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東風號,前進三
類別:
科幻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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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字數:4339更新時間:24/06/27 09:20:57
奇怪。
026有點迷煳地站在整容倉外。
她剛纔誇剛整完容的老闆‘更帥了’然後就接到了‘這個月獎金因爲穿着過於保守而取消’的通知。
是她的馬屁不夠真誠嗎?
026咂咂嘴,探頭看向整容儀,再三思索,還是決定保持自己現如今的面部生態。
她現在倒是不用太在意容貌,老闆看重的,是她出色的戰鬥力!
嗯,肯定是這樣。
東風號艦橋的休息區,楊洛看着投影鏡中的自己,捂着額頭倒在了沙發上。
兜兜轉轉半圈,又回到了起點。
不過也不算白轉這半圈,他這幾年有了豐富的、漢頓之外’的人生,組建了自己的勢力班底,遇到了幾位迷人的美女,還尋找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答案,知道了地球到底是因爲什麼被炸的。
歸根結底,還是法亞文明太狗,以及地球文明太弱。
“老闆,即將進入謝爾曼帝國境內,”律輕聲問,“您要親自見證這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刻嗎?”
楊洛哼道:“有什麼歷史意義?又不是沒去過。”
“這不一樣,之前我們是去謝爾曼帝國境內搞破壞,或者撈取好處,又或者是去解決麻煩,”律的袖珍投影出現在楊洛耳旁,“這次我們可是去開闢根據地,然後去博一個光輝前程!”
這傢伙哪來的幹勁。
楊洛嘴角輕輕抽搐,一根手指彈飛了律:
“讓我休息下,接下來可能就沒時間休息了。”
律賊兮兮地笑着:“帝星圈可是盛產美女的唷!”
楊洛翻身平躺,手臂擋住了雙眼。
律在旁歪了歪頭。
她其實不太明白,爲啥老闆對帝國這麼抗拒。
其實不只是律想不明白,楊洛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去謝爾曼帝國內部佈局經營,就有點鬥志缺缺、心灰意懶。
這是爲什麼?
楊洛閉眼思索着,一幅幅畫面如流水般劃過。
他彷彿回到了解決海盜爭端的那顆行星,自己與科列夫老頭坐在隱身小艇中,看着天空中出現又消失的璀璨光束,目送麗娜消失。
是無畏艦那一炮,讓他對帝國產生了畏懼嗎?
應該是的。
又或者,自己進入帝國,本就是自討死路。
楊心情越發煩亂。
律貼心地調暗了艦橋內的光亮。
東風號的引擎聲鑽入楊洛耳中,這表示飛船在高速且隱祕的行駛。
帝國,皇帝,貴族,長老院,無敵艦團,行星級要塞,無畏艦,恆星折躍炮。
楊洛心底劃過一個又一涸名詞。
他玩《深淵》五年,見證了銀河系‘劇情爆發’的歲月,所以明白這個帝國到底有多強大。
可能是因爲整容回了這具身體本來的面貌,漢頓的容貌勾起了楊洛對漢頓的回憶。
漢頓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帝國家庭,父親努力了一輩子,都沒能尋找到成爲貴族的階梯,所以將所有希望寄託於漢頓身上。
漢頓忠於自己的國家,熱愛這個國家,他的從軍之路卻並非一帆風順,一度因爲身體素質較差,而被迫分配一些技術兵種。
他開始高強度的鍛鍊。
不懈怠的鍛鍊,提升自己的體能,不斷樹立一個個目標,去前進、去進步,被調去基格羅夫試驗船後,主動申請參與改造實驗計劃,爲的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漢頓本來的命運,應該是毀於那艘試驗船,成爲基格羅夫與女武神婆娑鬥爭的犧牲品。
但楊洛在漢頓的記憶中,看到的大多都是歡聲笑語。
楊洛腦海中彷彿多了一面鏡子。
他與漢頓在鏡子內外相對而坐。
‘你在畏懼這些對嗎?’
