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妝小羊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客舍字數:3713更新時間:24/06/27 09:28:10
    已抵達任務接取地。

    劇情磁條開始讀條。

    接下來的字體倏然顫動起來,藍色顆粒逐漸暗淡,變成了深暗的血紅色,整個畫面以三D呈現。

    任務接取人∶妝蕪恙 (一階)

    接取任務總數: 0

    接取幣總數: 0

    特殊能力∶增強感知E級(特殊性可成長)

    械器儲備∶湮牙刃B級(特殊性可成長)

    任務核心:

    存活至任務結束。獎勵:200接取幣

    特殊副線:

    1.幹掉威脅者。獎勵:500接取幣

    2.幹掉任務線鬼怪,一隻獎勵:1000接取幣,隨機F級特殊能力

    注:任務中通常伴隨着很多特殊的支線任務,需接取人自行探索。

    妝蕪恙看着眼前衝擊感十足的血紅色字體,沒有如同身旁一些人一樣驚慌失措,反而是先福至心靈,似有所感地把手伸到衣服口袋裏面探了探。

    母親交給自己的那顆珠子不見了。

    雖有可能是他剛纔一路渾噩衝出門時掉落了,但強烈的預感讓他覺得,眼前這一幕一定是它搞的鬼!

    難道這就是母親所要守住的祕密嗎?真沒想到會以這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呈現。

    重新將重心放回字體上,他注意到在字目最下方,還有一條足以被忽略掉的註釋。

    上面寫着:

    繼承接取者,上任接取人之子,條件成立。

    “吱呀~”

    前方石門突然被打開,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音,在場不少人都皺了眉。

    股股陰風豁然從開口處貫出,讓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從門內緩緩走出一個不能稱之爲人的怪物,頭腦腫脹,黑惡的膿水爬滿了整張面孔,睜開的雙眼處灰白一片,猩紅的長舌從口腔中延伸,一直耷拉到地上,整個畸形的身體都被黑色的髮絲纏繞,隨着它每挪動一步,腥臭的膿水就溢出一步,在地上流下一攤足以腐蝕地面的痕跡。

    見衆人都噤若寒蟬,她滿意的張了張嘴,露出腐爛異常的脣內尖利髒污的牙齒,它猝不及防地捲起火紅的舌頭,就朝最近的一人身上舔了舔,被它舔中的人立馬慘叫一聲,身上被舌上的粘液腐蝕了大片,鮮血立刻淌了出來。

    但顯然那人是個老手,猝不及防之後就很快有了應對。

    妝蕪恙靜靜注視着,不知他從哪兒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對着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不過幾吸的功夫,他身上的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住了血,但傷口卻仍然猙獰無比。

    那怪物迅速的將舌上的鮮血捲入了口中後,一副滿足不已地模樣,回味之後,它才指了指身後漆黑一片的門洞。

    “各位玩家這邊請,本次密室遊戲開放的是主題串燒,內含三條故事線,保證足夠驚險刺激,讓各位玩家們盡情顫慄,無人生還!”

    隨着怪物的語氣起伏,面上的膿水隨着興奮逐漸洶涌扭曲。

    離妝蕪恙幾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年紀看上去不大的男孩。

    在聽到怪物的話後,他嘴角忍不住抽動,隨後也不知是腦袋缺根筋,還是年紀小足夠無畏。

    他居然忍不住跟怪物擡槓:“什麼叫無人生還?人死光了你還拿什麼把你這破密室開下去?到時候就等着餓肚子吧!”

    “一看就是不懂得割韭菜!一茬接一茬了你們這些穢鬼才能吃得飽啊!”

    他話音一落。

    在場的,不只是怪物腐爛的面上一鼓一鼓地呈現憤怒,連不少接取人也是面色陰沉,可能是害怕被連累。

    不怕死的倒也見過,急着投胎的倒是稀奇。

    真不知道這人是站在哪一邊的,還替怪物出上主意了……

    這怪物一看就不好對付,惹怒的後果大概率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

    正在衆人防備着怪物憤怒之下忽然動手時,最放鬆的反而成了那個“罪魁禍首”。

    就像是有某種底氣支撐着他,讓他一點兒也不害怕怪物會被激怒,對他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懲罰。

    事實也的確如此。

    怪物激烈鼓動的臉竟然緩緩平息,最終歸於平靜,對於面前地“食物”,它好像變得足夠寬容。

    那男孩拿話激它,最終竟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拿輕放地不當回事。

    隨後怪物像是遵循某種流程,主動退到一邊,擡起佈滿膿水的畸形手示意:“那就請各位玩家裏面請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

    衆人面面相覷,誰都不願意第一個進入。

    妝蕪恙趁此機會,不着痕跡的觀察着這些人。

    粗略數數,在場的加上自己也只有七人。

    有些彼此交換着眼神,想來一定是相互認識的。

    等了將近兩分鍾,直到那怪物都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才有人站了出來。

    是個着裝頗爲妖嬈的女人,她剛擡腳往前走了兩步,就立刻被她身旁的男人給攔住了。

    那男人向她搖了搖頭,低聲耳語了句什麼。

    女人點了點頭,轉而讓男人先走,自己跟在了男人身後。

    男人第一個朝着那漆黑的門走去,在經過怪物身邊時,那怪物又不懷好意的舔了舔脣,就像是嗅到了什麼“珍饈佳餚”,恐怖的面孔上竟能看出陶醉。

    剛纔犯傻那男孩兒不知什麼時候摸到了妝蕪恙身邊,帶着點嫌棄的模樣說道:“嘖嘖,這東西一看就是穢鬼中的“癮君子”啊,要不得的哦,要不得的。”

    他說完轉頭看着妝蕪恙,有些賤兮兮的繼續道:“誒,兄弟!第一次啊。”

    這句話怎麼聽都帶着點兒賤嗖嗖的味道。

    妝蕪恙純當沒聽見。

    他繼續注意着進去的男人,本以爲能看出點什麼。

    敞開的石門內就像是個漆黑的漩渦,男人在穿過時直接就被吞沒了,沒有激起一點兒波動,始終不能看出黑暗的背後藏着什麼。

    正當他沉思時,身邊的小子又開口了:“不用看了,這穢鬼的任務就是爲了讓我們快點跟任務接軌,那扇門後的黑霧可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看破的。”

    穢鬼?

