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有恩必報 二十二 二合一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傾碧悠然字數:6088更新時間:24/06/27 08:58:40
    斷骨後需要好好養着,越少動越好。汪氏方纔那樣摔下去,加上後來一挪動,一眼就看出她的腿呈不自然的彎曲,明顯傷上加傷。

    這一次應該比她先前斷腿還要嚴重。

    楚雲梨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道:“你有夫有子,受傷之後該找他們才對。”

    汪氏:“……”

    這話挺有道理的,但魯大力拿不出銀子來啊,甚至護不住她。她哭着道:“荷花,你幫我這一回,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要和這兩個男人同住。”

    高父越來越過分,魯大力再兇,他如今腿傷着,那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似的,汪氏真的怕高父半夜爬上牀。

    楚雲梨居高臨下看着她,一彎腰將人抱起放進屋中,還用腳踢上了門。

    汪氏心中大喜。

    女兒對她,到底是沒有絕情到不管她死活。

    屋中只剩下母女倆,汪氏臉上滿是淚,一把握住楚雲梨的手:“荷花,以前是我錯了……”

    楚雲梨漠然抽回手,冷淡地道:“我可以幫你請個好大夫正骨!”

    汪氏心中又添一層喜悅,眼神從窗戶落到了院子裏,欲言又止。

    楚雲梨繼續道:“也可以讓高家父子再不敢糾纏你。”

    汪氏感動得眼淚汪汪:“荷花,我的好女兒……”

    楚雲梨打斷她道:“關於爺奶的死,我去衙門報了官。”

    聽到這話,汪氏驚得淚都忘了流,腿上似乎都沒那麼痛了,她試探着問:“大人怎麼說?”

    楚雲梨正色道:“人證物證都不夠,最要緊的是魯大力他肯定不承認。”

    中毒而亡的人骨頭顏色不對,但當下人認爲,入土爲安之後再開棺會讓死者死後不安。再有,誰知道當年魯大力下的什麼毒,如果高明些,用的都是相剋的藥物,可能不太像中毒。如非必要,她不想開棺。

    汪氏心中剛鬆一口氣,就聽女兒道:“我可以幫你請大夫,可以趕走那兩個男人,讓他們一輩子都不敢靠近你,但是,你得想法子查一查魯大力到底有沒有殺人。”

    聞言,汪氏面色煞白。

    她不希望魯大力動手,可若是想要好好活着,就得親自證明他殺了人。

    被高父折磨欺辱讓她生不如死,確定魯大力殺了林家老兩口同樣讓她生不如死,一時間,她只覺得進退兩難。

    而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高父就在外頭虎視眈眈,如果不把人趕走,最多天就會摸到她的牀上。想到要被那樣一個男人欺辱,她噁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我答應你!”

    楚雲梨頷首,擡手幫解下木板重新包扎。

    那疼痛真的讓人恨不得立刻去死,汪氏瞪着女兒的手,驚訝道:“你幫我弄?”

    楚雲梨冷哼一聲,不是吹,她手藝比這鎮上甚至是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要好。

    汪氏聽到女兒冷哼,不敢再吭聲。

    包紮好了腿,楚雲梨收手,問:“你讓我怎麼信你?”

    汪氏愕然,母女之間,難道還要寫契書不成?

    但楚雲梨就是這個意思。

    汪氏有些無奈:“我盡力。”

    楚雲梨起身出門,對於汪氏能不能幫上自己的忙,她沒抱多大的希望。不過是想着多條路而已,再有,到底是林荷花的娘,可以讓她付出代價,但沒必要讓她被高父這樣噁心的人欺辱。

    她看向魯大力,道:“讓高家父子滾出去。”

    高長河振振有詞:“這不是你家。”

    楚雲梨撿起方纔丟下的木棒,放在手裏掄啊掄的。

    高長河:“……”惹不起!

    高父大聲道:“你爹沒給我銀子。”

    話音剛落,楚雲梨手中的木棒就敲到了他的背上:“胡說,我爹早已入土爲安,什麼時候欠你銀子了?”

    高父痛得直吸氣,都不敢摸傷處,他瞪着面前的女子,忍不住道:“這麼兇的女人,你男人不怕嗎?小心哪天被男人甩了……”

    楚雲梨:“……”

    她再次掄圓了棒子,將人狠揍了一頓,道:“給我滾!再想欺負我娘,我打死你。”

    高父痛得蜷縮在角落,不敢再反駁。

    高長河看到父親身上的傷,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在楚雲梨開口之前,他就已經一瘸一拐地溜出了門。

    事實上,一開始他藉着所謂的“救命之恩”讓魯大力照顧自己。後來救命之恩的真相被林荷花得知後,他手中倚仗已無,之所以能留下來,是魯大力付不起他爹的工錢。

    比起銀子,還是小命要緊。父子倆一溜煙兒就消失了。

    楚雲梨揚聲道:“不許欺負我娘,否則,我打死你們!”

