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5章 一支鮮花插在天命上【四合一,五千均訂加更十!】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打死不鴿字數:9608更新時間:24/06/27 09:01:35
    廣場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前面幾排圍觀的弟子,還老老實實站着,後面的弟子只能御劍盤旋在空中遠觀,越往後面飛的越高。

    層層疊疊的延伸到天邊,形成倒鐘形,把廣場圍成了羅馬鬥獸場一樣。

    蕭白四下看了眼,這些人穿着類似的藍白相間的弟子服,男服女服只是裁剪不同,配色完全一樣,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像是天兵天將,頗爲浩瀚。

    不愧是書院弟子,圍觀歸圍觀,幾乎沒人起鬨,只安靜看着,秩序井然,有大家氣象。

    從這些弟子的眼神能看的出來,有的男弟子,是來看傳說中大河門一代天驕慕容魚的。

    更多的男弟子,是想看傳說中的天命之子……到底是何方神聖,連斬世家子弟,甚至與那位伶舟月爲伍。

    有的女弟子,甚至是來瞻仰某位傳說中與女魔尊結合的傳奇俊男。

    想看地方天驕出醜的弟子,反倒是少數……

    由此可見,書院弟子還是頗有格局的。

    人羣中央,自動讓出一塊百丈寬的方形擂臺。

    地方不大,切磋也夠用了。

    擂臺中央站了蕭白四人,劉長風三人,以及齊山兄弟。

    牧翔子還是第一次站上這等萬衆矚目的舞臺,恨不得這些人都能羣起而攻之,便朝身材魁梧的齊鳴喊道:

    “人形天驕試金石?我來試試!”

    眼看要起爭端,慕容魚搖了搖頭,提醒蕭白:

    “我們是來訪問學習的,沒必要理會這些人。”

    劉長風撫須笑道:

    “慕容姑娘此言差矣,這正是學習的一部分,來了書院不露兩手,又怎麼能算訪問?”

    玉壺對這種事向來無感,眸光寡淡如靜水,便對蕭白道:

    “你在這裏玩會兒,我去古貞老師那裏喝杯茶,你別耽誤太久了。”

    別耽誤太久……這話說的。

    “好。”

    蕭白點了點頭,裝作成竹在胸,對劉長風道:

    “切磋可以,但我對當書院老師沒興趣,懶得打擂臺,隨便意思就行,可別把我揍得太難看了。”

    “蕭天命太謙虛了。”

    劉長風搖頭賠笑,皮笑肉不笑,眸子裏似乎還殘留着玉壺的倒影。

    心想,真是一支鮮花叉在天命上!

    不服也得服。

    慕容魚興致寥寥,便退到後面,盤膝坐在水滴行宮的頂上,遠遠看戲。

    蕭白扭頭看了眼,她便說:

    “我不喜歡打架,我看看就好。”

    牧翔子卻自信的朝慕容魚擺手。

    “放心,輪不到你上場的。”

    旋即,他拍了拍蕭白肩膀。

    “蕭兄,我代你第一個出戰,保證乾死這些高高在上的書院弟子。”

    蕭白兩手一攤,一時也不知道說啥好……

    劉長風也沒吭聲。

    如此,牧翔子便來到擂臺中央,目光俾睨,指着人羣道:

    “南海牧翔子在此,誰敢與本天驕一戰!”

    齊鳴兄弟一臉懵,完全不想與牧翔子打。

    這時!

    人羣中,一人站了出來。

    身形偉岸,抱着長劍,頭扎着學生道髻,穿着不合身的弟子服。

    忽然擡手,只隔空一掌——

    砰!

    一道虛空結印的掌力拍出,給牧翔子震退十丈之外,吐血倒地。

    牧翔子翻身而起,忍痛捂着小腹,感覺蛟丹丹壁差點被拍碎了。

    “你是誰——”

    那人只道:

    “天驕試金石寫錯了,是天命試金石,你沒有資格上場。”

    蕭白看了眼,這一掌打的不輕。

    牧翔子的大乘境蛟丹丹壁,是剖開結嬰之後再重組的,加上他與蛟丹融合度不高,其防禦力未必比他合體境的黑金蛟丹強。

    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被人一掌打的吐血倒地……

    蕭白仔細看向出掌之人。

    看似是分神初期修爲,實際上竟是合體初境!