似乎是漢頓問着。
但楊洛知道,那並不是漢頓。
鏡子中的畫面出現了變化,往事如流水般不斷劃過。
是的,這一路上,我做好充足準備的次數並不算多,並不只是這一次。’
在科爾港監獄時的朝不保夕,如果不是及時判定出麗娜有問題,尋找到科列夫這個幫手,自己已經被監獄長抹掉。
在科研船上,沒有步步爲營,只有靠着一股求生怕死的掙扎,在關鍵時刻作出了幾次判斷並用勇氣將這些判斷付諸實踐。
進入落風本來是想走經濟發展的路數,結果卻因爲科列夫的老年便祕,被捲入了軍方貪墨案,如果不是唬住了古頓馬哈,他與科列夫最多只能逃走一個。
機遇一直伴隨着風險。
不可能有低頭就能撿起來的便宜。
就好比智械暮光給與的好處,自己也承擔着被冠以‘人類叛徒’、‘締造第三天災’等罪名的風險。
自己又需要怕什麼?
最壞的結果,不就是相當於在科研船上輸掉與女武神的那一戰嗎?
他到現在爲止,一直是贏家。
地球如果失去先行者自己只要努力嘗試過就好了,大不了讓艾德旺到時候幫地球一把。
宇宙是在不斷運動的。
自己也不必非要被一個念頭所困死。
攻略謝爾曼帝國最大的意義,不就是等自己踏足頂點,能讓謝爾曼帝國的無敵艦隊爲自己所用嗎?
都是智械暮光的考覈者,利維·謝爾曼能締造的傳奇,他不一定就做不到。
‘任何時候不要失去挑戰強者的勇氣。‘
科列夫在他耳旁輕聲說着。
我想讓這個國家真正的獨立自主,讓誕生於這個國家的人類能有尊嚴的活着。‘
艾德旺說這話時眼底閃爍的光亮,讓楊洛至今難以忘懷。
楊洛慢慢坐了起來。
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艦橋中的燈光緩慢恢復,各處儀器安靜地運轉。
楊洛走向了艦長座椅和駕駛操作檯。
我想去新聯邦學習經濟知識,然後用我所學的來建設這個國家,就像我爸爸那樣。‘
穿着柔滑睡裙的溫莎,曾在他面前無比認真地說。
‘我要成爲銀河系最強大的海盜,組建真正的自由艦隊。‘
這是米米莉的野望與抱負。
楊洛安穩入座,調整椅背弧度,面前跳出了幾隻投影屏。
換上了一身緊身戰鬥服的026,小跑着坐在一旁的火控臺後方,淡定地將胸前拉鍊向下拉了點,以免再被評你爲着裝過於保守。
洛,你有特別想做的事嗎?我總感覺你是忙碌的,但你的目標又是不明確的。‘
‘老闆,今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唷。’
‘與我合爲一體吧,楊洛。’
楊閉眼輕輕呼了口氣,心底的波瀾迅速歸於平靜。
他已經制定好了前進路線,手掌握住了操作杆,向前輕輕推動。
法亞文明只能決定他這段命運的起始,卻無法決定他命運的歸途。
我將進入謝爾曼帝國,去奪取足以讓我未來繼續活命的權勢與資源。‘
他確信,這就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東風號,前進三。”
艾利森最近很煩躁。
當然,他在各項政治工作和部門會議中,表現的還是那麼亮眼,思維清晰、堅持民主,且能讓那些老政客感覺十分舒服。
讓艾利森煩躁的,是他之前接到的那封郵件。
疑似三號先行者的復活,讓艾利森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剋制着,讓自己不要作出任何多餘的動作,以免暴露身份。
他現在的技術團隊是可以信任的,自己身邊的這些親信,也都已經被自己打上了思想鋼印,是對自己和自己的母星絕對忠誠的。
艾利森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飛到古埃爾聯盟,把那個揚言要報復的傢伙抓出來。
這個該死的混蛋。
竟然以各自的母星爲賭注來進行威脅!
當然,他必須承認,他先下死手確實有些過分。
艾利森靠在自己豪車的柔軟後座中,擡手揉搓着額頭,輕輕嘆了口氣。
“頭兒,”副駕駛的中年男人沉聲問,“您關注白色幽靈的消息了嗎?”
“有什麼新消息?”
