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被搶了婚約的庶女 四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3299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鄧如月氣得厲害,餘光撇向邊上的長姐和嫂嫂,見她們雖一臉不贊同,卻從頭到尾不阻止,乾脆轉身奔了出去。

    楚雲梨輕笑一聲:“討厭的人走了,心情都要好些。”

    與此同時,有喜樂聲越來越近,門外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夫人,花轎到了。”

    柳氏接過婆子送上的蓋頭,催促:“妹妹,快蓋上,別誤了吉時。”

    楚雲梨一把接過,自己戴了,扶着喜婆往外走。

    這般利落,柳氏鬆了一口氣,她近前來,低聲道:“世子知道這門婚事委屈了妹妹,讓我轉告妹妹一句話,回頭若是受了委屈,或者不想在陸家呆了,一定找人回國公府來稟告,到時世子來接你回家。”

    楚雲梨不置可否。

    柳氏看着面前走得穩穩當當的女子,似乎沒聽到這話似的,再次囑咐:“那陸家公子病得重,你……別圓房。”

    聞言,楚雲梨不知想到了什麼,輕哼一聲。

    說話間,已經到了主院,看到新嫁娘後,更多的人迎了上來,一片花團錦簇之相,柳氏不明白她那輕哼的意思,再想要問時,已然沒了機會。

    主院中,正堂上高坐着國公夫妻,楚雲梨沒在人前鬧妖,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隱約能聽到周圍觀禮的人低聲議論說她可憐。

    這種時候越乖巧,外人就會越同情。

    上了花轎,楚雲梨掀開蓋頭,相比起其他勳貴女兒出嫁,鄧如玉這場婚事要簡單得多。

    陸家當初的將軍府已經被收回,如今住在南城。京城中東貴西賤,南富北貧。由此可以看出,陸家是敗落了,但應該不缺銀子花。

    事實也是如此,陸家院子很大,今日來的客人不多,新郎病得很重,如上輩子一般沒能出來親迎。鄧如玉嫁進來的當夜,兩人沒共處一室,那邊當夜就昏迷不醒,之後也一直沒醒。沖喜沒成,反而還催了命,鄧如玉一進門就不得婆婆喜歡,受了不少磋磨。

    行禮時,因爲新郎不在,一切從簡。從進門到入洞房,前後不過一刻鍾。

    楚雲梨坐在喜慶的屋中,邊上七月低聲道:“婚事辦得簡單,但這屋子挺華美的。”

    聽到這話,楚雲梨一把掀開了蓋頭。

    這屋子自然是比不上國公府主院,但比鄧如玉那個小屋子要好得多。

    在七月看來,以後主僕倆住在這樣的屋子裏,也不算太委屈。

    “呀,姑娘,這蓋頭不能掀,會不吉利的。”

    楚雲梨隨口道:“我連那位陸公子的面都沒見過,這樣的婚事能吉利才怪。”

    七月啞然:“姑娘,您已經嫁進來了,別說這種喪氣話。”哪怕是守寡,日子也得往下過。

    楚雲梨起身打開了門。

    七月還以爲她是去倒茶,急忙上前幫忙,見主子跑去開了門,嚇得急忙阻止:“姑娘,新嫁娘不能出新房……”

    可已經遲了,門口守着人,看到主僕二人,陸家的婆子立刻迎上來:“夫人需要什麼?”

    “我要我夫君。”楚雲梨漠然看着她:“新房中只我一人,他不來掀蓋頭,這是看不起我?這般怠慢國公府的姑娘,就是陸家的規矩?既然不是真心娶,何必上門去求?”

    一連番的質問下來,婆子額頭上都冒出了汗。這……家裏的公子臥病在牀,早已起不來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這位夫人卻跑來問這番話,她又不能直接說自家公子病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只道:“公子他……奴婢這就去請!”

    還是把這難事丟給家裏的夫人解決,她一個下人,實在沒那個本事。

    客人不多,陸夫人也有空,她一身大紅衣衫,人卻瘦骨嶙峋,面相刻薄,進門後上下打量楚雲梨:“看到婆婆,不行禮麼?”

    楚雲梨坐在桌前,一手把玩着茶杯:“我要見陸公子。”

    陸夫人不悅道:“他不方便起身。”

    “這樣啊。”楚雲梨起身,整理了一下長長的嫁衣裙襬:“那麼,我去瞧瞧他。早聽說他病得重,但他就算是個死人,也該讓我瞧瞧牌位。”

    陸夫人最聽不得死之類的話,板起臉:“你是他妻子。”

    “我那話有毛病嗎?”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夫人,從咱們一見面,你就處處在挑我的規矩和毛病,若是不想娶,早說啊!”