    此人隱藏修爲的法印很高階,也很巧妙,但逃不過蕭白的眼睛。

    尤其氣場是掩蓋不了的。

    其人身材頎長,劍眉星目,那一身弟子服明顯不太合身,學生道髻也扎的很勉強,與其說是書院弟子,不如說更像是書院裏的某個劍道老師。

    就連劉長風看此人的眼神,都難以隱藏敬意。

    天命試金石?蕭白笑道:

    “天命之子只是傳說,試這個成本太大了吧?”

    那人抱着長劍,冷聲道:

    “是不是傳說,試一試才知道。”

    蕭白可沒打算與一個合體境的劍道老師切磋。

    那樣會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後面容易被針對。

    但可以找一些弱一點的對手,試試緋月的滅靈火器,打個廣告,也算對無靈界革命作出貢獻了。

    於是,話鋒一轉:

    “若是真的,我堂堂天命之子,跟你們一羣阿貓阿狗切磋,未免也太掉價了吧?起碼得讓李玄清劍聖來。”

    一句話反客爲主。

    全場鴉雀無聲,人羣中明顯壓抑着怒火。

    蕭白心想,既然要切磋,就要風風火火,不把事情鬧大,又怎麼能吸流量打廣告呢?

    他雙手抱胸,傲氣的很,只道:

    “所以,我不會接受無名之輩的切磋,尤其是隱藏實力和身份的懦夫。”

    那人沉着臉,進一步收斂氣勢。

    “我是裴家人。”

    旋即,又一位蓄長須的年輕弟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我是南門家人。”

    齊鳴也跟着說道:

    “我姓齊。”

    三人遂站在一起。

    中間那自稱裴家人的劍道老師,緊盯着蕭白道:

    “現在,有資格了嗎?”

    裴家,南門家,齊家……

    蕭白懂了。

    “原來是受害者聯盟!”

    “看來,你們不止是來切磋的,還想公報私仇?”

    “好吧,我們天命之子也不是什麼魔鬼,我理解受害者家屬的心情,與書院弟子切磋可以,但下手別太黑。”

    劉長風鬆了口氣,忙放話道:

    “切磋交流,莫要殺人,別的什麼招都可以用。”

    蕭白也沒在意,書院裏暫時還沒有能殺他的人。

    嬰孩齊山爬在齊鳴肩上,指着蕭白道,奶聲道:

    “鳴弟,把他頭摘下來,讓他也體會掉頭之痛!”

    蕭白聳了聳肩道:

    “我說齊監宗,你怎麼連心智也變小孩了呀,砍你腦袋的是伶舟月,不是我,有種你去找她呀!”

    “——妻債夫嘗!”

    齊山目眥盡裂,歇斯底里的喊。

    其弟齊鳴,隨即肌肉暴脹,轉眼化爲一丈高的禸坦巨人。

    蕭白有些詫異,這人名叫齊鳴,卻是個體術強者,比齊山強的太多了。

    齊鳴目如激電,緊盯着蕭白,忽然雙掌一合。

    大概是因爲聽到蕭白殺了裴南烽的消息,不管蕭白有沒有幫手,身爲元嬰巔峯的齊鳴感覺不太保險。

    於是,又強開了嬰象。

    一身肌肉坦克,包裹着熊熊燃燒的黃色嬰象。

    在蕭白看來,像是個超級賽亞人!

    雙掌一合,八臂齊出。

    “萬象天魔!”

    蕭白不給他開大的機會,擡手就是隔空一掌——

    砰砰!

