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9章 父愛如山【三合一求月票!】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打死不鴿字數:6657更新時間:24/06/27 09:01:35
    仔細想來,紅蓮這種在特定範圍內直接鎖定對方丹田的功法,確實有那麼點不講理的感覺,堪稱作弊。

    類似的是靈壓……但靈壓要消耗大量靈力,才能做到一定範圍內的無差別攻擊,而且靈壓還有個傳遞速度,修爲越高,傳遞越快,拿靈壓壓人,只是看起來威風,其實是浪費靈力。

    血荊術要比紅蓮更離譜,直接在對方丹田裏種下一顆荊棘種子。

    紅蓮好歹只是攻擊丹壁,血荊術直接在你氣海內生根發芽……

    你怎麼防?沒法防。

    挨了血荊術只能強行壓迫氣海,減緩種子生根發芽的速度。

    饒是如此,也會持續掉血,且無法施展法術,或外放靈壓。

    蕭白心想,血荊術如此開掛,說是上古仙法,也不爲過了。

    何況,施展血荊術的掐訣方式,十分詭異,需要體質支持……

    像是某種法則之力!

    既然是仙法,是不是意味着,睽羽的父親可能是某個仙人?

    可她是二代天魔體質,比蘭道子純度還高,爲什麼又與仙人有關呢?

    他丈母孃的魅力這麼大的嗎?

    暮昀見蕭白陷入沉思,以爲連他也遇到了困難。

    這也正常,她也學過血荊術,完全是一籌莫展。

    就連師尊也掌握的並不嫺熟……

    “你在想什麼呢?學會了嗎?”

    蕭白點了點頭。

    “學會了。”

    暮昀有些懷疑。

    “這可不是一般魔功,學會了你也殺我一個分身試試。”

    “那怎麼捨得呢?我還是殺我自己吧。”

    蕭白笑着說道。

    他先是製作了一個分神境的劍氣分身。

    一般來說,分身要比本尊修爲低的多,需要快速修行才能追上本尊。

    不過,蕭白的分身是個假分身,只是個沒有自由意志的稻草人罷了。

    而蕭白本尊,控制靈壓強度,先是使用金丹初境的修爲施展血荊術。

    趁着分身釋放靈壓的間隙,快速掐訣締結法則之力……

    居然成功了!

    霎時間,劍氣分身臉色漆黑,七竅流出黑血。

    但是丹壁沒有碎。

    氣海里的靈力不斷被消耗……

    暮昀定睛看着,蕭白掐訣速度比師尊更快一點,不過還是需要至少三息時間,在戰場上還是太慢了點,需要掌握時機。

    神奇的是,靈壓隔了整整兩個大境界,居然能傷到對方。

    當然,這也是蕭白沒有讓劍氣分身施展共鳴防禦的結果。

    暮昀看了眼師尊,一臉驚訝的盯着蕭白。

    蕭白竟能以金丹初期的修爲施展血荊術,不止速度快,法術效果似乎也比師尊施展的更爲完美……

    師尊可是半個天魔之身,蕭白雖說是天命之軀,但他融合的妖氣和魔氣都很普通,沒什麼特別的,爲什麼能瞬間學會如此複雜的禁法?

    難道他真的是個隱藏修爲的至尊強者?

    睽羽靠在池邊,不動聲色的看着。

    蕭白繼續測試。

    以更高的修爲去施展血荊術。

    一直測試到金丹後期,才能勉強刺穿劍氣分身的丹壁……

    這意味着,蕭白可以做到隔着一個半大境界秒殺對方。

    不愧是仙法!

