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9. 已經沒有未來
類別:
網遊競技
作者:
午後淡茶字數:4274更新時間:24/06/27 09:23:09
“那是我們的一點小祕密。”
周金儒明白其中原委,笑了笑就搪塞過去。
貝琳達很識相的沒有多問,現在誰也不能將這位神祕的阿光先生怎麼樣。
現在距離慶典還有一段時間,貝琳達原本還有工作,但周金儒既然已經到了,她也就順理成章的開始偷懶,將工作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你可以不用陪我。”
周金儒委婉的表示自己不需要人陪,但貝琳達卻說道:“我必須陪同,這是鑽石女王的命令,你也不希望我被懲罰吧?”
話已至此,周金儒也就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他們一同在地下城市裏漫無目的的遊蕩着。
“我很好奇這座城市到底在什麼地方,畢竟它不像移動城市那樣可以帶着人跑。”
周金儒無視了路邊許多因爲好奇而看過來的目光,他發現除了那些用於城市建設的大型車輛外,私人汽車大多都嚴重縮水,而且也都是公職人員在使用。
“在前敘拉古與萊塔尼亞的交界處,這裏原本是一座陸地城市,你知道的,即便是在起航時代,世界各國建造了許多移動城市,那也不見得每一個人都能上船,剩下的人就只能在舊時代的城市裏生活,雖然有天災的威脅,但誰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臨。”
貝琳達說了很多,其實潛臺詞也就一句話,既然不能上車,人總要活着,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事實上有很多移動城市在黑暗來臨時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造成巨大的傷亡,而陸地城市的生存率還在移動城市之上。”
她笑得十分勉強:“這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損失掉的那部分人口才是泰拉世界的精英,我們最終活下來也僅僅是苟延殘喘,如果沒有鑽石女王的存在,我們現在都已經是死人了。”
周金儒沒有說話,他從貝琳達的話語裏聽到的不僅僅對強者的崇拜,更多的是救命之恩。
塞雷婭的強大拯救了這裏的人,並且在之後的數年裏一直守護着這個地方,直到現在。
“今天的慶典也正是爲了紀念在那個黑暗的年代,鑽石女王的出現,她宛若明亮溫暖的燈火,我們只是圍攏在燈火四周求生的弱小生命。”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閃過,吸引了周金儒的注意,而貝琳達卻不以爲意:“這只是在調試設備而已,我們的慶典必然是伴隨着歡聲笑語,燈光,音樂,以及美食和酒水,一年一度,不容錯失的美麗時光。”
空氣裏飄蕩着悠揚的音樂,讓壓抑的地下城市裏稍微緩解了少許緊張的氣氛,貝琳達挽着周金儒的手臂,她拉着他快步向前,來到最近的一處慶典聚集點,這裏已經佔滿了人,正圍着一座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循環播放着藍天白雲,以及“耐心等待”的浮動字幕。
他們面前的餐桌上擺放着一些食物,有周金儒熟悉的肉食,蛋糕,還有少許的糖果,飲料方面也是簡單的酒水,度數不太高,有味道就行的那種。
貝琳達坐在他的身邊,仰起頭看着那寬大的電子屏幕,手中握着一隻水杯,裏面漂浮着白色的泡沫,看上去應該是某種酒精飲料。
周金儒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也沒有人能勉強他,找了一杯清水放在面前。
“你知道麼,我做夢都像成爲鑽石女王那麼強大的人,但鑽石女王只有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另外一個她了。”
不知何時,貝琳達輕輕靠在了周金儒的肩頭,低聲呢喃着:“我知道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甚至不屬於任何一座地下城市,你的身上有陽光的味道,別說話,讓我靠一會兒。”
陽光的味道?
周金儒保持沉默,對貝琳達的行爲採取了默許的態度,沒過幾分鐘,他看到頭頂的電子屏幕上的藍天白雲與滾動播放的字幕逐漸散去,浮現出一張座椅,塞雷婭從屏幕之外走進來,當她坐下時,整座地下城市裏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山呼海嘯。
“鑽石女王!!!”