    稀薄的劍氣凝成巨掌。

    劍氣噴薄響了一聲,巨掌拍在超級賽亞人身上,又響了一聲。

    齊鳴還沒反應過來,剛伸出來的八臂,瞬間被震斷。

    雙眸一滯,人被震飛百丈之外。

    把書院的校友石碑都給震斷了,將嬰孩齊山給埋了。

    嬰象熄滅,齊鳴肋骨盡斷,五臟六腑全被震碎,禸身被震的快要重組……

    青石地板被震碎,內圈戰地的圍觀學生幾乎全被震倒在地,人都麻了。

    只有少數元嬰修爲以上的強者,才能勉強站住,一臉驚訝的盯着蕭白。

    “下一位。”

    蕭白的意思是,有請下一位受害者上臺。

    他沒想到齊鳴這麼不禁打,一掌就成了這樣,他連加特林還沒用上呢。

    也許,是自己變得太強了……

    圍觀的弟子們傻眼了。

    這傢伙元嬰初期怎麼這麼強?

    剛纔的靈壓只有元嬰境,並沒有隱藏修爲,劍氣也極爲稀薄,絲毫不見澎湃之力,爲何有這等力量?

    這種劍氣便是他的天命之力?

    不遠處。

    水滴行宮光滑的頂上。

    牧翔子與慕容魚盤膝坐着,都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蕭兄現在變這麼強了嗎?”

    慕容魚道:

    “你難道不知道,三個月前,他只是個凡人麼?我好奇的反而是,爲什麼他的升階速度放緩了……”

    牧翔子一臉詫異,想了想道:

    “說明雙休終有極限。”

    慕容魚道:

    “按理說,那位女魔尊起碼能讓他達到分神以上。”

    牧翔子聽的格外羨慕,只道:

    “也許是懷孕了吧?鬼知道。”

    擂臺中央。

    劉長風的臉色難看,忙跑去齊鳴倒地之處,檢查破碎的石碑。

    他試圖恢復原狀,但劍氣自帶的詭異震力把石碑震成了齏粉……

    石碑幾乎沒有修復的可能,劉長風只能事後向學校申請重建。

    而他是這場擂臺的裁判,沒有提前提醒參擂者,眼下出了這種事,書院很可能要扣他的工資。

    他苦着臉,沒有說話

    裴家劍客看向南門家的年輕人。

    這人也有分神境修爲!

    年輕人心領神會,一步踏出,出現在了擂臺的廢墟上。

    “蕭天命,你且試試南門劍法!”

    說着,長鬚年輕人突然拔劍,劍尖指向蕭白,腳底一動,劍尖光芒一閃。

    一道劍氣嗖的發射出去,直接打在蕭白匈口!

    全場鴉雀無聲。

    這傢伙把劍當槍使了屬於是。

    蕭白低頭看了眼,衣服破了點,皮膚也被打紅了,好在沒有受傷的地方。

    他硬抗了一道分神境的劍氣!

    有輕敵因素,也有可能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蕭白心想,自己好歹是拿劍柄發射滅靈彈的。

    大部分人,也是通過劈砍的動作來釋放劍氣。

    這位南門後人,竟直接拿劍尖對着人噴,確實打蕭白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鬼劍法!”

    那南門家的後人也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一招他每次都是百發百中,屢屢重創對手。

    見蕭白無礙,他直接端起劍,對着蕭白一頓瘋狂掃射。

    “我看你能扛到幾時!”

    蕭白一看,失去了突然性,這種劍法也就不足爲慮了。

    以他的防禦力,完全可以通過黑金蛟丹硬抗這些濆薄的劍氣。

    不過,蕭白還是身形一閃,避開了劍氣。

    從空中掏出緋月讓他推廣的那臺加特林!

    端着槍管,與南門後人的長劍劍氣對噴。

    在滅靈炮彈的爆炸干擾下,南門後人的劍氣被嚴重的吸收、干擾。

    南門家後人的身體連續中彈,雖然還穿着甲衣,丹田沒有受傷,但靈氣卻被滅靈彈一步步的封鎖,吸收……

    眼看快撐不下去了,他身形一閃開溜了,準備迂迴襲擊蕭白後方。

    結果,密密麻麻的集火滅靈彈,快速追蹤上去,無論南門後人在空中如何閃轉騰挪,還是被滿天的滅靈彈追上、包抄。

    像是被一羣毒蜂圍成了巨大的蜂窩球狀。

    然後……轟!