    陸夫人瞪着她。

    楚雲梨不甘示弱,與之回望。

    關於鄧如玉的死,陸府這些人並不無辜,尤其面前的陸夫人。

    “跟我來。”陸夫人轉身走在前面:“你是陸家的媳婦,進門就該守規矩……”

    楚雲梨接話:“夫人,能容我說一句話麼。”

    陸夫人話都被打斷了,不能容又能如何?她皺了皺眉:“你說。”

    楚雲梨一本正經:“夫人可能也知道,我是家中庶女,從小就不得母親疼愛,也沒有正經的明明教過我規矩。所以,指望我守規矩只能是奢望,因爲我壓根不知道那玩意是什麼。”

    陸夫人冷哼一聲。

    楚雲梨聽得出來,她很不滿意鄧如玉的身份。畢竟,按照當初的約定,應該是將嫡女嫁過來。

    接下來一路挺沉默,新房隔壁的院落門口,陸夫人腳下頓了頓,道:“你是海闊的妻子,無論他什麼樣,你都不許嫌棄。”

    “放心,婚姻大事都不能出面,我早猜到他病得重了。”楚雲梨率先走在前面,一把推開了正房的門。

    門剛打開,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屋中還點着薰香,兩種味道交織,特別難聞。楚雲梨皺了皺眉,緩步踏進去,一眼看到了屋中烘着四五個火盆,屏風後影影綽綽有個纖細人影正在牀前忙活。

    “姨母,是您麼?”

    輕柔的女聲隔着屏風傳來,楚雲梨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陸夫人,抱臂問:“夫人能解釋一下裏面那位是誰麼?”

    陸夫人面色如常:“那是我妹妹的女兒,是個命苦之人,你身爲嫂嫂,往後要好好照顧她。”

    楚雲梨做出一副鬆口氣的模樣:“是妹妹呀,那就好。我還以爲是夫君的妾室呢。”她一臉疑惑,偏着頭問:“既然和夫君是兄妹,爲何能單獨同處一室?我再沒學過規矩,也知未婚男女不能單獨相處的道理,親生兄妹都不能如此,更何況這還是表兄妹。”

    說話間,屏風後繞出一個人來,身着紅色衣裙,容貌姣好,脂粉未施,一眼看得到白皙細膩的肌膚。她看向楚雲梨的目光中帶着審視和打量,然後款款福身:“給鄧姑娘請安。”

    “呦,這稱呼好新鮮呢。”楚雲梨笑吟吟道:“之前我還說自己規矩不好,會被人笑話。沒想到陸家的規矩更不好,客居多年的表姑娘連稱呼都會弄錯,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她一邊說,一邊緩步踏進門,忽略了女子臉上的委屈,繞過屏風就要往裏進。

    剛踏半隻腳進屏風,面前橫空伸出來一隻纖細的手臂:“鄧姑娘,表哥病容不太好看,興許會嚇着你。”

    楚雲梨擡高他的手臂,將人推開:“這是我夫君,哪怕就是醜的跟猿人一般,我也得見。畢竟,我還得和他同牀共枕呢。”

    此話一出,果然就看到了面前女子眼中的嫉妒。

    楚雲梨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下,回頭看向陸夫人:“陸家實在有趣,我都有點看不懂了。夫人這到底是疼侄女呢,還是不疼?”

    “你這話是何意?”陸夫人一臉嚴肅。

    楚雲梨笑了笑:“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把話說透呢?”話音落下,她走到牀邊,牀上的男子瘦削,五官端正,身着白色中衣,地上堆着大紅色的吉服。

    陸夫人在她後一步進門,看到地上情形,臉色微變了變。再看向侄女的目光中就帶上了幾分不悅。

    姜歡黎低下頭:“姨母,表哥又不出去見人,本就體弱,那吉服又厚又重,穿在身上不舒服。我看表哥都冒汗了,所以自作主張……”她也沒想到新嫁娘會那麼不知羞,進門就往這邊來。

    明明昨天姨母還說過,先把新婚之夜糊弄過去,之後再看要不要讓他們夫妻見面。

    陸夫人還沒開口,楚雲梨已然一副無可救藥的模樣搖搖頭:“連換衣衫這種私密的事情都要表姑娘親自動手,陸家是缺伺候的下人麼?怎麼我進來這麼半天,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

    姜歡黎面色發白:“今兒家中有喜,人手不太夠,我讓他們出去幫忙了。”

    楚雲梨再次搖頭:“再不夠,也不至於……”

    “夠了!”陸夫人呵斥:“你是新婦,別進門就找茬。”

    “這是找出來的茬?”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她坐在牀上,道:“既然是夫妻,那就得同處一室。看他這模樣,也不好挪去新房。這樣……”她揚聲吩咐:“七月,你去將我的東西都搬過來,日後在這邊住。”

    陸夫人皺了皺眉:“他還在病中。”

    楚雲梨立即接話:“所以才需要人照顧嘛。話說,我想見一見府裏的大夫,問清楚病情。京城中名醫很多,興許他們有法子也不一定。”

    對於她這番話,陸夫人還挺高興,不管這兒媳是挑刺也好,對着陸家冷嘲熱諷也罷,只要是真心想爲兒子尋找名醫,那就是個好的。

    姜歡黎面色發白,伸手拽陸夫人袖子:“姨母……這不合適,表哥病得那麼重,哪裏能圓房?”

    “住口!”陸夫人呵斥:“你一個姑娘家,別將這種話放在嘴上,平白讓人笑話。”

    “是呢!”楚雲梨笑吟吟接話:“這話很不恰當,若是被其他未嫁女子聽到,怕是要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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