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白雲非雲字數:4343更新時間:24/06/27 09:28:12
    第20章

    胖墩“哎呀”一聲,

    興奮的捂住了嘴巴,秋時遠性格膽怯,急紅了臉卻低着頭不敢說話。更新最快┏┛

    瑤光院新生們神色各異,通通微妙的向着一個方向望去。

    最前方站着一個少年,肩背如玉樹修竹,氣韻如冰似雪,姿態從容自若。此時因爲鍾應的話,

    腳步一頓,

    身軀微微僵住。

    那是赤丹太子君不意。

    瑤光院新生中,沒有一人不認識他。

    畢竟他容止出衆,

    又是重明國身份尊貴的太子,

    出現在星辰臺時是如此的高調,之後又因爲那極爲奇葩的一摔,

    昏迷了七天,導致瑤光院這一屆新生晚了好幾天入學。

    而鍾應因爲和君不意那一“滾”,同樣成了衆所皆知的人物。

    短短數天,還未相互熟識的少年們,已經看了他們不少八卦了。

    先是跪在老院主面前當衆被強摁頭拜堂,

    再是衆生鏡幻境出來時,

    鍾應凌亂的衣裳和君不意脣角的傷口,

    隨後兩人又被分到了同一間院子。

    衆人還沒完全消化完這些八卦,鍾應居然敢在夫子講話時,

    大大咧咧、毫不避諱的邀請君不意一起泡澡!

    這兩人關係是不是太好了?

    還是真有別的關係?

    君不意緩緩轉身,

    手指握住了衣袂一角,

    丹青水墨似得眸子落在鍾應身上,他的聲音非常淡也非常清:“我?”

    “當然是你!”鍾應無比肯定的開口,他早便習慣了衆人看他的目光,如今絲毫不覺得不妥。

    “爲什麼?”君不意遲疑。

    鍾應依舊是理所當然的回答:“突然想跟你一起泡澡啊。”

    話音一落,他彎了彎脣角,露出小小的虎牙,桃花眼瀲灩,笑容狡黠非常。

    君不意陷入沉默。

    裴聞柳摸着下巴圍觀了好一會兒,見鍾應遲遲得不到答案,反而陷入僵局,便拍了拍手,將少年們的目光吸引過來。

    “鍾應,你是不是覺得夫子我脾氣太好,不會罰你啊?”裴聞柳先將矛頭指向鍾應。

    鍾應死豬不怕開水燙:“我認罰。”

    鍾應前世可謂是身經百戰,三天一小罰,五天一大罰,瑤光院的懲罰他都體會過無數遍,清楚的不能更清楚。他剛剛不過是大聲喧譁罷了,最多再治個“不敬師長”。

    這般小錯,罰他餓個一兩頓,或者去飯堂洗一兩天碗、清掃幾天臺階就夠了,根本夠不上去禁閉室的標準。

    “既然如此,限你七天之內,把太玄經抄一遍。”裴聞柳繃着一張臉,一本正經開口,“抄不完就罰你抄兩遍。”

    鍾應微楞,一時間想不起來太玄經是什麼玩意。好一會兒,他才記起來自己儲物袋裏有一大摞經書,其中最厚的一本就叫什麼太玄經。

    鍾應平生最恨經書典籍,一翻就打瞌睡,想到自己要抄這麼厚一本,臉瞬間有點兒綠。

    裴聞柳又看向君不意,話語調侃:“這小子都受罰了。”指了指鍾應,“你就快回答他吧,省的他白白被罰。”

    鍾應回神,緊緊盯着君不意,心想不就是泡個澡嗎?這點小事而已,君不意不可能拒絕吧?

    可是君不意卻避開了他的視線,垂下眼簾,睫毛覆蓋了所有情緒。

    鍾應心中一咯噔,便見他脣瓣微啓,道:“抱歉。”

    “爲什麼?”這次輪不到鍾應不解了。

    君不意只答了三個字:“我不去。”

    隨後,他側過身子,微微彎下腰身,向着裴聞柳又道了一聲歉:“給夫子添麻煩了。”

    裴聞柳看戲看的歡快,自然不會覺得麻煩,輕嘆:“可惜。”

    搖了搖頭算略過此事,裴聞柳招呼衆少年們繼續前進。

    君不意跟着夫子,天風翻起廣袖和長髮,背影清雋如蓮,卻一言不發。

    鍾應腳底扎了根似得,半天不動彈,直到胖墩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慢吞吞的綴在了衆人後頭。

    “應兄弟,你也別難過,不就是一本太玄經嗎?你熬過這七天,就什麼都過去了。”胖墩這個罪魁禍首試圖摟過鍾應肩膀,安慰,“沒什麼大不了的。”

