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繼室 十八 二合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6061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寇芽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吧,可看着男人自信的眉眼,她又不好說。真要說出了口,惹得男人惱羞成怒,說不準會動手打人。

    以前她覺得潘大膽是個不錯的人,願意照顧她,讓她們母子走出去沒人敢欺負,她覺得這是真男人,嫁給他之後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可等到真正嫁了,她才發現這男人有許多陋習,喝酒打人就不說了,但凡有一點不如意,他不多言,直接就要動手,罵人時滿口污言穢語。

    寇芽以前從來沒有捱過他的拳腳,最近挨了不少。

    潘大膽看出了她的想法,問:“你不相信?”

    寇芽:“……我信!”

    潘大膽冷哼:“只要我願意低頭,她肯定會嫁過來。”

    寇芽心裏特別難受,之前帶着兩個孩子住在家裏,潘大膽時常上門,加上和高山的哥哥爭那院子……有潘大膽幫忙,當然是她贏了。也因爲此事,她們母子和高家徹底撕破了臉。

    這些年來,靠着潘大膽,母子幾人從來沒有被人欺負過,無論高家心裏有多少不滿,都只能忍着。

    可如果男人再娶,她被休回去。高家會怎麼對待他們母子還真的不好說。

    高山的哥哥早就看不慣她,若是潘大膽不再庇護她們……想到此,寇芽心裏很慌。

    潘大膽暗地裏照顧了她這麼多年,知道內情的人都說是她不要臉勾引別人的夫君。但其實沒人知道她爲了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

    她夫家那邊靠不住,兩個孩子心裏有怨氣,嫁過來之後,更是引得衆人指指點點。真的,如果是一般女子,大概都受不了外頭的流言蜚語直接尋死了。

    “那我怎麼辦?”

    問出這話時,寇芽聲音顫抖,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

    以前她的淚多少有些做戲的成分,但此時不同,她是真的害怕了。

    潘大膽看了她一眼,漠然道:“這十年咱們怎麼過的,以後就怎麼過。你放心,你跟了我這麼久,我不會不管你的。”

    寇芽慌亂地道:“可我已經嫁給你了啊,我現在回去,高家也容不下我。”

    “不會,我去找他們說。”潘大膽肅然:“你也別哭,我說過咱們和以前一樣,那些人以前不敢欺負你,等你回去之後,也不敢在你面前嚼舌根。”

    當面不敢說,那背後呢?

    寇芽越想越怕:“兩個孩子會被人欺負的。”

    聽她這樣說,潘大膽一臉莫名。

    寇芽覺得不太對,還來不及細想,就聽潘大膽道:“高山殺了我一雙孩子,我幫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女,怎麼算都是我吃虧。我看重的是你,可不是那倆孩子,看見你的面上,我沒對她們動手,已經是我大度了。怎麼,你還想讓他們一輩子都賴在我身上?”

    若是他親生的孩子,就算是寇芽不要求,無論是孩子吃穿用度還是娶妻生子,他都會主動接手。

    但高山的兒女,他憑什麼管?

    聽了這番話,寇芽再一次認識到了面前男人的絕情。她哭着轉身,往潘家的方向跑去。

    潘大膽沒有追。

    寇芽一路跑,一路聽着身後的動靜,發覺沒有人追上來後,她腳下一轉,鑽進了一條偏僻的巷子,繞路去了張珍娘如今的住處。

    楚雲梨剛到家不久,就聽到了敲門聲。她還以爲是有人來找自己,她每次回來都會給鄰居帶禮物,不算多貴重,但卻足夠用心。

    鄰居們感念着這份情意,也時常會送些小東西上門,有時候是自家蒸的饅頭,或是納的鞋子。楚雲梨打開門時,臉上已經帶上了笑,當看到門口的寇芽,她微愣了一下:“你來做甚?”

    寇芽滿臉是淚:“珍娘,是我對不起你。你如今日子過得好,我求你放過我,成麼?”

    楚雲梨訝然:“我並沒有爲難你啊!”

    “可潘大膽他想要娶你。”寇芽說到這裏,心中難受得不行,她一直以爲兩人之間情比金堅,從未想過自己比不過一個毛丫頭。

    “他想娶,我就一定要嫁嗎?”楚雲梨嘲諷道:“我又不是當年身不由己的小丫頭。”

    寇芽到這裏來,就是想聽這些話。但這還遠遠不夠,她得讓面前的女子對潘大膽死心,最好說出一輩子也不會再嫁給他的話來。

    只要張珍娘不嫁,潘大膽找不到合適的妻子人選,便不會再折騰,如此,他們母子也就不用搬離潘家了。

    “可是大膽說,你離開潘家之後拒絕媒人的求親,就是因爲心裏還惦記着他。”寇芽說到這裏,眼神偷瞄她:“是這樣嗎?”

