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應該啊！

    聽到小念寶聲音的沐氏心臟瞬間提了起來，自己閨女可不會隨便說。

    沐氏面上努力維持平靜，可心臟已經不正常的怦怦跳了起來。

    然而小念寶這次也不知爲什麼，半天都不肯說話，沐氏都快要急瘋了，這才聽到女兒的聲音。

    【怪不得書中沒有寫她這次懷孕呢，這一胎根本生不下來啊……】

    小念寶再次看了一眼顧月娘，隨後小臉垮了下來。

    【怎麼會啊，明明我顧姨姨的面相這麼好的，不應該啊！】

    小念寶看看顧月娘，小眼睛水汪汪的。

    也就是她還小，不然，蘇大人怕是就得吃醋了。

    【可惜，我沒有辦法看到顧姨姨的手相啊，我面相學的最差，但我看手相保準的啊！】

    小念寶嘆了口，小手裏的陽玉和陰玉都變得不那麼可愛了。

    畢竟顧姨姨那麼好看，若是這個孩子沒有了，肯定會很難過的……

    沐氏微微一頓，擡起眸子看向顧月娘。

    “月娘……”

    沐氏突然喊了顧月娘的小名。

    顧月娘一愣，擡起頭看向了沐氏，卻見沐氏一隻手抱着閨女，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

    “月娘，你將手張開，我送你個東西！”

    沐氏拉着月娘的手，到了小念寶的面前，這角度正好能讓小奶糰子看到顧月娘的手心。

    果然，小念寶的視線瞬間落在了顧月娘的手上。

    【我就說怎麼古怪呢，顧姨姨被人借了命……】

    原本應該富貴吉祥的手紋，卻在關鍵地方截斷。

    【看着手相，顧姨姨氣運還有最後一絲……只是想要改變就有點難了……除非……】

    小念寶腦袋裏想到了一個人，可微微一頓，便覺得不可能。

    沐氏已經不想說話，這心聲怎麼每次都是關鍵時候斷了啊！

    她呆呆的看着月娘的手，實在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蘇尚書都走到門口了，見沐氏拉着媳婦的手一直發呆，嘴角抽搐。

    心裏同時咯噔了下，畢竟當初自己媳婦可是很着迷沐氏的，難道是舊情復燃？

    蘇尚書瞬間警惕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畢竟，他覺得自己可能搶不過。

    眼看着媳婦的手被沐氏抓的越來越緊了，他已經忍不住，走了過來，拉過媳婦的手，露出了自己的手。

    “咳咳，安夫人……若是有什麼想給我夫人的，不如給我吧！”

    沐氏回過神來，嫌棄的看了一眼蘇尚書。

    這眼神讓蘇尚書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不……”沐氏和顧月娘相互看不上彼此的男人……

    只是沐氏還沒有說完，小念寶頓時尖叫了起來。

    【對了，對了，是他的命，他的命有問題，蘇尚書是借命之人！】

    小念寶嗷嗷的在心裏喊道，眼睛都瞪圓了。

    沐氏一愣，本來打算打開蘇尚書的手，瞬間反手，死死的抓住了蘇尚書的手腕。

    當年蘇尚書不過是家道中落的寒門子弟，而自己這妹妹是皇商之女。

    家境殷實不說，日子過的也是頗爲舒坦。

    直到遇見了蘇尚書……

    其實兩人一開始還好，好像……沐氏沉默了一瞬，想到了當年的一件事情。

    顧月娘似乎在成親前離開過一段時間，說是去外祖家。

    但沐氏見到顧月娘的時候，顧月娘瘦弱至極，看着就彷彿是個命不久矣的……

    【而且這借去的命……還是顧姨姨自己願意借出去的……】

    【哎，怪不得她的命這麼慘兮兮的呢……】

    小念寶嘀嘀咕咕的，心裏有事可惜，又是無奈。

    而沐氏就不淡定了，她拉着顧月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看到了一抹身影，忍不住微微一頓。

    “好你個沐氏，我就說你怎麼不讓大郎好過呢，感情你竟然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的！”

    安老夫人衝了過來，手裏的柺棍狠狠的朝着沐氏打了過去。

    沐氏回頭，一雙眸子冰冷至極的看着安老夫人。

    “老夫人看錯了！”

