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逐浪會是下一個企鵝

    “你好，我是鄒進。”京城，香溢大酒店，周巖見到了張龍的朋友，也就是移動的高級工程師鄒進。

    “我是周巖。”周巖和鄒進握了握手。這一次來京城，他沒有帶其他人，詩詩這邊得兼顧公衆號的事情，抽不開身，而周姑娘同樣也要把控家園app的拉票活動。

    網絡公審是時間只有一週，這三天洪大四支隊伍還有顏沫的隊伍因爲家園app的宣傳活動票數漲勢迅猛，短短三天收穫了幾十萬票。

    目前分別佔據前四，而建鄴大學咬的很緊，在第五，也已經有了十幾萬票，周巖也知道自己之前的擔心有點兒多餘，有家園app龐大的用戶基數在，上票挺輕鬆，不需要微信出手，而他也來到了京城，談談和移動合作的事情。

    周巖知道這必須得他自己來談，因爲只有他才可以整合所有的資源，或者說籌碼。

    看着眼前兩邊頭髮有點兒花白的工程師鄒進，周巖也知道談判已經步入正軌。

    跟着鄒進走進了會客室，周巖也見到了目前移動公司的董事長，王建洲。

    他戴着眼鏡，頭髮打理的齊整黑亮，臉上雖然有不少皺紋，但是精神頭沒的說。

    “是周巖吧，小小年紀就開了逐浪公司，真是年輕有爲。”王建洲見到周巖的時候，笑呵呵地說。

    “王董您好。”在王建洲面前周巖真的只能算小輩，就算是前世，也是很多互聯網大拿望塵莫及的存在。

    這一次因爲張龍朋友的牽線搭橋讓周巖有了這次和王建洲對話的機會。

    “小周不用緊張，咱們就事論事吧。”王建洲笑着說。氣場這個東西很玄學，但又真實存在。

    王建洲的氣場很強，哪怕沒有什麼壓迫力，也讓周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嚴肅。

    “王董，我想收購飛信。”周巖沒有說什麼彎彎繞繞，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飛信至少價值二十個億，你拿的出來嗎？”王建洲笑着問。

    “王董說笑了，二十個億我當然拿不出來，不過我帶來了一個價值百億的項目，如果王董看的上，絕對能爲移動的發展錦上添花。”周巖同樣笑着說道。

    鄒進就在一旁，給周巖和王建洲沏茶的時候聽到了這話，他的眼鏡也滑了滑，差點掉了下來。

    這小子，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價值百億的項目。王建洲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而是笑着問：“小周你說的是什麼項目？”

    “碼鏈。”王建洲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稍微坐正了身子：“爲什麼說它價值百億？”周巖也、帶了筆記本，把筆記本放在茶桌上，然後打開了一份的素材是周姑娘項目的一些內容，周巖也簡單直接地給王建洲呈現講解了一下。

    王建洲似有所悟，扶了扶眼鏡。周巖笑着說：“憑藉碼鏈，手機可以實現非常便捷的電子支付。”王建洲點點頭，

    “這個項目挺不錯。”何止是不錯，如果能把碼鏈的相關專利拿到手裏，移動的推廣可以提升不止一個層次，能甩開聯通和電信很遠。

    王建洲哪裏不明白這個小東西的超強便利性，他也承認周巖誘惑到了他。

    甚至於今天應邀過來，本身也是因爲鄒進跟他提了一嘴二維碼的事情，現在聽周巖具體講了講，他也明白這個小小的圖片會在手機端掀起怎樣大的風浪。

    “所以小周你是打算拿碼鏈的相關專利和飛信交換？”王建洲微笑着問。

    如果是這樣，他不會不考慮。畢竟飛信於他，於移動來講，就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是一款不該是移動發行的產品，在其中投入了大量的資源，結果做成現在這樣，王建洲心裏是有些失望的。