    楚雲梨聽了這話,頓時氣笑了:“他是這麼說的?”

    寇芽頷首。

    楚雲梨一把推開了她:“讓開,我要去親自問一問。”

    寇芽面色大變。

    她說這些話是爲了讓張珍娘更討厭潘大膽,可沒想將自己做的這些事讓潘大膽知道。

    若潘大膽知道她私底下跑來找張珍娘,還挑撥了張珍娘和他之間的關係,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她反應過來後,急忙追上前,想要拽住人。

    楚雲梨擡手一讓:“哪怕這天底下的男人全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再嫁給他。同樣的火坑,我才不會跳第二次!”

    她說這些話時,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因爲寇芽出現而引來的衆人都聽見了。

    寇芽真的怕了:“我就是想來問一問你,你別把這種事情往外說,咱們都是女人,這些事情會影響名聲的!”

    楚雲梨不管不顧,飛快往潘家跑去。

    潘家院子裏無人。

    楚雲梨轉身就走,打聽了一下,得知潘大膽去了他一個兄弟的家中,那人也是喜歡賭錢的人之一。

    以前張珍娘也到這裏來找過他,算是熟門熟路。楚雲梨敲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婦人。

    這婦人管不住家裏的男人,看到她出現,一臉的意外:“你找潘大膽嗎?”

    楚雲梨頷首:“能讓我進去嗎?”

    婦人覺得面前的人很是凌厲,跟張珍娘一點都不像。不過,任何女人遇上那麼多事,大概都會變。她側身一讓:“我準備給他們炒些下酒菜,既然你來了,也坐下吃點吧!”

    楚雲梨隨口道:“不必麻煩了。”

    她直接闖進了正房,在幾個男人詫異的目光中,直直看向潘大膽:“回潘家,我有話跟你說!”

    潘大膽只是隱約覺着張珍娘不改嫁的原因或許是因爲自己,但並不敢篤定。畢竟,張珍娘之前衝他下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手軟。

    看到人找來了,他又確實想把人娶回來,頷首道:“你容我喝兩杯酒!”

    楚雲梨直接搶下他手裏的酒杯,猛地往桌上一放:“走!”

    換作別人這麼對潘大膽,他肯定發火了。但面前的人是楚雲梨,他只一臉無奈:“好,你別發脾氣,我這就走。”

    他衝着幾人告罪。

    那幾個男人都擠眉弄眼:“這是打情罵俏呢。”

    “趕緊回吧,人家都生氣了,我們也不留你。”

    “對!咱們兄弟之間喝酒的時候多着,不急在這一時,你趕緊回去把後院的火滅了……”

    楚雲梨打斷了最後一個說話的人,冷然道:“什麼後院?不會說話就別張嘴!”

    這幾個男人平時混跡在賭坊,也不怕與人打架,在鎮上頗有幾分臉面,被她當面駁斥。有些下不來臺,男人似乎想要起身理論,又被邊上的人壓住。他看向了潘大膽,冷冷道:“看着大膽的面上,我不跟你計較。”

    楚雲梨冷笑一聲:“你計較一個試試?”

    男人忍無可忍,霍然起身,似乎下一瞬就要動手。

    眼看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潘大膽急忙伸手阻止:“珍娘,你不是有話找我說嗎,咱們趕緊回去。他們喝多了酒,嘴比較欠,你別放在心上。”

    楚雲梨冷哼一聲:“再胡說一句,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她眼神一一掃過幾人:“我平生最恨和潘大膽這樣的混賬扯上關係,你們若再開玩笑,我是打不過你們,但我可以請人打,別撩撥我的怒氣!”

    幾個男人面色微變。

    他們確實不怕打架,但也不想惹麻煩。

    兩人走出了院子,潘大膽嘆口氣:“你跟個醉漢計較什麼?”

