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夜千澈

    第63章 夜千澈

    一雙黃金龍眸，從斬仙飛刀裏演化出來。

    它高高在上，彷彿在蒼穹之頂，俯視世俗凡塵。

    在它的目光凝視下，九玄火蟒周圍的空間好像凝固了，她連動都動不了。

    “這到底是什麼？”

    九玄火蟒只覺心神窒息，就算強大如她，此生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恐怖的存在。

    以前，她是從來不信神靈的，覺得再強的神靈，也是由弱小的生靈修煉而成。

    但此刻，她的想法明顯動搖了。

    像林牧體內這尊存在，真的是修煉便能達到的嗎？

    對方給她的感覺，不是某個至強生命，反倒像是無垠宇宙，被那雙黃金龍眸凝視，她就像被兩個太陽鎖定。

    她強烈預感到，只要對方一個念頭，就能輕易抹殺她。

    事情已發生，後悔無濟於事，九玄火蟒只得想方設法去彌補。

    過往哪怕被夏家和寧輕雨追殺，她也從未感到恐懼，有時她甚至自信的認爲，縱然死亡的壓迫，也無法讓她屈服。

    可面對那黃金眸子，她是真的怕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慄，籠罩她的全部意識。

    這種畏懼，是對未知的畏懼，是低等生命，對於頂尖存在的天然恐慌。

    “停，小家夥，之前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九玄火蟒不敢直視黃金龍眸，只能將注意打到林牧身上。

    在她看來，那偉岸存在，是來自林牧的靈魂深處，那林牧肯定有辦法控制。

    “瘋婆娘。”

    林牧翻了翻白眼，這九玄火蟒太善變了，一會兇厲，一會嫵媚，但無論如何，這次他是不會原諒對方了。

    要不是斬仙飛刀出手，他的靈魂已被對方摧毀，就算不死，以後也多半是個植物人。

    “我知道你很生氣，你說吧，要怎樣才能解氣？”

    九玄火蟒臉上看不到半分高傲，聲音糯糯的。

    她內心，對林牧的看法也的確改變。

    最初在她眼裏，即使林牧得到天機圖認可，也無法和她平起平坐，林牧的修爲實在太弱，和螻蟻無異，頂多是只幸運點的螻蟻。

    但是現在不同了。

    林牧靈魂深處的那尊神祕的偉岸存在，徹底震懾了她。

    這樣強悍偉岸的存在，竟隱藏在林牧的識海，這人類小子，肯定也不簡單。

    她隱約懷疑，這小子會不會是什麼遠古大能轉世，或者是神靈的後裔。

    林牧可不知她在想什麼，沒好氣道：“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還是乖乖準備受死。”

    話雖如此，他心中同樣詫異，爲何斬仙飛刀沒將九玄火蟒直接殺了，而是將她封困，難道斬仙飛刀真的有自我意識，在幫助我收服她？

    一開始，林牧想都沒想過收服九玄火蟒，畢竟雙方差距太大。

    六級妖獸和十階武徒，這差距，簡直就像天空和爬蟲之隔。

    可九玄火蟒接連激怒他，加上有斬仙飛刀的震懾，他的心思頓時活躍開來。

    若能收服九玄火蟒，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助力，遠比殺死她價值大得多。

    “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美女，你真的忍心殺我？”

    九玄火蟒美眸裏閃動着神祕的紅色光芒，透出一種令人窒息的迷人魅力。

    林牧心神搖曳，卻知這種時候，氣勢千萬不能落在下風，冷漠道：“再好看也是個瘋婆娘，何況你是妖，我是人，你對我沒什麼吸引力。”

    “咯咯，人和妖不能相戀？你不會相信這種俗套的傳聞吧？”

    九玄火蟒風情萬種的笑出聲，“其實人和妖相戀，會別有一番滋味，你真的不想試試？”

    “別說了，你修爲這麼強，年齡也肯定不小，我可不想和幾百歲的老妖婆談感情。”

    林牧一陣頭皮發麻，幾百歲的蟒蛇，想到他都渾身起雞皮疙瘩，更別說去和對方相戀什麼的。

    “那就不說這些。”

    九玄火蟒依然沒有生氣，輕笑道：“凡事只要代價合理，就都可以談，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告訴你天機圖的祕密，而且還有一個天大的好處要給你。”

    “你說的祕密，我很感興趣，但我信不過你。”

    林牧冷冷道：“誰知道要是我放了你，你事後會不會報復我。”

    聞言，九玄火蟒眸中波光流轉，若有所思的端詳林牧，半晌後道：“說了半天，原來你是想收服我，壓根就沒想到放我走。”

    “是又如何？現在的你，還能選擇的餘地？”

    林牧板着臉道，內心則暗罵，還真是老妖婆，智慧高深的嚇人，自己也只是剛動念頭，這麼快就被對方識破。

    這也讓他更堅定，此次一定要收服對方，否則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其擊殺。

    將這種智謀和實力都無比恐怖的妖怪留在外面，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何必這樣硬邦邦的，我又沒說不同意。”

    出乎預料的，九玄火蟒沒有絲毫羞惱，神色輕鬆，“你們人類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爲俊傑’，假如我不同意，你肯定會殺了我，我可不想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

    “沒這麼簡單吧？”

    林牧警惕的看着她，覺得她答應得太輕鬆了。

    “當然了。”