    父子倆跑得更快。

    魯大力心下感慨萬千,如今他手頭拮据,早就不想養着這兩個閒人,可怎麼說他們都不肯走,結果被林荷花一頓棍棒伺候走了。他忍不住道:“荷花,那倆就是無賴,暫時是走了,以後肯定還會再找上門。”

    楚雲梨看他一眼:“只要不欺負我娘就行。”

    說得直白些,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魯大力欠着人家的工錢,人家上門討要很正常啊!只要父子倆不惹汪氏,就算把魯大力打死,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高家父子這一走,院子裏只剩下了夫妻二人。

    汪氏在屋中哭,魯大力不喜歡看她哭喪着臉,但奈何這女人的女兒手段高超,手握大筆銀子。再者,今日之事也看得出,無論母女倆如何生疏,林荷花都不會撂下親孃不管。

    這樣的情形下,魯大力認爲自己有必要將人哄好。

    兩人都有意,夫妻倆很快和好如初。

    高家父子跑遠了後,實在是不甘心。高父這個長期需要別人伺候的人如今幫人幹了那麼久的活,一文錢都沒拿到,還讓他吃了這個啞巴虧。他實在忍不了。

    高長河是個聰明人,從方纔林荷花最後一句話猜到了一些事。他住了這麼久,也看到了魯大力和她之間的相處,那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過,他不打算把這事告訴父親,想着私底下再上門討要,反正父親賺的銀子都是他的,他拿來花用一點毛病都沒。

    高長河算盤打得好,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到家的當日,楊蘭花又登了門。

    “你銀子什麼時候還我?”

    高長河:“……我還不起。”

    這些日子,楊蘭花只是逼迫,並沒有去報官。在他看來,楊蘭花應該是不敢去衙門。

    既然不敢,那就不還了!

    楊蘭花深深看他:“那我去衙門告狀了。”

    “你去啊!”高長河一揮手,光棍得很。

    還是那句話,楊蘭花最終的目的是想拿到銀子,不是爲了把人送進大牢。她提醒道:“是林東家讓我去的,她說你還不起,讓我別等了。”

    高長河愕然,怎麼哪兒都有林荷花?

    眼看楊蘭花要走,他急忙道:“你等等,我這就去幫你籌銀子。”

    “晚了。”楊蘭花頭也不回:“我等得太久,不想再等。再說,你這樣的人,不是我小瞧你,根本就拿不出來五兩銀子。”

    高長河真的急了:“我拿得出,你容我點時間!我爹幫着魯大力幹了那麼久的活,一文錢都沒拿到,過兩天我就去催他。”

    楊蘭花終於頓住腳步:“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明日的此刻,如果你還沒有銀子給我,那你就去蹲大牢吧。”

    高長河:“……”

    當初拿楊蘭花銀子花用的時候,他是真沒想到會有今天。否則,說什麼也不會動她的銀子啊。

    實在是誰能想到一個女人都嫁人了,竟然說和離就和離!

    現在想這些已經晚了,高長河拖着一條傷腿,請了村裏的牛車把自己送到鎮上,彼時天色已晚,他一點都不敢耽擱,直接登了魯大力的門。

    此時魯大力剛和汪氏和好,聽到敲門聲,他主動跑去開了門,當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是高長河時,頓時就皺起了眉:“林荷花不許你再來……”

    “給我五兩銀子。”高長河蹦跳着擠了進去。

    兩人都有腿傷,魯大力也怕摔倒,今兒汪氏那模樣實在是嚇着他了。於是,急忙讓開。

    “我哪有銀子?”魯大力直皺眉:“你可以去找荷花告我!”

    反正已經被知道了的事,說一遍跟無數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看他有恃無恐,模樣着實氣人。高長河並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給不給?”

    魯大力一驚,隨即道:“你敢打我?稍後荷花一定不會放過你。”

    高長河冷笑了一聲:“剛纔我們父子倆離開的時候,荷花可說了,讓我們不要欺負她娘。至於你……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你以爲她還會護着你?我要是林荷花,早把你的骨頭拆了。”他不想多廢話,直接道:“

    你就說給不給吧?”

    魯大力不想捱揍,是真心想給,但手頭沒有銀子,拿什麼給?