    “逐浪可以和移動籤訂協議，碼鏈相關的專利只授權給移動獨家，至於專利本身的話逐浪不會拿來出售或者交換。”周巖說道。

    只是授權...王建洲心裏搖搖頭，他也知道這麼個產品拿在手裏，逐浪的發展可以走向快車道，並不會賣。

    他其實是希望逐浪能賣，這樣飛信可以無痛轉讓出去，他也可以憑藉這個小小的二維碼做出一個大大的文章來。

    而只是授權的話，顯然並不足以讓他把飛信出賣掉。

    “如果只是授權的話，移動並不會考慮把飛信轉讓，飛信如日中天，現在的用戶數量更是達到了五個億，小周你是搞互聯網的，應該也知道在互聯網這裏，誰握住了流量，誰就掌握了財富密碼，飛信何止價值二十億，我可以這樣說，如果飛信獨立出來，多少風投公司會拿着幾百億的估值做敲門磚。”王建洲說道。

    “王總認爲，一個連盈利模式都沒有的免費短信收發軟件，會得到那麼多的估值嗎？說句難聽的，飛信這個項目本身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說句更難聽的，繼續運營飛信，無疑是自掘墳墓。”周巖的話說的很重，也說的很真誠。

    王建洲皺了皺眉毛，這個年輕人說的話並不是很中聽，但其實也中肯，這是機制僵化形成的結果，不是他說改變就能改變的，但他絕對不能是背鍋的那一個。

    賣掉飛信的代價，他承受不起。與其出賣，還不如等它爛掉，到時候誰也不會說什麼。

    周巖開出的授權條件，並沒有讓他有多少心動。

    “既然小周你不看重飛信，爲什麼一定要拿過去呢？”王建洲問。

    “我看重飛信，但不看重移動手裏的飛信，這個道理董事長你應該懂，也肯定會有下面的人反應過，其實我們都知道手q和微信的存在，已經沒有飛信的生存空間，與其讓流量在飛信手裏爛掉，還不如轉移給逐浪，而逐浪也會帶給王總一個全新的合作模式，我們完全可以討論出一個合理轉移飛信的方案出來，於移動，於逐浪都有利。”周巖笑着說。

    他沒有和王建洲搞什麼彎彎繞繞，既然王建洲願意花時間出來，肯定也是希望談出點什麼，畢竟在他這個位置上，時間很寶貴，該懂的也都懂。

    王建洲微笑了一下，他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

    “小周你也說了，在移動手裏飛信發揮不出真正的價值，既然如此確實該賣掉，那我爲什麼不賣給企鵝，而賣給逐浪呢？總不能我們見過一次面，我就賣給你，而不賣給有資格拿出二十億、兩百億收購的企鵝？”王建洲問道。

    “賣給企鵝，移動只能得到錢，賣給逐浪，逐浪可以共享碼鏈技術，推動移動互聯網的發展，移動家大業大，也不缺這兩百億，既然如此，爲什麼不選擇逐浪，來換取更好的發展？”周巖笑着反問。

    王建洲笑了笑：“如果是一整個碼鏈技術，我可能會答應小周你，如果只是授權，那就算了吧，商人買賣貨物也講究一個價值對等，飛信就算再沒用，他的價值也很高，我想小周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周巖當然明白，也聽出了王建洲的意思。

    如果他不出讓掃一掃專利，不足以打動王建洲，那麼這位董事長寧可飛信爛在手裏，也不會把它打包賣掉。

    對於掃一掃，王建洲顯然是看重的。但他不可能因爲掃一掃的專利授權就把飛信賣掉，這就是談判的分歧點。

    “王總看這樣行不行，移動推出一款app產品，逐浪負責推廣引流，目前逐浪的快用app每日的活躍用戶也是千萬量級，如果全力推廣一款產品，可以讓這款產品快速孵化出來。”周巖笑着說道。

    王建洲：“長遠看確實不錯，但小周我也可以跟你開誠佈公的講一下，不是我不想賣，而是要有對等的價值，這是關鍵。”周巖其實也在思考，王建洲所謂對等的價值是什麼。

    逐浪能給他什麼，移動又需要什麼。他其實做了很多預案，可有些東西不談一談，你真不知道從何下手。

    移動需要的..大的逐浪給不了，小的移動看不上。周巖知道自己在談判方面還是有些不足，這個不足讓他面對大人物的時候缺乏一定的底氣，這種底氣除非是談判專家，或者多一些時間的沉澱，不然沒法彌補。

    他索性直接說道：“既然王董您還願意和我聊下去，說明逐浪還有王董看到的價值，希望您可以提點提點。”

