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荒人少女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尺間螢火字數:2293更新時間:24/06/27 09:21:01
    又十日,管家帶來太子的消息,草原的使團來了。

    鎮南王世子曾子施,擺下繁華的宴席,備上請帖,送給寧國、雲國、六小國和草原方的參宴者。

    雲國去了,六小國去了,二皇子和五皇子也去了,帶着寧國近半的年輕俊傑。

    草原拒絕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倒不是沒有荒人有氣節,而是因爲在這個時代,沒人知道南境會反叛。

    雖然不論是民間還是朝堂裏,都覺得南境若即若離,但還是認爲應該儘量安撫和拉攏。

    二皇子和五皇子親近鎮南王世子,也是寧帝的示意。

    曾子施也邀請了夏遠,夏遠將請帖丟進了庭院的池水裏。

    天色已晚,不宜去荒人處拜訪,夏遠讓榮嬤嬤祕密遞去了帖子,約定明晚過去。

    草草吃完晚膳,夏遠躺在含月腿上。

    窗外,新月本就黯淡,又有黑雲遮蔽,四周暗得出奇。檐廊上一排紅色的燈籠,照出的光更顯幽紅,像是通往黃泉深處。

    “殿下在憂慮什麼?”含月瞧出殿下的不安,手指輕撫他的額頭。

    “沒什麼。”夏遠覺得有些癢,握住她微涼的手掌,貼在自己火熱的臉頰上。

    他的確有些憂慮,憂慮源自不確定性,在歲月寶鑑的未來裏,他的伏殺金蟬聖子的計劃都失敗了。

    這計劃最需要的,是謀劃者的運籌帷幄,而未來裏的自己……嘖,光顧着拉戲班子和胡姬快活了。

    這種失敗說明不了什麼,但夏遠就是覺得不安。

    白麓洞天裏,他有影衛,有榮嬤嬤,手上的牌很富裕,雖然歲月寶鑑裏也有失敗的未來,但他很確定,勝率是百分百。

    這次不同。白麓洞天裏,他是用強者去打弱者,這次,他要領着一幫弱者,去襲殺強者。

    有着歲月寶鑑,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沒有把握一定成功。

    他因此不安。

    錯過了金蟬聖子,再想要一個頂尖命星,不知道要等多久。金蟬聖子已是最容易獲取的。

    時間拖得久了,修爲落後一節,他怎麼把冷秋、含月和碧心以及更多的老婆們疊到牀上去?

    吃軟飯只是開玩笑,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如果有得選,還是讓少女們吃自己的軟飯爲好。

    夏遠想在上面,不想在下面,事後該是他坐在牀邊抽菸,而不是他躺在牀上腰酸背痛。

    綜上所述,能否襲殺金蟬聖子,直接關乎到他未來的幸福生活,意義重大,他因此有些煩躁。

    “殿下何時瞞得過我?”含月伸另一只手掌,點點他的臉頰。

    “不知道這次計劃能否成功,有些焦躁。”夏遠又握住那隻手,擱在自己的嘴脣上。

    纖細的手掌擦過他的脣,像絲綢,嫩滑細膩,像牛乳,帶着清淡的香氣。

    他忍不住,輕輕咬在這白嫩的肌膚上。

    含月訝然,倒不是因爲手掌上的熱氣,小時候,殿下常這樣咬她的手臂,那是殿下喜悅或是失落的表現。

    此刻殿下的情緒她摸不很清,但可以肯定,不是喜悅的那一邊。

    “草原上有一句話,”含月往前傾些,“當你相信你可以套到那匹馬,你就已經騎在了馬背上。”

    “我曉得,計劃沒有問題。”夏遠鬆開她的手,覺得自己還是太閒,把戲班子或是胡姬叫來載歌載舞,就沒心思去憂慮了。

    他用不上戲班子和胡姬了,含月握住他的手掌,問他:“雲蠶絲衣物送來了,殿下可要看看?”

    雲蠶絲是白麓洞天的收穫之一,送去裁縫那邊後,夏遠沒有問過。

    “哦?這麼快?不是說少一樣材料,要等些時日?”夏遠看着上方的圓月,疑惑道。

    “做了一件袔子,送來試試感覺。”含月回答得很慢。

    袔子,即是褻衣,穿在最裏面的薄衫。

    含月的臉頰微紅,雙眸躲閃,這些都被兩輪圓月擋住了,夏遠瞧不見。

    “在哪呢?”夏遠問。

    “已經穿上了。”

    夏遠困惑,已經穿上了,還怎麼讓他看?

    含月拉開了儒裙的帶子。

    夏遠嘆,怪不得夜空昏暗,月只剩牙兒,原來,明亮豐盈的圓月,跑到了屋子裏來。

    窗外,黑雲遮掩了月牙兒,屋裏,他的手掌就是黑雲的化身。

    雲弄着月。

    忍着羞,含月想到半個月前,娘娘拉她到屋子裏,與她說的悄悄話。

    娘娘說,殿下翅膀硬了,管不住了,與其讓別的侍女或胡姬拔了頭籌,不如讓她來。

    這是解了之前的禁令。

    她心中遲疑,見殿下忙着賞月,已心滿意足,於是收起了繼續的想法。

    良久,夏遠滿意地進入睡夢。

    他夢到了雲,他躺在雲裏,軟雲包裹了他的身體,貼在他的臉側。

    他又夢到了前世,夢見水球大戰,他將一個個充盈的水球從桶裏取出,握在手上,卻捨不得丟出去。

    翌日一早,他沐浴更衣,掐掐含月偷笑的臉。

    在夢的結尾,在那場水球大戰裏,他還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爲他已瞧見對方好多次,陌生是因爲,每次瞧見都是在歲月寶鑑裏。

    那是一個荒人少女。

    早上與含月待在一起,下午去看了冷秋,和榮嬤嬤、淨我師太聊會兒天,晚上,他帶着含月,低調地從密道出去,又進入另一處密道。

    密道的出口是一間書房,他將作爲暗門的書架合好,推開書房門。

    門外是一座府邸,荒人府。

    寧國世代與草原交好,多年前,寧帝將這座府邸賜給了他們。

    荒人府比普通皇子的王府大些,比受寵皇子的王府小些。

    荒人不善經營,又不信任中原人,沒幾年,就將一座奢華的府邸,弄得老舊破敗。

    書房門口本該是庭院,有假山有假水,此刻,山倒了,石頭上還有拳頭印子,水半幹、慘綠一片,臭蟲在裏面繁衍。

    本該種植觀賞草木的部分,野草長得茂盛,幾匹馬吃的正歡。

    “這邊。”一個挎刀的荒人從黑暗的角落走出,也不等兩人迴應,轉身往後院去。

    夏遠和含月跟在他身後。

    走出庭院,穿過漆面剝落,刀痕遍佈的走廊,他們轉入了一個小院。

    帶頭的荒人從倒塌的牆壁上跨過,這是抄了一個近道。

    只是不知道,那斷壁是意外倒塌的,還是爲了開闢近道,硬劈出來的。

    夏遠沒有去跨那斷牆,他停在小院中央,看角落的井。

    夜色幽深,井內漆黑,野風吹過,嗚嗚幾聲嚎。

    一隻手掌,從井內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