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被搶了婚約的庶女 六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3313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要說陸夫人不知道兒子和姜歡黎走得近那是假話。但要說二人之間真有關係,她是不信的。

    一來兒子知禮懂事,與女子來往之間很注重規矩,哪怕待姜歡黎與別的女子不同,也是發乎情止乎禮。二來,她一直注意着呢,沒有婚約之前,都不許二人一起過夜。

    昨夜兒子新婚,鄧如玉非要跟兒子同處一室,她身邊的婆子可以一直守在門口,姜歡黎早就被氣走了,一夜都沒來過,如何親眼得見夫妻之間相處的情形?

    “別胡說。”

    姜歡黎見她不信,跺腳道:“我都看到她帕子上的落紅了。”

    陸夫人先是驚訝,隨即脣角微翹,看來這事是真的,她很快收斂了臉上的歡喜,道:“歡黎,你一個姑娘家別將這種話掛在嘴邊。”

    姜歡黎委屈得眼淚汪汪:“表哥他本就在病中……”

    “住口。”陸夫人一臉嚴肅:“都怪我把你寵壞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聲音很是嚴厲,門口伺候的人都又往外退了退。

    姜歡黎對上姨母嚴肅的眉眼,渾身都抖了抖:“姨母,我是擔憂表哥。”

    陸夫人面色緩和了些:“如玉是他妻子,會斟酌行事。用不着你一個妹妹操心。”

    姜歡黎真覺得一顆心被這番話扎得鮮血淋漓,她在府裏住了多年,與表哥兩情相悅,只差沒有衝對方表明心跡而已。如今卻成了外人,她再也留不住,捂着臉飛奔而去。

    楚雲梨嘖了一聲:“夫人,還是派人去看看吧,萬一她想不開尋了死,這大喜之日也忒晦氣了。”

    聽到前面一句,陸夫人還覺這國公府的女兒心地善良,沒來得及欣慰呢,就聽到了後一句,忍不住黑了臉。

    楚雲梨轉而道:“剛纔我已經讓七月去請了大夫,人應該一會兒就到。夫人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不如留下一起聽聽。”

    對於陸夫人來說,天大的事情也不如兒子的身子要緊,她沒想到兒媳真的說話算話,且兌現得這麼快。當即眉開眼笑:“如玉,你還沒給我敬茶,沒改口呢。”

    楚雲梨含笑看向陸海南。

    陸海南秒懂,既然二人不是夫妻,這稱呼就沒必要急着改,否則,他日自己不在了之後,鄧如玉沒法對外解釋。

    “娘,這事不急!”

    此話一出,陸夫人頓時瞪向兒子:“新婦進門,敬茶是頭等大事。”

    說着,吩咐邊上的婆子準備茶水和蒲團。

    楚雲梨看着那茶杯並沒有伸手,也沒打算跪。陸海南再次出聲:“娘,昨夜如玉跟我說了她的身世,這門婚事本不是她的,是國公府的嫡女準備做了皇子妃,才將她塞給了我這個病怏子。國公夫人毫無慈母之態,如玉並不願意喚“母親”二字。依我看,她還是先喚夫人,等她什麼時候別過這個勁兒了,再改稱呼不遲。”

    這理由有些牽強,卻也說得過去。陸夫人皺了皺眉:“如意都已經嫁過來,是你的妻子。再多的不甘都該放下……”

    陸海南捂住胸口,急促的呼吸着,像是隨時會喘不上來氣暈過去似的。看到這樣的兒子,陸夫人哪裏還敢和他爭執?

    “算了算了,那就先不改口。”陸夫人擺了擺手,又看向楚雲梨:“這茶還是得敬,你進了門,我就是你的長輩,喝你一杯茶不過分吧?”

    楚雲梨端過面前的茶水,並沒有跪下,就這麼一遞。

    並非是她不懂孝道,而是陸夫人不值得,鄧如玉本人在這裏,也是不願意跪的。

    陸夫人張了張口,想要訓斥幾句,但對上面前女子冷淡的目光,又見兒子並不出聲,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伸手接過茶水抿了一口。

    “大夫什麼時候到?”話問出口,她又追問:“你請的是哪一位?”

    鄧如玉雖是庶女,平時不得出門,但在這京城之中長大,平時和各家閨秀來往之間,也聽說過不少大夫的名聲。楚雲梨從其中挑出了一位周大夫。

    周大夫名聲不算多響亮,可調理身子很有一套。

    李大夫在一開始楚雲梨動手打人時就退到了院子裏避嫌,他一個外人,其實該直接離開的。不知道因爲什麼始終都沒有離去,又跟着周大夫一起進來。

    陸海南坐了這麼半天,自己都覺得驚奇,近半年來,他很少有這麼精神的時候,嘴上沒說,心裏已經信了沖喜的話。這鄧如玉……興許真的挺旺他。

    因此,對於鄧如玉做主請來的大夫,他並沒有多少牴觸,順從地伸出手讓其把脈。

    楚雲梨有注意到,李大夫站在角落裏,似乎挺緊張。

    “這……”周大夫收回手,欲言又止。

    看到他這般神情,陸夫人心頭咯噔一聲,面色已然蒼白下來。而陸海南只餘苦笑:“我病了多年,心裏有數着呢。戴夫有話儘管直說,不用瞞着我。”