    一朵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爆開!

    焦糊的南門後人從天落下,頭下腳上倒插在廢墟裏。

    丹田倒是沒受傷,但是耳朵被炸穿了,全身燒焦,散發着烤肉的香味。

    蕭白舉着加特林,來到他身旁:

    “這只是閹割版本的滅靈彈,如果是完整版的……你已經被炸死了哦。”

    南門家的後人翻身而起,一身焦糊的指着蕭白喊——

    “你作弊!”

    “有的人用劍,有的人用銃,大家都是用靈器,算什麼作弊?

    這樣說着,蕭白舉着加特林,在廢墟之上炫耀似的繞了一圈。

    一邊朝圍觀的書院弟子們介紹:

    “這可是寒武國最新上市的全自動連發鎖定滅靈銃,煉氣修爲或是貼符啓動,無需人工控制,集火自動射擊。”

    “這是頂配版本的,價格可能貴了點,但後續還有更低配置的……喜歡的可以去寒武國朝歌城預定、購買哦!”

    “還有這臺高階水滴行宮,我剛乘它闖入書院上空,速度快,靈耗低,全自動駕駛,水陸空和深淵全地形、全天候飛行,可乘四人,實乃居家旅行、殺人逃命必備行宮。”

    圍觀弟子們都聽懵了。

    但仔細看去,這些靈器確實非同凡響,與道盟靈器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

    劉長風沉着臉不說話。

    裴家劍客聽不下去了,總感覺自己成了棋子,被這位蕭白給耍了。

    “你來書院是做推廣來的?”

    蕭白點頭,一本正經的說:

    “不然我會跟你們一羣阿貓阿狗打架嗎?想想也不可能啊,我堂堂天命之子,分分鐘百萬上下,不打架。”

    “找死!”

    裴家劍客這就要動手拔劍!

    “慢着!”

    蕭白沒有打算跟合體境打,那樣會暴露出很多底牌,後面容易被針對。

    這三人說是受害者聯盟,但連合體境的老師都不要臉的出場了,顯然是有家族在背後撐腰,也許是爲了試探他也說不定,真正的敵人可能還在後面。

    倒不是一定怵合體初境的強者,只是他不能顯得太強,否則搞不好真有大乘境的強者鋌而走險,在他訪問期間暗中親自下手,那可就不好了。

    這樣想着,蕭白指着裴家劍客。

    “我只說與書院弟子切磋,你一個合體境的劍道老師也想冒充學生嗎?你臉呢!”

    你——

    裴家劍客臉色一僵,強作鎮定。

    “劍道老師怎麼了?老師比天命之子還大麼?何況我是裴家子弟,你殺了我的族弟,找你切磋切磋不爲過吧?”

    蕭白打死不從,拿嘴遁繼續噴:

    “你要搞清楚,你的族弟裴南烽可是個長期凌辱聖女的叛道之人,我殺了他也是爲民除害,何況,殺他的也不止我一人。”

    蕭白說的話氣人,但隱隱也展現出不想與合體境爲敵的一面。

    裴家劍客厚着臉皮問:

    “蕭天命這是怕了?”

    蕭白冷聲道:

    “我堂堂天命之子會怕你?我雖然是來書院學習的,也給了南門家與齊家的弟子切磋機會,但我與齊監宗和南門昇只是起了衝突,裴南烽可是褻瀆聖女之人……裴家人沒有資格與我切磋。”

    “你——”

    裴家劍客眸光如劍,寒芒四起,握劍的手微微澶抖。

    “當然,想切磋也可以。”

    蕭白補充道。

    隨即,又從納戒裏取出了全功能偃偶,璇姬。

    “這位是我的偃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是誰能在這幾樣勝過她,我便與你切磋。”

    圍觀弟子看傻眼了。

    女偃偶五官很漂亮,一身出塵脫俗的仙子打扮,清純中透着嬌灩浴滴,與真人無異。

    一直安靜看戲的書院弟子們,也跟着起鬨了。

    裴家劍客看了眼。

    只覺這偃偶靈紋複雜了點,外形做的逼真,並無特異之處,區區偃偶,智能低下,琴棋書畫還能比專業的書院弟子強?

