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千金歸家 十四 二合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6312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當初村裏人一開始跑去城裏借銀,是羅家一個本家的堂弟家中長輩生病。到處都借遍了,實在是拿不出,眼瞅着斷了藥就要斷命……那堂弟是個孝順的,乾脆咬牙搏了一把,拽着自己的哥哥就去了城裏。

    兩人都借到了銀子,又說於新蘭待他們特別客氣,還是於府的馬車將人送到鎮上。

    如此一來,好多人都動了心。跑去借銀的人大半都是想去見識一番,順便撈些好處,只有少部分是真正需要幫忙的。

    於新蘭手頭不缺銀子,聽他們說得很苦,也知道鄉下日子不好過,她便都借了出來……真正需要銀子的那些人,拿到銀子後迫不及待就花了。鄉下也有一些人,手頭有了銀子就想揮霍,於是,足足有六兩的差額。

    羅母險些要瘋,她一天好日子沒過上,第一回看到十兩銀還是那些人還的債。但還沒捂熱就被管事要走,讓她拿六兩,不如直接要她的命。

    反正兩家已經撕破了臉,以往日裏於新蘭的溫順,應該不會跟她計較。因此,她自認說話不用那麼客氣,又怕這債真的落到自己頭上,當即尖叫道:“新蘭,做人要講道理,你不能這麼無賴,冤有頭債有主,誰借的就讓誰還,關我什麼事?”

    “就是跟你有關!”楚雲梨強調:“如果你攔住那些人,哪有這些事?我可都聽他們說了,啓程之前全都跟你打過招呼了的,說你已經同意借這筆銀子。所以我才那麼大方!”

    羅母被噎住。

    這是事實,村裏人去城裏得了兒子兒媳好生招待,又拿到了銀子,回來都誇羅家人厚道。羅母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這樣風光過。再有,她也有點自己的小心思。這麼多的銀子借出去,總該多少還一些吧?

    兒子住在城裏,衣食住行都有岳父打理,平時還有月銀拿,應該不會指着這點債過日子……那麼,這些債由留在鄉下的他們夫妻收,是說得過去的。

    退一步說,那些銀子都是於府的。自家兒子身爲女婿就算想討要好處也不能吃相太難看,這借給親戚,於老爺總不可能還會將這點要回去吧?

    這麼說吧,銀子沒借前,那是於府的,但凡是借出來的,那就是羅家的。這樣一看,當然是借得越多越好。

    此刻羅母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小心思,振振有詞:“人家找上門來,我能怎麼說?我說願意,你也得看自己能不能借啊,既然能借,那就是你的事,怎麼能賴我頭上?咱醜話說在前頭,那些銀子誰花的誰還,反正是與我無關的。”

    她看向圍觀衆人,大聲道:“我就是想過來看看這女人水性楊花的嘴臉。剛跟我兒子分開,就迫不及待定下了未婚夫,依我看,怕是還沒有分開就已經勾搭到了一起……這女人啊,哪怕有再多的銀子,只要不守婦道,都絕不會有好下場……”

    楚雲梨把玩着指甲,聽到這話,頓時氣笑了。她霍然起身,一把按住準備上前教訓羅母的胡臨安,自己欺身而上,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傳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羅母自己。她捂着臉,狠狠瞪着面前的女子:“你敢打我?你敢以下犯上?”

    犯什麼上?

    她算哪門子的上?

    於新蘭和羅大江連個孩子都沒生,兩人這一分開,於新蘭跟羅家之間就再無聯繫。

    楚雲梨再次擡手,朝她另一邊臉上又甩了一巴掌,道:“你嘴這麼臭,我幫你修修。”

    羅母尖叫一聲,長長的指甲朝着楚雲梨的臉就抓了過來:“你個死娼婦,我跟你拼了。”

    楚雲梨順手拿起邊上茶壺,朝她頭上狠狠敲了下去。

    碎片落地,羅母的頭被澆了滿臉的水,她捂着頭上敲出的大包,滿臉不可置信,反應過來後,面露癲狂,又想發瘋。

    楚雲梨湊近她耳邊低聲道:“我治得起傷,也賠得起命!你想死後成全你男人和兒子嗎?”

    聞言,羅母退後一步,狠狠瞪着楚雲梨。

    楚雲梨坦然自若:“你鬧啊!”

    羅母不想死,因爲她很清楚自己的死並不能讓面前的女子賠命。於府那般富貴,若是願意給個幾十兩……男人和兒子一定會欣然笑納,然後將她當做摔死的飛快下葬。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哪怕是活一張臉爭一口氣,那也得是活着的時候。

    羅母氣得胸口起伏:“於新蘭,你不得好死。”

    楚雲梨笑了:“來日方長,咱們走着瞧!”

