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3. 許個願吧

    下午。

    人山人海的live現場，認真調試的日落即逝樂隊正在做登臺前最後的準備。

    “咱們有幾年沒來過這裏？”

    “兩年吧，這裏也不是舊城區，那地方現在不能住人了，當初火山爆發的源石塵埃將舊城區變成了禁區，要不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感染者社區誕生。”

    阿雅打斷了同伴們的對話：“好了，閒聊到此爲止，我們該登臺了，說起來，這地方真的非常接近深海啊。”

    四人樂隊的亮相瞬間引爆氣氛，讓聚集在臺下的觀衆沸騰起來，儘管經過當年的傷痛和損失，熱情樂觀的汐斯塔人仍然選擇堅強的活下去，取代黑曜石音樂節的是全新的音樂盛會，吸引了不少演藝界的名人前來。

    被拉來一起看演出的周金儒正努力將紅豆抱起來，不過薩卡茲人顯然並不滿足這種高度。

    “博士，這樣也看不見啦，能不能讓我騎在你的脖子上？”

    “啊，你確定事後不會被醫療組訓？”

    紅豆不滿道：“你還會怕醫療組？”

    周金儒掰着手指頭：“你是沒被亞葉訓過吧？蘇蘇洛吵架也是一把好手，嘉維爾巴不得我犯在她手裏，更別說微風末藥這些喜歡下藥的，我剛回到羅德島時，四天被凱爾希打兩次，絮雨雖然不會教訓我，但她早晚會被同事們帶壞……”

    說着說着，紅豆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同情，絕口不提更多的要求。

    男人蹲下身體，嘆息道：“好吧，我覺得問題不大，你別亂動就行。”

    好在紅豆的體重很輕，舉起她不算費力，周金儒覺得自己能這樣一整天。

    但紅豆並不安穩，當她看到日落即逝登場時，高高舉起右手，發出一陣陣呼喊，與絕大多數觀衆的喝彩聲融爲一體。

    “紅豆，你小心點啊！”

    周金儒沒有辦法，只好抓着姑娘的腿，小心翼翼的維持身體平衡，幸虧他一直沒放下體能訓練，不然真沒辦法維持現狀。

    日落即逝的歌曲前奏響起，驚心動魄的旋律瞬間虜獲無數觀衆的心，主唱阿雅握住麥克風的支架時，她就已經成爲舞臺的主宰。

    “You'll see！”

    “I'm sick and tired of saying pretty please！”

    哇哦。

    周金儒聽着日落即逝的演唱，他的沉浸感顯然沒有其他人那麼深入，內心甚至毫無波動。

    但不能說人家唱得不好，控場能力極強，這份實力是有的。

    “日落即逝啊。”

    一聲輕嘆從他的身側傳來，周金儒下意識看過去，只見一名長着獨角的金髮女人朝他擠了一下眼睛。

    臥槽！

    周金儒想摸左輪，這個想法尚未付諸行動時就被大腦阻止了，他還帶着紅豆，而且旁邊這麼多普通人，真要發生一些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你不用緊張，我又不是來專程找你的麻煩，別急着拿武器，稍微有點耐心吧。”

    金髮女人說的話很輕，她的存在是如此不起眼，以至於沒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即便和周金儒在一起的紅豆也毫無察覺。

    這個人周金儒只見過一次，在聖亞拉爾的夢境裏，她看了自己一眼就消失了，對深海怪物有特效的左輪對她毫無作用。

    那時候她穿一身牛仔裝束，而現在則換上了清涼的泳裝，只是這樣也僅僅能讓她的胸口從平坦變爲略顯平坦。

    “你好像在想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可以猜一猜。”

    金髮女人惱怒道：“你別太過分！”

    “我只是隨便想一想，你連我腦海裏的思維都要管？你是誰，有什麼資格……”

    “哼，人間之神說這句話還行，你不夠資格！”

    金髮女人伸手拍向周金儒的身體，她的手掌還懸在半空，突然從周金儒身體裏走出虛幻人影，擡手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女人臉色微變：“003號？！他在你的身體裏，那你是誰？！你不可能是001號，也不是002號，那……你是004號，還是005號？！不對，005號死得更早，再向後的序號都是小一輩，你一定是004號，你是老四！！！你居然還活着？！！！！！”

    她來時悄無聲息，走的更快，整個人化爲泡沫，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場的人們突然發現空氣裏飄浮着泡泡，隨着海風越飛越遠。

    “咦，博士，你看見那些泡泡了嗎？”

    紅豆疑惑的拍了一下周金儒的手背，擡頭望着清澈的天空，直到那些泡泡飛散在天際間。

    人形虛影消失時，周金儒壓下心頭的疑惑，對方說了一堆他不理解的話，什麼你是誰，你不是誰，又是一串數字代號，最後被嚇跑了。

    真是見鬼了。

    ……

    “許一個願望？什麼願望都可以許嗎？”