    沐氏隨意丟開了蘇尚書的手腕，反手拉着顧月娘的手。

    顧月娘看到沐氏的眼神，不知怎麼的，突然心裏就有點虛了起來。

    那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的。

    蘇尚書更加明顯的感覺到沐氏對自己似乎有點不善，甚至隱約間帶着一股厭惡……

    他不明所以，忍不住扭頭看向了自己媳婦。

    媳婦的臉頰紅彤彤的，好像……有點心虛啊！

    “我才沒有看錯，你方纔明明……”

    安老夫人正要開口，就被沐氏打斷了。

    “老夫人年紀大了，怕是看錯了，不如我請大夫給老夫人看看？”

    沐氏緩緩開口，眸子卻是落在了老夫人的小腹上。

    安老夫人的手下意識的護在了肚子上，看向沐氏的眸子跟見了鬼一樣。

    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安老夫人隨即話音一變：“對，我是眼睛不太好，剛剛看錯了！”

    蘇尚書拉着媳婦後退了一步，這沐氏怎麼看着好像跟當年一樣……

    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倒是顧月娘眼中的笑意多了幾分，這才是自己那個英姿颯爽的姐姐，而不是……

    當初自己見到的怨婦。

    顧月娘真心爲沐氏感覺到高興，卻不知沐氏現在很想錘她。

    “老夫人若是沒有事情，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不然，萬一在外面磕磕碰碰了也不好！”

    沐氏垂了垂眸，抱着女兒的手力氣大了幾分。

    她一定會讓安老夫人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的……

    然後再讓安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見，讓她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小念寶正在思考蘇尚書和顧月娘的事情，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頓時扭頭看向了自家母親。

    【孃親的眼神怎麼涼颼颼的，瞧着有點兇兇噠……】

    沐氏抿脣，讓自己恢復平靜，心裏也是感嘆小家夥的敏銳。

    “讓我回去也行，給我銀子，你將家裏的都拿了去，這月錢，還有我院兒裏這個月的銀子，可都沒有給呢！”

    安老夫人頓了頓，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雖然對幾個孫子有點感情，可和自己相比，到底不如的。

    沐氏不想爲了一點銀子和安老夫人掰扯，直接道：“老夫人您先回，銀子的事情，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去！”

    顧月娘想說點什麼，可看到沐氏那偶爾掃過自己的眼神，就莫名的心虛了起來。

    “好，那你快點讓人送過來！”

    安老夫人也擔心沐氏知道點啥，只是叮囑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沐氏看了一眼安老夫人，眼底隨後卻是多了幾分殺意。

    “顧月娘，我們很久沒有聊過了，今兒我正好有時間，我們……就去明月樓裏坐坐，順便說說體己話……”

    沐氏扭頭，一雙清澈的眸子朝着顧月娘看了去。

    顧月娘下意識的朝着蘇尚書的身後躲了躲，可她覺得自己最近也沒有幹過壞事兒啊！

    爲什麼要躲？

    她想了想，又探出了腦袋。

    這一下，顧月娘正好看到了沐氏的眼睛。

    “姐……姐姐，我最近沒有做什麼壞事兒吧！”

    顧月娘忍不住開口問道，眼神中滿是迷茫的愚蠢。

    沐氏壓住心裏的怒意，朝着顧月娘露出一絲淺笑道：“自然沒有的！”

    明明沐氏露出了笑容來的，可不知爲什麼，顧月娘就是覺得心慌氣短，彷彿有什麼恐怖要出現。

    “走吧！”

    說完沐氏先行一步，抱着小念寶朝着外面走了去。

    顧月娘到底還是跟上了。

    蘇尚書揉揉鼻子，一時間也不好和兩女子共乘一輛馬車。

    他嘆了口氣，眼中帶着無奈之色。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明月樓。

    明月樓是沐氏名下的一處產業。

    沐氏帶着顧月娘直接上了三樓的私人房間裏。

    她甚至還讓彩雲和奶孃帶着小念寶去了隔壁屋子。

    沐氏有些話可不想讓閨女知曉的。

    屋子裏瞬間只剩下了沐氏和顧月娘，至於顧月娘身邊的丫鬟，還沒有來得及跟上來，就被阻擋在外面了。

    略晚了一步的蘇尚書更不用說了，何況他上來的時候，還遇見了沐老將軍……

    蘇尚書隱約間覺得這沐老將軍有可能是沐氏叫來的。

    他看向媳婦消失的三樓，眉頭微皺。

    “好了，走吧，我閨女和你家那丫頭好不容易說兩句，你個大男人總不好摻和吧！”