    考慮到真正的敵人,多少會有丹田防禦手段,隔着一整個大境界秒人應該是輕鬆輕鬆。

    如果早一點學會血荊術,搞不好能單殺酉雞,而不是陷入焦灼後才能取得一點點優勢……

    不過,血荊術掐訣時間太長,不能隨便用,必須要找準時機一擊必殺。

    看到這裏,睽羽心中也很震驚。

    “之前還以爲昀兒誇大其詞,沒想到,你真的什麼都能學會。”

    蕭白笑嘻嘻的回到池子裏,掌心輕撫着微微龍起的小婦。

    “是老婆教的好。”

    睽羽搖了搖頭,笑意藏得很深。

    “希望孩子也能遺傳你這一點。”

    蕭白心想,這就難了,除非我也給她寫個修改器?

    就叫父愛如山修改器。

    爸爸一教就會!

    ……

    天元城,澹臺家地堡。

    地煞宗一戰後,狼狽逃走的無極魔君躲到了澹臺家。

    地堡中央大殿,他盤膝坐在隱匿魔氣的紫曜石上,手持佩劍一樣長的木梳子,認真打理他那一頭濆薄的紅髮。

    一旁,澹臺佑在殿內來回踱步,形容枯槁,很是疲憊。

    他的身高、外貌皆是平平,腰配一柄等身的天階長劍,眸子裏略帶血絲,彷彿承受了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承受的重擔。

    “你確定蕭白先讓你師尊成仙,轉手又單殺了仙人?”

    無極魔君揮舞着木梳子,將宛如赤炎的紅髮梳成沖天模樣。

    “我師尊眼瞎,我可沒有。”

    “也沒必要騙你一個後輩。”

    儘管澹臺佑的修爲比無極魔君高,但他確實是後輩,而且實力也不如天命之身的無極魔君。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澹臺家也是蕭白的敵人,既然他隱藏了實力,你來投靠澹臺家,也不是很安全吧?”

    無極魔君咧嘴冷笑起來。

    這話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澹臺家想始亂終棄,不管他這個黑手套。

    “怎麼?澹臺家不也眼饞我的天命之力嗎?我送上門來還不高興?”

    “蕭白如果找上門來,我定會與澹臺家共存亡。”

    “澹臺家如果不收留我,我也只能把地煞宗與澹臺家和南門家的事,全部抖落出來了。”

    “你要是囚禁我,我一個自爆,全天元城都知道了。”

    澹臺佑聽的頭皮發麻,因爲他清楚無極魔君是真能做到的。

    “可你的魔氣太重,一直留在天元城也非長久之計。”

    無極魔君道:

    “你要是覺得我是外人,隨便找個姐姐妹妹姑姑什麼的嫁給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雙休管夠,我一身魔氣也會被漸漸洗白了。”

    “而你澹臺家將擁有一個名副其實的天命之子,豈不美哉?”

    澹臺佑:

    “……”

    無極魔君繼續自誇道:

    “我也許打不過至尊強者,但噁心人的本事,搞破壞的本事,偷東西逃跑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澹臺佑思來想去,實在沒辦法送走這尊無恥魔君,只能利用他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你現在有什麼目標?”

    無極魔君咧嘴。

    “你是傻子嗎?當然是成仙了!”

    “澹臺家資源這麼多,我要早點提升修爲。”

    你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澹臺佑板着臉道:

    “成仙不是靠修爲……而是要有天賦和背景。”

    無極魔君:

    “所以我才找你來了。”

    澹臺佑道:

    “澹臺家的背景僅限於人間。”

    無極魔君:

    “那誰的背景誰不限於人間?”

    澹臺佑道:

    “這你得去天道宮頂層問問。”

    無極魔君不吃這一套。

    “算了,我還是先把人間的事情解決好,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等我修爲提升到大乘,再談仙界的事也不遲。”

    澹臺佑道:

    “人間只有與蕭白相關的事,才算是事。”

    一聽到蕭白,無極魔君就想起他隻手鎮壓仙人師尊的一幕,頭皮發麻,心裏發怵。

    “除了他,就沒有別的了嗎?”

