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炮灰媳婦 十七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3245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薑母張了張口。

    楚雲梨自顧自繼續道:“還有,能不能讀出來,全看人的天份。所以,姜繼孝這些年讀得如何,你們從不關心。對於他能不能中秀才,也不如其他人家那麼在意。”

    就比如姜繼孝眼看妻子快要臨盆不想去趕考,夫妻倆就沒過來勸過。還是沈嘉魚執意讓他去,他才去的。

    都是付出得多,想要的回報也多。夫妻倆確實想要一個秀才兒子,但卻沒到想瘋了的地步。

    姜繼孝看着母親神情,哪怕母親沒有回答,他也知道,沈嘉魚說的就是真相。

    “我當初和嘉魚兩情相悅,你們欣然答應這門婚事,大抵也是看在她嫁妝的份上。畢竟,讀書的銀子有她給你們出一部分,你們便能留出更多的銀子花在自己身上。”

    語氣篤定。

    薑母忍不住爲自己辯駁:“我沒花多少。繼孝,你和我們同處一屋檐下那麼多年,咱們家日子是怎麼過的,你心裏最清楚。我和村裏其他的婦人一樣,吃穿都挺簡樸,那些銀子都是你爹放着的,哪怕給了我,也是讓我買東西,且買的東西要和銀子對上數……真的!繼孝,當初你的出現,算是救了我的命,我一直拿你當自己親生的孩子對待,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好,那些銀子,我真沒花用多少。”

    楚雲梨出聲詢問:“你的意思是,都被他爹拿去用了?”

    薑母沉默了下:“大部分還是繼孝自己花了。”

    楚雲梨側頭看他:“這些年你花用了多少,有數麼?”

    具體的沒有,但大概還是算得出來的。畢竟,平時的吃喝拉撒花用不多,買的書都是有數的,束脩也就交了那麼多。

    薑母急了:“你們不能算得太清楚。我們養大了繼孝,哪怕銀子是別人給的,但我對他的心意是真的……”

    “我沒說你的心意摻了假。”楚雲梨打斷她:“我想知道除了你們倆吃喝之外,那些銀子有沒有花到別人身上。”

    薑母愕然,下意識問:“別人?”

    楚雲梨並不隱瞞:“村裏有傳言,說羅月兒的身世有問題。”

    薑母在村裏已經好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消息,不過,她和姜父同處一屋檐下,自然知道得多些。姜父確實挺喜歡那個帶來的丫頭,偶爾有好吃的都會送過去一份。

    那時候薑母只以爲他憐惜羅月兒複雜的身世。畢竟,羅月兒再乖巧那也是外頭帶來的拖油瓶,姜富是不大在意,面上也不會爲難,但姜富的爹孃還活着,羅月兒不和其他孩子爭執便罷,只要吵起來,肯定是挨訓的那個。

    有些事情,沒懷疑的時候不覺得哪裏不對,薑母聽了這話,便覺自己像個傻子。當即追問:“你從哪聽來的?”

    “嬸孃說的。”楚雲梨一臉疑惑:“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們想要讓羅月兒做兒媳,爲何我在我之前?反而是我孩子都要生了,才搞出這些事來。”

    “我沒想讓她做兒媳,明明是村裏的糙丫頭,養得嬌嬌弱弱……”薑母說到這裏,對上兒媳的目光,不大好意思地解釋:“憑良心說,你也嬌弱,但你爹孃給了底氣呀,那麼多嫁妝能讓你什麼都不用幹。她有什麼?”

    楚雲梨似笑非笑:“所以,你們當初上門聘我,歸根結底看中的還是我的嫁妝?”

    薑母:“……”是!

    有些話說得太直白,會傷了感情的。她再次強調:“在我眼中,你就是我唯一兒媳。”

    姜繼孝皺眉道:“但爹已經明確跟我說過,讓我休了嘉魚,娶羅月兒過門。”

    薑母面色發白:“他真這麼說?”

    楚雲梨接話:“騙你又沒好處,我都親耳聽見了的。父子倆沒能達成一致,他才說要和姜繼孝斷絕父子關系。”

    聞言,姜繼孝側頭看了她一眼。

    從方纔起,沈嘉魚已經連名帶姓稱呼他好幾次,不再稱呼他爲夫君。論起來,這沒什麼要緊,但他心裏就是不大舒服,好像和她特別生疏,徹底拉開了距離似的。

    薑母從方纔起,渾身都在哆嗦,此刻抖得更加厲害。她忽然轉身就走:“我要去問他。”

    楚雲梨側頭:“去套馬車,我們也去瞧瞧。”

    姜繼孝也不大放心,飛快去了,兩人在路上趕上了薑母,將其拖上了馬車。

    薑母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哭,還是那話,之前她絲毫沒有懷疑,如今只覺處處都是疑點,思來想去,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羅月兒真的是姜父所生。

    “我聽說過,羅紅葉和之前的男人感情不太好,那時候我還覺得奇怪,她長得那樣好,人又年輕,也不是不能生孩子,怎麼這感情就好不了……”薑母說着這些,哭得不能自已:“我給你爹嘀咕的時候,被他罵了一頓……是我傻,那時候我還覺得是自己多嘴他才兇我竟然沒起一點疑心……現在看來,她都偷人了,夫妻感情哪裏好得起來?”

