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發熱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望西西字數:2308更新時間:24/06/27 09:04:03
夜已深,蔣清曲房間。
蔣清曲的心腹暮山恭敬彙報:“世子,據眼線的消息,魏懷琛僱用了刺客,三日後的祭祀恐怕會對您下手。”
蔣清曲一揮袖,煩躁道:“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奴才有個主意,不過需要有人配合,甚至是送死。”
蔣清曲蹙眉,心中已了一個人選……
畢竟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鬟,死了也乾淨,沒有人會替她申冤。
不知爲何,夏蓮衣痛不欲生的表情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
他想着反正她也要替他去死了,就對她好一點吧,便在半夜躲過魏懷琛安插的眼線,偷偷爬牆進來看望夏蓮衣。
夏蓮衣因爲傷口劇痛無法入睡呆坐在牀邊。
蔣清曲進房門以後,只看着她的身影就感受到了一陣淒涼與蕭索。
看見他到來,夏蓮衣眼神猶如死水沒有一絲波瀾,微亂的髮髻散落在臉頰邊顯得憔悴極了。
她嘆了口氣:“世子,還有什麼事需要奴婢去做的嗎?”
蔣清曲瞬間心裏五味雜陳,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臨死前也是這樣子形容枯槁,眼神充滿絕望。
許是此景太熟悉刺激到他,心裏泛起苦澀的漣漪。
即刻,他忍下心底裏異樣的感覺,在還沒殺掉定遠侯府那幫畜生給母親報仇之前,他還不能死!
在這之前他絕不能心慈手軟。
何況當年母親也是被她最信任的心腹給背刺了,這些下賤的奴才爲了榮華富貴什麼都願意做!
不值得憐惜。
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就發泄到了小丫鬟身上:“這副可憐樣子演給誰看啊。”
夏蓮衣沒回話,廢了雙手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那般輕飄飄不放在心上的事。
貴人沒了雙手還有人伺候,她可就沒這福氣了。
蔣清曲看她又不說話了,木頭似的坐在那兒,莫名覺得煩躁:“這手我替你治好行了吧。”
“真的嗎?世子別糊弄奴婢了。”夏蓮衣聽到這話眼眶紅紅地擡起頭來,眼裏帶着希冀還有一絲懷疑。
蔣清曲丟了一瓶外傷藥過來,見夏蓮衣雙手不能動彈。
他就坐在牀邊細心地幫她上好藥纏上布條。
他來的急,帶的是普通傷藥。
明日再拿上好的傷藥過來算了。
夏蓮衣不敢動彈,藥粉刺激到傷口錐心刺骨地疼,她也只是咬牙受着。
還有的治就好,就算沒法根治落下後遺症,但是只要能動就還好。
蔣清曲挑眉:“治好什麼難的?我保證你能恢復如初。”
夏蓮衣愣了一會兒,反覆確認自己不是聽錯了以後,忍不住破涕爲笑,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雖然清楚,只是因爲她現在對於蔣清曲來說還有用,他才會替自己醫治。
或許接下來他又要利用自己了,但是能保住手她還是很欣喜。
這些苦難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蔣清曲能如他所說的一樣,成事以後讓她贖身出府就行了。
蔣清曲表情沒什麼變化,眼裏卻透出一股子高傲與睥睨。
在他看來夏蓮衣的奴性根深蒂固。
就幫她這點小事,就讓她忘記了他才是讓她受重傷的罪魁禍首。
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但看着難得笑靨如花的她,就算他再怎麼嘴硬也好,也不得不承認,平日裏這灰頭土臉的小丫鬟笑起來還挺嬌俏可人的。
可惜了,沒生在好人家。
——
由於得罪了魏懷琛,這幾日夏蓮衣不必再在跟前伺候着。
在王府的規矩,就是無功者飯菜不留。
幹不了活的她只能餓着肚子躺在榻上閉眼休眠,以免浪費體力。
蔣清曲深夜偷偷摸摸翻牆進來時,看着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
差點以爲夏蓮衣沒撐過來,死了。
他剛點亮了昏暗的煤油燈,夏蓮衣就被嚇醒了。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卻被蔣清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是我。”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她立刻就認了出來。
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鎮定了下來,捂住她嘴的大手鬆開了。
她看見蔣清曲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
紗布?
止血的紗布大都由上等的布料製成,她哪裏配用這種精貴的東西?
她戰戰兢兢地說道:“世子,奴婢用麻布就好了。”
蔣清曲饒有趣味地看着她,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你不會以爲我是特意給你拿的紗布吧?”
“我就只有紗布,總不能爲了你興師動衆地去買麻布吧,你也配?”
夏蓮衣後知後覺自己說了多麼傻的話。
紗布珍貴,但在貴人眼裏只是尋常物件。
蔣清曲解開她的麻布,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
她靠在牀頭,額頭上滲出冷汗,傷口又被鮮血滲透,不過情況比起昨天好多了。
過了一會兒,看見蔣清曲已經替自己包紮好了傷口,還坐在了她的牀上。
她疑惑道:“世子不回去嗎?”
“魏懷琛安排了一大羣人在我房門口監視,好不容易出來的,就更難回去了。”
蔣清曲沒好意思說他昨天回去時就差點被發現,慌亂中還摔了一個大馬趴。
等到白日,暮山找藉口把那些眼線派出院子幹活後他再回去。
省得整日和做賊一樣鬼鬼祟祟。
夏蓮衣驚訝過後,很快就理解了,畢竟蔣清曲也是爲了給自己療傷才過來的。
但只有一張牀,怎麼睡?
她當然沒有膽子跟蔣清曲爭牀,更沒有膽子跟他同睡一張牀。
幸好,她這裏之前是堆雜物的地方,櫃子裏還有兩牀沒人要的舊被子,她默默去翻了出來。
夏蓮衣跪在地上鋪好被子後,外衣都沒脫地鑽進地鋪被窩裏。
蔣清曲再醒過來已是半夜。
他意識到不對勁,爲什麼旁邊的小丫鬟連呼吸聲都這麼微弱。
他起身走近地鋪邊,視線落在她臉上。
夏蓮衣蓋着被子,臉色仍然是慘白的,睡得很不安穩,連在夢裏都皺着眉。
他探手去摸,額頭滾燙。
發熱了?
魏懷琛這會肯定惱了她,要不都不至於兩天了還不請大夫醫治。
魏懷琛不管,那其他人也不敢管。
但若放任不理,萬一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那三天後誰來替他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