    沐老將軍將蘇尚書拉去了一旁喝酒。

    而這邊，沐氏剛進去屋子，便一把拉住了顧月娘的手。

    她的眸子落在顧月娘的手上，還是什麼都看不懂。

    但這不妨礙她相信自己的閨女。

    “月娘，你老實跟我說，你……你是不是將命運借給了你男人！”

    沐氏低聲問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好姐妹。

    顧月娘臉色微微一變，連她自己都快要忘記的時候，沐氏怎麼會知道的？

    而且，沐氏不是最不相信這些東西了嗎？

    這……如今又是怎麼了？

    “你不許撒謊！”沐氏拉着顧月娘的手，直接將人抵在門口。

    顧月娘咬着脣，看着比自己高了半頭的沐氏，到底沒有敢撒謊。

    “我……我……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他的身體很不好，眼看着就要死了……我總不能看着他死了吧！”

    沐氏看着低着頭，偏向一邊的顧月娘一時間不知如何說了。

    想到女兒方纔說的話，沐氏深吸一口氣：“那你可知道，你的命數原本極好，可因爲……因爲你將自己的命運借了出去，如今……你們顧家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蘭姐姐，你怕不是瘋了，這怎麼可能，那件事情就跟沖喜一樣，沒有什麼……”

    顧月娘還想解釋，卻聽見沐氏問道：“那你告訴我，爲何你一直懷不上孩子，就算有了孩子，也只有一個？”

    “說這些都不算什麼，你可知道……”

    沐氏低頭，看向了顧月娘的小腹。

    “你肚子裏，怕是有了孩子！”

    沐氏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得見。

    顧月娘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我的蘭姐姐，你開什麼玩笑，這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我怎麼可能有孩子，你也知道，當初生了我女兒之後，大夫就說我的身體……怕是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了！”

    顧月娘微微搖頭，臉上帶着一絲苦笑。

    若是別人說這些，她肯定去打人了，但說話的沐氏啊！

    是她當初的白月光啊！

    沐氏卻沒有笑，表情嚴肅至極。

    她相信閨女的判斷，畢竟，自打閨女打出生到現在，說的話都是準的！

    其實沐氏倒是希望閨女這次看錯了，可剛剛是顧月娘自己親口承認了的。

    借命……

    這命也好，命運也罷，就是那麼容易借給人的嗎？

    當天道是什麼，當天地規則，命運是什麼？

    沐氏深吸一口氣，眼中帶着幾分無奈之色。

    “月娘，我家裏有個神算子，方纔，你出去的時候，那大師告訴我的！”

    沐氏看向了顧月娘，隨便找了個藉口。

    正在吃奶的小念寶頓時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而此刻的顧月娘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眼底滿是震驚之色。

    沐氏的性格她知道的，絕對不是會用這些事情開玩笑的。

    所以，其中肯定會有事情！

    她收起了笑容，整個人也嚴肅了起來，她站直身子，和額頭和沐氏的鼻尖差不多位置。

    “那位大師可還說了什麼？蘭姐姐，你別瞞着我！”

    顧月娘認真的看着沐氏，語氣嚴肅。

    沐氏沒有隱瞞，將小念寶說的顧家那樁事情說了出來。

    而安大郎那陰毒的性子她也說了。

    顧月娘愣神了片刻，腦子在飛快的思考。

    她剛從孃家回來，自然知道孃家的事情。

    是有一批糧食過一些時日要走水路來京城的。

    這批糧食有些不同，其中一般是貢米，這些貢米價格很高，也是高門大戶中，女子最喜歡的。

    這一次，他們進了這麼多的貨，則是因爲皇后娘娘的孃家要買。

    皇后姓郭，今年三十四歲，郭家更是公爵家族。

    郭皇後的父親，正是如今的衛國公。

    顧家人根本得罪不得。

    顧月娘倒吸一口冷氣，隨後，原地踱步。

    心裏已然緊張到了極點。

    “我的好姐姐，那你那位大師可還知道什麼，不如姐姐將大師喊出來，我自己去問問，萬萬不能牽連姐姐！”

    沐氏看着有些害怕的顧月娘嘆了口氣。

    她正要開口，他們所在的屋子卻是被人突然從外面一腳踹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