    這個稱呼已經從這男孩嘴裏出現幾次了。

    像是看出了妝蕪恙的想法,男孩主動解釋道:“穢鬼是接取人對這些怪物的統稱,之所以是統稱,是因爲每只鬼或者怪物它們的形態和出現方式是不一樣的,除非你和它對上了,才能從任務系統提示中知道單個穢鬼的具體名稱。”

    男孩見妝蕪恙聽得認真,隨即畫風一轉:“當然,任務中一般的常識我都知道,你後面要是有什麼不懂可以問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丞煬,剛滿十七。”

    說完後他認真的看着妝蕪恙,整個人微不可查的有些緊張。

    察覺到他的異常,妝蕪恙看了他一眼,心裏盤算着:這個人知道的不少,後面說不定對自己還真有點用處,要是有別的陰謀,留在身邊反而更好控制。

    思及此,他一改之前的態度,自認爲是友好,實際是面無表情地道:“你好,我叫……妝小羊。”

    見他終於搭話了,丞煬心裏狠狠鬆了口氣,語氣也更熱情了。

    “我叫丞煬,你叫妝小羊,咱倆還真是緣分!都是羊!”

    妝蕪恙:……

    有了第一個人探路,後面的人神經明顯鬆了一些。

    大家陸陸續續地進得差不多了,見妝蕪恙還沒動作。

    丞煬不禁問道“進去嗎?”

    妝蕪恙點點頭,隨後跟丞煬一前一後一頭扎進了未知的黑暗。

    進入門內,四周驟然漆黑一片。

    妝蕪恙轉動着眼珠,視線內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就像是突然失明,正當他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時,身後有什麼溫熱的肉體突然撞上了他的後背。

    “哎喲!”後面傳來丞煬的聲音。

    他轉過身,憑感覺面向丞煬。

    丞煬偷偷揉了揉磕到的鼻子,隨後道:“先不慌,小羊,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妝蕪恙:……

    隨着丞煬話音落下,妝蕪恙眼前逐漸亮起了幽藍的光。

    他看向發光處。

    丞煬手上正握着一盞老舊的油燈,燈託上凝固了斑斑血跡,上面雕刻着精緻的並蒂蓮花,紅彤彤的燈油浸潤着燈芯,材質明顯不太正常。

    ”走吧!”丞煬示意。

    他拿着油燈主動走在前面,妝蕪恙默默跟在他身後。

    雖然有油燈照亮,但四周的黑暗明顯壓制着油燈,使它的光源堪堪籠罩了兩人之後,再擴大不了一分。

    就這樣走了將近十多分鍾,期間丞煬總是各種嘴賤,還不着痕跡的打聽着妝蕪恙的情況。

    妝蕪恙心眼子不多,也就一個蜂窩煤吧,“險些”就把小時候穿開襠褲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隨着丞煬再一次被妝蕪恙話題終結,他們仍然都沒有弄清楚周圍是什麼地方。

    知道這天兒指定是跟妝蕪恙聊不下去了,丞煬半天沒再開口。

    黑暗中的油燈光芒似乎比一開始要微弱了一些,四周寂靜無比,要是長時間待在這種環境裏,內心很容易生出些不太好的情緒。

    丞煬明顯也是閒不下來的主,他很快就被這壓抑的氛圍弄得有些煩躁,同時嘴裏又不禁開口抱怨道:“這地方到底得走到什麼時候?這不是考驗小爺的耐性嗎?誰扛得住這麼造啊?”

    隨後他又頭也不回地問着妝蕪恙,語氣裏盡都是鬱悶:“小羊,你說前面進去的人都去哪兒了,怎麼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半天也不吭聲,這來個人跟我說說話也好啊……”

    “按說咱這速度也不慢了,走了這麼久,也早該看見他們了啊。”

    察覺到後面的妝蕪恙又是半天沒有說話,丞煬也沒在意,他此時也不過是想憑藉着說話的方式,疏散一下心裏的壓抑。

    只是慢慢地,他越發覺得身子陣陣發冷,凍得他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丞煬疑惑地轉過頭問道:“小羊你有沒有覺得身上越來越……”

    冷字還沒說出口,接下來的話盡數都堵在了他的喉嚨裏。

    此時他身後哪還有什麼妝蕪恙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個像是被硫酸潑過的軀體,上面坑坑窪窪,隱隱還泛着清水濺進油裏的迸濺動態。

    長而髒亂地頭髮完全將面部遮住,只剩中間一點缺口隱隱約約漏出了已經脫臼的下顎骨。

    一隻黑紅色的蠕蟲從泛黑的殘牙中掉到地上,又迅速的朝着丞煬蠕動過來,彷彿已經被餓得急不可耐。

    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