    這一番變故,於新蘭接連動手打人,將所有人都嚇着了,包括楊家夫妻在內,此刻他們回過神來,急忙上前勸說。

    “新蘭,別再動手了。就算她不是你長輩,也比你年長,咱不跟她一般計較。”

    楊母也去勸羅母:“你也是,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出來找茬,要我說,你捱打也是活該,趕緊回去吧!”

    羅母察覺到衆人的目光,沒有人幫她……先前兒子兒媳去了城裏之後所有人都羨慕她,那時的羅家很風光。但現在,所有人都將羅家人當做笑話在看。她不敢再鬧,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拔腿就跑。

    沒人攔她,人走了之後,衆人又圍了上來說討巧的話。院子裏的氣氛很快又變得和樂。

    用晚飯時,鄰居們知機告退。楊家親近的親戚留了下來。

    當日夜裏,楚雲梨住回了於新蘭出嫁前的屋子。

    而胡臨安則去了隔壁屋中借住。

    夜裏,羅家院子裏很不平靜。

    羅大江回來後發生了那麼多事,除了前面兩天,後面都一直在爭吵。之前特別懂事的羽毛,最近也學會了偷懶。

    曹如蘭已經和羅大江做了夫妻,兩人都不是初婚,便也沒那麼講究,一開始她念着羅家借出去的十幾兩銀,想着等回來安頓下來之後補辦一場婚事。

    銀子被於府管事拿走,補辦婚事只能往後挪。

    羅母頂着兩個巴掌印回來,進了院子後,誰也不看,直接將門甩上。曹如蘭見狀,心知不好。

    依她的心思,如今於新蘭日子過得不錯,羅家和她做過家人,就比村裏的其他人與她要親近。藉着這緣分,完全可以攀上這門親戚……就算於新蘭討厭了羅家人,讓羅山寶找上門去應該能行。

    但羅母去了一趟之後弄得這般狼狽,肯定撕破臉了,曹如蘭溜了出去找的鄰居一打聽,心都涼了半截。

    於新蘭竟然要問討要剩下的六兩銀!

    她掐了一下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饒是如此,因爲心中有事,面色還是有些不太好,羅大江看到她進門,皺眉問:“你去哪兒了?”

    羅大江是一個很敏感的男人,曹如蘭但凡多出去一會兒,他就好像她跑去偷人了似的,非得問明她去了何處,見了何人,又有沒有騙他。

    曹如蘭有些厭煩,本來呢,羅家有十幾兩銀,肯定比鄉下的其他人家富裕,她嫁過來不虧。後來銀子沒能留住……她看着兩人曾經的情誼上,加上她已經是羅大江的人這事已經傳開,也想留下來好好和他做夫妻。將那個羽毛賣掉,應該能換個幾兩銀子,日子勉強也能過。

    但是,於新蘭竟然還要追債,羅家拿什麼還?

    “是這樣,家裏這麼多人等着吃喝,咱家的地也不多,我是你媳婦,總得爲你多考慮幾分。”曹如蘭溫聲道:“我就想着能不能去鎮上找份活計,或是乾脆去城裏……”

    羅大江一把掐住她的脖頸:“你想離開老子?後悔嫁給老子了?”

    “沒…沒有!”曹如蘭被掐得難受,臉色紫脹:“我真的是想爲你分擔……大江,我們那麼多年感情,你不該這麼懷疑我!”

    羅大江狠狠丟開她:“如蘭,本來我有好日子過的,落到如今地步可都是因爲你。你要是敢走,我殺了你!”

    曹如蘭:“……”

    她看着面前男人陰狠的眼神,知道自己若是離開的話,就算他不殺人,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她有點後悔自己當初做下的決定,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於新蘭和羅大江這麼多年的夫妻,怎麼就能說舍就舍呢?

    “我不走。”曹如蘭捂着脖子咳嗽兩聲,緩過氣了才道:“既然你不放心,我不去就是。”

    羅大江冷哼一聲,大踏步進了屋中。

    羽毛縮在柴房,將這邊的動靜看在眼中。這會兒溜達出來,靠近曹如蘭低聲道:“你想走?”

    曹如蘭就算有這中想法,也絕不會告訴她,瞪了她一眼:“你少挑撥離間。”

    羽毛揚眉:“做人就該坦蕩一些,實不相瞞,我是想走了。”她整理了一下磨破的袖子:“我在於府好歹也是主子身邊得臉的丫鬟,到了這裏……哼!”

    她轉身就走:“我手疼,晚飯你做。”

    曹如蘭惱了:“你是丫鬟!”

    “你可以去告狀啊!”羽毛回過頭來,低聲道:“大不了就是把我賣了嘛,說實話,這中破家,我還不稀罕待!把我賣走正好!”