    “心裏有數?”周大夫一臉疑惑:“這……”他似乎有些不太好說,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

    大夫說好聽點是救死扶傷,說難聽點那就是憑本事吃飯。而在這京城之中想要吃這碗飯又和外地的大夫有些不同,這地方尊貴的人多,會治病之前得先學會認人。來的一路上他已經聽說了這陸家的事,自然知道請自己來的這一位是國公府的女兒,這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楚雲梨察覺到他目光:“我們請你來,就是想知道真相,不必忌諱,看出了什麼直說就是。”

    周大夫頷首,往後退了一步,拱手道:“若是小人沒看錯的話,公子應該是被人下了藥,以至於身子越來越虛,昨夜應該還中了致人昏睡的藥,如今體內還餘有藥效……”

    聽了這話,陸海南的傻住。

    陸夫人驚得跳了起來:“當真?”話問出口,隨即又搖頭:“這不可能。”

    周大夫聽到她質疑自己,再次拱手:“小人學藝不精,看錯了也是有的。夫人另請高明吧!”

    “別!”母子倆異口同聲地阻止。

    陸海南目光已經落在了角落中的李大夫身上:“你怎麼說?”

    李大夫已經冷汗直流,卻故作鎮定:“小人沒看出來有人下藥的事。”

    陸夫人上下打量他,忽然道:“你是三年前來的,那之前我兒的病情雖然反覆,卻從未有性命之憂。也是那一年病得很重,昏迷不醒好幾日,你來了之後將他救醒,我們母子便信了你的醫術,花重金請你留下,後來還讓你一路跟我們到了京城……該不會我兒那一次病重,就是你所爲吧?”

    “當然不是!”李大夫下意識否認:“我在三年之中救了公子數次,不能因爲一次沒看出來,你們就這樣懷疑於我。”他目光又落在了周大夫身上:“這位大夫,咱們同樣是學醫之人,知道這每個大夫都有自己專精擅長的地方,可對?”

    他語氣加重:“我從小地方來,只是碰巧會些調理身子的手段,看不出那些陰私。”說到這裏,又嘆了口氣:“不管如何,我沒及時發現公子體內有毒是事實,這便是錯。李某學藝不精,這便離去。”

    說着,擡步就往外走。

    陸夫人當初是將軍府的兒媳,出身也不算差,這些年一直住在了老家,相處的都是單純的村婦,但她也沒忘了自己曾經年輕時聽到的各家後宅陰私之事,甚至小時候她也有被人陷害或是看人陷害別人過。

    “你站住!”

    語氣很是嚴厲。

    陸夫人很難不生氣,兒子一直體弱,近兩年更是有早夭之象,她只覺心力交瘁,遇上兒子昏迷不醒時,真的有種跟兒子一起去了的念頭。

    結果,現在才知兒子是被人下毒。從李大夫來了之後,她就很信任他,兒子每一次生病,都是先喝李大夫的藥,大部分的時候都能治好。哪怕偶爾會從外頭請所謂的名醫登門,那些藥在熬給兒子之前,都會讓李大夫先看過。好幾次他還主動接過了熬藥的事……陸夫人真覺自己就跟個傻子似的,被人愚弄。

    “李全,要走也行,說清楚是誰讓你害我兒子。”

    “李某學藝不精,沒看出來公子是被人所害。”李大夫擡手指天,發誓道:“我敢對天發誓,從頭到尾沒有害過公子,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斷子絕孫!”

    這樣的毒誓一出,陸夫人心中開始動搖。

    楚雲梨看在眼裏,似笑非笑道:“你沒害人,但你肯定知道是誰害的,並且包庇了他。畢竟,你若真的學藝不精,看不出來海南的病情,又如何能把人救醒?”

    陸夫人聽了這話,深以爲然:“李全,休要在狡辯,若是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將你扭送衙門。我公公是朝廷的將軍,哪怕他老人家已經不在,相信衙門還是願意幫我們孤兒寡母討個公道的。”

    相比起將門之後的陸家,李全出身草根,真到了大人面前,他毫無勝算。

    李全面色發白:“夫人,我看顧公子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公子每次發病都很兇險,但卻都轉危爲安。”

    “這發病是由你控制,當然能夠轉危爲安。”楚雲梨敲了敲桌子:“趕緊說實話,說了就放你走。”

    李全眼睛一亮:“真的?”

    這幾年,陸家給他的酬勞不少,他早已攢夠了養老的銀子,只要能平安離開,讓他做什麼都行。

    陸夫人看出他的意動,頷首道:“你可以走,但得說出幕後主使。”

    李全立即道:“是表姑娘。”

    陸夫人瞪大眼,一瞬間真覺得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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