    楚雲梨擡步走在前頭:“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沒有跟醉漢計較!快點,我還有別的事呢。”

    潘大膽隱約覺得,事情並不如自己預期的那樣。但如今他能接觸到又願意嫁給自己的富裕女子,只有張珍娘一個。

    只有把這女人娶回來了,以前的那些銀子才能回來。

    寇芽在看到兩人進門時,嚇得急忙起身,幾番欲言又止。

    楚雲梨進門後,潘大膽緊隨其後,還順手關上了院子門,隔絕了外人的目光。

    哪怕這院子裏還有一個寇芽,可男女之間關着門,同處在一個院子裏,肯定會惹閒話。楚雲梨看到了他的動作,卻並未阻止。

    “寇芽說,你說我不改嫁是因爲你?”

    潘大膽愕然:“我沒說過這話啊!”他恨恨咬牙,瞪向寇芽:“你胡說什麼?”

    寇芽勉強笑道:“我也沒這樣說。”

    楚雲梨面露嘲諷:“怎麼,現在不認帳了?”她看着寇芽:“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說出的話都能咽回去,你怎麼不把吐的口水也舔回去呢?”

    寇芽面色不太好。

    潘大膽皺了皺眉:“去泡壺茶來。”

    寇芽被指使走了。

    楚雲梨也不阻止,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實話說,到底有沒有說過這話?”

    潘大膽避而不答,只強調道:“我是真心想要和你重歸於好。”

    楚雲梨譏諷道:“你都足以做我爹了,若不是爹孃做主,我哪怕閉着眼睛也不會嫁你,好不容易離開,你覺得我會傻到回來?”

    潘大膽不甘心:“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對你也不錯。女人都要嫁人的,能嫁給我這樣的……”

    楚雲梨不願意聽這些,打斷他道:“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不嫁?”

    潘大膽啞然。

    楚雲梨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腳下狠狠一擡。

    下一瞬,潘大膽慘叫出聲,整個人彎成了蝦米狀,好半晌都直不起身來,再擡起頭來時,眼睛都紅了。

    “你……”

    他捂着身下某處,大腿發顫。

    寇芽端着茶壺從廚房裏出來,被這樣的情形給驚住。楚雲梨回頭看她:“我方纔那力道不小,他興許已經廢了,就算沒廢,幾個月之內也別想圓房。現在你相信我了麼?”

    寇芽知道張珍娘這丟了一雙兒女之後變得特別強悍,這也沒想到悍成這樣。一般女子,哪敢朝男人動手?

    張珍娘可倒好,還朝着男人的下三路去。

    把人打得這麼狠,若說她還對潘大膽餘情未了,怕是傻子都不會信。

    寇芽反應過來,急忙將手裏的托盤放在石桌上,上前去扶人。

    潘大膽努力想要站直身子,卻始終無果,被身邊的女人一扶,他瞬間就想到了寇芽跑去找張珍娘,然後自己才遭罪的事……關鍵是之前的打算不成了,他瞬間怒火沖天,猛地推開了伸過來的手。

    “給老子滾。”

    大概是太過疼痛,他說出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楚雲梨並不急着離開。

    不知何時,潘歡喜已經出現在了屋檐下,她也被這樣的情形給嚇住了,一時間不敢上前。

    潘大膽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擡頭:“珍娘,你下手也太重了!”

    “不這麼重,你會說我放不下你嘛!”楚雲梨一臉理所當然:“你不在外頭說那些話,毀我名聲,我也不會下狠手。”

    潘大膽再一次知道,張珍娘是真的沒有想和自己重歸於好,或者說,根本就是恨他入骨。兩人絕無和好的可能。

    既然娶不了,那乾脆撕破臉,剛好還能趁機訛詐一筆。想到此,再開口的潘大膽語氣就不太好:“我現在還沒有留下兒子,你下這麼重的手……”他痛得直喘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除非你幫我找大夫治病,再給我一些賠償!我不要多,把你所有的銀子分我一半就行。”

    怕面前的女人不答應,他又強調:“你所有的銀子都是從我這裏拿去的,只是分我一半,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你別這麼摳……”

    楚雲梨笑意盈盈,彷彿方纔下狠手打人的那個人不是她:“有件事情我忘了跟你說了,這一次我會從城裏回來,是因爲我在城裏遇上了一個熟人。”

    潘大膽對上她的笑臉,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你看到了誰?”

    “高山。”楚雲梨看他面色變了,笑容更深:“他跟個老鼠似的,躲在那個破院子裏,我親自上門找到了他,當時他還想逃來着,只不過被我給攔住了,我把他打了一頓,然後問清楚了當年你們倆發家的緣由……我還知道了他坐牢的罪名,更知道他替你瞞了不少事。你還想訛詐我嗎?”