“還是之前那些,”這個中年男人緩聲道,“不過根據最新的推測,以及中情局共享給我們的部分情報,已經能大致推斷出,白色幽靈來自於基格羅夫試驗船,就是研究古神生命體然後出事,最後造就出人形古神女武神的那艘試驗船。”
艾利森皺了皺眉。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艾利森在上衣內兜取出了一隻有些老舊、但絕對能保密的電子記事本,連續打開了幾個文檔。
女武神’古神生命體’白色幽靈’生化改造’
他最近一直在關注這幾個關鍵詞,此刻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深處似乎有些印象。
是《深淵》遊戲帶給他的印象。
是了,是了。
艾利森在口袋中取出了一隻藥瓶,對着嘴裏噴了噴,然後靜靜等了幾分鐘。
大腦開始活躍,一條條消息不斷跳出來。
女武神,帝國陣營的一個小隊史詩副本中的BOSS,她應該是在一艘破舊的科研船上,她的締造者基格羅夫用盡手段,將她困在了那艘科研船中,隱祕地漂浮在了帝國邊境。
低等級時沒有開啓陣營互鬥,當時他們也是可以去那裏攻略副本的。
不過艾利森不屬於‘戰鬥攻略部’他負責的是‘文化傳承’與‘組織動員’只是看過關於這個副本的副本介紹和過場動畫。
女武神離開了那艘船?
那裏似乎出現了與原本故事線不同的改變這樣的改變,艾利森也創造過。
白色幽靈真的就是另一個先行者?
艾利森倚靠在座椅上,久久不能開口。
藥效開始褪去,他的記憶再次模煳,艾利森快速在電子文檔中記錄了一行行文字。
很快,他痛哼了聲,藥效的副作用開始顯現,他頭痛欲裂地抱住額頭,身體蜷縮倒在後排座椅中。
開車的老司機和一旁的助手皺眉看着這一幕,但並沒有幫忙做什麼。
十多分鍾後。
“下個會還有多久?”
艾利森面色蒼白地問着。
“還有半個小時,頭兒。”
“我休息十五分鍾,定時喊我。另外在謝爾曼的網絡放出消息,就說,白色幽靈是女武神的下位生命體,他隨時可能失控,成長爲殘暴的古神生命體,具有行星級毀滅能力。”
“是,頭兒。”
“對方擁有很強的輿論戰能力,”艾利森道,“全力以赴,也要注意隱祕性。”
“是。”
謝爾曼帝國,廣闊星域的西北角落,一顆名爲薩卡的重工業星球上。
輛加長豪車緩緩駛過泥濘的地面,懸浮引擎散發出的熱量,讓剛結冰的地面迅速融化。
楊洛穿着棕色大衣,戴着一頂氈帽,屬於漢頓的英俊面容上被淡淡的妝容掩蓋了幾分帥氣,多了幾分書生氣。
他鼻子上的眼鏡算是暗星如今最高科技水平的特工裝備,是接下來他與律聯繫的主要裝置。
026將齊耳的短髮接成了滿頭秀髮,又紮起了雙馬尾,那張小圓臉上滿是天真可愛,眉目間總是瀰漫着耗不盡的元氣。
東風號已經帶着大批機械衛兵,去遙遠的荒蕪星球上,開闢白色幽靈的‘專屬基地’。
楊洛現在幾乎等於沒有任何退路。
之所以帶026起,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首先,楊洛不能表現出太多特異性,必須扮演好一個普通人。
026用防檢測的擬真皮膚遮掩起了機械嵴椎,她現在的身份是楊洛的貼身助理兼保鏢,很多時候也可以擔任律的傳話機、律入侵局域網絡的連接橋。
其次,026對人類社會的適應性,總比達比奇這種機械思維體和擬真機器人要高出很多。
豪車慢慢停靠在一家掛滿灰塵的酒館前。
酒館傳來了遭雜的呼喊聲。
楊洛看了眼026,後者立刻推開車門。
小皮靴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窪,剌骨的寒風和一點一二倍標準的重力,讓她輕輕皺眉。
等她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朝裏面探頭看了一陣,對那幾名醉醺醺的人弱弱地喊了聲:
“那個,薩卡子爵大人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