    鍾應不領情,一把甩開了胖墩的手臂。

    胖墩再接再厲:“你也別覺得丟臉,再丟臉也不可能比你們衆目睽睽之下,滾下臺階更丟臉的了。”

    “……”鍾應臉色更臭了。

    秋時遠偷偷拉了拉胖墩,提醒胖墩別在人傷口上灑鹽。

    “那個……”胖墩明白過來了,眼珠子一轉,“那個我挺佩服應兄弟你的,看中了就敢上,從來不拖拖拉拉。這次失敗沒關係,再接再厲,好女怕郎纏嘛~”

    “什麼亂七八糟的。”鍾應總算開口了,聲音有些乾澀。

    胖墩一見有效,繼續道:“何況你大庭廣衆下問她,姑娘家就算心裏對你有意思,也不好意思啊。”

    “姑娘家……”鍾應重複這三個字,心中翻江倒海。

    抄書什麼的,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但是鍾應哪裏會爲了這點小事鬧脾氣?真正讓他梗住的是君不意那句拒絕。

    君不意那句極輕的“抱歉”和胖墩說的“姑娘家”在鍾應腦海裏反覆轉悠,鍾應難得思考了起來。

    面具、一直扣的緊緊的衣領,少年人還未完全發育成型的體型,極好的脾氣,不願跟他一起去泡澡……

    爲什麼?

    一瞬間,一個奇葩的想法劃過鍾應腦海:難道君不意真的是姑娘?

    這個念頭一閃過,便跟扎了根似得,在腦海裏揮之不去,讓鍾應心癢的難受。

    他和君不意鬥了數百年,最後敗在他手上,總不能連他是男是女都沒搞清吧?

    那豈不是顯得前世的他太無能?

    但是他以前沉迷跟死對頭死磕,都還來不及找溫柔又賢惠的姑娘當魔妃,根本不清楚男女身體上的細微差別……

    想到這裏,鍾應定定看了眼胖墩。

    鍾應想:孟長芳這個色鬼天天把美人掛在嘴邊,肯定清楚……

    就在胖墩疑心自己臉上是不是有東西,或者鍾應受到打擊“移情別戀”喜歡上自己時,鍾應壓低聲音開口:“放堂後別跑,我有事問你。”

    胖墩:“……”

    鍾應加快腳步,跟上了衆人。

    胖墩拉住了秋時遠的手臂,苦哈哈的問:“應兄弟剛剛那個眼神,不會是想放堂後打我吧?跟我秋後算賬吧?”

    秋時遠結巴:“我、我也不清楚。”

    胖墩想了想,無所謂的攤手:“管他了,就應兄弟那個墊底的修爲,肯定誰都打不過。”

    秋時遠欲言又止。

    這個時候,新生們已經將剛剛的小插曲拋之腦後,完全被裴聞柳口中的祕境寶地吸引。

    有好奇的少年便忍不住問:“裴夫子,您剛剛說玉馨七院都有其獨特之地,那麼瑤光院最獨特的是什麼?”

    “是惡獸林,還是無名碑?”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猜測。

    裴聞柳故作神祕:“瑤光院最特殊,因爲院中算的上獨特的,有兩個。”

    “是什麼啊,夫子。”

    “夫子別賣關子了。”

    裴聞柳笑了聲:“惡獸林便算其一,顧名思義,自然是說林子裏有惡獸,但是林子裏這麼多妖獸都不稀奇,只有一頭才算的上是惡獸,才算的上獨特。”

    慕歸心沉吟:“夫子,是獸王嗎?”

    “非也。”裴聞柳擡手,遙遙指着惡獸林的方向,“獸王指的是萬獸之王,統領一塊領域內所有妖獸。但是林子最深處那頭惡獸據說是上古兇獸饕餮,饕餮吞吃萬物,如今雖然囚禁於此,但是林中所有妖獸,都只是饕餮的口糧罷了。”

    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裴聞柳警告:“別不知天高地厚亂闖惡獸林,當然,你們是沒資格給饕餮塞牙縫的,你們只會淪爲外圍那些妖獸的盤中餐。”

    新生們紛紛搖頭,表示絕對不去惡獸林。

    胖墩挺了挺胸脯,小聲跟鍾應和秋時遠嘀咕:“雖然上古兇獸很可怕,可是我家小白也不簡單哦。”

    小白是胖墩常年抱在懷裏的那條小奶狗,如今被他安頓在了院子裏。胖墩非常驕傲:“小白可是上古神獸諦聽的後裔哦。”

    “夫子,那另一樣特殊之地是什麼?在哪裏?”

