。

    鍾應毫無自覺,覺得借下肚兜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 繼續詢問:“怎麼樣?到底借不借?給個準信啊?”

    君不意輕輕抿了抿脣, 他其實已經有些習慣這位宿友的驚人言行了,但是鍾應這個理所當然的模樣,以及話中意思, 依舊讓君不意爲難。脣瓣輕闔, 他艱難開口:“爲什麼借這東西?”

    “就……”鍾應卡殼一下, 他不確定自己直說的話,死對頭會不會去跟喬陌告黑狀。

    便又聽見微風拂面般的聲音:“你自己……要用?”

    自己用?

    怎麼可能?!

    鍾應立刻否認:“誰要用這玩意, 我就玩玩, 玩玩懂嗎?”

    君不意再度沉默,看鐘應的眼神透着一言難盡的微妙, 似乎在問“怎麼玩”。

    鍾應意外讀懂了死對頭的眼神,覺得臉上有些灼熱, 語速極快的問:“借還是不借?”

    “抱歉。”君不意垂下眼簾,認認真真回答,“我沒有。”

    “你怎麼會沒有?”鍾應一臉不信, “你若是覺得自己吃虧的話, 我可以拿東西跟你換。”

    “我……真沒有。”

    “我直接用功績點跟你買吧。”

    “……”許是不耐鍾應的胡攪蠻纏, 君不意聲音帶上了幾分冰雪的沁涼,“我覺得你對我也許有什麼誤解,但是我真沒有。”

    鍾應正要開口,君不意淡淡又道:“奉勸一句,以後莫要再說如此輕浮之言。”

    言罷,君不意揮袖離開。

    門口處,胖墩和秋時遠兩人因爲這番變故未曾走遠。赤丹太子一貫克己復禮,即便心中有些許不悅,依舊點頭致意。

    鍾應抱着衣裳,往掃去了堆雪的臺階上一坐,託着腮一臉的不解。

    胖墩兩個目送白裳鴉發的少年走遠,抱着一顆八卦之心小跑到了鍾應面前。

    “兄弟,你剛剛也太流氓了吧。”胖墩蹲下身子,擺出非常誇張的神色來,“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鍾應斜斜暼向胖墩:“他剛剛什麼意思?要我謹言慎行?”

    胖墩啊了一聲,搓了搓手:“雖然你現在是我老大,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你剛剛那幾句話的確不妥,問人家要肚兜就算了,人家不同意,你還胡攪蠻纏?!我剛剛差點兒以爲,君姑娘要揍你。”

    “君姑娘這脾氣,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見過的最好的。”胖墩感嘆。

    鍾應不由撇了撇嘴。胖墩明明一天到晚跟在他後面,可是在胖墩心裏,估摸着已經給君不意打上“品性高潔”的標籤了。

    和前世一模一樣,無論走在哪裏,無論合不合羣,君不意總是能輕易獲得別人極高的讚譽。

    說了一堆真心話,胖墩怕鍾應揍自己,便拍了拍身側的秋時遠,尋找同夥:“小石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秋時遠縮了縮,怯怯嗯了一聲。

    胖墩有了底氣,像個勸諫昏君的御史:“你以後,不僅不能這麼對君姑娘說話,也不能跟別的姑娘要貼身的東西……”

    也不知道鍾應聽進去沒有,他定定望着君不意離開的方向,眯了眯桃花眼,沉澱數百年的情緒恍然浮現,似騰騰戰意、又似厭煩至極,眼中只容得下君不意一人,執拗倔強到驚心動魄:“我說過了……”

    胖墩一愣,突然發現也許鍾應對君不意的種種,並不是見色起意。當然,這種眼神更加談不上什麼情情愛愛。一時間,胖墩也不該怎麼定義這種情緒。

    鍾應一字一句,話語清晰篤定:“他不同。”

    “哪裏不同?”

    鍾應想了想,擡手指向黃字碑所在的方向,理所當然回答:“能跟我並肩榜首的,可就他一人,當然不同。”

    “……”胖墩默了默,暗自把鍾應這種反應歸類爲“情根深種”。嘆了口氣後,胖墩忍痛回答:“沒想到老大你這麼情深,我明白了,就算以後你們掰了,我也絕對不會跟君姑娘扯上關係,要是誰跟老大你搶人,我第一個上去讓他滾蛋!”

    胖墩霸氣的表忠心,鍾應沒耐煩聽完,將手中衣物收入儲物袋,起身便走。

    “欸——老大,你去哪裏?等等我啊。”

    鍾應跨過門檻,頭也沒回:“去澡堂,君不意剛剛往澡堂的方向去了。”

    追着人家去澡堂幹嘛?

    共浴還是偷窺?

    胖墩一激靈,明白過來,倒抽一口涼氣:“娘呀!老大你冷靜點。”

    胖墩追了出去,試圖拉住鍾應的手腕,被鍾應甩開了手。

    “他剛剛說我對他有誤會,我對他有什麼誤會?不就是聽了你的話,懷疑他是個姑娘嗎?”鍾應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就親眼去看,看看他衣服底下,到底跟我有什麼不一樣。”

    胖墩不屈不撓的抱住了鍾應的手臂:“老大,我先前不是教了你許多嗎?”

