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八十七章 朝聞道，夕可死

    極境來源於極死符。

    極死符乃生和死，陰和陽之融合。

    當生死，陰陽融於一點，就成了極境。

    對世間無數生靈來說，陰陽和合的那個極點，似乎也就是世界的起源和終極。

    似乎沒人想過，在這個終極和起源上，還有別的存在。

    什麼力量，才能超越極限？

    在衆生萬物的起源之前，又有什麼力量存在？

    林牧對這很好奇。

    現在，他願意用他的性命，去尋找這個答案。

    早就聽過，朝聞道，夕可死。

    過去林牧始終難以理解，怎麼會有人有這種想法。

    直到這一刻，林牧終於能理解他們。

    因爲此刻他也成了這種人。

    嗡！

    剎那後，林牧體內剩餘力量，全部轉換爲極境之力。

    極境之力，已前所未有的趨勢爆發。

    林牧就像成了一朵絢爛的煙火，驟然沖天而起。

    當然，他的力量沒有五顏六色。

    落在雲聖眼裏，林牧身體就成了一道黑光。

    雲聖眼神又多了幾分驚異。

    因爲他看出，那黑光其實是由無數細微的黑點構成。

    每個黑點，都是一道極境之力。

    往常林牧爆發極境，只會化爲一道極境，多了對他生命會造成負荷。

    如今他放開生死，一切力量都爆發，就化成了不計其數的極境。

    這是林牧的終極力量。

    與雲聖的九萬拳影碰撞。

    雲聖的九萬拳影，竟紛紛破碎。

    這讓雲聖面露震撼。

    林牧一個元境修士，居然將他聖人的手段給化解了？

    不過，林牧在發出這巔峯一擊後，生命力也完全損耗。

    他的魂魄本源，佈滿裂紋。

    “可惜。”

    雲聖真的很惋惜。

    不僅惋惜林牧這個人才，也惋惜林牧身上的祕密。

    奈何，這個林牧實在太過硬骨頭，根本不給他機會。

    即便是他，面對林牧這樣的人，也無法將對方的祕密給挖掘出來。

    想到這，雲聖的惋惜就化爲更深的冷意。

    不能爲他所用，那便徹底毀去吧。

    此時的林牧，還有一絲殘留的生機，若給林牧機會，將來有一日，未必不能活過來。

    雲聖自然不會給林牧這機會。

    他擡頭，看了眼天空。

    幾乎同時，無數雷霆炸響。

    大片的雲層，出現在高空，頃刻之後，所有雲層化爲雲龍。

    一共九十九條雲龍，撲向林牧，將林牧的魂魄本源，徹底轟成虛無。

    有關林牧的一切氣息，完全從這方虛空消失。

    然而，就算雲聖也不知道，林牧很早就在書院山體內留下了一道分神。

    分神的存在，讓林牧即便形神俱滅，也仍保留着一絲意識。

    這種狀態，極爲奇妙。

    沒了任何情緒，也沒了生命波動，只有一絲意識。

    這一絲意識，也無法思考其他東西，但能延續林牧死亡前的執念，去追求這個答案。

    極境之上，是什麼？

    他的意識飄飄忽忽。

    極境，的確就是極限。

    按照這趨勢，已無法突破。

    但自古便有一句話，叫“極則思變”。

    極限，就好像一道龍門，攔住了鯉魚的進化之路。

    要是鯉魚強行去撞這龍門，肯定不可能撞的動。

    但想要超越龍門，不一定就要粉碎龍門，還可以跳過去。

    這一個“跳”，就代表着變化。

    無法強行突破過去，那就要懂得變化，用變化的方式來達到新的層次。

    於是，林牧的這一絲意識，就跳了過去。

    虛空中，顯然沒有什麼龍門。

    林牧的意識，也不是從一個虛空方位，跳到另外一個虛空方位。

    這一跳，是思想上的跳。

    他的思想跳出了以前的框架，不再被極限困擾。

    思想怎麼能才能跳出去？

    不拘於過去想法，讓思維變得自在。

    這個“自在”，不是自由自在之意，而是尋找到自我的存在。

    打破極限，方得自在！

    自在，即爲真我。

    尋找到真正的自我。

    何爲真正的自我？

    一切都是虛幻，只有智慧才是永恆不變的唯一。

    自在，就是究極的智慧。

    人的肉身，魂魄，乃至所謂的生命本源，都不可能永恆不朽。

    但是，許多上古聖賢死了，他們的思想卻能一直流傳下去。

    相比很多活着的人，這些死了的上古聖賢，反倒像是真正的活着。

    這就能看出，智慧才是真我。

    凡人大道有一千多大道，將來還會越來越多。

    他要用什麼去統率掌握這麼多大道？

    很顯然，只能用智慧。

    過去，他一直試圖用其中最強的大道，乃統率其他大道。

    結果發現，總會有更強的大道出現。

    先是六道輪迴最強，後來變成魔道，又變成截道、輪迴大道、天道和地道。

    一直在變化，找不到真正能統率所有大道的力量。

    但現在，他找到了。

    統率所有大道的力量，不是某一種大道，而是終極智慧。

    反過來說，當他懂得的大道越來越多，他的智慧也會越來越高深。

    任何東西和力量，都有極限。

    只有智慧，才是真正無限的存在。

    這個境界叫什麼？

    般若！

    極境之上，爲般若境！

    這一切，說起來慢，其實只是一剎之間。

    因爲的思維，在這短短一剎之間，運行速度達到無法形容的地步。

    剎那，如同過了無數個紀元。

    這就是智慧的神奇之處。

    而此刻，雲聖才剛剛滅殺林牧，正準備離開。

    但他的腳步，才剛剛擡起，下一刻就停頓。

    接着，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轉身看向原本林牧泯滅的地方。

    在那地方，他感受到了一股連他都難以理解的力量波動。

    這波動，不屬於任何力量範疇。

    不是法則，不是規則，不是物質之力，不是魂魄之力，無形無相，又彷彿無所不能。

    沒有任何猶豫，雲聖直接出掌，要將這道力量波動扼殺毀滅。

    然而，這道波動，乃是終極智慧，是般若之力，哪裏會這樣輕易被雲聖滅殺。

    幾乎在雲聖出現那一瞬，這道波動就遠遠跳了出去。

    它施展的身法，正是林牧的逍遙心法。

    雲聖一眼認出這身法。

    這讓他更是震驚。

    很顯然，這是林牧的身法。

    那豈不是意味着，林牧還沒死？

    這怎麼可能。

    被他的終極一擊轟殺，就算頂尖皇者都要死，林牧怎麼可能活！可就算雲聖再這麼不願相信，這都已經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