    潘大膽:“……”不敢了。

    不過,面前的女人能把高山收拾得服服帖帖,他怎麼那麼不信呢?

    之前他想着在送高山去城裏的路上將人給弄死,可惜被高山給逃了,他當時還不甘心,還找了許久,可惜始終沒能找到。

    張珍娘有這本事嗎?

    楚雲梨看出來了他的想法:“我是找不到人,但我有銀子。你自己擁有過那麼多銀子,應該知道銀子是好東西,可以讓人幫忙做事,可以買許多東西,還能買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做媳婦……”

    潘大膽一顆心涼了半截。

    如果真的被張珍娘知道了真相,憑她對他動手時的狠勁,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你想怎樣?”

    楚雲梨抱臂:“我沒想怎樣,本來這件事情我都忘了,你看我回來之後提都沒有提,可你非要來提醒我,非要逼我跟你做對。”她偏着頭:“你猜高山在現在在哪?”

    潘大膽想到什麼,面色大變:“你把人藏在了哪?”

    “他跑了。”楚雲梨哈哈大笑:“我故意放跑的,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你?”

    肯定不會。

    潘大膽臉色難看:“他還在不在城裏?”

    “別說我不知道了,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楚雲梨笑意盈盈:“潘大膽,你臉色好難看啊!咱們倆做了那麼久的夫妻,你還從來沒有這樣過呢,你是在害怕嗎?”

    潘大膽就是在害怕。

    殺人的事是他和高山兩個人之間的祕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第三個人知道,哪怕高山跑了,他也從來不擔心。

    因爲人雖然是他殺的,但高山當時也在,如果真的被大人知道的話,高山也算是同謀,與他同罪。這樣的情形下,高山不可能自己跑去告狀……現在不同了,張珍娘知道了這件事情,而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不準高山現在已經在衙門裏了。

    因爲太過害怕,潘大膽覺得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淡了些。他腦子轉得飛快,事到如今,只能說服面前的女人不要再追究。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這些年捏着那麼多的銀子,他從來不敢大手大腳揮霍,就怕被人發現不對勁之後出事。饒是這般小心,也還是鬧了出來。

    事情出了,就得想解決之法。

    “珍娘,是我對不起你,我願意補償你,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力滿足,只希望你看在夫妻的情分上放我一馬。”

    楚雲梨冷笑着道:“可你沒想着放過我啊!他們倆都已經分開了,橋歸橋,路歸路,你還想把我娶回來,還想要佔我便宜。甚至還找人算計張寶華,讓他們來找我麻煩……潘大膽,我受夠了你的沒完沒了。既如此,還不如把你送進大牢。”

    潘大膽最怕的就是這樣。

    “珍娘,”他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兩個孩子會變成那樣,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高山他會喪心病狂成這般。其實,我們做夫妻的時候,我夜裏不回來,都是被威脅的。寇芽他勾引了我,還說我要是不陪着她,她就會來告訴你真相,我在乎你,怕你生氣,怕你鬧着回孃家,所以才不得不受她威脅。”

    寇芽在邊上聽到這話,從渾身從裏到外都涼了,真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似的。

    潘歡喜站在屋檐下,看着這樣的父親,只覺陌生。父親就像是一座大山,很難逾越。但此刻的父親卻這般的卑微。

    潘歡喜知道,自家攤上大事了。

    如果張珍娘不肯原諒,非要追究,等到父親被衙門抓走,她名聲肯定會受影響,婚事也別想選擇好的。

    “珍姨,你別笑了,我害怕。”

    楚雲梨聽到這話,並沒有回頭,也沒理她。

    潘大膽痛得站不住,此刻蹲坐在地上,想了想,他乾脆跪到了楚雲梨面前,不停地磕頭。

    “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他側過頭看向寇芽:“都是因爲這個女人,高山才會恨我,才會對你出手,才會讓兩個孩子早早出世而留不住……她是罪魁禍首,她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不止你恨她,我也恨她。”

    潘大膽說着,猛地撲過去,壓住寇芽。

    “我打她一頓,你就當這些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楚雲梨沒有開口。

    潘大膽一咬牙,拳頭朝着寇芽身上招呼過去。

    寇芽慘叫連連。

    她沒什麼力氣,連身受重傷潘大膽都掙不過,只能哭着求饒。

    她知道男人動了真格的,也不敢小聲。嗓門要多大有多大,很快就引來了人敲門。

    潘大膽聽到敲門聲,終於回過神來,狠狠瞪着面前的寇芽:“你想害死老子?”

    寇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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