    “另一樣是一塊石碑,算是整個書院的東西。”裴聞柳輕巧開口,“天地玄黃四塊字碑,黃字碑正好落在了瑤光院。”

    “四字碑的黃字碑?天啦!”

    “每一期的天地玄黃錄我都會買,都把上面的名字背的滾瓜爛熟了,沒想到書院居然會有黃字碑。”

    這次新生們並無恐懼,紛紛驚歎。

    天地玄黃四塊字碑是上古數十位大能聯手煉製的,那些大能或羽化登仙、離開九州,或早已隕落、灰飛煙滅,具體已經不可考證。

    然而,他們留下的四字碑卻流傳至今。

    四字碑並無毀天滅地的威能,每一塊石碑僅僅只有一個作用,感應天地靈氣,記錄並排序前一百位真正強者的名字。

    從古至今,從未出錯。

    依次往下,天字碑記錄的是煉虛合道的大能,地字碑記錄的是煉神還虛的強者,玄字碑記錄的煉氣化神的年輕一輩,至於黃字碑記錄的卻是修爲化氣以上,二十歲以下最有潛力的少年們。

    四字碑只有四塊,並非隨處可見,中低階修士根本無法接觸到,卻有好事的大能會將四字碑每一次變動記錄下來,裝訂成《天地玄黃錄》,成批賣給那些普通修士。

    “夫子夫子,我們能去瞧瞧嗎?”

    “四字碑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你們都想去?”裴聞柳左右詢問,見一羣少年們小雞啄米似得點頭,笑道,“黃字碑就在學堂內部,我倒是挺樂意帶你們去,可是光我一個人同意可不行,至少要五位夫子同意。”

    “可惜。”

    “夫子,以後能有機會嗎?”

    見少年們垂頭喪氣,裴聞柳招了招手:“馬上就到學堂了,待會兒我去問問院主和木*屏蔽的關鍵字*,她們兩個同意的話,剩下的人便好辦了。”

    裴聞柳這人雖然不修邊幅,還喜歡用“打斷你的腿”“剁了你一雙手”什麼的威脅人,但是他本人挺隨性,不太注重禮節和規矩。

    一路跟這些少年們說說笑笑,很快便打成了一團,能開一兩句玩笑了。

    走了沒多久,掩映在白雪寒霜下的一排院落便映入眼簾。正前方的大殿上掛着一塊牌匾,牌匾上用水墨寫着兩個字“瑤光”。

    那只是塊普普通通的紅木牌匾,兩個字也不甚花哨,可是看到那塊牌匾的少年們,卻半天都挪不開眼睛。

    只覺得那塊牌匾如萬千星辰,其中蘊含玄妙萬千,令人目眩神迷。

    少年們想要抓住那抹玄妙,憋的滿臉通紅,額頭青筋跳動。

    “醒醒!”裴聞柳一聲驚斥。

    這道聲音驚醒了少年們,他們喘着粗氣,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差點兒走火入魔,頓時後怕。

    “這兩個字是道祖寫下的,你們修爲不夠,看一兩息還成,切勿沉迷。”

    “弟子知曉了。”

    裴聞柳目光從君不意鍾應幾個身上掃過,又道:“不知道該說你們幾個聰明好,還是蠢笨好,居然沒有被道祖的字迷惑。”

    鍾應看了一眼後,便挪開目光,順帶將胖墩兩個拉醒。君不意、慕歸心兩個,從始至終沒有擡頭看一眼。

    君不意垂眸:“境界不夠,多看無益。”

    慕歸心一笑,溫聲道:“歸心曾經被道祖的字迷惑過一次,現在哪裏還敢再看?夫子又不是不知道此事。”

    裴聞柳笑了兩聲,領着少年們進去後,讓他們自己按照位置坐下,自己則出門去尋阿宛院主和木*屏蔽的關鍵字*。

    鍾應被分到了丙字叄號院,座位自然也是丙字叄號。鍾應一路尋過去,找到自己的位置時,對面也有一人停下。

    烏髮白裳,端莊有禮,宛如畫上水墨丹青,正是君不意。

    他朝着鍾應點頭致意後,便悠然落座,將一本本經書從儲物袋中搬出,最上方赫然是那本太玄經。

    鍾應心裏頭不痛快,看到君不意更不痛快了。

    以鍾應的脾氣,他本該一腳踢在桌椅上,讓君不意別來礙眼,可是胖墩的話再度浮現。

    姑娘家……

    姑娘……

    鍾應目光掃過君不意線條流暢優雅的下巴、乾淨毫無血色的皮膚、形狀姣好的脣瓣,心火瞬間撲滅了。

    他糾結的想,如果君不意真是姑娘,他欺負一兩次還好,處處欺負的話,顯得自己多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