    九玄火蟒笑道，“若你是個庸才，甚至就算尋常的人類天才，也永遠別指望我臣服，強者就算死，也不會向卑微的生命低頭。”

    “不過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你的不凡，連那種偉大的存在，都選擇藏居在你的識海，那我臣服於你又有何不可。”

    說話間，她眉心處驀地發亮，一個赤紅晶瑩，狀若葉子的神祕符文，慢慢浮出。

    只是空間被斬仙飛刀封鎖，這符文沒法飛出來。

    林牧並未放鬆戒備：“這是？”

    “我族特有的本源印記，沒有什麼殺傷力，但與我靈魂生死相關，你掌握了它，也等於控制了我。”九玄火蟒解釋道。

    林牧仔細用天眼觀察，的確沒感受到什麼危險氣息，頓時放下心來。

    不過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封空間，只好暗暗嘗試溝通斬仙飛刀：“能將這神祕符文放出來嗎？”

    讓他喜悅的是，念頭剛剛產生，空間便出現一道縫隙，那葉子狀的赤色符文，倏地就飛了出來。

    “我該怎麼收取它？”

    林牧目光奇異的看着這符文。

    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東西，這已完全超過他這個修爲階段的理解範疇。

    “用你的靈魂之力攝取它就行了。”九玄火蟒道。

    林牧依言照做。

    當他的靈魂之力將神祕符文包裹，後者光芒一閃，直接消失，而下一刻，他就發現，神祕符文已到了他識海中。

    緊接着，一道道信息，從神祕符文裏傳出，融入林牧的靈魂裏。

    魂族，本源魂印，靈魂之體，擅長奴役靈魂……

    當林牧瞭解的氣息越多，他的臉色也越沉重，最後忍不住道：“你根本不是什麼九玄火蟒，而是魂族，連寧輕雨都被你騙了。”

    “九玄火蟒”聽了並不意外，當魂族將自己的本源魂印交給別人，就等於認主，主人通過本源魂印，自然會知道她的身份。

    “是的，我的真名，叫做夜千澈。”

    這條蠢蛇的實力是不弱，但憑藉它那可憐的智商，想要逃離夏家無異於癡人說夢，之所以能成功逃脫，完全是因爲它被我奴役了。

    “還有我的年紀並不大，今年剛滿十六歲，雖然比你大，可也絕不是什麼老妖婆。”

    林牧沒在意夜千澈言語中的不滿，此時他已被對方的話震驚了：“你才十六歲？可你的實力，怎麼會這麼強大？”

    “我本身的實力，算不上很強，和寧輕雨戰鬥的力量，都來源於九玄火蟒，至於我的靈魂爲什麼這麼強，那是我魂族天生的。”

    夜千澈緩緩道：“我自己的本體實力，也就和你們人類的武師差不多。”

    “當然，我們魂族的實力，不能只看自身，往往取決於魂奴的強弱，像我控制了九玄火蟒，就能和武尊戰鬥。”

    “武師？也很強大了。”

    林牧苦笑，別說武師，馭獸老人一個巔峯武者，就讓他毫無還手之力，武師他更加只能仰望了。

    且相比之下，十六歲成爲武者，在西川城被稱爲天驕的林崇雲，簡直就是渣。

    “其他話等會再說，你能不能先將我的禁錮解除了？”

    夜千澈擡頭看了眼頭頂的黃金龍眸，仍覺心神發寒。

    但這也讓她的情緒好受不少，林牧展現的底蘊越強大，她認其爲主，才不會顯得吃虧。

    林牧心中一動，根據先前的經驗與斬仙飛刀溝通。

    很快空間就微微波動，黃金龍眸快速隱去，斬仙飛刀的氣息，也如退潮之水，轉瞬消失得一乾二淨。

    隨着斬仙飛刀氣息消失，夜千澈身體立即恢復自由，她的臉色也紅潤許多，斬仙飛刀給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身爲魂族，她接觸過的強者不計其數，可斬仙飛刀這樣的存在，依然超過她的理解極限。

    “好看麼？”夜千澈伸了個懶腰，忽然道。

    她這一番動作，配合她羊脂玉般的曼妙身姿，當真是妖嬈絕倫，迷死人不償命。

    “你想多了，在我眼裏，紅粉如枯骨，武道才是我的摯愛。”林牧一臉莊嚴，眼睛卻不時看向夜千澈。

    “是麼？”夜千澈瞥了他一眼，“那你怎麼還會流鼻血？”

    林牧臉一紅，連忙伸手摸向鼻子，但一摸便知上當了，不禁惱羞成怒：“你們魂族的人還有沒有廉恥心，大庭廣衆之下竟不穿衣服，成何體統。”

    “廣衆我沒看到，登徒子倒是發現一個。”

    夜千澈嬌嗔的白了他一眼，小手揮動，一件紅豔如玫瑰的長裙，頓時憑空出現，遮住了她的身子。

    林牧遺憾的嘆了口氣：“說吧，魂族到底是何來歷，以前我怎麼從未聽過？”

    “魂族的來歷，你暫時還是不要去瞭解，不僅別打聽，以後也千萬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夜千澈罕見的嚴肅。

    林牧眼神立即變得幽深，從這話就不難判斷，魂族的來歷肯定非比尋常。

    但他也不是那種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好奇心害死貓這個道理，他還是很清楚的。

    當即他話鋒一轉：“那以你的修爲，怎麼能奴役九玄火蟒，難道魂族就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