    “小周你能力很強，說實話你年紀輕輕做到這個份上已經難能可貴，但有時候該放棄就得放棄，端的什麼碗就吃什麼飯，胃口太大不是一件好事，你無非是想要飛信的流量，然後在即時通訊領域把企鵝壓過去，一家獨大，可有時候壟斷並不是一件好事，腳踏實地，順其自然才是道理。”王建洲溫聲說道。

    周巖很難反駁王建洲說的話，因爲道理是對的，王建洲在勸他放棄，放棄這塊他動不了的蛋糕。

    這是長輩的規勸，是良言。周巖也知道自己此番過來，爲的就是那麼一絲可能性，可能逐浪在移動看來，就是一個小孩用石頭堆砌的精緻城堡，而移動本身則是摩天大廈，自然看不上什麼小小石堡。

    周巖點點頭：“受教了。”他又笑着說道：“王董碼鏈的相關授權合同已經帶過來，同時還有逐浪和移動一些深度合作的內容，王董可以看一看，逐浪是一家發展潛力很大的公司，也是帶着誠意來和移動合作。”

    “放棄了？”王建洲問。

    “螞蟻不能吞大象。飛信咱們談不成，也不能讓王董您白跑一趟不是。”周巖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沓合同：“這些是逐浪快用app、家園app、和移動的相關合作方案，王總可以過目一下，籌碼的話就是之前的掃一掃專利授權。”王建洲哈哈一笑，他覺得挺有意思，見過趕着賣東西的，他倒是沒怎麼見過趕着送東西的，顯然這專利授權，不管能不能談成飛信，周巖都有和他以此爲籌碼合作的意思。

    “你小子。”王建洲笑罵了一句，卻是把周巖的合同拿過來看了看。其實都是一些普通的合作，比如話費流量什麼的，和他來談小題大做了一些，不過王建洲很喜歡周巖表現出來的態度，笑着說道：“這些的話，我可以安排專人到你公司對接一下，談一談具體的合作。”

    “謝謝王董成全。”周巖說。

    “別王董王董的喊，喊我王叔吧。”王建洲說。周巖笑着點點頭：“王叔。”

    “很多年輕人都不聽勸，你能聽勸及時放棄難能可貴，逐浪的潛力很不錯，說不定會是下一個企鵝，小周你好好加油。”王建洲說。

    “嗯，會的。”

    “飛信的話雖然不能賣，不過倒是可以和逐浪開展一些合作，畢竟飛信也是要盈利的嘛。”王建洲說。

    周巖知道這是王建洲答應自己變相引流了，雖然效果肯定不如把飛信打包拿在手裏要來的好，但總歸也是有點兒突破。

    “謝謝王叔。”周巖笑着說。

    “嗯，那我就不多留了，鄒進我給你放天假，你陪小周在京城玩一玩。”王建洲對鄒進說。

    “好的王總。”王建洲拿着周巖的合同離開，鄒進則是笑着對周巖說道：“我是負責飛信開發的總工程師，說實話周巖你說這些，我心裏不是很好受。”

    “飛信這款產品本身很不錯，就是有點兒...屈才了。”周巖心裏意外鄒進的身份，面上卻是無奈地笑了笑。

    “誰說不是呢，誰不希望自己的產品好一點，雖然我也是半路接手，一開始搞出飛信的是幾個大學生，但對這款產品我也挺有感情，同樣不希望它在手裏爛掉。”鄒進嘆了口氣說道。

    “鄒大哥有什麼好辦法嗎？”周巖問。

    “你還沒放棄呢”

    “就是問問。”周巖笑道。

    “其實我應該看到蕭何過來的，蕭何沒來我知道你應該是拒絕他了，如果他來的話，談成的機率會很大。”鄒進說。

    “蕭何..”周巖知道鄒進認識蕭何，可鄒進也這麼說，他有些好奇：“蕭何會怎麼促成？”

    “他應該沒跟你講，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鄒進頓了一下，笑着說道：“蕭何可以幫移動提前拿到4G牌照，如果4G牌照拿到手，那飛信對移動來說，真的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鄒進的話很平淡，但是聽在周巖這裏，卻讓他微微一愣。

    4G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