    而高長河不想入大牢,一心要拿着銀子走,眼看魯大力沒反應,他一咬牙,狠狠把人揍了一頓。

    魯大力幾次想要反抗,可高長河佔了先機,直接踩上了他的傷腿,他怕痛又怕加重傷勢,只得生生受着,到得後來,想要掙扎,已經遲了。

    高長河將人揍了一頓,倒是解了恨,可還是拿不到銀子。他不願蹲大牢,乾脆趁着送他的人不注意,直接搶過了牛車的繩子往鎮子口跑走。

    他想的是把這牛車賣了,先把銀子湊出還給楊蘭花……先前他不認爲楊蘭花會告狀,但扯出了林荷花,那可就不一定了。所以,這銀子還是得還。

    但他低估了牛車對於村裏人的重要,車伕眼見追不回來,又氣又惱,直接回了村裏,找到了村裏衆人說明緣由,讓他們幫着追。

    高長河有牛車倒是跑得快,但耐不住村裏人多,加上也有人請了馬車,他很快在離鎮幾十裏的地方被人攔住。

    這人平時在村裏就偷雞摸狗,衆人想着損失不大,又不想爲了那點東西惹了這樣的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是一個混混天天想着找自己的麻煩,日子還怎麼過?

    所以,村裏人已經忍了他們很久,這會兒高長河跑去明搶,捱打了也該受着。因此,衆人下手毫不留情。

    高長河本就有一條腿傷着,想跑都跑不了。只能伸手護住頭臉,可周圍圍繞太多的人,他早就犯了衆怒。

    等到衆人離開時,高長河已經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了。

    村裏人還是怕鬧出人命,乾脆將他拖上牛車帶回了村裏。

    高長河沒有立刻斃命,也沒人幫他請大夫,熬了兩日夜後,就那麼去了。

    他算得上是生生被人打死的。

    這事要是鬧上公堂,高長河固然有錯,但村裏人下手忒狠,應該會被追究,可說到底,動手的人多,沒有多大的錯處。加上高父並不願意麻煩,直接找了一副薄棺將兒子下葬。

    高父此人,本就自私,在得知兒子跑去魯家要自己的工錢後,那本就不多的父子情愈發淡薄。他可不願意爲了兒子和全村人對簿公堂。

    就算是贏了,以後他在村裏的日子怎麼過?

    死了的人已經不在,還是活着的人要緊。

    高長河之死,楚雲梨很快就得知了。楊蘭花只想拿回自己銀子,要麼就讓高長河去蹲大牢,從頭到尾都沒想讓他死。

    得知人不在了,還是因爲她逼債而死,她心頭有些歉疚。但說到底,她又沒什麼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高長河偷拿他的銀子本來就不對。因此,她買了一些紙錢在路旁燒了,從此後便徹底放下了。

    高長河跑來要銀子,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高父不太敢去鎮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魯大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好在高長河下手有分寸,看着傷得重,其實並沒被傷着要害。汪氏在他身邊溫言細語,兩人各自拖着一條傷腿互相扶持。

    好在,高長河死了之後就再沒有人來找二人的麻煩,就算是魯大力後來借債的那些債主找上門,也沒有太過逼迫。

    兩人的日子漸漸好轉,傷勢也在好轉。這日夜裏,外頭一片漆黑。冬日的夜有些冷,兩人合躺一個被窩,氣氛溫馨。魯大力在暢想以後,他打算等傷勢好了之後先去找份工做着,無論如何,先把肚子糊弄飽了。

    “你跟着我,讓你受苦了。”

    汪氏窩在他懷中,試探着問:“嫁給你,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只是……當年你真的沒有對爹孃動手嗎?”

    魯大力搖頭:“怎麼可能嘛,魯家那時候攢了有好幾十兩銀子,我跟林兄親如兄弟,林家老兩口對我跟對親兒子似的,我不缺銀子。缺銀子也會想法子賺,壓根不可能跑去謀財害命。”

    汪氏鬆了口氣:“我是真的怕。”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魯大力笑了笑:“我不會讓你爲難的。”

    汪氏心下嘆息,她不知道該信誰,但心裏一直都挺不安。

    這份不安,已經告訴她,荷花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

    畢竟,魯大力一個外人,就算是常去林家,跑去老兩口的屋子做甚?

    汪氏怕引起他的警覺,那天之後,好多天沒有提起這茬。

    漸漸的,魯大力腿傷好轉,已經可以自如走動,他正如先前所說那般,打算跑去外頭找份工。

    但是,這常年做東家的人,乍然跑去做一個夥計,肯定是不習慣的。夥計靠勞力吃飯,從早到晚拚了命的扛才能賺到一點工錢。他哪受得了?