“鑽石女王!!!”
“鑽石女王!!!”
震耳欲聾,不斷衝擊着周金儒的耳膜,就連他身邊休憩的貝琳達也舉起了手,大聲歡呼。
“我的市民們,我宣佈,慶典正式開始!”
塞雷婭的聲音從高懸在基座塔上的喇叭裏傳出來,她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平靜與沉穩,輕而易舉的壓倒了市民們的歡呼聲,她僅僅是坐在那裏,彷彿一座巍峨綿延的山嶽!
這才是真正的山嶽!
周金儒發出一聲驚歎,而身邊的貝琳達已經拿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大口,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飲料,只是喝了一口的貝琳達臉頰帶着醉人的酡紅,更是柔弱無骨的癱在他的身上。
“貝琳達!貝琳達!”
周金儒只好抱着她,以免這姑娘直接睡在地上。
他抽空抓起那只酒杯聞了聞,幾乎沒有酒味,寡淡如水的飲料,再看看如同八爪魚一樣的貝琳達,心說這難道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別緊張,一般的酒精飲料對我們這樣的作戰人員根本起不到作用,她喝的這一杯加了點東西,可以好好睡一覺的那種。”
DL編組第七作戰小隊的隊長天蠍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的身側,有些好笑的看着尷尬不已的周金儒。
“我以爲你這樣的人從來不會拒絕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玩味的笑着,彷彿貝琳達不是他的隊員。
周金儒沒法,又沒有地方安置一個喝趴下的女人,只好暫時抱着她,慢慢挪出了擁擠的人羣。
“說實話,這個玩笑不太好笑。”
周金儒誠懇道。
作爲一名接受過專業教育的成年人,他有足夠的自制力來控制自己的行爲。
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他的心中拎得一清二楚。
天蠍一歪頭:“我們找個地方讓貝琳達好好睡一覺。”
“我同意,讓她自己一個人睡。”
周金儒只好又補了一句,他調整着姿勢,將這姑娘抱在懷裏。
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就有一處臨時休息場所,在一衆人怪異的目光中,周金儒將貝琳達放在單間裏,迅速走出來關上門,門口正站着天蠍,他背靠着牆,嘴裏叼着一根燒烤型香菸。
“我有一陣子沒見過燒烤型香菸了。”
天蠍只是將它叼在嘴裏,並未點燃,咬着濾嘴道:“奢侈品,我們這裏沒有,要從別的地下城市進貨,非常稀有。”
“我享受不了,我不吸菸。”
周金儒的手按了幾下房門,發現門鎖很嚴實,總算放心下來。
天蠍惋惜道:“那真可惜。”
“你爲什麼一開始不出現呢,難道不怕我假戲真做?”
天蠍一挑眉頭,笑道:“那貝琳達就太高興了,她原本就是這麼想的,你別看我,我僅僅只是路過而已,而且,你應該答應她的要求,相信我。”
路過?
周金儒一個字都不信,他打着哈哈,岔開話題:“慶典正在進行,你爲什麼不參與進去?”
“沒興趣。”
憂慮,擔心,悲傷,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恐懼。
周金儒辨析着天蠍的情緒,他竟然在慶典裏懷揣着如此悲觀心情,和外面熱火朝天的市民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需要幫助?”
“我不需要。”
“真的?”
天蠍看了一眼周金儒,向外走去:“玩得開心點。”
玩得開心點?
這種情況怎麼可能玩得開心?
周金儒回頭看了一眼貝琳達的房間,他又按了兩下門板,發覺房門關得很死,隨後快步追了上去。
然而當他追出了臨時休息點時,天蠍早已混入人羣不見蹤跡。
“媽的!”
滿眼都是喜悅的情緒,周金儒根本分辨不出天蠍在哪裏,他惱怒的轉過身,正對上一雙充滿幽怨中帶着些許怒意的眸子。
貝琳達。
她沒醉。
衣衫不整地站在他的身後,胸口的拉鍊敞開着,展露出一點猙獰的刀疤,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全貌。
“你看不上我?”