    “別哭了。”楚雲梨這一趟沒帶孩子,掏出手裏的帕子遞過去:“這不一定是真相,問了再說。”

    薑母不要她那精緻的帕子,自己掏了一張出來:“我……我還不敢問……我沒給他生孩子……”

    “你們是夫妻,他若是光明正大納妾生娃,那沒有錯。但他揹着你在外頭亂來,這就是對不起你,你該罵就罵,他都不要臉了,你何必給他留着?”楚雲梨振振有詞:“你不要怕,他若是敢罵,我們倆幫你!”

    姜繼孝在外頭趕馬車,聽着這話,頗爲無奈,沈嘉魚這分明就是想讓母親找父親吵架。

    當然,父親做的那些事也確實不對就是了。

    馬車回村裏很快,薑母還沒哭完呢,就已經到了門口。算起來,這還是楚雲梨來了之後第一回登門。

    別說她了,就沈嘉魚自己都沒來過幾次。

    此刻院子裏安安靜靜,狗子察覺到馬車過來,急忙上前搖尾。家中無人,薑母鎮定了些,問隔壁的鄰居大嫂:“看見繼孝他爹了麼?”

    “剛還在呢。”大嫂看到她通紅的眼眶,目光在小夫妻倆身上一掃,也不好多問,只道:“我讓小福去給找找。”

    小福是她的孫子,今年八歲,從早到晚都想出門,聞言立刻就溜了。

    薑母謝過,開了大門將馬車引入院子裏。三人坐下,茶都喝完了一壺,也沒見着人來。本身心裏有事的人是坐不住的,薑母想出門親自去找,結果還沒走幾步,隔壁的小福就蹦蹦跳跳回來了。

    八九歲的孩子,正是活潑的時候,笑着道:“叔公在穗子哥家喝酒,他說一會兒就回。”

    穗子是月兒的弟弟,也是羅氏嫁過來之後才生的孩子。

    薑母身子晃了晃:“喝酒的人說一會兒,有可能就是明天早上,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去問他。”

    楚雲梨起身,掏出兩塊糖遞給小福,再次謝過。

    姜繼孝起身:“娘,我陪你一起去。”然後,他看向楚雲梨,遲疑道:“你這去別人家不太方便……”

    “就憑他們家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想去就去,就算真把晦氣帶去,那也是他們該得的。”楚雲梨振振有詞:“再說,他們家恨我入骨,也不是我不去,他們就不恨了的。我陪你們一起!”

    薑母平時最注重村裏的這些規矩,此刻卻道:“他們家給了我這麼大一份禮,嘉魚去一下怎麼了?”

    倒不是她不在乎了,而且她覺得兒子是讀書人,平時又斯文,根本不會吵架。母子倆想要不吃虧,還得沈嘉魚陪着。

    好多她不好說的話,沈嘉魚都敢說。

    三人往姜富家去,此刻是午後,陽光正好。院子裏陰涼處擺了一桌,正坐着三個男人。正是姜父與姜富父子。

    他們是過來找茬的,臉色不大好,路上已經被人注意到了,隱隱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跟着。幾乎是三人一到院子外,裏面的人就察覺到了來者不善。

    姜父真心認爲,自己跟人喝酒而已,家裏女人追到了別人家來找他這事挺丟臉。當即呵斥:“我都說了一會兒就回,你怎麼還來?”

    吼完了,目光又落在楚雲梨身上,不悅道:“沒滿月的婦人身上帶着晦氣,自己不知道麼?一點規矩都沒有,就你也配做秀才娘子?”

    楚雲梨一點都不怕他想,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也沒去別人家,只找他們家的麻煩!”

    姜富不高興:“繼孝,你們這是做什麼?之前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看看你爹的份上,我還想着這事就過去了。結果你又帶着媳婦登門,是想徹底將本家這些叔叔都得罪光?”

    “你是你,跟姜家族人是兩回事。”楚雲梨眼神搜尋一圈:“讓羅紅葉出來,我們有事情問她。”

    姜父一巴掌拍在桌上,吼道:“沒大沒小,那是你嬸孃,不是你的丫頭!”

    薑母最怕他發脾氣,嚇得身子抖了抖。她真心認爲這會兒找羅紅葉對峙不是好主意,畢竟,懷疑二人之間有苟且只是他們的猜測,就算真有這事,羅紅葉也肯定不會承認。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你,沒想找她。”

    楚雲梨接話:“如果你還不跟我們回家,那我就要直接問到她面前。”

    言下之意,如果姜父還要留在這裏,她就要找姜富一家的麻煩。

    姜父皺了皺眉,到底還是起身:“一刻也離不得,就是個跟屁蟲。一家子都不消停。”

    楚雲梨接話:“不消停的是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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