    “你說的男女之差我都聽進去了,結果越想越迷糊。”

    “咋們慢慢來啊。”

    鍾應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都是個童男,能教我什麼?”

    胖墩心頭被鍾應的話捅了一刀,霎時鮮血淋漓,連手上的力道都鬆了幾分。長長吸了口氣,才勉強穩定心神:“君不意若是男人便也就罷了,她若真是姑娘,你不是毀了人家清白?我們修真者當然不像凡人那麼想不開,但是君姑娘家教嚴格,肯定會很難受的。”

    “我們第一天就睡同一間房了。”

    胖墩當然知道這件事,苦口婆心:“那不是分牀睡嗎?”

    “呵。”鍾應翻了個白眼,扔下一劑猛藥,“我的牀榻是後來搬進來的,第一天我們可是同牀共枕。”

    “天啦——”

    趁着胖墩發懵,鍾應一腳將人踹開,轉了轉自己手腕,無所謂道:“他若是個姑娘,我就娶他。”

    自己魔宮這麼空曠,迎進一位仙道第一人當……鍾應在“妻”和“妾”兩個字間猶豫了一下,果斷選擇了妾字。

    讓死對頭當妾室,多好的羞辱方式啊,而且他老窩大,完全不在乎多住一個人。

    鍾應想了想君不意唯唯諾諾的端茶倒水、捶肩捏腿,突然覺得這辦法實在不錯。

    到了澡堂前,鍾應朝後面追過來的兩人吩咐:“給我看着門,別讓人進來。”

    言罷,鍾應一步踏出,隱匿氣息,悄悄溜了進去,留下胖墩兩個傻眼。

    “這可怎麼辦?”胖墩仰頭望天,“要不我們偷偷提醒提醒?”

    秋時遠躊躇一會兒:“也許不用擔心。”

    “也對,反正老大一往情深,都說了會娶人家了,我還操心什麼。”胖墩自顧自的做了解釋,“而且,現在進去也晚了,不如不去。”

    本想說“我覺得君不意是個男人”的秋時遠默默閉上了嘴巴。

    夜色已深,濃墨似得天空唯有零散幾顆暗淡的星子。雖未下雪,但是夜間的寒風總歸比白日要凜冽的多。

    這個時間段,基本沒人會在澡堂晃悠了。

    鍾應進去時,澡堂的油燈已經被點亮了,燭火暖黃,映照着滿室氤氳水霧,如酒氣滿室,使人醺醺然,多了幾分纏綿入骨的旖旎。

    鍾應進來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正前方是一面山水屏風,屏風上掛着一件件換下的白裳,地板上則擺放着一套乾淨的衣袍,以及一塊白玉面具,衣袍上沾染了幾分桂花味,跟鍾應身上同一個氣味。

    看了眼衣袍摺疊的整齊程度,鍾應便能肯定,這是君不意的衣裳。

    鍾應默默挪開了目光,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使勁瞅着屏風上散開的白裳,在心中得出結論:君不意身上真沒穿肚兜。

    隨後,他往旁邊挪了兩步,站在了陰影處,終於看到了半面水池,以及水池中的……少年。

    水汽蒸騰,漫過君不意的腰肢。他背對着鍾應,身形是少年人的清雋秀美。

    發緞被解下,墨發如綢緞似得傾瀉而下,柔順的鋪展在背後,襯托着肌膚如玉瓷般溫潤細膩。髮尾浸入水中,如滴入酒中的水墨,既有文人墨客的雅緻,又有美酒的醉人。

    鍾應身體僵直,胡思亂想“這樣根本看不到正面,要不要換個位置?”時,便聽到了水流分開的潺潺聲。

    君不意整個人沉入池水中,停了幾息,方纔出水。

    全身完全溼透,水珠子自鴉色長髮和白淨的肌膚滾滾滴落,在池水中濺起一圈圈漣漪。

    君不意伸手,白淨修長的手指碰到池岸的面具時,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玉美還是指尖更美。

    戴上面具,君不意稍稍從池水中起身,去提岸上衣裳時,長髮也隨着他的動作自肩頭垂落,沾在了溼潤的脣瓣,露出了勁瘦的腰肢和後背大片皮膚。

    鍾應眸光微顫,呼吸一滯。

    “誰?”如冰似雪的聲音被水汽醺的溫軟。

    君不意擡眸,手指猛的一扯,寬大的金邊外袍便遮住了大半身體。

    然而,剛剛那麼一瞬,已經足夠讓鍾應明白君不意是男子了。

    讓他情緒波動的,卻是君不意後背大片大片的黑色花紋,如地獄爬出的妖魔鬼怪,醜惡至極,又如怒放的墨色曼陀羅,妖冶惑人。

    ……那是咒紋!

    鍾應一度覺得眼熟,似乎看過類似的花紋,可是他一看書就打瞌睡,這時候根本記不起來自己是在哪裏見過。

    脊背寒毛豎起,鍾應直覺向後掠去。

    下一刻,一股重力襲來,鍾應受了一掌,整個人飛出去,撞翻了屏風。

    “砰”的一聲,後背貼上了冰冷堅硬的地板。

    攜帶一身水汽的身軀壓上,握住了鍾應的手腕,將他徹底壓制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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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應:翻車。

    常在河邊走啊,哪有不溼鞋呀~

    ps:應應這注孤生的脾氣,是不可能娶的到老婆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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