    曹如蘭:“……”好氣!

    一瞬間,她有些羨慕羽毛。人年輕,長得又好,只要離開了羅家,總能有機會過好日子。就算是淪落到那些髒污之地,也好過在羅家熬苦日子。

    不能這麼下去!

    曹如蘭可不樂意往後一輩子都被羅家人欺壓,她一咬牙,轉身出了門。

    楚雲梨聽說外頭曹如蘭來了,她懶得見,道:“我已經歇了,有事明天再說!”

    曹如蘭揚聲道:“新蘭,是很要

    緊的事。”

    既然她不要臉,楚雲梨也不打算替她留。她推開窗,大聲道:“有多要緊?是想說你勾引有婦之夫,和羅大江無媒苟合嗎?”

    在寂靜的夜裏,這一聲不亞於石破天驚。

    曹如蘭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就算只有個人聽見,不出半日,這事情就會傳得沸沸揚揚,她和羅大江之間確實在他們夫妻還沒分開時就已經住在了一起……有些事情,是經不起說的。

    “新蘭,你別胡說。”

    楚雲梨來了興致,打開門走到院子裏,準備跟她好好計較。

    “我胡說?”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在你們母女住的院子裏扒拉到了羅大江的衣物,連貼身的褲子都有,當時你女兒都在,隔壁的鄰居也過來看到了的……既然你說我胡亂污衊毀你名聲,那咱們去公堂上辨一辨,有大人在,我肯定不敢亂說!”

    曹如蘭:“……”

    她和羅大江只疑似無媒苟合,就已經能讓她丟盡臉面,若這事板上釘釘,她和羅大江在村裏這一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

    曹如蘭頓時急了,低聲道:“新蘭。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她努力將頭伸進院子裏:“你和大江這麼多年的夫妻,我橫叉一腳確實不該。你們倆同牀共枕這麼多年,孩子都十歲了,感情肯定好……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和羅大江和好吧……我背不起這罪孽!”

    楚雲梨一臉驚奇。

    曹如蘭怕她有顧慮,繼續道:“我跟你保證,以後再不出現在你們夫妻面前。若是有半句虛言,讓我們母女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雲梨氣笑了:“我撿了一坨臭狗屎,你覺得那東西很香。特意從我手中搶了過去,啃了一口後發現臭得讓人作嘔,一點都不好吃,所以又想還回來……你憑什麼覺得我該聽你的話?曹如蘭,這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人的。滾!”

    曹如蘭嚇一跳。

    哪怕是深夜裏,也有好多人被吵醒。如今於新蘭是村裏的紅人,她身上發生的事情無論大小,衆人都會特別關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曹如蘭已經聽到有幾戶人家的門響了。

    她不想丟臉,幾乎是落荒而逃。

    羅大江本也沒睡,看到曹如蘭出去,他臉色沉沉。真覺得這女人又跑去偷人了……看到曹如蘭跑回來,他立刻奔出門。

    曹如蘭看他那架勢,似乎要打人。急忙伸手捂住頭臉,解釋:“我去找新蘭,想讓她原諒你來着!”

    羅大江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

    曹如蘭知道他在等下文,嘆了口氣:“她不願意,還把我罵了一通,甚至還想打人。”

    要不是方纔羅大江那架勢太駭人,她壓根不打算提這事。

    果不其然,羅大江聽完之後,手裏的巴掌狠狠落下。

    曹如蘭能躲,但她不敢。

    如果男人的手落了空,下一次力道會更大,吃虧受罪的還是她。

    她捂住臉,蹲在角落瑟瑟發抖,羅家老兩口也注意着院子裏的動靜,見兒子打人,羅母急忙出聲:“別打了,明兒還幹活呢。”

    曹如蘭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有些難受。老兩口會幫着求情,是因爲需要她幹活,若不需要呢?是不是就會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打死?

    這都是什麼破爛人家!

    她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和這樣一個男人攪和!

    楚雲梨回到村裏後,處處順心,走到哪都能聽到好聽的話。歇了一日後,她打算啓程回城。

    但在回去之前,她想去找找羅家的麻煩。

    這些天,都是羅家來給她添堵。她這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楚雲梨到的時候,陽光初綻,早上還有些冷,但村裏的人大半都已經出門幹活。羅家也一樣。

    站在羅家院子外,楚雲梨恍惚間想起當初於新蘭在這個院子裏操勞的情形。

    真的是幹得最多,吃得最少,受到的責備也最多。她那時候盡心盡力爲一家人付出,真的把自己當做了羅家人。結果卻不得善終。

    有些人值得讓人傾力付出,但有些人不值,就比如羅家。

    楚雲梨這兩天無論走到哪兒,都會有不少人暗中關注,好些人會上前打招呼。此刻也一樣,她這還在恍惚呢,隔壁院子的門響了,然後就聽到一陣驚喜的聲音:“新蘭?”