    澹臺佑又道:

    “妖盟似乎在密謀什麼計劃,很可能指向正被關押的辰龍或蘭道子。”

    無極魔君:

    “妖界也在打天命的注意嗎?”

    澹臺佑道:

    “這是妖盟唯一能翻盤的機會,雖然機會一樣渺茫。”

    無極魔君:

    “你想要我做什麼?”

    澹臺佑道:

    “如果哪一天妖盟真有行動了,你就去摻和一腳,儘量拿到辰龍或蘭道子其一,不管拿不拿到,最後都要被我設計抓住,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的住在我澹臺家的地堡裏了。”

    無極魔君一聽,不禁質疑道:

    “你這計劃很難讓人信服吧?你連蕭白都抓不了?能抓住我?”

    澹臺佑臉色一沉,想起那夜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我是忌憚蕭白的身份,而非他的力量!”

    無極魔君不禁感嘆:

    “都是年輕的天命之子,爲什麼要分三六九等?”

    澹臺佑:

    “因爲你逃了。”

    無極魔君咧嘴一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逃跑雖然可恥,但有用,蕭白這種莽夫早晚會被囚禁的。”

    澹臺佑:

    “這得靠你了。”

    “只要你能幫澹臺家抓到蕭白,或者暗中囚住辰龍與蘭道子,澹臺家會提供足夠資源,讓你在十年內大乘。”

    無極魔君一聽,驀的振奮起來。

    “辰龍和蘭道子被關在哪裏?”

    澹臺佑:

    “辰龍被關在李家,蘭道子被關在聖女宮。”

    無極魔君:

    “關在李家可以理解,畢竟那位劍聖強的離譜,也是他親手抓的辰龍,可蘭道子關在聖女宮是幾個意思?”

    澹臺佑道:

    “聖印可以淨化天魔之力。”

    “說是淨化,其實是提純。”

    無極魔君微微頷首。

    “澹臺家還有個大乘家主和大乘老祖,你說的話能算數嗎?”

    澹臺佑這才展顏一笑,道:

    “算數,我和天裁院關係更好。”

    ……

    天元城,天城區。

    祝家地堡。

    八大世家,每家都有類似結構的地堡,外連着護城大陣,同時又內置了外逃用的小型傳送陣,是爲了應對戰爭修建的防禦工事。

    不過,一千年來,沒有任何勢力攻入過天元城主城區,所以八大家族大多把地堡改造成監獄,囚禁一些不便囚於道盟監獄的人。

    華緒家地堡裏,關押了一個從小養成的天命之子。

    這是一個被釘在牆上,全身插着管子的年輕男人。

    管子裏提供最精純的靈力,小腹上還被刻印了五行汲靈陣法。

    他頭髮散亂,五官模糊,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尤其是下半身,不止被割了,還被施加一道禁止恢復肉身的禁制,屬於陣法型身殘志堅。

    一個身材妖燒,模樣驕媚,身穿一襲華袍,頭頂着繁雜的步搖花釵的中年女子來到地堡。

    看到男子血禸模糊、肢身不全的慘樣,華緒一點也沒覺得殘忍,反而感覺自己太溫柔了。

    她手持着黑金長菸斗,在被囚的男人頭頂敲了敲。

    “幾十年沒見,修爲居然只升了一小階,甚至纔剛分神沒多久,你是故意跟我作對是吧?”

    “我說過多少遍了?”

    “我是看着你長大的,本座欣賞你的意志,只要你想辦法把天命之力轉給祝家人,我不但不會殺你,還可以立爲我的唯一道侶……”

    “想想看,養你到分神,甚至給你伺候本座的機會,對一個工具人來說沒什麼遺憾了吧?”

    “說說看,你還想要什麼?”

    血禸模糊的年輕人,白脣翕動,竭力說話,聲音細弱蚊蠅。

    “不是我不想結束這種生活,只是你們準備的天命之軀,比我並沒有優秀太多,我想給……也給不出去。”

    華緒微微一怔。

    “蘭道子的魔氣接近天魔,難道還不夠精純嗎?”