    “此話當真?”

    蕭白點點頭。

    “當然。”

    裴家劍客道:

    “書、畫、琴畢竟是藝能,虛無縹緲,未必能分出高下,比棋藝如何?”

    蕭白道:

    “可以。”

    裴家劍客忙喚身後弟子:

    “去叫幾個棋院弟子來!”

    “是。”

    很快,棋院聽到有美女棋手,興沖沖的來了幾十個男弟子。

    裴家劍客揮手間,在廢墟之上重造一座洸滑的石臺。

    璇姬看了眼蕭白,朝衆弟子盈盈一笑,欠身坐在了石臺前。

    棋院弟子們爭先恐後的坐在她的對面,擺出棋盤取出棋子。

    “璇姬姑娘,請指教!”

    一個時辰過去了……

    棋院弟子們大汗林漓。

    這些弟子們嘴上說請指教,心裏其實是想指教女偃偶的。

    然而,他們真被指教了。

    都是修真者,下棋很快。

    但偃偶下棋更快。

    璇姬以超快棋連戰九人,無一人支撐到殘局,皆中盤投子認輸。

    蕭白搖了搖頭,朝衆弟子道:

    “我還以爲,書院代表了天元大陸的才智巔峯,結果竟被一個偃偶橫掃棋院,我看你們不過是些糙漢子,一羣烏合之衆,別叫書院丟人現眼了,不如改名叫武道院算了。”

    棋院弟子們被噴的怒目而顫,卻又無話可說。

    蕭白繼續道:

    “武力是蠻人,人類可不是靠蠻力戰勝域外天魔的。”

    “人類真正的文明是科學與藝術,這方面,還得看我寒武國,大家喜歡璇姬的話,可以去寒武國訂購哦。”

    “除了琴棋書畫,璇姬還有一些能消除寂寞的本領。”

    “如果不喜歡璇姬的外形,還可以定製其它的類型。”

    圍觀弟子們聽的面色凝重,心馳盪漾……

    這寒武國到底什麼神仙地方?

    甚至連憤怒、恥辱的棋院弟子們,也對璇姬動心了。

    劉長風惱羞成怒。

    裴家劍客沉着臉,道:

    “你這登徒子,把書院當成什麼地方了!”

    不等蕭白答應與之切磋,突然一劍拔出,擡手劈向蕭白。

    劍芒一閃,刷拉——

    合體境的劍氣瞬發及至,落在了蕭白身上。

    蕭白瞬間化爲漆黑鐵人,全自動裝甲護身,防住了劍氣。

    這是緋月給他逃命用的,在逃命之前,防禦力也足夠強。

    他趁機向衆人介紹產品:

    “大家看到了嗎?這也是寒武國的護甲靈器,可以輕鬆抗住合體初境的一擊……比道盟護甲便宜耐用,最重要的是,它不需要靈力驅動,無需頻繁的充靈,煉氣修爲就能輕鬆駕馭,心動的話趕緊去寒武國預定哦!”

    全場鴉雀無聲,瞠目結舌。

    這種場面真沒人見過……

    圍觀弟子們看呆了,本以爲城裏人教訓鄉巴佬,結果反被教育了。

    眼下,書院臉都沒了,本來準備下場斡旋的領導們都不敢冒頭了,只有裴家劍客與劉長風兩個老師,頂着無數目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蕭白隨即撤去護甲,也沒再追究裴家劍客的偷襲行爲了。

    畢竟,這傢伙身爲劍道老師,能拉下臉襲擊他,背後定然是裴家、南門家和齊家,聯合試探他。

    看來,此行不會太平了……

    不遠處,水滴行宮上,牧翔子也震驚不已,長嘆一聲道:

    “差點忘了,他還是寒武國當朝帝君,真是爲國操勞啊。”

    慕容魚皺着清眉。

    “這些武器未免太危險了吧……真敢有人買嗎?”