    熬了兩天,便打了退堂鼓。

    “我還是做個生意吧,再說,我們欠了那麼多的債,要是做力工還債,且不說我能不能熬下去,債主也等不得啊!”

    這話挺有道理,汪氏不置可否。

    事實上,她已經沒有了和這個男人白頭偕老的想法。她心頭有些焦灼,一轉眼近兩個月過去,絲毫線索都無,哪怕女兒那邊沒催,她也看得出,女兒對自己是越來越不耐煩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失去這份母女情。

    樹林前些日子悄悄跟着人去了城裏,臨走之前都沒跟他們打招呼,聽傳話的人說,樹林是覺得他們夫妻做的事丟了他的臉。還說他以後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汪氏擔憂兒子,又覺得心寒,樹林已經不是三歲孩子,過完年就十一歲的人,擱窮人家都能當個大人來用。這麼大的孩子一點都不懂事,對雙親沒有感恩,甚至還覺得他們丟臉……以後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她想要老年過得安逸,還是得靠女兒。

    因此,她愈發積極地問魯大力打聽以前的事。她問得隱晦,魯大力都沒發現。

    這日夜裏,魯大力歡喜的回來,原來是他最近買了一些貨物到鎮上轉手……最近鎮上的人因爲做工的緣故,家家手頭寬裕,出手便大方了些。魯大力這一趟賺了二兩銀子。

    比起以前是不多,但對於已經幾個月沒有進項的魯大力來說,這已經賺了不少了。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好的開頭。因此,他特意買了燒雞和酒打算慶祝一下。

    汪氏見了,跑出去又買了幾斤酒,她知道魯大力的酒量,飯桌上勸了又勸。

    魯大力心情舒暢,忍不住就多喝了些,沒多久就喝醉了。

    汪氏將人挪到牀上,卻因爲力氣不夠大,在即將上牀時,腳下一滑,魯大力狠狠砸在地上。她心頭一慌,不是怕傷着人,而是怕傷了人之後魯大力賺不來銀子不說,還得花錢給他請大夫。

    “你沒事吧?”

    她剛一湊近,卻被魯大力狠狠推開。

    “離我遠點。”

    汪氏一驚,實在是這聲音太狠,不像是魯大力平時對他的態度。隨即又一想,不能跟喝醉的人計較。她再次上前,想要將人扶上牀。

    魯大力再次一推,力道比方纔大了許多。

    猝不及防之下,汪氏摔倒在地上。

    “滾。”魯大力指着她:“你個死女人,就想套我的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老子才不會告訴你真相。”

    汪氏確實套了他的話,聽到這話,心中一驚,見男人倒在牀上沉沉睡去。她面色驚疑不定,越是細想,越是緊張,最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說是不告訴她真相……也就是說,真的有所謂的真相。

    汪氏心裏跟貓抓似的,特別好奇,但又害怕。抱着這樣複雜的想法,她再次靠近了魯大力,輕聲道:“我是杏花娘啊!”

    這兩人做過夫妻,之後的許多年裏都是兩看兩相厭,平時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但汪氏有聽說過兩人做夫妻時,感情挺不錯的。

    或者說,魯大力這樣的男人,只要他想討好誰,兩人的感情就一定能好。

    “你也滾。”魯大力也不睜眼,再次一推,力道比方纔更猛:“你個女人,看到你男人出事你就要跑,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滾遠一點,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

    汪氏再次跌坐在地上,手肘都破了一層皮,流出了血來,她卻並不覺得痛。

    方纔他那話幾乎就是明擺着說,杏花娘或許知道一些真相。

    那她爲什麼不說?

    汪氏心中疑惑並不敢瞞着這事,很快就告訴了楚雲梨。

    當初林家出事後不久,杏花娘就離開了魯家,且很快再嫁給一個屠戶。

    好多人都以爲是她和屠戶早已暗中來往,畢竟,夫妻倆從那之後幾乎變成了仇人。現在看來,或許這其中還有內情。

    楚雲梨這天特意抽了空跑去屠戶的攤子上,杏花娘正在邊上煮着腸子。

    一般人不愛吃腸子,覺得那玩意兒髒臭,洗乾淨後價錢再便宜點,才能賣出去。

    “嬸子,我有話問你!”

    杏花娘看到她,手中動作一頓:“想問什麼?”

    楚雲梨開門見山:“當年林家衆人之死的真相!”

    杏花娘面色大變,手一鬆,勺子落進了鍋裏,濺起了一大片水花。:,,