    海邊小店門前，一個大熱天還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擺下攤位，很快便有遊客圍了上來。

    男人發出沙啞的聲音，他指着豎立在身邊的亞力克廣告架子：“一個人只能許一個願望，簡單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複雜的願望需要很長時間，第一個願望免費。”

    有人疑惑道：“你不是說只能許一個願望嗎？”

    “第一個願望實現了，就可以許第二個。”

    “那好吧，我許一個願望，我想有很多錢。”

    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願望是不可以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

    在旁邊看了幾分鐘，陳主動走了過來，她對這些到處擺攤的小商販向來沒有好感，不過這裏也不是龍門，管不着。

    “我要許願。”

    黑斗篷淡淡道：“請吧。”

    一分鐘後，陳睜開眼睛，看看周圍，什麼都沒發生，看來一點都不靈驗。

    果然神祕學大多都是用來騙人的。

    她嘆了口氣，玩水玩累了，打算回去沖澡，沖掉身上的海水後再睡一覺。

    轉身的瞬間，她忽然看見整合運動幹部霜星和弒君者往西海岸走，出於本能，悄悄跟了上去。

    一名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女孩走了過來，本來想叫陳sir，但後者走的太快，根本來不及。

    小卡特斯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奶聲奶氣道：“叔叔，泡普卡也想許願。”

    “可以，但是不可以說出來。”

    “哦。”

    就在她閉上眼睛準備許願時，又睜開雙眼，擡起頭，滿臉困惑的表情。

    “叔叔，你的內心爲什麼……這麼空虛？”

    “不，我一點都不空虛。”

    “幫助別人實現願望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可是叔叔，你的內心真的很空虛啊。”

    黑斗篷沉默了兩秒，淡淡道：“可能是有人許了願，沒有付賬吧。”

    “真的嗎？”

    他伸出手，想觸摸小卡特斯的頭，但隱藏在斗篷下的手懸在空中，又慢慢收了回去。

    “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叔叔這裏許了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和第二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可是他卻拒絕付賬。”

    “那第三個願望呢？”

    “第三個願望，叔叔也不知道。”

    小卡特斯還想再說什麼，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她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位成年女性正在沙灘上奔走。

    “泡普卡，你在哪裏？”

    這是梓蘭的聲音。

    “我在這裏……”

    泡普卡想給這位叔叔道別，可當她轉過身時，面前什麼都沒有，連人帶廣告牌都不見了。

    梓蘭從後面追了上來，拉着小卡特斯的手，柔聲問道：“泡普卡在看什麼啊？”

    “剛剛有一個叔叔在這裏，他說許下願望就能實現，可是又不見了。”

    “也許他有急事吧，我們要回去了，走吧。”

    “嗯。”

    梓蘭沒多想，可能是有人想逗泡普卡玩，一見大人來了就跑開，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

    西海岸，相比較遊人絡繹不絕的東海岸，這裏就顯得清靜一些，可能也是和舊城區比較接近有關係，市民們不太願意過來。

    遮陽傘下，德拉克躺在沙灘椅上，手邊還擺着一杯橙汁，愜意的將吸管遞到嘴邊，吸了一口果汁。

    她的墨鏡倒映出白色卡特斯的身影，龍女拉下眼鏡一角，驚歎道：“葉蓮娜，你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身材多麼優秀嗎？我要是一個男人，一定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霜星原本以爲已經習慣了她的油嘴滑舌，但又一次聽見時，還是忍不住生氣。

    她用龍女的口吻回敬道：“城裏來的小姐，我們在凍土上，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沙灘陽光，也不會享受！”

    龍女不以爲意：“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你的確有吸引那個男人的資本，難怪他什麼都願意爲你做。”

    那個男人，誰？

    弒君者警覺的看着這兩個人。

    “你不要胡說！”

    “不必在意，我無意於過問你們之間的關係，哪怕……哪怕愛國者老先生問起，我也會幫你們打圓場，甜蜜的愛情啊，總會讓人奮不顧身。”

    龍女翹着一雙長腿，指了指身邊兩張空閒的沙灘椅：“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們的朋友正在游泳，等一下還有別的事情呢。”

    “領袖。”

    霜星正色道：“我想知道我們在新汐斯塔有多少人，多少名幹部，多少名戰鬥員。”

    “連我在內，你和柳德米拉，一共三名幹部，戰鬥員，嗯，一個大隊，五百多人，各式裝備都有一些。”

    這麼多人？！

    霜星吃了一驚：“領袖，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好吧，我先給你們交個底，我們在哥倫比亞搭上一條萊茵生命的線，幫他們測試一些裝備的數據，他們的負責人在游泳，很快你們就能見到她。”

    龍女說到這裏時，語氣一滯，一隻手突然從旁邊拽下她的墨鏡，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