“不是。”
周金儒真頭疼的一個有兩個大,拒絕時也沒用好的口氣。
他看向她:“如果你想強調這方面的問題,現在這個時間點不行!”
“我哪點不好?!”
貝琳達緊逼一步。
周金儒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立即着手引導,雙手握住她的雙肩,大聲道:“聽着,我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必須配合我!”
他的話語裏充滿了力量,音質雄渾,連周圍的嘈雜都壓倒了,灌入貝琳達的腦海裏。
這就是情緒的力量,人都是情緒的動物,除卻那些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他可以輕易達到控制他人情緒的地步。
但貝琳達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傻眼了。
“我想這一刻已經等待很久了,你爲什麼不肯滿足我?”
事實證明,他只能控制情緒,卻不能控制他人心中的想法。
“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你知道天蠍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我看他的情緒不是很高,擔心他做什麼傻事。”
“他不會的,自從我們擔任地下城市的作戰人員那天起,我們的生命就只屬於鑽石女王。”
貝琳達搖搖頭,拉好上衣拉鍊,雙眸中全是你剛剛不珍惜,現在已經沒機會的意味。
對此,周金儒只能報以苦笑。
“帶我去找驚蟄。”
然而他的請求卻被拒絕了。
“現在是慶典時刻,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不要談論工作。”
貝琳達拉着他的手,試圖混入人羣。
她認真道:“你既然拒絕了我的一個請求,那麼現在就應該和我跳一支舞,好麼?”
面對哀婉的美人,周金儒嘆了口氣,一時心軟,跳一支舞便一支舞吧,能用多長時間?
手掌輕輕搭在貝琳達的腰間,他們加入到伴隨着音樂起舞的人羣,成爲歡樂海洋中的一員。
“沒想到你的跳舞也這麼優秀。”
貝琳達伏在周金儒的肩頭,雙脣輕輕咬着他的耳朵。
周金儒微微側過頭,讓開她的紅脣:“幸好這只是一支舞。”
然而貝琳達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動作都變形了。
“我住在萊塔尼亞的叫做奧歐的陸地城市,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找我。”
周金儒的險些一個踉蹌摔倒,重複道:“奧歐?”
“我在奧歐一直呆到十八歲成年,在這之前從未離開過家鄉。”
貝琳達醉眼迷離,整個人都掛在了周金儒的身上,語氣音調裏充滿了哀怨:“你爲什麼就不喜歡我呢,莫非你認爲我是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
“我從未這麼想過。”
“那你爲什麼要拒絕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就這一點點心願你都不能滿足我麼?”
周金儒嘆息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更不能害你了,一時之快後是綿綿無期的悔恨。”
貝琳達抱着周金儒,兩個人的舞步早已停止,他們慢慢走出各種舞姿的人羣時,他才發現自己肩頭一片溼潤。
“你怎麼哭了?”
“阿光。”
周金儒應了一聲:“嗯?”
“阿光。”
“嗯。”
貝琳達的雙手捧着他的臉,眼圈泛紅,俏麗的臉蛋上掛着淚痕。
“我們做吧,我想做一次。”
“不合適。”
“就一次。”
“不行,你還有自己的未來,我在這裏沒有未來。”
貝琳達悽婉一笑:“不,阿光你錯了,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什麼?!”
周金儒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這一回,他聽得真切。
腳下的地面輕微顫動起來,就連頭頂的光亮也開始閃爍,身後陷入狂歡的市民們卻不爲所動,依舊不知疲倦的舞動着,宣泄着全身的精力。
“你說什麼,沒有未來了?”
貝琳達什麼都沒有說,她將周金儒抱得很緊很緊,並且試圖親吻他。
地面的顫動越發厲害,連站立都變得極爲困難。
在周金儒的視野裏,那些歡笑跳舞的市民們,彷彿狂風吹過麥田,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
“就是沒有未來了啊,你聽不懂麼,這是最後一場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