    牧翔子道:

    “也許,蕭白是想賣給天元城以外的地方,比如我南海牧家就很想買!”

    ……

    書院很大,比朝歌城還要大。

    古貞老師的蝶園,在書院西南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山坡上。

    整座山坡都是他的養蝶之地,除了做研究,也盛產蝶蜜。

    就算退休了,她偶爾也會提拔幾個天賦異稟的女學生,當她的助理。

    山坡東邊斜坡上,一片花海中,坐落着一座藤蔓覆蓋的木屋。

    木屋看起來不大,其實是因爲大部分被藤蔓覆蓋了,以及還有很大一部分在地下。

    木屋頂上的花園陽臺。

    藤木桌前。

    披着一身素白麻衣的古貞老師,正在陪玉壺喝茶。

    玉壺端起蝶蜜茶,肩上落滿彩蝶。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她的思緒瞬間回到了百年前。

    二人的關係有點複雜。

    玉壺是人類時,她是古貞的老師。

    玉壺是半妖時,變成古貞的學生。

    又雙雙是妖盟的內應……

    兩人都忠於妖盟,卻又不止忠於妖盟。

    都不忠於道盟,卻又在道盟共事。

    古貞老師一臉書卷氣,看起來比玉壺更像個老師。

    但她知道,玉壺的研究天賦遠在她之上。

    “剛拒絕書院邀請函沒多久,你怎麼突然來本部了?”

    玉壺輕抿了口蝶蜜茶。

    “我來散散心。”

    古貞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蕭白的身影。

    “蕭白呢?”

    玉壺莞爾笑道:

    “你想他?”

    古貞眸光微動。

    “你胡說什麼,我以爲你帶他來有要事。”

    玉壺這才說道:

    “他在書院處理一些瑣事,等會就來了。”

    古貞很瞭解玉壺,如果沒有重要的事,這女人是絕對不會走出丹房的。

    “你肯來天元城,一定是研究有了新的進展。”

    玉壺放下茶盞

    “也許,我們應該偷偷關閉那個武器了。”

    古貞搖了搖頭。

    “可惜,那武器已經與人融合,變成了人類,我們無法再關閉了。”

    “好在,羅天大主裁還沒完全重視這個武器,只作爲一項備用方案,讓那孩子自由成長,在他看來,道盟不可能弱到需要用這種武器的。”

    玉壺清眉微蹙,道:

    “那武器足以影響天命的格局,他不可能不重視,也許有人盯着他,也許他還有更大的陰謀。”

    “毀滅全人類的計劃太過激進,存在不可預知的風險……我帶蕭白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案。”

    古貞心中一驚。

    “怎麼,結了婚之後,連你變得溫柔了?”

    玉壺眸光平靜,不再寒暄,直言道:

    “我這次來,是想見紅毒蛇……本人。”

    古貞略顯警惕:

    “紅毒蛇大人的身份是絕密,有什麼話你可以對我說。”

    玉壺嫣然一笑:

    “你能代她與男人雙休麼?”

    古貞:

    “你……”

    ……

    天城區。

    天道宮。

    天道宮是道盟本部所在地。

    與監道宮外形、結構相仿,尺寸高了百倍而已。

    天道宮是天元大陸最高點,比大荒裏最高的山巒還要高。

    一共九層,每一層足有千丈高,都是一個小世界,內設有傳送陣。

    有的封閉,有的敞開,裏面有高閣樓宇,有花園假山,看起來是樓,其實是半山半樓。

    頂層,是露天的。

    這裏白雲悠悠,飛鶴陣陣。

    飄渺的雲中,有一座高臺。

    臺上有山,有水,又有田。

    整齊的畦田裏,有三兩個造型古樸的人形偃甲在自動勞作,插秧,耕田,收麥,種菜……

    偃甲上散發着淡淡的青光,立着三兩鳥雀,發出木件轉動時的吱呀響聲。

    山上青竹與古鬆雜生。

    山頂,還有一座道觀。

    很古樸的四合道館,中間種着一株不知有多少萬年份的桃樹,樹幹如盤龍虯結,沒有葉子,只有花。

    奇怪的是,花一直在落,卻怎麼也落不完……

    桃樹生長在一碎裂的石碑上。

    白色的碑文被打亂,又詭異的重組在一起。

    有一妙齡女子端着兩杯熱茶,自北觀內徐徐走出。

    女子五官、身材都很完美,飄然欲仙,不可方物,就是姿態和動作略顯僵硬,不像人類。

    這,是個女偃偶。

    “院長,茶來了。”