    年輕人道:

    “比天魔魔氣還差了些,但也夠用了。”

    “更大的問題,其實是出在辰龍的妖血上。”

    “龍血是沒用的,你們需要活體龍丹。”

    華緒一聽,驀的警惕起來。

    “只有羅天和李家有這個權限,你是想禍害本座?”

    年輕人道:

    “我聽說,妖盟近期有可能要來劫獄……也許前輩可以……”

    華緒驀的一驚,下意識長汐了一口醒腦煙。

    旋即展開大乘境神識,反覆檢查年輕人的丹田和識海……倒也沒看出什麼貓膩來。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年輕人道:

    “不是前輩跟我說的嗎?”

    華緒這才想起,好像是前幾天過來和他說的,可是又覺得奇怪……

    “說說看,你的天命之力到底是什麼,才值得我去冒險取龍丹。”

    年輕人笑了笑,這才睜開了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

    “是幻術。”

    ……

    極北冰原,某地。

    道盟的監測站和巡道船,在方圓百里圍成了一個圈。

    監測圈的中央,一個黑袍散發的中年男人,盤膝坐在巍峨的冰川上。

    這裏沒有靈氣,冰川上寸草不生,只有刺骨的寒冷。

    黑袍男人五官俊偉如雕刻,身形如磐石,保持同一個姿勢很多年了。

    頭頂萬劍倒懸,劍氣如瀑,滌盪着他的禸身,他卻完全放棄了防禦。

    這讓他的身形已經風化潰散,只有挺直的脊蠱支撐起了全身。

    數十年來,不管什麼人來打擾,都會被劍氣所傷,無法近身。

    這時,一個身穿黑衣、頭頂白紗的老嫗徐徐走來,如水的眸子裏閃爍着搖曳的光。

    “你沒必要再守靈了。”

    黑袍男人心如止水,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坦蕩接受劍凌。

    甚至,他都沒在修行……

    黑衣老嫗來到劍氣外一尺,沒再向前一步。

    “茹貟的死我很抱歉。”

    “但聖印只能保護真正的仙胎,她強行留下胎兒,必然會犧牲自己。”

    “當年,救下茹貟是我的錯,讓你們結合也是我的錯,甚至生下孩子也是我有意爲之,你沒必要再自責了。”

    “大亂將至……離開這裏吧。”

    黑袍男人依舊紋絲不動,辨不出他的靈壓,聽不到他的心跳與呼吸。

    彷彿已經坐化了。

    老嫗繼續道:

    “你走後,神獄宗迅速破敗,被花琉宗吞併,很快連着花琉宗一起衰敗,連最強的地煞宗也被誅滅……”

    “五魔宗的時代到此爲止了,最新的天命之子已經出現。”

    “你還要守靈麼?”

    不管老嫗說什麼,黑袍男人依舊一言不發。

    老嫗想了想,不得不說出實情。

    “你與茹貟的孩子,叫蘭道子,如今被關在聖女宮,像她母親當年一樣,不斷被抽乾魔氣,備受折磨……”

    饒是如此,黑袍男人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以至於老嫗差點以爲他已經死了,直到她準備離開,隨口嘆道:

    “李玄清已經是劍聖了。”

    如瀑的劍氣,突然凝固。

    黑袍男人徐徐了睜開熾白的雙眸。

    “是嗎?”