    聞言,楚雲梨扭頭,一眼就看到了何氏。

    何氏一家最晚去城裏借銀,也不是真的揭不開鍋,聽說羅大江要將銀子討回,立刻就還了回來,依她的想法……借了債若是不還,鬧出去也是自家理虧。再有,她真不認爲有必要和手握着十幾兩銀子的羅大江鬧翻。

    侄子富裕,她手頭不方便的時候也有個借處不是?

    因此,她不欠於府,此刻才能這般坦蕩地和楚雲梨打招呼。

    “大早上的,你來找誰?”何氏走到了羅大江的院子門口,揚聲喊:“大江,新蘭來了。”

    羅大江還沒起,曹如蘭不敢面對如今性情大變的於新蘭,裝作在廚房中忙碌。羽毛對想法也差不多,她想過了,自己最多就是被賣出去。但如果被於府記恨上,那才真的是滅頂之災。

    羅母也看見了,但她先前挨了前兒媳兩巴掌,真的怕自己一開口就罵人。如今這也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聽到何氏的聲音,幾個女人都沒反應,羅大江從屋中探出頭來,急忙奔到了院落中。

    這麼說吧,無論是母親捱打,還是曹如蘭說於新蘭不原諒他,他都沒有親眼所見。於新蘭既然找上了門,說不準就是想和他重歸於好……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奢望,但萬一呢?

    曾經於新蘭真的對他特別上心,唯恐哪裏伺候得不周到,興許她只是一時氣憤才將自己趕了出來,這麼久沒見,心中思念這才回了村裏見他……羅大江心裏想着美事,笑吟吟上前:“新蘭,趕緊進屋啊,你又不是外人。”

    話說得親近熟稔,彷彿二人還是夫妻。

    楚雲梨面對打開的門,沒有上前,只道:“我來是有正事。”

    羅大江含笑道:“你說,我一定放在心上。”

    楚雲梨見他還笑得出來,心下驚詫,她實在猜不明白這男人的想法,直接問:“還有六兩銀子沒還,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羅大江:“……”

    他臉上笑容僵住。

    雖然從母親那裏聽說了於新蘭要讓自家填上剩下的六兩銀子,但他一直都沒放在心上。就算自家願意還,也根本還不出啊!

    於新蘭是生意人,肯定不敢把他們往絕路上逼!

    還不起,她能怎麼地?

    “那銀子不是我花的,你來問我要,不太合適吧?”還是肯定不還的,羅大江振振有詞:“春生他四兩銀子花得精光,也沒能把他爹救回,先前爲了治病連地都賣了。現在只剩下一個破宅子……你好意思問他要債?”

    “我問的是你。”楚雲梨抱臂:“一會我就要啓程回去,若你一點都不還,還不認賬打算耍無賴的話。等我回城裏就去公堂上告你欠銀不還!”

    羅大江臉色黑如鍋底。

    雖然這銀子不是他欠的,但他也聽說過不少戲文。都說官官相護,這官員和富商之間也是一樣的。於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如果他塞了大把銀子給衙門,弄不好真能把他塞進大牢裏去。

    他很清楚於家父女有多討厭自己……現在回想起來,他也知道自己那時幹的事很混賬。但他壓根就沒想到於新蘭會一怒之下棄他而去。

    他真的以爲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就算被於新蘭發現,她最多哭上幾場,哄哄就好了。

    到了此刻,後悔也已晚了。羅大江寧願在鄉下吃苦,也絕不願意淪落到大牢裏去。

    萬一於父又收買人要他性命怎麼辦?

    大牢中陰寒,生病了還沒藥治,死個把人很正常……羅大江越想越怕,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不敢露,垂下眼眸道:“我認!你容我兩天!”

    楚雲梨一臉驚奇,羅家應該死不認賬才對。畢竟,讓羅家還債這事在外人眼中有些牽強,大人就算接了案子,也沒那麼快審。

    就算真的審了,認定羅家有錯,也絕不會要他們還六兩這麼多。她不知道羅大江腦補了許多,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見他應下,道:“兩天後,我拿不到銀子,別怪我不客氣!”

    羅大江:“……”

    他有些發愁,這銀子上哪兒籌去?

    羅家其他人沒露面,但暗地裏一直都注意着門口的動靜。聽到於新蘭開口討債,一個個都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理論。當聽到羅大江一口答應下來時,衆人都驚呆了。

    拿什麼還?

    羅母忍不住衝了出來:“於新蘭,你要怎麼不客氣?你倒是說說,也好讓我們知道一下富商千金的手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楚雲梨看向宅子:“你們家這宅子應該還值點錢,用來抵債正好。”

    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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