    女偃偶將茶水端向了,兩個在桃木下對弈的老者。

    一個黑髮。

    一個白髮。

    黑髮老者身穿灰色長衫,手持着蒲扇,五官乾癟,身材瘦小,眸色灰暗,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錯覺。

    但這老頭精的很,那看似乾涸的眼瞳,卻暗暗在一旁端茶觀棋的偃姬身上瞎轉悠。

    老者正是書院的院長——

    老夫子。

    他還有個身份,道首。

    也就是道盟第一人,人間最強者。

    不過,他更喜歡別人叫他院長,而非道首。

    他,已有百年未踏出頂層一步了。

    “你又輸了。”

    道首嘆息道。

    棋道上的獨孤求敗,並不能讓他感到一絲快樂。

    與之對弈的是一位,白髮老者。

    白髮蒼蒼,仙風道古,就是精神有些萎靡。

    “我早說了……仙人的棋術並不比凡人強太多。”

    道首搖扇道:

    “我才不信。”

    “儘管只略窺一二,但碑文中明明蘊含了某種算力。”

    “碑文來自仙界,仙人怎麼可能會輸給我一個凡人?”

    白髮老者哈欠連天,投子認負,不想再下下一盤了。

    “也許是下棋太無聊了。”

    道首卻還不依不撓的說:

    “就像釣不上去魚會無聊,下棋不贏又怎麼會有趣呢?加油,你就快贏我了,這樣你會快樂,我也會開心。”

    白髮老者長伸懶腰,長嘆道:

    “我應該出去走走的。”

    道首撇撇嘴。

    “羅天把道盟,把整個人間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你沒什麼好巡查的了,不如賠我下下棋,也許就悟了大道……仙人也不是終點吧?”

    白髮老者道:

    “你應該知道,我留在人間,並不是巡察的……而是爲了保護某個天命之子。”

    道首笑了笑。

    “七個天命之子聯合起來就能殺死那個該死的終極天魔……哈哈,仙界也相信天命遊戲嗎?”

    白髮老者反問道:

    “你該不會以爲,天命之子是人間之力吧?”

    道首聳了聳肩,搖頭道:

    “那屬於自己打自己了。”

    白髮老者忽然臉色一沉。

    “注意你的言辭,道首大人。”

    道首根本不聽他唬人。

    “你裝模作樣倒與你的棋路很像,你該不會以爲,我不知道你有一個分身在人間瀟灑吧?”

    白髮老者板着臉。

    “我早說了,我有保護天命之子的任務。”

    道首:

    “天命之子還需要保護嗎?”

    白髮老者:

    “第七天命被融合出來了。”

    道首:

    “算是……喜事?”

    白髮老者:

    “是喜事,但第七天命融合的過程不太尋常,被一個毫無背景的凡人給摘桃了……連仙界也沒查出此人身份。”

    道首:

    “哈哈……也許是真正的域外之人也說不定。”

    這時。

    偃姬又機械的走過來,對道首道:

    “院長,大事不好了。”

    道首輕搖蒲扇:

    “我不是叫你沒事別來煩我麼?”

    偃姬道:

    “您的棋院被一女子橫掃了,無人戰勝她,更無人能堅持到殘局,皆是中盤投子認輸。”

    道首眸光一沉,逼視着偃姬的木訥的雙眼,板着臉道:

    “沒看我和巡察使大人下棋嗎?下次這種小事不必告訴我。”

    “是!”

    偃姬轉身離開。

    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而杏奮。

    旋即下山,機械的輕搖着蒲扇,直奔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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