    ……

    天元城,天道宮露天頂層。

    白雲悠悠,飛鶴陣陣。

    飄渺的雲中,有一座高山。

    山上青竹與古鬆雜生。

    山頂,還有一座道觀。

    很古樸的四合道館,中間種着一株不知有多少萬年份的桃樹,樹幹如盤龍虯結,沒有葉子,只有花。

    奇怪的是,花一直在落,卻怎麼也落不完……

    桃樹生在一塊碎裂後、重新拼接的石碑上。

    白色的碑文被打亂,又詭異的重組在一起。

    這是道首在碑文中悟出的道。

    儘管重組的碑文未必準確,卻推動了靈器科技的發展,讓道盟從一個不入流的小小組織,一舉壯大,屹立天元大陸之巔。

    桃木下,兩位老者正在對弈。

    一個黑髮。

    一個白髮。

    這時,偃姬端着兩杯熱茶,自北觀內徐徐走出,來到兩位老者面前。

    “院長,茶來了。”

    她的容貌與身段不俗,就是姿態和動作略顯僵硬,看起來不像人類。

    道首身穿灰色長衫,手持蒲扇,五官乾癟,身材瘦小,眸色又灰暗,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錯覺。

    那看似乾涸的眼瞳,卻暗暗在端茶觀棋的偃姬身上轉悠。

    “聽說你出去一趟,給棋院報仇雪恨了,做的好哇偃姬!”

    道首拍了拍偃姬的機械木蹆,杏奮的說道。

    與之對弈的是一位,白髮老者。

    白髮蒼蒼,仙風道古。

    他的眼神也很敷衍,彷彿只剩下軀殼,真正的靈魂早就飛出九霄雲外。

    “別再裝了,這偃姬只會茶道,能給棋院報仇的只有你自己。”

    道首尷尬的撓撓頭,又搖起蒲扇,學着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其實按棋力算,我已經敗了。”

    “朝歌城的偃偶不止模樣逼真,算力更是讓一切人類與仙神望塵莫及。”

    “好在人類是活的,終歸比死物要靈活一點,這才從朝歌城逃出一劫。”

    白髮老者對這些不感興趣,抿了口茶,不動聲色的問:

    “你去朝歌城,沒見到蕭白麼?”

    道首一怔:

    “蕭白是誰?”

    “你還管人間瑣事?”

    “我看你最近精神倒是挺好的,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嗎?”

    白髮老者沉吟一笑。

    “因爲有人幫我保護伶舟月,甚至還讓她升階了,老朽也輕鬆了不少,甚至他還……”

    道首眸光一動,他還從沒見過這老頭這麼開心過。

    當年經歷與某個女棋手的事後,這傢伙可是愁眉苦臉的,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鹿了。

    “甚至什麼?”

    白髮老者抿着茶,笑而不語,沒再說下去了。

    “沒什麼。”

    道首這才想起來,他說的可能是那位蕭白。

    “我想起來了……這位名叫蕭白新的天命之子,我好像見過他的劍氣……那真的是天命之力嗎?”

    白髮老者笑了笑。

    “可以凌駕聖印之上的力量,是不是天命已經不重要了。”

    ……

    天元城,天城區宮家,玲瓏院。

    院內靈植高聳入雲,遮天蔽日。

    枝頭上飛鳥成排,不發一喳,俯瞰着一位樹下一位正在畫畫的少女。

    少女身緞描條修長,穿着纖薄的五彩霓裳,一頭灰色短髮尤爲惹眼。

    她的模樣極清秀,眼神乍看清澈靈動,細看去卻是一片混沌。

    時常呆滯,偶見冷峻,有種超越人類的通透與中性。

    她盤膝坐在露天長案前,時而杵臉思索,時而低頭描畫。

    這時,丫鬟端來了一杯靈茶。

    看到少女的新畫,微微一驚。

    “小姐,你的迷宮怎麼越畫越亂了呢……”

    少女道:

    “我學會畫人了。”

    丫鬟低頭看了半天,也沒在迷宮中看出人形。

    不過仔細看,畫中混亂的線條與象形靈紋,從某個角度隱約可以看出人的某些器官。

    只是這些肢體和器官胡亂的放置,重組,顯出一抹不可名狀的味道。

    中央,一個像是人頭的圓圈裏,畫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七彩轉盤。

    “小姐畫的是誰?”

    “域外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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