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1. 鍾表店

    兩個人攜手走進鍾表店，亮堂的大廳裏琳琅滿目的鐘錶，大到座鐘檯鐘，小到掛鐘鬧鐘，金的銀的鐵的塑料的，應有盡有，滴滴答答不絕於耳。

    一名頭髮花白的鍾表匠正拿着放大鏡仔細的觀察着一款小型鬧鐘的內部結構，他認真的甚至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老查理。”

    維娜開口打斷了鍾表匠的工作，她的出現讓這位老查理的表情從憤怒瞬間轉變爲了恭敬。

    “維娜小姐，本月的勞務費已經結清了呀。”

    幫派將保護費統一稱爲勞務費，值得一提的是，所有商鋪都坦然接受了這個設定。

    維娜搖搖頭，不自在的動了動胳膊，周金儒抱的有點太緊了，她感到輕微不適，因爲平時很少有人跟她有這麼親密的動作。

    老查理對此視若無睹，彷彿維娜身邊的小白臉並不存在。

    但周金儒這時開口了：“親愛的，我聽說這裏是聖馬丁最好的鍾表店？”

    維娜心底一陣惡寒，但還是指着老查理說道：“老查理是這裏年紀最大的鍾表匠，大到你還沒出生他就在這裏工作了，幹這行，年紀越大越精貴。”

    老查理微笑着表示維娜形容的太誇張了：“維娜小姐過譽了，我只是一個學徒而已。”

    “只是個學徒啊，我們走吧，他肯定會把我的寶貝弄壞的，我們去薔薇區看看，說不定會有辦法。”

    周金儒失望的準備離開，但維娜卻沒動，她擡了擡下巴：“也許老查理會有辦法呢？你不如把東西先給他看看，如果他敢弄壞了，我的錘子可不長眼睛。”

    老查理表情一滯，警惕的盯着周金儒，如臨大敵一般。

    周金儒不管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伸手在衣服裏一抓，掌心躺着一塊懷錶：“看看吧。”

    正是他從龍門搶來的企鵝物流快遞裏那塊懷錶。

    老查理微微皺眉，眉心皺成了燒麥，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轉身走向櫃檯，戴上了一副白色絲質手套，小心翼翼的用托盤盛着那塊懷錶。

    在查看之前，老查理凝聲道：“請問維娜小姐，這塊懷錶，您有意出售麼？”

    “它是我這位朋友的傳家寶，不賣。”

    “原來如此，很抱歉我剛纔的發言，希望沒有冒犯到您和您的朋友。”

    這只是客套話。

    老查理用鑷子打開了懷錶的外殼，用認真觀察着，當他看到背面的雙頭鷹印記時，不由的身軀一震，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周金儒，心驚膽戰的合攏了外殼，雙手捧着托盤奉上。

    他澀聲道：“在下無能爲力，這塊懷錶極爲珍貴，請這位貴人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有意思，維娜，他竟然稱我爲貴人。”

    周金儒輕佻的笑着，饒有興趣道：“你講講看，我聽着。”

    這到底是哪家的富貴子弟喲！

    老查理苦澀道：“白玉瓷盤，黃機芯、藍鋼針，外殼是銀鎳銅合金，分量很重，且分佈結構與現在的懷錶大不相同，最久可以上溯到四十年前，烏薩斯帝國早期的軍表才會有這樣的配置，懷錶中的珍稀品種，現在只有極少數極爲顯赫的烏薩斯貴族才會持有。”

    “眼色不差。”

    周金儒拿起懷錶，從錢包裏甩出了一疊紙幣在托盤上，差不多有七八百塊龍門幣，與維娜轉身離開鍾表店，只留下老查理一人呆呆的看着他們遠去。

    ……

    兩個人相依着走出去一段距離，維娜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你怎麼有這種老古董玩意？”

    周金儒微微一笑，他就等着維娜開口，故作神祕道：“拿你的祕密來換，你幹嘛！嘶！疼！”

    剛性護盾猛地掉了一截，只見推進之王的手肘輕輕的敲在他的側腰，疼的周金儒呲牙咧嘴。

    “你說不說？！”

    “好好好，我慢慢講給你聽。”

    周金儒將如何搶到這塊懷錶的經過講述了一邊，當然過程稍有刪改，畢竟有些話還是不能明說。

    “我沒想到這玩意來頭這麼大啊，三四十年前，那可是烏薩斯幾次大戰的伊始，那個老查理顯然已經誤會了我的身份，他會變成一顆種子，散佈謠言的種子，不出兩個小時，鬱金香街區的頭頭腦腦們都會知道推進之王維娜的身邊多了一位神祕的貴人。”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周金儒呢喃道：“是的，但我一開始並不是這麼想的，現在結果好的有些過頭了。”

    他早上看賬本時，一眼就注意到了整個街區唯一的鍾表店，它淹沒在其他業績更爲耀眼的店鋪裏，卻在他的眼中無比顯眼。

    哥倫比亞是一個怎樣的國家呢？

    年輕，富有，極具野心，它的國民更是張口閉口都是夢想，彷彿只要有夢想就能征服一切，哥倫比亞無所不能，理所應當，天命昭昭。

    這一點體現在聖馬丁的方方面面，富有感染力的海報，引得無數感染者前來尋找自己的夢想，擡頭看一看，連街頭的公交車都標上了充滿激情的語句。

    夢想，未來，金錢，幸福，到處都是保持亢奮的人羣。

    “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這句膾炙人口的名言便是出自哥倫比亞，它也印證着一個不論做什麼都在趕時間的國家，也就註定了它必然會無比重視一分一秒。

    人們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注重時間，每個人都有手機，但手機不能代替鐘錶，後者的象徵意義要遠勝於前者，儘管在周金儒的世界中有着“手機就是男人第二張名片”的無良廣告，但是這點在泰拉世界行不通，尤其是在聖馬丁，一個長久不衰的鍾表店，足以說明一切！

    這家店面的顧客絕非只有平民，它必然有着諸多交往甚密的客人，以維持自身的平穩運行。

    老查理能說出這塊表的來歷，說明他曾經見過，而如今烏薩斯貴族豈會特地找一位鍾表匠而深入哥倫比亞腹地？

    周金儒來之前的目的就是爲了曝光自身，詢問懷錶的來歷則是另外一回事，沒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託這塊懷錶的福，連自身曝光度更是翻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